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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不是給顧哥送水果去了？怎麽氣沖沖回來了？”蘇巧兒把桌上的小風扇轉了圈對着雲卷，問到。

“我剛看到一女的和顧席站在一塊！”雲卷咬牙切齒地說。

“是不是不怎麽高？眼睛圓圓的？”

“我都要被氣炸了哪裏還有功夫關心她長什麽樣？”雲卷嘴快回了一句，然後皺起眉，“你說的是誰？”

“七班班花啊，”蘇巧兒從手機相冊翻出昨晚上的照片，遞給雲卷。

雲卷接過手機，照片拍的很模糊，但場景卻十分唯美，嬌小可愛的女孩子站在嬌豔的玫瑰和溫柔的燭光中，看着顧席的眼神滿是傾慕之意，笑容甜蜜，只可惜照片的另一個主人公不懂憐香惜玉，轉身離開的背影太過冷漠無情。

雲卷緊緊攥着手機，咬着後槽牙：“我要——”

“你要幹嘛啊？！你又要幹嘛啊？！你要不要上天啊？？！學校這塊地裝不下你了是吧？！”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教室裏炸開，雲卷條件反射打了個哆嗦，第一反應是把手機塞到蘇巧兒手裏，而後轉身看着教室後門的人，表情讪讪的，“茍老師。”

茍善，初二年級的年級主任，一個被中二期少年少女們折磨得發際線直逼後腦勺的中年大叔，QQ簽名是——上善若水，溫和待人。

平時最大愛好就是守在監控室盯着初二教室外面的走廊，又或者借別的地方能夠從走廊窗戶看到教室裏面的監控，看看有沒有背着他睡覺、玩手機、談戀愛的學生，發現以後就用大喇叭通知當事人一下，手段相當羞恥，不易于公開處刑。

雲卷作為一個“明戀”顧席的差生，一個月被茍主任逮到的次數能夠抵別人一年的次數了，從某種清奇角度說來，兩人也算是熟人了。

“幾天沒見，身體還好吧？”雲卷禮貌寒暄。

“周末兩天沒被說你還得瑟上了？”茍主任一揮手，“你少給我扯這些虛頭巴腦的，你親口說，你今天又惹什麽事了？”

“手機不是我的，我就拿過來看一眼。”

盡管這些年蘇巧兒親眼見雲卷甩的鍋足夠開個店了，但每次她當着自己的面甩鍋給自己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問：雲阿姨那種在商場上翻手雲覆手雨的大佬，雲卷這智商确定真的不是當初在醫院抱錯了嗎？

茍善本來想說的是她在一班外面砸東西的事，聽了她的話一口氣哽在胸口沒上來，差點跟着撅過去，“你，五千字檢讨！下午放學之前交到我辦公室來！不許再寫什麽‘我覺得我沒錯，但是為了照顧你的心情，我勉強承認我錯了’——我心情好的很，用不着你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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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感情十分充沛，和感情一樣充沛的是唾沫星子，保守估計噴了兩米。

雲卷聞言眉眼頓時聳拉下來，“……別……吧。”

五千字，我看你就是在為難我雲某人。

“放、學、之、前！”茍主任重重重複了一遍最後期限，背着手離開。

“啊啊啊啊——煩死了！”雲卷抓了抓頭發，“要不是怕他給我媽告狀我才不寫，好煩啊，偏偏他又認識我的字還不能找人代寫！我好難啊，茍善是不是和我有仇？還是我媽給他開工資了？以前我媽天天逼我寫檢讨，上了初中以為擺脫我媽魔爪了，結果又來了個茍善……讀了幾年書，別的東西沒學到，檢讨寫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蘇巧兒從抽屜裏找出她專門用來寫檢讨的筆記本，翻開後推到她面前：“趕緊寫，你要遲了就不是五千字能打發得了的。”

雲卷撇撇嘴，抓起筆，“今天不能去給那個七班的女的送鏡子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得讓她知道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惦記的。”

“你別太過火，我怕顧哥又吼你。”

“……”雲卷握筆的手頓了下，深吸一口氣，把到了舌尖的髒話咽下去：“你別說話了，我要寫檢讨了。”

“……好。”

雲卷緊趕慢趕終于趕在放學前把五千字的檢讨憋出來，丢了筆把檢讨往蘇巧兒那邊一推，“你幫我拿去茍善辦公室一下，我要去找顧席，我要是去晚了他估計又自己走了，他煩死了，都不知道等我。”

說完後也不等蘇巧兒答應，抓着書包風風火火地跑出教室，一路沖到校門口，顧席一行人正站在校門外的馬路邊聊天。

江灑看到雲卷，趕緊拍了拍顧席的手臂，示意他看校門口的方向：“雲姐出來了，她看到你了。”

顧席睨了他一眼，“她比你小。”

“嗨，我又打不過你，我要是叫她‘雲妹妹’，你們倆加一塊我這身肥肉還要不要了？”江灑呲着牙打趣。

他雖說自己“一身肥肉”，但上初中以後，江灑跟着顧席打架逃課，一身在小學時候攢的肥膘早就沒了，只是臉上還留着點嬰兒肥，所以一張臉顯得特別嫩，看着比雲卷還小一些，所以一直半開玩笑地叫着雲卷“雲姐”。

“你說得對。”顧席淡淡道。

“他什麽說的對？”雲卷跑過來時正好聽到顧席這句話，歪着頭問。

“不關你事。”顧席冷漠臉。

“我和顧哥就随便聊聊，随便聊聊，”江灑打圓場。

雲卷嘟了下嘴唇，“顧席，今天我坐你家車回去吧？順便去你家玩，我都好久沒去了，顧叔叔随阿姨可能想我了。”

“第一，你昨天才去過，第二，我爸媽不可能想你，第三，我有事，暫時不回家。”

“你有什麽事啊？你又要去和那幫人鬼混？你信不信我告訴顧叔叔！”

江灑看她又要炸，趕緊安撫：“我們班一個同學過生日，大家一起吃個飯而已，沒別的，真的，我用我項上人頭做保證。”

“誰要你的腦袋，”雲卷翻了個白眼，臉色卻好了很多，笑着看顧席：“我可以一起去嗎？”

顧席招停一輛出租車，矮身坐進車裏，“不可以，胖子，上車。”

“哦哦，好。”江灑坐進車子，對雲卷讨好笑了笑，“那雲姐，明天見——”

最後一個字随着出租車發動而輕飄飄散在空中，雲卷憤憤跺了跺腳，轉身去校門口的停車位上找自家的車。

作者：先愛上的人不僅是輸家，往往還是個傻子，也有可能是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