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死不容易,活着又好難。

我終于明白了東子的老爸為什麽會得精神病。

那種心理的折磨,無人可以替你分擔,傷心的無法開口,只能獨自承受。

成熟是一夜之間,心忽然就老了。

早晨,腫着眼睛醒來,覺得眼皮從來沒有這麽重過,去衛生間用冷水沖沖。

伺候老爸擦臉,擦手,排尿。

小爹地拿着飯盒進來。我守着他也不敢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強忍着不去想鐘衡的事情。

小爹地把飯菜端出來,小米紅豆粥,雞蛋羹,好消化,易吸收。

陪我們兩個到十點,他又去買菜,做中午飯。

我看着輸液,叫護士。伺候老爸吃喝拉撒。

在這個醫院裏,每天都上演着生死時速,恩怨情仇。

平時的虛與委蛇,客氣,敷衍,全在生死病痛面前被逼得無處躲藏。

女孩子為了劈腿的戀人跳樓自殺,人沒死,腿廢了,不知道會不會醒悟。

男人潑了一直追求的女人一臉硫酸,“我這麽愛你,你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

老人五個子女,在病床前推诿:“我還要上班。老五怎麽不來?不是最疼他了?”

深夜有人離去,有女人的凄厲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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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會趴在陽臺上,淚流滿面,又不想老爸擔心,又不想小爹地罵我,只能偷偷躲着哭。

沈秘書每天過來回報工作,情緒飽滿,幹勁十足。

我趴在老爸的腿上,臉上蓋着他的病服,在他身邊得一點安慰,讓他的氣息籠罩着我,讓我安心。

鐘衡,老爸,方素雲,的DNA檢查報告出來了,鐘衡不是老爸的兒子。

鐘家也已經起訴了方素雲,要求賠償贍養費,精神損失費,就對方提出一半財産的要求,堅決駁回。

最多只給他一億人民幣。

兩邊都請了律師團,打跨年官司,在法庭上撕逼大戰。

偶然我竟然在浏覽器上看到自己家的新聞。

什麽豪門恩怨,什麽富豪竟然當了27年便宜爹,氣的住進醫院,差點人命不保。

我輕點叉掉,被人傳的不知道什麽樣子了,怕在上面看到自己,給我保留一點尊嚴。

老爸問我:“你怪不怪老爸瞞着你?”

“老爸,我就是覺得還是我們三口人,那樣最好,我不想你當什麽董事長。”

“嗯,這樣哦,看來,我當老爸還當的挺不錯的。”

他撫摸着我的頭發:“晏如,以後要聽你小爹地的話,他這一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

他想讓你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下成長,才不告訴你真相的。”

我點頭,我知道小爹地多愛我,不怨他,要怨就怨自己沒聽大人的話。

“你小時,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第一次見我就會笑。

好神奇啊。

我好久才能回一次家,你都能記得我,那時你才幾個月大,你都記得我。

要我抱,從來不認生,我出差的時候也會想你們父子倆。

原來,我們才是一家人。”

“晏如,等老爸好了,就教給你制表。你是泰瑞珠寶的唯一繼承人了,所以你得懂自己的業務。

原來,你小爹地不想你被豪門的恩怨打擾,也就沒想繼承鐘家的産業,也沒培養你鐘表方面的興趣,現在,你是繼承人了,要好好學學。”

“我能不學嗎?”

“怎麽能不學呢?可有意思了。你看,這是陀飛輪的,這是月相,後面都有齒輪和發條。”

。。。。。。。。。

鐘衡木木的離開醫院,腦海中還是醫院的場景,晏如穿着在有暖氣的房間裏的單薄的衣服,腳上穿的是自己家裏的拖鞋!

目光哀怨,悲涼,絕望,孤獨,從沒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神色,那絕豔的神情,讓鐘衡無法再靠近他一步。

那目光告訴他,他剛才就在自己家裏!他什麽都知道了!

鐘衡第一直覺就是:他們之間永遠的完了!他永遠地失去了!

