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三更［狗頭］

“你今天來的好早，”雲卷推開門看到沙發上坐着的顧席笑着說, “我的禮物呢？東西在哪兒？快給我, 你買了什麽，藏得這麽嚴實, 一點兒風聲都不露。”

“忘在家裏了，”顧席看着跟在她身後進來的一串人淡淡道。

“忘在家裏了？！”雲卷瞪着他, “那你現在回去給我拿啊，我生日你不送禮物嗎？顧席！我今天早上和你打電話的時候還特地提醒過你, 五！次！你居然忘在家裏了？！你怎麽不把自己忘在家裏！”

“給你, ”顧席把隋安然準備的生日禮物丢給雲卷。

“帶了就帶了, 還要說什麽‘忘在家裏了’，你就是故意讨罵, ”雲卷笑眯眯捧過，手指飛動扯開禮花, 剝下包裝紙, 深吸一口氣, 緩緩打開禮盒——黑絨布上躺着一對粉藍色撞色鑽石耳墜, 在包廂燈光下閃着名為“昂貴”的光。

雲卷兩指撚起一只，舉起放到燈光下一看, 笑道：“‘桃花’！居然是‘桃花’，我在‘風月’雜志上見過，打電話去問說是已經被人買下了，當時還失望了好久——原來是你買的，你買來送給我的, 蘇巧兒，蘇巧兒，快，快來幫我戴上。”

她連聲催促着，眉眼飛揚，聲音揚得高高的，在場的人均看出她的得意，跟着誇好看。

蘇巧兒從她手裏接走一只，入手只覺沉甸甸，她指腹蹭過鑽石表面，微微的涼，她嘴角含着笑，傾身給她換上，把換下來的一對珍珠耳釘攏在掌心遞給她，問：“把套房子戴耳朵上感覺怎麽樣？”

“自然是不錯，”她勾起嘴角，“你懂什麽？重要的是心意，你以為我自己買不起？不過也就一套房子的錢，我要多少就有多少，砸水裏聽個響我也樂意。”

楊芊箐和雲絮音一進門就聽到這番話，眼神都變了變。

“喲——來了啊，”雲卷擡手一招，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側臉對着楊芊箐，“看，好看嗎？”

楊芊箐目光落到她耳朵上，燈光晃眼，她看不分明，卻記得雲卷剛說的話，那東西值一套房，她目光移向桌上的禮盒，能讓她這麽滿臉是笑的炫耀的應該也只有顧席的禮物了。

她垂着眼，走到雲卷面前，把拎着的袋子放在桌上，說：“生日快樂。”

“嗯，”雲卷随意應到，看也不看她送了什麽東西，揮手推到一邊，伸手一指桌邊的凳子，眨眨眼道：“坐，我這兩天剛學會個游戲，特別有意思，坐下一起玩，你今天要是能豎着走出去——那我就再不折騰你，好不好？”

楊芊箐看着她，她不信雲卷的話，不信她會輕易放過她，她曾心驚膽戰的以為是雲卷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會這麽針對她，可是若是雲卷真知道了，是不可能憋的住不鬧出來的，她餘光往顧席那邊傾了傾，退了一步，搖頭道：“我不想玩。”

“你必須玩！”雲卷翹着的腳踏到地上，上身前傾，想要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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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席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沙發裏，“別鬧。”

顧席說完目光轉向雲絮音和楊芊箐，聲音沒什麽多餘的情緒：“走吧，這裏不歡迎你們。”

“你以為我樂意來？”雲絮音冷笑，把提着的東西往地上一丢，轉身拉開門，扭頭對楊芊箐道：“走了，人家不歡迎呢——當誰愛來受你們這氣？！”

“你敢走？你走一步試試！”雲卷不依不饒地去抓顧席的手，“怎麽了？心疼了？我就是和她不對付怎麽着？我就要收拾她怎麽着？顧席，你以為自己保得住她？我——唔——唔唔！”

“安靜一會兒，”顧席一只手扣住她的兩只手腕，從桌上插了塊蘋果塞她嘴裏，有些無奈地說：“過生日就別讓不喜歡的人來，白白壞了心情。”

“……”雲卷不鬧了，幾下把嘴裏的蘋果嚼碎了咽下，為了保鮮，果盤下面鋪了層又細又碎的冰渣子，雲卷嚼到幾塊，和着蘋果一起吃了，被凍了個激靈。

她今天邀請的人大多都是八班的學生，做這一場戲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向衆人表現她對楊芊箐的不滿和惡意，以便使以後她要做的事情不會顯得突兀，今天雖然沒整到楊芊箐，但是目的達到了，她掩唇咳了咳，“你們走吧，別……壞了我的心情，礙我的眼。”

