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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等候許久,怎麽勸都走,說是要等你來算賬······”

還沒等李隐開口說話, 鬼徹聽了這話反倒是先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和兩個麻煩事撞在一起,他就拉着白溪月的手,灑脫不羁的說道:“傻子,乖乖跟我上樓吃東西看戲去。”

白溪月完全沒了先前的活躍勁兒,癡癡愣愣的任由鬼徹拽扯的上了樓,推開門走進二樓突出來的半圓貴賓看臺裏,帶着溪月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桌上擺着兩壺玫瑰味的香酒,還有一盤已經腌制好的醬牛肉粒,伸手撿起一顆,塞到白溪月嘴邊,嬉笑道:“啊,來嘗一顆看看有沒有毒。”

坐在他們對面的李薇完全被這樣的情景吓住了神,待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一拍桌子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人?走錯地方了吧!沒看到裏面有人?瞎了麽?”

“好吃麽?”鬼徹像是沒聽到李薇叫嚣尖銳的聲音,只對着溪月問詢着。

方才還有些懼怕的白溪月見鬼徹在對着她柔笑,心裏也跟着高興起來,将牛肉嚼着吃掉以後,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甜甜的酒窩,眯眼點頭笑道:“好吃。”

李隐此時也緊跟着走了進來,斜睨打量着李薇一副兇神惡煞母夜叉的模樣,依靠在門口,逗趣道:“哎呦,四妹,你是打算在這裏過夜呢,還是打算風流快活呢?要不要我差人去通知一下你夫君宋天樂?”

白溪月跪坐在椅子上,趴在那扶手邊,好奇的看着樓下來往酒客調笑聲,還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下面的席上斟酒陪笑,偶爾能聽到她們婉轉輕快的吟唱,青樓敞開的大門,來往的都是悠閑而來又悠閑而去的酒客。

她扭頭對着鬼徹板着臉說道:“相公,我不喜歡這裏,我想回家。”

李薇望着白溪月臉上不情願待在這裏的表情,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看了心都會軟下幾分,有些不悅的對着李隐說道:“三哥,你這麽帶着人家夫妻兩人來逛青樓看節目還真是好雅興,缺不缺德?”

鬼徹見人也算到齊了,沒再理會坐在他身旁悶悶把玩着槐花樹枝的白溪月,對着李薇解釋道:“這就是薇四小姐說錯了,第一我和這個少女不是夫妻關系,她神智不清,簡單來說就是個傻子。第二,我可不是來看節目的人,我不過是想和隐少公多聊聊罷了,畢竟明天我要給你們李家貼出招親的告示。”

李薇也知曉能讓李隐看入眼的人必定不是等閑之輩,乍眼一看對面的男子,真以為是哪裏來的皇家貴公子,身上還有一股子道骨仙風的味道,難不成是連山上修仙得道的高人?

再一聽這就是李庸選定的負責人,瞥了眼李隐波瀾不驚的神情,她冷笑道:“哎呦,不愧是三哥啊,這麽快就找到大哥說的管事之人了?真是奸詐呢,要不是今天我留在這裏,怕是三哥就要獨自包攬大局吧?”

這個女人三句話裏必定有一句,就能将她痛揍一頓的理由。

而站在門口閉眼淺笑的李隐,依舊無動于衷的保持原狀,聽着這話耳朵仿佛早已生了繭子。

鬼徹單手支着腦袋湊到李薇面前,可以嗅到玫瑰酒的清香,慵懶而又媚笑道:“我看起來像是惟命是從的人麽?還是我長的很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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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止輕浮的将李薇耳鬓的碎發給她歸攏在耳邊,用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蠱惑聲線中透着迷寐的又道:“若是你們要拿貴重東西要賄賂我的話,我倒是來者不拒,女子啊,在薇小姐這個年紀才算是盛開的嬌花,真是美豔動人呢。”

李隐眯眼看着已經一臉癡像的李薇,本就嬌豔的臉容上泛起微醺的嫣紅,重重的嘆了口氣,怎麽會有這麽沒出息的妹子?這個時候還能少女懷春起來。

擡手在李薇的腦袋上輕拍了一下,抓住鬼徹伸出的手腕,自然的歸攏了回去,說笑道:“唉,徹公子,你這就是說笑了,我大哥那麽信任你,我們也不會沒事踩狐貍尾巴,既然選親總是會有一個标準吧?我想聽聽徹公子的标準到底是什麽?免得我們白忙活一趟。”

被打醒的李薇,輕咳一聲,擡眼又瞥了一眼鬼徹,心裏還在突突的狂跳,罪孽啊,都已經是七歲孩子的阿娘了,短短的瞬間竟然胡思亂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正事要緊,故作鎮定的說道:“三哥,虧你能想的出來,這麽說我今天是托你的福,撿到大漏了?徹公子,快些給我們說來聽聽,你到底有什麽标準?”

