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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席追上雲卷的時候她正坐在街心花壇邊的凳子上打電話，等他走近了才聽清她在給何敘打電話告狀, 他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雲卷看到他過來, 又随便和何敘說了兩句，然後挂掉電話看向他, “我沒心情買衣服了，我家裏面那麽多禮服, 到時候随便挑一件算了。”

——畢竟一起選衣服什麽的太過于暧昧了。

“嗯。”他略一颔首，“去吃飯？我定了尚食樓的位置, 現在過去正好。”

“……哦。”雲卷點點頭。

……

楊芊箐這次沒像書裏一樣有顧席手把手的指導和鼓勵, 表現不是很如人意, 吳可幾次叫她和雲卷一次對串詞的時候她都會出現一兩個小問題，但好在有雲卷這個同行襯托, 她看着也還不錯。

“雲卷！”吳可忍無可忍把串詞本往桌上一砸，“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背過串詞？一句話你要看三遍提詞卡, 你腦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緩了一會兒, 把罵人的話收回去, “明天就要上臺了，你這樣不行。”

“我哪兒不好了？”雲卷不服氣地反問。

“你……”吳可都要被她氣笑了, “沒有金剛鑽就攬着瓷器活兒，你明天別上了，換寧媛媛。”

楊芊箐本來是在冷眼旁觀，但聽吳可說要換人忙出聲道：“她再多練兩次就好了，沒必要換人的……而且, 雲卷都練了兩天了，這時候再換人，對她、對她也不公平。”

“不用你替我說話，”雲卷說完又對吳可說：“不就是背串詞嗎？背就背，又不是多難的事。”

吳可把她頭蓋骨擰下來的心都有了，聞言怒極反笑道：“行，明天中午你們兩個再過來對最後一遍詞，你要是再不行就換人！”

礙于吳可的話，第二天中午對串詞的時候雲卷稍稍降低了下自己犯錯的頻率，順順利利對完串詞，吳可雖然還不是很滿意，但也沒有再提換人的事。

晚會在七點的時候準時開始，雲卷從吳可那兒離開，去超市買了點零食填肚子，然後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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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已經到了午休時間，一般來說大家要麽在偷偷摸摸玩手機，要麽就是在睡覺，反正挺安靜的，但是今天應該是因為晚上的中秋晚會，以及晚會結束就放中秋和周末，雲卷還沒走到教室門口就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說話聲，不大，但是很吵。

雲卷剛一踏進教室，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朝她看過來，雲卷不解，“看着我幹什麽？”

“雲卷，顧席給你送的什麽東西啊？看起來很高檔的樣子。”

“顧席送過來的時候你不在，他就給你放桌子上了，你趕緊拆開我們看看吧。”

“對啊對啊。”

雲卷擡眼一看，自己桌面上居然堆着三個大小不一的禮盒，青檸色的包裝，一眼就能看出是某家高奢品牌。

雲卷三步并兩步走回位置，打開最上面一個禮盒，裏面是一條款式很簡單的鑽石項鏈，吊墜只有小指頭大小，是朵欲開未開的玫瑰，做工很精致，盒子應該是做過處理，能聞到若有似無的玫瑰香。

她的手有些輕微地發顫，和驚喜高興無關，她只覺得驚悸。

她把項鏈放到蘇巧兒的桌上，又拆開了第二個禮盒，把防塵袋打開，是一雙紅色低跟鞋，鞋尖繡着細碎的紅色水晶，鞋跟彎彎繞繞纏着玫瑰花枝。

她垂眼把蓋子蓋回去，第三個盒子不用打開她也能猜到裏面是什麽，無非就是同色系的禮服裙——真老土的劇情。

蘇巧兒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忍不住酸道：“怎麽了？高興傻了？”

“對啊……”雲卷輕聲笑起來，手指緊緊扣着禮盒邊角，用力到骨節發白，“我去大禮堂了，下午不過來上課了，你和李老師說一下。”

話落，她抱起三個盒子，腳步匆匆離開教室。

雲卷一路小跑到學生宿舍樓旁邊的小花園，這個時間的小花園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雲卷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懷裏的盒子——為什麽要送東西給她？他不是讨厭她的嗎？！他該讨厭她的！

胸膛重重地起伏，她心裏那顆将熄未熄的火星驟然迸濺開，把她心裏的焦躁一起點燃，張牙舞爪地要吞噬她，她顫着手拿出手機，撥通顧席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

她閉了閉眼，緩了會兒給江灑打過去，那邊過了很久才接，“雲姐，怎麽這會兒給我打電話？”

“顧席……”

兩字一出口，她就察覺到這聲音太壓抑了，她抿抿唇，勾出一抹笑，聲音又甜又嬌地問：“顧席有沒有在你身邊？”

“沒呢，我這會在廁所，我哪敢在班裏接電話？你等等，我去叫顧哥。”

“好。”

江灑把電話挂了，沒一會兒顧席的電話打進來，雲卷一接通就笑着說：“顧席，衣服我看到了！我很喜歡，是你給我挑的的嗎？”