鐘衡終于懂了吳均的話,別等遇見你的真命天子的時候,福氣已經用光了。

原來十幾年的任性揮霍,揮霍着別人的寵愛,別人的喜歡,別人的真心,不知不覺中已經消耗光了自己的福報。

原以為是自己游戲人生,到頭來,原來人生游戲了自己。

渾渾噩噩的到了家,推開門,地上一個打開的信封,醫院來的 。

他急忙打開,啊?晏如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己可以和晏如這一起了嗎?

他急忙撥打沈秘書的電話;“沈秘書,我和晏如不是親生兄弟。

今天下午的事情都是誤會。

你告訴老爸,我不是故意要氣他的。”

沈秘書那邊公事公辦的語氣;“對不起,鐘衡先生,我們正在拟文向法院,提交關于鐘三石先生,方素雲女士,還有你的DNA檢查。

現在我們有證據懷疑你不是鐘三石先生的親生兒子。

請你近期不要離境,配合我們的工作。

你身上流着的血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鐘衡驚恐如雷劈;“你說什麽?我不是?怎麽可能?”

“那你明天過來采集血液。再做個對比,大家都明白。”

鐘衡挂了電話就給給方素雲打過去;“媽媽?你給我說實話,我是不是鐘三石的兒子?”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和韓晏如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但是,他們竟然都以為我不是爸爸的兒子,卻肯定晏如是爸爸的孩子,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方素雲急問:“你怎麽認識韓晏如?”

“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怎麽在一起?不是我以為的在一起吧?”方素雲大叫

“對,就是那樣的在一起,要不然我也不會發現,爸爸在外面的人就是他小爹地”

“你知道了”

“你一直都知道他們父子的存在?”

“對,我好歹是鐘家30年的兒媳婦,他是鐘家20年的外室。

集團裏的老人是知道他們父子倆的。

你爺爺也是知道的,而且很喜歡他們父子倆。那時候,韓晏如還是個小嬰兒。

你爺爺臨終前給韓璇泰瑞珠寶5%的股票,我呢?5%和我平起平坐了。

而且我還拼死拼活的給鐘家賣命,他呢?

自己在一邊惬意的過自己的小日子,這也是我憤恨不平的原因!”

“媽媽,我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孩子?!”

方素雲長長的出了口氣;“紙裏終究是保不住火的。

你不是你爸爸的孩子。

我借着你爸爸醉的不醒人事,假裝和他在一起過,其實你是人工授精的孩子。

你血緣上的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只是在精子庫裏買的精子。

為了坐穩鐘家少奶奶的位置,在你爺爺那裏有分量。

為什麽我非得離婚?

因為你不是他的兒子,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一輩子的苦心經營全都付之東流。

而韓璇生的私生子卻是鐘家正宗的子嗣!

我為什麽這樣焦灼,因為懷揣着27年的秘密,太心虛了,多麽辛苦。

就怕被人揭穿,現在,真相大白了,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鐘衡心如刀絞。

“我以為這個秘密我會帶到墳墓裏去的。”

“可是現在呢?晏如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媽媽,你知不知道,這次是我唯一認真的一次啊。

我的心都給了他,沒了他,我活不下去了。媽媽。”

鐘衡終于哭出來,就像14歲的生日,媽媽忙着生意,獨自在酒吧喝酒哭泣的時候一樣,

一個孩子終于丢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方素雲在得知事情的經過過後,第一時間趕回國內,鐘三石的團隊沒有讓他進醫院見董事長。

兩家的律師團都在緊急的準備,無論是在米國還是在國內,都是一場大戰。

鐘衡沒有參與,方素雲有能力,有經驗,有人脈,用不着他。

他現在心如死灰,整日借酒消愁,連酒吧也不想去了。

自從确認了他的身份之後,泰瑞集團就限定時間,讓他搬出現在居住的房子。

并且告知,禁止接近韓晏如父子五米的距離,否則保镖不會客氣,請自重。

而且,因為和鐘家沒有任何關系,連鐘衡這個名字都不許用了。

鐘衡面無表情的聽着,晏如不想再見他了,這些俗事都無關緊要了,無所謂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他發現了晏如留在鞋櫃裏的Ari Jordan 白色運動鞋,還有衣帽間裏的白色長羽絨服。