“天下哪有白來的好處?嗯?”鬼徹将手伸到李薇面前,一臉痞笑的做着讨要錢的動作。分明是一個讓人非常厭惡的行為,讓他這麽做出來,卻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李薇急忙摸索着随身帶着的財物,将腰間別着的上等羊脂玉牌解下,爽快的拍扣在鬼徹的手中,嗔怒道:“徹公子還真是貪財,小心死後下地獄。”

怎麽可能會有漏網之魚,鬼徹一邊借着燈光看着玉牌的成色,一邊将另一只手伸到李隐面前說道:“我不死也會下地獄,這個不用李薇小姐操心。你呢?隐少公想要白聽?”

李隐望着鬼徹手裏的玉牌,溫潤堅密、瑩透純淨、潔白無暇、如同凝脂,算是羊脂玉中的極品,上面雕刻出一樹盈盈盛開的梨花樹,甚是精妙,不由得好笑,這李薇倒是出手大方,灑脫道:“我倒是很喜歡徹公子這樣敞亮之人,這樣吧,不如以後你來花歌街消遣,我買單怎麽樣?”

鬼徹把玩着手中的玉牌,挑眉嬉笑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有錢任性上青樓。但是!隐少公,當真不是我小看你們的花歌場,你們這裏女子的姿色實在太差,全都入不了我的眼。就單拿臉容來說,你們這裏能有一個比傻子長的更可人的?你說是吧?溪月?”

白溪月很少聽到鬼徹喚她的名字,把手中的槐樹花放下後,擡頭問詢道:“嗯?相公你說什麽?”

李隐從未見過這樣有趣的人,不急不緩的說道:“花歌街又不是只有青樓,還有飯館,酒樓,賭場······”

鬼徹愉悅的将還在傻愣的白溪月抱在懷裏,果然是找到了發家致富的好出路,這麽下來今後他們在凡間的生活開支算是徹底解決了,嬉笑道:“你的條件貌似還不錯,我接受了。人選的話,你們就照着李嘉澤的标準來吧。”

李薇聽這話就不悅起來,完全是奸商的行為啊!惱怒的一拍桌子,瞪眼道:“你這人拿了好處不說重點,要是人人都能是似嘉澤,那滿世界都是太傅大人了。”

鬼徹搖頭啧啧道:“就說你想法簡單,難怪會被李隐騙到這裏來,我言以到此已經算仁至義盡。與其想怎麽找合适的人選,不如先解決一下外患比較實在。現在按着尹春花的條件嫁進王府當王妃的資格都有了吧?競争可能無比激烈呢。”

【酆都鬼城】章貳拾

?酆都鬼城】章貳拾

正是因為李家所有的人都清楚這樣種事,才會覺的李庸的決定無疑是瘋子的行為,但是現在看眼前的鬼徹這樣一幅悠閑的德性,李隐倒是完全沒了先前的不安,打着哈欠說道:“這不是還有徹公子在麽?這些都不是我們擔心的範圍吧?選親的對象中,皇子都不可能是你考慮的範圍吧?特別是倍受宰相大人推崇的三皇子。”

看這李隐一副頹廢的模樣,怕是富貴膏的瘾上來了,有些人在昏沉之間,腦子反倒不會比平日更加思慮的周全。

鬼徹手指敲打着桌面,思忖了片刻後,才接話道:“李家确實不适合和皇家結親。不過作為長輩的你們也該考慮一下尹春花的生命安全吧?若是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死了的話,家業就是李嘉澤繼承吧?最大的獲利者,應該是李嘉澤要定親的宰相府嫡小姐,明日起最好加強李家大宅的防衛比較好,暗衛也多安排點,畢竟是四進四出的大宅子,越周密越妥善。”

此時李隐伸出食指輕輕的沾了點酒杯裏的玫瑰酒,在桌子上快速的畫着李家大院的構造結構,簡單來說俯瞰而下的李家大宅,所有的院落房屋和景觀巧妙的構成一個“李”,若是安置起防衛确實是個大工程,他連連打着哈欠的說道:“嗯,這一陣子,我會搬回到大宅子裏面住,院子裏的暗衛布置就交給我吧。可這武功高強的護衛的話,就要四妹你去求二哥了,你也知道他不怎麽想看我。”