“……”顧席略頓了一下，否認：“是我媽讓我送給你的，她買禮服的時候順便給你也買了一套。”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送的，随阿姨怎麽會沒事送我衣服？”雲卷擰着的眉頭松了松。

“信不信随你，”顧席說完就挂了，一副不想和她多說的模樣。

雲卷揉了揉臉，讓自己表情不要那麽僵硬，她在凳子上又坐了十多分鐘，等心緒稍平靜一些了才抱着盒子往大禮堂走。

大禮堂的後臺有專門的更衣室和化妝間，雲卷抱着東西一走進更衣室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眼眶發紅的楊芊箐，以及她身邊幾個繞着她，看樣子是在安慰她的女生。

雲卷把盒子放到一個架子上，轉身看楊芊箐，嘲笑道：“還沒上臺就怕成這樣？要是真上臺了你還不得在臺上哭死？”

“你別太過分！”一個女生扭頭神色憤怒地看着雲卷，“芊箐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總要針對她？！”

“陷害完她又搶她衣服，你是不是就見不得別人比你好？比你優秀？”另一個女生接話道，“這種打壓人的手段也太不要臉了。”

“搶衣服？”雲卷提高聲音反問，“我什麽時候搶她衣服了？她也配我搶她衣服？她渾身上下加起來沒我一雙鞋貴，我能看上她的東西？”(?′з

“敢做不敢認？”一女生被她的态度激怒，噌地站起來，指着雲卷，“今天中午你讓顧席把楊芊箐看上的衣服買了又當着她面剪碎是真的吧？你就是看她穿着好看才故意搶她衣服的對吧？你怎麽這麽惡心？”

雲卷只覺得胸口那團才被她略略壓下去的火又有越燃越烈的趨勢，她側身靠着牆，不屑道：“我自己的衣服想怎麽處理都是我的事，你一分錢沒出憑什麽管我？我想剪了就剪了，我難道還要給她面子？九萬六千八的衣服，我就算是不買你又買得起嗎？——你買不起，既然買不起那就不是你的，裝模作樣的買什麽慘？”

九萬六千八的衣服就這麽剪了？！

在場人一時哪還想得起楊芊箐到底有沒有被欺負，腦子都被“九萬六千八”砸傻了。

那幾個站出來指責雲卷的女生也有些尴尬地避開了她的視線，且不論雲卷人品怎麽樣，但家裏是真的有錢，她們也是真得罪不起她。

楊芊箐感覺到衆人态度的變化，心裏不由地有些怨憤——憑什麽雲卷是高高在上的雲家大小姐，她卻什麽也沒有，明明……明明她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她對雲卷還不夠忍讓嗎？她知道自己媽媽對不起雲筝宜，可是這和她有什麽關系？憑什麽她要容忍雲卷對她的打壓踐踏？

“是，我是買不起那條裙子，”楊芊箐擡起臉，“我家裏是比不上雲家有錢，你能随随便便就把那麽貴的裙子買下來剪碎，我卻連喜歡的東西都保不住，但是——雲卷，你依靠的不過只是雲家，要是沒有了雲家你還能不能把那條裙子買下來嗎？我不能，你也不能，你并不比我高貴，也不比我優秀。”

“哈——？”雲卷誇張地笑了聲，打開顧席送來的禮盒，裏面果然是條紅色的禮服，她把禮服拿出來在身上比了比，做作地感嘆：“可惜，我永遠都會是雲家的大小姐，那種價位的禮服我要多少有多少，別說剪着玩，就是燒了取暖都沒人說我一個字。”

說完，她把禮服放回盒子裏，找了把椅子坐着玩手機，一點不在乎另外一群人是什麽表情、什麽心情。

吳可進來的時候看出了衆人間古怪的氣氛，他下意識往雲卷方向掃了眼，然後收回目光拍了拍手，揚聲道：“外面人不夠，你們別在這兒擠着了，來幾個人出去幫幫忙。”

除了雲卷裝作沒聽到仍八風不動地坐着玩手機以外，其他人都起身跟着吳可出去了。

楊芊箐路過雲卷的時候腳步頓了頓，餘光掠過雲卷，心裏想起了報名那天媽媽給自己說的話——

永遠？不一定。

作者：雲卷：……

今天的卷卷不想說話，心累

（雲卷一開始給顧席打電話并不是真想做什麽，也不是真想和他說什麽，只是無能狂怒而已，前文我說過顧席的手機在上課期間都是關機的，雲卷也知道，她只是氣不過想洩憤而已，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選擇了撥打一個明知打不通的電話，而不是沖上去和顧席吵一頓，因為知道不可以……我的媽，好慘。）

微博號什麽的等畫好了我會告訴你們的，不過之前那個小姐姐因為單子太多，所以……我就被鴿了，然後我另外找了一個小姐姐，這次應該不會被鴿，不過要等工期，到時候畫好了我會告訴你們的，晚安～

謝謝“彳亍”小仙女的地雷，

謝謝“S-LIYG ”小可愛的營養液，

筆芯ing，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