自從出事之後,晏如都沒有出過醫院一步,自是沒過來拿衣服。

收好放在紙袋裏。

床頭櫥的抽屜裏,還有一個紫檀木的首飾盒,打開,裏面靜靜的卧着一顆碩大的祖母綠戒指。

晏如不敢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拿回家,恐怕小爹地追問,只是每次過來的時候,歡喜的戴上,

戴着它做飯,

這個戒指他是喜歡的。

打電話,叫宅急送,寫了醫院的地址,囑咐務必親自送到韓晏如手上。

帶着晏如的衣服和鞋子離開了大房子,搬去方素雲住的別墅。

方素雲忙着打官司,看到他一副垂頭喪氣死氣沉沉的模樣,心裏也難免恨鐵不成鋼。

“不就是個韓晏如嗎?除了他,難道就沒有別人了?

我們母子倆還都折在他父子倆的手裏了?

我告訴你,呰又又聽說我回國,特意讓我給你捎來一個禮物。

她對你可真是沒說的,為你赴湯蹈火,這可是一顆好棋子。”

鐘衡皺眉:“什麽好妻子?我看到她就煩的要死。”

“我說的是棋子,不是妻子。”

鐘衡不言語。

“他家在美洲的寶石礦,家産豐厚,就這麽一個閨女,如果你能和他結婚的話,

她爸媽早晚退休,她又只聽你的,呰家的錢財,都在你掌握中了。

在我離婚的關鍵時刻,你又給我捅這麽大的漏子,本來可以拿到一半的財産,現在可好,他只給一億,算個毛?。

總之,現在這個情況,呰又又是你不二的選擇。”

“媽媽,你不是想用你兒子換錢吧?”鐘衡沒想到自己的母親這樣市儈。

“兒子,你如果能把韓晏如牢牢的抓在手心裏,他對你像呰又又對你一樣忠心,那也行啊。

可是,現在呢?他們一家人把你當仇人。”

鐘衡心裏明白,在晏如心裏,他遠遠比不上鐘三石和韓璇重要。

“兒子,你要明白,婚姻對于女人來說是改變命運的最重要的一種方式。

對于男人,也是如此。

現在咱們母子,算是落水狗了,你能抓住的也只有呰又又這一根稻草了。

鐘三石現在在醫院情況不明,他再年輕也已經是50多歲的人了,這次就算恢複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泰瑞珠寶沒了鐘三石,只有一個沈冰就好搞多了。

至于韓晏如,根本沒有當一個領導人的素質,就是一個小毛孩,不足為慮。

到時候,你掌握了呰家,加上我在米國的業務,我們重回泰瑞珠寶,逐步掌握控股權,那時

別說一個韓晏如,十個韓晏如也會求着你來的。”

“媽媽,你不了解晏如,他永遠不會來求我。”

“兒子,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我都是為你好,你只要暫時忍耐,以後實在受不了呰又又,可以離婚啊。

你知不知道這圈子裏,人家都是要看你的身價給你面子的!

等我和鐘三石離了婚,你一個連自己爸爸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還想找個好太太?

就趁着現在,官司沒打下來,外面還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哄騙一下呰又又的父母,還好辦些。

兒子,你媽媽我已經夠累了,你就聽你媽媽一句話吧。”

鐘衡長久得看着這個焦灼無奈的女人,縱容保養的細心,但是也無法留住青春,每條細紋裏,都是那樣的恨啊。

“媽媽,我聽你的,你安排吧。”

沒了晏如,世界都沒有存在的意義,時間沒了長短,如果這樣還可以讓老媽舒服一點,就這樣吧。

方素雲馬上告訴了呰又又這個好消息,然後說;“又又啊,阿姨年紀大了,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好什麽東西。

你訂婚的事情場地,宴席,就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安排吧。”