怎麽也是被李英一手帶大的妹子,關系自然不一樣,他最為頭疼的事,對于被二哥李英寵溺過頭的李薇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這是關乎于他們所有人利益的事,李薇哀怨的爬在桌子上,無力的說道:“唉,偏偏是二哥。看來要從他們門派調人比較妥當,若真有刺客行刺的話,可不是我們府上普通镖師能抵禦的程度。”

可能是被李隐打哈欠的聲音傳染的緣故,在鬼徹懷裏的白溪月也跟着打起哈欠來,多少是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抓着鬼徹的前襟,扁嘴道:“相公,我困了想睡覺,回家。”

讨論的正是關鍵時刻,突然的打擾,李隐和李薇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默的朝着鬼徹這邊望來,臉上并無不悅的神情,禮貌點頭示意着讓他先解決問題。

鬼徹伸手揉着溪月的柔發,将她抱在放在貴賓室觀望的扶手地方,指着下面紙醉金迷的情景,威脅吓唬的說道:“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叫我相公,我也不是你相公。你看到下面的人了麽?你再胡來,我就把你丢到下面。乖乖忍耐一會兒,馬上就要回家了。”說着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羊脂玉牌別在白溪月的腰間,用神女的靈氣來養玉最為有效,認真的囑咐道:“戴在身上不許丢掉,好好給我養着這塊玉牌。”

白溪月眼中開始含淚,死死地抓着鬼徹的衣角害怕他真的會将她丢棄在這裏,可又看他送了塊石頭給她,捂着嘴咯咯的傻笑了片刻,便低頭把玩起了那塊玉牌,心裏又覺得是個重要的東西,不能這樣總是把玩,謹慎的重新安置在腰間,老實的坐在椅子上重新把玩起棄置不管的槐樹枝。

明明表現的那麽貪財,眨眼間就把那麽貴重的玉牌挂在了傻子身上,他到底是在乎錢財呢?還是不在乎呢?李隐将這樣的情景看在眼裏,竟然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不禁好笑道:“唉,我還以為徹公子會自己留着玉牌呢,現在這麽看你們,确實不像夫妻,你倒像是這孩子的爹。”

鬼徹見溪月不再吵鬧,這才扭過頭對着李隐說道:“這種女人的玩意,我一向不喜歡留給自己,而且我看起來很老麽?像是十五六歲少女的爹?”

當然不是靠相貌來下這樣的定論,凡事都要從心中感覺出發,才能尋得真相。

李隐搖頭,解釋道:“論模樣說你們是夫妻自然可以,不過,你看起來更像極了孩子操碎心的奶爹,徹公子有毅力帶着傻子過日子還真是難得,不知這位姑娘和徹公子到底是什麽關系呢?”

鬼徹望着一旁天真無慮的白溪月,才發現他離開神界也有一段日子了,心境也漸漸的平複不少,即便這樣也不代表他已經原諒魔神對他坑蒙拐騙造成的傷害!他雙拳緊握,渾身散發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涼氣息,悶聲道:“別人送的助手,可以說是我的寵物,她這種黏人的程度,倒是挺像我養的一只狗。”

這是內心曾經有多麽自傲自負的人?李隐可以明顯感到鬼徹心裏猛增的不悅之情,果然不是心甘情願接受現狀的人,不得不勸慰道:“唉,要是這位溪月姑娘神智正常,聽到你這番話,芳心還不碎的七零八落?”

說實話,鬼徹在神界這麽久,自己每天忙的跟狗似的處理着冥界事務,哪有什麽心思打聽神女之類的事?送上門兒的話倒是不少,無論從哪個方面他就是沒有聽過這白溪月的名號,不由的呵呵幹笑起來:“她若是神智正常,估計也看不上我這種人,是你們想太多了。”

李隐繼續盯着桌子上被玫瑰酒畫的亂七八糟的茶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望着鬼徹臉上邪魅的表情,認栽道:“現在才有種被人騙了的感覺,明明是我請你來花歌場幫我們辦事,反倒自己多了一堆要做的事,被徹公子算計了呢。”

鬼徹一聳肩,從容淡定的說道:“這怎麽是算計呢?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你們李家好,又不是為了我好。為了配合你們任性的嘉澤少爺和春花小姐,我可是要為你們操碎心呢。”

一提到尹春花,李薇就原地複活的從桌子上爬起來,對着鬼徹八卦道:“哎呀,可不是,真是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當初我家三哥為了尹春花她娘常芳菲可沒少操心。可惜人家不領情選,再三斟酌選得相公,卻是個比三哥還要短命的人。”

李隐伸手就在李薇的腦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口無遮攔,講給鬼徹也就罷了,日後傳到尹春花耳朵裏還了得?