她話說的平靜，伸手去拿果汁的手卻在輕輕地顫，她端起果汁，仰頭灌了一大口。

等液體滑過喉嚨，她才驟然驚覺——她慌亂下端的是她特意讓人給楊芊箐準備的烈酒！

她放了杯子，起身腳步匆匆跑進包廂的廁所，反手鎖上門，撲到洗手臺前，一手抓着頭發避免一會兒把頭發給弄髒了，一手去扣喉嚨，她眼睛都熬紅了也沒把喝進去的那口酒吐出來，她擡手打開水龍頭，洗幹淨手，又往臉上潑了幾捧冷水。

她按着胸口，覺得鏡中的自己已經有些模糊——她這具身體還沒有碰過酒，所以後勁尤其大。

“9……”

“雲卷，雲卷！”門外是蘇巧兒拍門的聲音，“你還好嗎？怎麽在裏面待這麽久？那麽烈的酒，你怎麽也敢喝這麽猛。”

雲卷晃了晃腦袋，打開門，“喊什麽喊？叫魂啊你？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事兒真多。”

蘇巧兒抿唇看着她已經有些發飄的眼神，伸手去扶她，“怎麽剛開始就喝醉了，還說收拾楊芊箐，結果你倒把自己給收拾了……一會兒你可別發酒瘋，我制不住你。”

“雲姐，你看看這是幾？”江灑賤兮兮伸出一根指頭。

“……”雲卷撥開他的手，撞進沙發裏。

“啧，這也醉得太快了吧。”江灑搖頭。

“我以前也沒和她喝過酒，哪兒知道她一杯倒啊，”蘇巧兒皺眉坐到她身邊，“清醒的時候就夠折騰人了，喝醉了還不得把房子拆了？”

衆人目光都聚集到雲卷身上，卻只見她安安靜靜閉着眼躺着，竟是直接睡過去了。

“酒品還挺好，”江灑一副發現新大陸的口吻道。

“我送她回去，”顧席從錢包裏抽了張卡遞給江灑，“今晚你帶他們玩盡興。”

“得嘞，”江灑笑嘻嘻接了卡，在他看來，雲卷和顧哥是訂了婚的，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的，一家人嘛，花誰的不一樣？

“我和你一起吧。”蘇巧兒說，“你一個男生……要不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可以……幫個忙。”

“沒什麽不方便的，”顧席搖頭，“你們好好玩。”

說完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雲卷腰上，袖子一系，掐出一段纖細的腰肢，仿若合掌可握。

顧席掌心有些癢，他蜷了蜷手指，俯身把她抱起來。

雲卷似感覺到身體驟然騰空，手在空中揮了下，最後貼在了顧席胸口。

顧席動作頓了一下，垂眼看她，漂亮的臉在彩色的光影下顯露出一中開到極致的糜麗，他心裏沒由來的一慌——開到極致就該凋零了。

他的手臂微微收緊，雲卷被箍得皺了皺眉頭，顧席輕輕一嘆，松了手。

顧家和雲家的車都停在門口，顧席想了下，走向了顧家的車，上車後給趙叔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帶雲卷回去了。

放下手機，顧席側頭看着雲卷，車裏太暗，他只看得清一點輪廓，他沒讓司機打開車裏的燈，而是就這麽側頭看着她，原來喝一點酒她就會變得安靜又乖巧。

雲卷很少有安靜下來的時候，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勁，耍不完的脾氣，他還以為雲卷睡着的時候也是折騰個沒完的。

顧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專注，他似乎聞到了酒味，很飄渺的一點，時隐時現，抓得他心癢，他慢慢往雲卷的方向挪了挪，酒味更濃了。

他想，果然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不然怎麽會揉着幾縷玫瑰香？

雖然猜對了，但他的心無端的卻又更癢了，就連掌心裏壓下去的癢意也卷土重來，黑暗能放大人的渴望。

他緩緩擡手，湊近雲卷，他指尖冰冷，碰到雲卷溫熱的臉時，接觸的地方只覺得是觸到的不是柔軟的肌膚，而是一團地下裏埋藏多年的烈火，燎過的地方一片焦灰。

他猛地收回手，動作太大，手肘重重打在了椅背上，前頭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只看到一片黑，不放心地問：“少爺，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他啞聲說，“沒什麽。”

“好，”司機點點頭，繼續專心開自己的車。

過了一會兒，顧席搓了搓指尖，又緩緩擡起手，這次他沒有再躲開，指腹若有若無地貼着她側臉，顧席突然感覺到一種歡喜，沒有理由的歡喜，迅速地占滿他的心髒、他的思緒。

他嘴角翹了翹，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多柔軟，只知道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一想起就覺得開心的感覺。

“這個人是我的。”

他這樣想到，嘴角又不自覺彎了彎。

作者：據說有人要三更，拿去吧，拿去看吧。這都是我一個個字親手寫的糖，（hhhhhhhh，就我這種一天從頭卡到尾的人怎麽可能三更，明天沒有啦［狗頭］）

你們猜，顧席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什麽？猜到給紅包（我才不信你們猜的到。戴墨鏡.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