方素雲根本不想給她操心,她自己離婚的事情都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

呰又又很高興的自己安排了米國南部海灘上的訂婚宴,請了自己的閨蜜團,來見證自己的幸福時刻。

呰建樹雖然覺得鐘衡不合适,但是,扛不住自己女兒喜歡,暗自想着結婚後不讓鐘衡接觸自己的業務就好了。

自己在南非的礦,最近一年來,沒有新的礦産,一直在靠着往年的庫存出貨,也是在強撐着表面的風光。

如果沒有新的礦脈出産,呰家只能吃老底了。

雖然呰家現在的資産夠好幾代人吃老本,但是如果找了鐘衡這麽一個狠辣的角色,呰家前途未蔔。

呰建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個家産相當,性格穩重,給她一世安穩的男人。

擰不過呰又又,那些都不喜歡,就喜歡這個人渣型男。

誰吃定誰一輩子,早就注定。

鐘衡本來覺得陪她演場戲,沒想到,好累,心好累。

婚禮堅決不要再這樣鬧騰,人太多,太累,結婚就只去領個證,就是最大的忍耐了。

“結婚的時候,我只想我們兩個的二人世界,不想這麽多人來分享彼此。”

一句漂亮話背後是不耐煩,是應付。

呰又又一口答應,只要能和他結婚,什麽婚禮,什麽宴席,都無所謂,只要有他就完滿了。

“你要什麽我都能答應你。”呰又又摟着他,滿心歡喜,奉獻上自己的全部。

鐘衡不拒絕,,反正沒了晏如,自己跟個畜生也沒什麽區別,跟誰睡覺也沒感覺。

晏如的皮膚緊致,絲滑,幼嫩,所有的細胞都充滿了新活的荷爾蒙,那種随□□一起散發的特殊的味道,沖擊的鐘衡頭暈目眩,每次都欲罷不能,銷魂欲死。

總之,晏如什麽都好,哪兒哪兒都不是呰又又之流可以比的。

呰又又大喊:“粗暴一點吧,我受的了。”

鐘衡更不顧忌,純粹發洩心裏的怒火,不甘心,一點也沒有憐惜之情,呰又又叫着;

“鐘衡,我愛死你了。就是這樣。弄死我吧。”

“閉嘴,不許叫我鐘衡!我現在是方卓!”

鐘衡粗暴的嚎叫着,不許任何人在chuang上叫自己鐘衡!那個名字只能留在記憶裏,只能那個人叫!誰也不許亵渎!

伸手捂住呰又又的嘴,一口咬在脖子上,如同滿懷恨意的吸血鬼!

。。。。。。。

訂完婚,鐘衡根本不想和她在一起,借口國內有事,馬上回國,呰又又名正言順的跟着過來。

鐘衡回國不是為了他媽媽的離婚案,他不想攙和他們的恩怨。

是因為他知道晏如的發小韓東的處女作,情人節上映。

以晏如對韓東的感情來說,他肯定不會錯過這歷史性的時刻,一定會去給他發小捧場。

他瘋狂的想見晏如一面,哪怕知道晏如不想見他,怨他,恨他,就是忍不住的想念,就是要去見他。

體內莫名悸動,那根叫非他不可的賤骨,鼓動他必須見他一面,哪怕他殺了自己,也痛快了。

也算是個了結,結束這樣豬狗不如的混亂不堪的生活。

。。。。。。。。。。。。。

收到一個快遞,保镖王子帶着快遞小哥進來;“少爺,需要你親自接手的快遞。”

我沒在網上買東西,搖頭。

王子說;“請退貨,出去。”

快遞小哥急了:“客戶說,一定要親手交到你手上,務必接受。”

往我身上一扔,轉頭就跑,他這個危險的如同扔炸彈的動作,當然被王子生擒了。

利落的扭轉胳膊,壓在地上:“少爺別動哪個包裹。”

一級戒備狀态。

快遞小哥嚎叫:“我胳膊斷了。不能動了。不是炸彈啊,是禮物!是個戒指。當我面包裝的。”

