58 戰神傳說 十七

可等齊王走出陰霾, 重新振作之後, 第一件事, 就是先後和韋側妃徐側妃圓房, 然後接連一個月, 分別歇在二人的院子裏，以示寵愛。

面對這樣的局面, 房婉兒即使早就心中有數，可還是難免心酸凄涼。她的丫鬟沫兒很是為她抱不平，“王爺太過分了吧！前些日子王爺萎靡不振，是小姐你，竭盡全力勸慰王爺振作。如今王爺是振作了，結果呢······連個影子都見不着。只知道讓人送些東西來。誰還缺那點東西嗎？”

“好了沫兒，表哥他也是不得已的。他胸懷大志······”房婉兒勉強說道。

“小姐，你總這麽委屈自己, 替王爺找理由。小姐, 奴婢從小就跟着你, 你和王爺的事奴婢看在眼裏, 急在心裏。可是奴婢人微言輕。但今日，奴婢有幾句話實在是不吐不快！是, 王爺是做大事的人，有些事他也是不得已。王爺他心裏有您, 這奴婢也知道。可是小姐你想過沒有, 開弓沒有回頭箭, 有些事一旦開了頭, 想要回頭就難了。王爺如今可以為了所謂的大事，放下您，去陪別的女人。那将來他會不會也為了他的大事，抛棄您，選擇別人呢？”沫兒跪在房婉兒跟前說道。

“別說了！沫兒你別說了。”房婉兒抓着胸口的衣服，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沫兒說的話，其實正是她內心深處的擔憂。

“小姐，您這樣委屈自己，值得嗎？”沫兒嘆了口氣說道。

房婉兒的眼淚順着臉頰滑下，值得嗎？她也不知道。可是就想沫兒說的那樣，開弓沒有回頭箭，表哥沒有退路，她也沒有了。哪怕心裏再痛苦，也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兩個月後，隋氏平安生下一子，之後，韋側妃和徐側妃紛紛傳出有孕的消息，即使這些孩子，不是他最愛之人所生，可子嗣昌盛，齊王心裏也是很高興的。

只是當他想到房婉兒時，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妻妾之中，最得他心的是婉兒，他最愛的人也是婉兒。可王妃和測妃都有身孕了，婉兒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婉兒肯定很傷心，還有姨母。

想到姨母可能會有的反應，齊王覺得有些頭疼。幸好姨父腿傷未愈，房家又接連出事，姨母分身乏術，不能常常入府。總算可以不用面對姨母。

但另一方面。他覺得這也未必是件壞事。這樣，他就有理由可以專寵婉兒一人了。他就不信，他這麽努力，還不能讓婉兒有孕。

可當齊王來到房婉兒的院子裏時，才發現房婉兒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了。

在得知隋氏平安産子，緊接着韋側妃和徐側妃都傳出了有孕的消息，短短幾天內，房婉兒仿佛度過了漫長的一生，她難過，羨慕，嫉妒，然後就是自責，自我嫌棄！別的女人都有身孕了，就連隋氏，曾受過麝香之害都能順利有孕産子，她自小精心調養，卻至今未能有身孕。

陷入自我厭棄情緒裏的房婉兒，沒幾天就變得憔悴不堪。

“婉兒，你怎麽變得這樣憔悴了？是生病了嗎？為何不請太醫？”齊王緊張的說道。

房婉兒卻搖搖頭，她知道，自己這是心病，就算太醫來了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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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何其聰慧，自然明白房婉兒是為了什麽，他摟着房婉兒，耐心勸慰，柔情蜜意，甜言蜜語說了許多，回憶着過去，暢想着未來。為了讓房婉兒開心，齊王甚至說出，隋氏等人已經有了身孕，他對她們已經有了交代，從此之後，他會順從自己的內心，只和房婉兒在一起。

這樣的承諾分量太重了，即使房婉兒知道這不大可能，可她還是選擇相信。哪怕幸福只是短暫的，她也喜歡。

恩愛過後，齊王沒有出來，而是在房婉兒耳邊輕語，“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他才是我的希望，是我的一切。”

房婉兒再次淪陷了。

而将下來的一段時間，齊王也果真說到做到。除了初一十五，他會歇在隋氏的院子，偶爾會去看看正在養胎的韋側妃和徐側妃，其餘時間，他都陪在房婉兒身邊。

在表哥細心的陪伴和溫柔的呵護下，房婉兒漸漸忘記了那些不開心。

可惜啊，世事不會盡如人意，美好的時光總是格外短暫。

這一晚，房婉兒親自下廚，做了齊王最愛吃的菜，笑容滿面的等着齊王回來。

可随着時間慢慢流逝，齊王還沒有回來。

“沫兒，你去問問。”房婉兒輕聲說道。是不是外邊又出什麽事了？

沫兒看了房婉兒一眼，去了。

很快，沫兒就回來了。“小姐，王爺已經回府了，去了韋側妃的院子。”