小哥的胳膊脫臼了,沒有反抗能力了。

“放開他吧。”我說,拿包裹起來。

王子說:“放着,我來。”小心的拿到窗邊,以便随時扔出去,用刀小心的打開紙盒,裏面是個紫檀木的盒子。

打開,祖母綠和鑽石在陽光下閃着璀璨的光芒。

王子看看戒指,看看我;“少爺,是個禮物。”仔細的觀察盒子裏的襯布。

快遞小哥已經站起來叫喚;“我說過了,你不相信我,我胳膊,你給我陪。”

王子說:“這裏是病房,快出去。”看看裏間正在輸液的董事長。

我抓過快遞小哥的胳膊往上一托,輕輕一拉,可以感覺骨頭滑回臼窩的聲音:“好了,你出去吧。”

王子和快遞小哥驚訝的看看我,快遞小哥活動着完好如初的胳膊,兩人都出去了。

我拿着盒子,冷嘲:難道還以為,我不會要?以為我會矯情的還回去?

還囑咐小哥務必接受。

不就是個幾千萬美刀的戒指,現在就算你把你的命給我,我也敢接着!

情人節的時候,我給老爸告了假“我出去看電影。”

老爸答應了,擺擺手,“老跟我在一起,都煩了吧?要不是大夫不許,我也去了。”

叫人跟着我一起出去。

沈秘書看我穿了出門的衣服:“我叫王子和小陳跟着你。”

“趙小龍呢?”

“他已經被解雇了。”

“為什麽?”他的專業精神我可是見過不止一次兩次。

“因為他非法侵害他人隐私,已經觸犯刑法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跟着董事長好幾年,就把他送局子了。”

“我給他打電話。”

“少爺,他是我解雇的,我不會讓他再進集團了。害群之馬。”

“他只是聽boss的話,跟老爸的時候,聽老爸的,跟他的時候就聽他的,現在他要是跟我,也只要聽我的就行了。要不就我自己去。”

沈秘書無奈。

撥了趙子龍的號碼“晏如?”不敢相信的聲音,擔心我會質問他的不安,他不再叫我小主子,叫我少爺,又不是集團的人,只能猶疑的叫了名字。

“我要出去看電影,不能沒人跟着。你過來。”

“晏如?”

“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兄弟,我不想談和他的一切,你了?”

“知道。”

“我在醫院等你。”

沒多久,趙小龍出現在病房門口,“我們出發。”

兩個人沒有太多的交流,因為已經很熟悉了,我在網上訂的是首映式上的票,為得是可以看到他們主創隊伍。

很多粉絲,全場爆滿,竟然在觀衆席上看到了韓東的LED牌子。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點遲到了,幸好,明星們遲到是習慣,所以還開着大燈。

我定的是中間前排稍後的位子,離舞臺即不遠,也不近。

我們兩個坐下,燈也暗下來,臺上主創到位。

我看到東子在最末尾出現,他好像更高了,穿着Dior的西服,黑色上面點綴着紅色方格的補丁,時尚,帥氣,這套衣服大概幾萬,看樣子,他的經濟條件有所改善。

主持人和主創們挨個聊天,他們說什麽,我都聽不見,眼中只有東子。

如果夏天我們沒有斷,我們現在是什麽情況?

等會兒肯定會一起去喝酒吧。

現在,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往昔的種種,在眼前浮現。

足球門下水泥地上的名字。

小街口倆個一起上學的少年。

12歲他給我剪下的發辮。

紫藤架下的芋頭扣肉。。。。。。。

我生命中一開始就已經存在的人,生生撕裂的血肉模糊的疼痛。

莫名,悲從中來,悲傷的不能自抑,眼淚在黑暗裏恣意橫流。

主持人終于采訪到東子:“這是我們全場最新的小鮮肉呢。第一次拍電影,感覺怎麽樣?”

東子臺下的粉絲尖叫:“愛你,韓東!”

揮舞着LED牌。

東子也有粉絲了呢。

“謝謝大家的厚愛。我第一次拍電影,有很多事都不太明白,給大家添麻煩了。

整個劇組,導演,演員大哥大姐都很照顧我,在這裏鄭重的謝謝劇組裏的所有工作人員。

希望大家還能喜歡我的角色。”

随即電影正式開幕了。

講述了一個前生無果,今生牽手的坎坷愛情故事。

我一直等着大燈亮起,全場的人都走了,才起身和趙小龍離開。

大廳裏還有人在等後面幾場的電影,還很熱鬧,我去上衛生間,趙小龍在門口等我。

一出門,就見趙小龍正拉扯着一個人,“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能見他。上面已經明令禁止你靠近他五米。”

鐘衡看見我大叫;“晏如,那天是個誤會。我不是那樣想的。

那天情況太緊急,我一時間氣憤才那麽說的。

我真不是要報複他們才接近你的。

晏如!我認識你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你是鐘三石的孩子!

我到事發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我才做DNA鑒定的,因為我不知道!

這裏面的事情太多,誤會太多。你給我點時間,我給你解釋!”

我站住看他,趙小龍拉着他,周圍已經有人開始圍觀了,也有人舉着手機。

“鐘衡這個名字,我還挺喜歡的,可惜這樣的好名字,卻配了個人渣。”

轉身走出大廳。

鐘衡在後面和趙小龍拉扯,我站在門口高高的臺階上找尋小林開的車。

突然有個女聲叫;“韓晏如、”

我本能的扭頭,一個穿着粉紅小貂,蕾絲紗裙,過膝長靴的年輕女人,看着我。

卷曲的頭發在寒風中淩亂。

全身上下十幾萬塊,可惜穿出了乞丐的感覺。

你本來就不高,請不要再把視線一段一段的分成四截了,顯得你更矮了啊。

姑娘,你長點心吧,出門請紮個頭發好不?自以為是個女仙,風一吹其實是個女鬼!

我不認識她,并不想理她,看到小林正往這邊調車。

“你知道方卓怎麽在他朋友面前說你嗎?”

我不認識方卓,因此等着小林開車近前。

“他說你,就是會做個飯,會在家等他,傻乎乎的,不懂戴套,可以讓他內she。

你做的這些,我都可以做到啊,甚至比你做的更好。

我還會給他咬,你從來都不會。

我還會給他生孩子,我們已經訂婚了,春天就結婚。

你個不男不女的狐貍精,能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

他甩了你再正常不過了。”

我為什麽要忍耐一個女瘋子對我說這事:“我不認識方卓,你認錯人了。”

她笑:“忘了告訴你了,方卓以前叫鐘衡。”

我猛地回頭看着她,兇狠的瞪着她。

吓的她一縮,因為成功的激怒了我,随即又得意起來:“你個小三,以為插足我們之間,就會怎麽樣嗎?。

他還不是和我訂婚了。

你小爹地插足他和他媽媽之間,你又來,還不是被人甩了。

你算什麽東西?”

我擡手就是一巴掌,她連躲閃的意識都沒有來得及發生,手就重重的扇在她臉上了,寒風中響亮清脆:

“祝你和方卓白頭到老,這是送你的禮物。”

轉身就走,心亂如麻,我的屈辱還沒受夠嗎?還要忍受這個?

什麽?從來不給他咬?什麽內she?

原來他在他朋友面前是這樣議論我的?這麽私密的事情,也可以在大家面前說笑?

突然,後腰上被蒙的一推,我正心潮翻湧,要擡腿往下邁,頓時失去平衡,滾了下去。

只聽有人喊;“晏如。”“少爺。”

所有的電影院門口怎麽都會有一個那麽高的臺階?好像怎麽滾都滾不到邊。

我本能的護住臉,手背,胳膊,小腹,腿不停的磕在臺階上。

一路滾下去,我什麽時候被人黑的這麽慘過?

伸手抓住一根欄杆,想要站起來,擡頭,看到頂部鐘衡和那個女人拉扯在一起。

我他媽的不撕了你!有本事光明正大的來啊。

正要站起來,突然腹部像無數小刀拉過一樣,疼痛襲擊了全身,竟然用了力沒站起來。

趙小龍甩了他們,直奔過來:“少爺。”

小林也已經到了,兩個人俯身抱起我,我只覺得下身血流如注,生命流逝的感覺。

什麽都不知道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四月十二日第二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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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