房婉兒神情一松，“這樣啊，我知道了，把這些菜端下去熱一熱吧，都涼了。”房婉兒以為齊王會和之前一樣，去看看韋側妃，很快就回來。

沫兒點點頭，帶着丫鬟将菜端下去熱了。

可一刻鐘時過去了，桌上的飯菜再次沒了熱氣。房婉兒的心慢慢墜下，不會的，韋側妃還懷着身孕呢，不會的。

又等了許久，還是不見齊王的身影。房婉兒徹底心涼了，“沫兒，你再去看看。”

沫兒紅着眼眶，“小姐，王爺他······”

“快去啊！”房婉兒忽然大聲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沫兒低頭抹着眼淚，匆匆去了。

過了一會，沫兒回來了，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房婉兒覺得臉上有些涼，她伸手一摸，滿臉淚水，原來她流淚了啊！她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愛哭了，她明明沒這麽脆弱的。

“說吧，王爺是不是已經？”

沫兒緩緩點點頭，“王爺已經在韋側妃的院子裏歇下了。”

果然如此，房婉兒凄婉一笑，“韋側妃不是有孕了嗎？怎麽？”

“聽說，服侍王爺的是韋側妃身邊的，墨蘭。”沫兒小聲的說道。

房婉兒笑了，“知道了，你下去吧！”她看着滿桌子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想起自己方才滿懷期待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她怎麽就這麽狼狽了呢！

沫兒卻沒有離開，她站在那裏，看着房婉兒拿起筷子，吃着桌子上已經涼的徹底的飯菜，趕緊撲了過去，奪下筷子，“小姐，這菜都冷了，不能吃，奴婢去給您熱熱吧！”

“不用，這麽好的飯菜，不吃多可惜啊！”房婉兒沒了筷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喝了下去。

然後胃裏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房婉兒忽然眼前一亮，沫兒也是如此，主仆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小姐，你難道······奴婢這就去告訴王爺，讓王爺請太醫來。”

房婉兒一把拉住了她，“別去！不能去！”

“為什麽啊？”沫兒很不能理解。

房婉兒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王爺已經歇下了，不能去打擾。何況，兩位側妃都有身孕了，誰也沒想我一樣，大晚上的鬧的王爺不得安寧。等明日王爺來了，再說吧！”

“是！”沫兒方才的慌張全都消失不見了。就算王爺真的變心了，有了這個孩子，小姐也算有了指望。夫人知道了，也會開心的。

房婉兒也是如此。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有孕之後，房婉兒心裏的那些不甘、嫉妒、心慌、緊張、空虛全都不見了。整個人都安心了。

“小姐，這些飯菜不能吃了，奴婢讓膳房重做。”沫兒高興的說道。

房婉兒摸着肚子，點了點頭。

第二天中午，齊王難得的出現在後院，直接去了房婉兒的院子。“婉兒。”齊王有些不敢看房婉兒的眼睛。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昨晚的失言，他無言以對。

可房婉兒卻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只字不提昨晚的事，“王爺是來陪婉兒用午膳的嗎？”

齊王感動于房婉兒的貼心，可還是想和她解釋一下，“婉兒，昨晚我不是故意失約的。實在是不得已。有些事需要用到韋家，我不得不給韋側妃這個面子。”

不得已，又是不得已。一聽到這三個字，房婉兒心中就酸澀不已，人生啊，總有那麽多的不得已，會不會真像沫兒說的那樣，總有一天，表哥也會因為所謂的不得已放棄自己？

房婉兒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她只是給齊王端了杯茶，然後靜靜的坐在一邊，聽着齊王的話。

原來，犬戎打着為三王子複仇的名義，聯合了旁邊的幾個小部族，大舉入侵。

朝廷接到了北境的奏報，見犬戎來勢洶洶，決定從西部調兵支援北境。齊王得到消息，覺得有機可乘，或許可以趁機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他才不得不給韋側妃面子。

因為韋側妃的父親，西南将軍韋志安就是此次被征調的将領之一。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韋側妃會很受優待。

整個齊王府，大約是有房婉兒有機會聽到齊王這樣的肺腑之言，可她不再像之前一樣，因為這份與衆不同而高興，有優越感。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

因為現實對她來說，太殘酷了。而表哥給予她的美好又不足以支撐她面對那些殘酷。

房婉兒低下頭，雙手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