他的臉色因為氣急攻心,沒有泛起漲紅,反倒是血色盡褪,蒼白無力起來,俯身劇烈的一番咳嗽後,咬牙道:“李薇你要是再這樣胡鬧,我就把你半夜逛花歌場的事告訴你相公,還有你公公婆婆,看他們怎麽管教你。”

李薇這些年很少見他被氣成這樣頹敗的模樣,她焦急的上前扶住李隐的肩膀,輕撫着他的後背,不甘心的說道:“三哥,常芳菲嫁給尹天明之後,他們可沒少擠兌你的生意吧?難道你心裏還想着她?這就是你不成親的理由?我可不記得大夫說過你床弟之事都不行吧?”

李隐推開李薇,還好他是個心寬的人,若是給了平常人家身子弱的兄長被這番話刺激,不死也會吐血昏厥,氣喘籲籲的反諷道:“我行不行你大可以去打聽一下,至于孩子的事,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了,我不會讓不中意的女人給我留下禍根,娶妻這種事對于我來說只是耽誤好女子的年華罷了,我可不想造孽太深,下地獄可沒好罪受。”

鬼徹最喜歡看別人這種半死不活又不斷掙紮的模樣,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同情的舉手笑道:“這點我可以保證,若是造孽太深到了地獄可沒什麽好事,十八層地獄任你選擇。”

李薇擡頭用殺人的眼神瞪着鬼徹,怒言道:“切,死死死死死,說的就跟你下過地獄,徹公子,請你自重。”

鬼徹雙手支着下巴,詭異的對着他們兄妹二人笑道:“啊,我就是從酆都鬼城而來的,怎麽會不知道地獄呢?明年夏季鬼城廟會,我倒是可以帶你們去游玩一番,也算是感激你們這麽款待我。”說着他也拾起一顆牛肉粒塞到嘴裏,味道确實不錯,瞥了眼還是笑眯嘻嘻,自娛自樂的白溪月,心到:看來傻子還真不會說謊。

說起酆都風景秀麗,溪水潺潺,彼岸山花欲燃,絕色山光,這樣令人心醉的古城卻偏偏被世人稱作“鬼城”。

據說每年廟會之時,鬼門關會打開,有凡人不慎堕入地獄,也有幽魂探訪世間。

有凡人從地獄回來将冥界的描繪在寺廟、道觀的牆壁上,“閻王殿”、“鬼門關”、“陰陽界”、“十八層地獄”,更有鬼神形象,皆是千姿百态,峥嵘古怪,一眼望去令人恐怖萬分,不寒而栗,這就是為何好端端的秀美之城被稱作“鬼城”的原因。

這酆都的每年的三日廟會,便是人與鬼的共存是時段,百無禁忌。酆都城人會在夜晚廟會之時放河燈飄流,緬懷對親人的思念。

李隐聽了鬼徹的話,沒有感到懼怕,灑脫的坐到他的對面,欣然答允道:“好啊,若是明年徹公子還在晉源城,定要為我引路去酆都看看。聽說那裏風景很是迷人,特別是夏日廟會時最為清爽。”

鬼徹歪斜着腦袋随意的擺手說道:“行了,我記住了,定不會食言。”

【有何懼怕】章貳拾

?有何懼怕】章貳拾

玄月彎鈎挂空中,明日起這座晉源就是春花、秋月共争豔,游戲馬上就要在今夜拉開序幕。

鬼徹将已經開始打瞌睡的白溪月從椅子上拉起來,對着李隐他們點頭示意道:“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回連山收拾東西,明日起我就要搬進李家一段日子,請多指教了。”

李隐正要招收喚老鸨給鬼徹他們叫輛馬車,鬼徹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拒絕道:“隐少公客氣了,我們不需要馬車,不過是走幾步的事。但是我今晚囑咐你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哦~我可最不喜歡胡吹的人,小心選親第一印象給你們差評,到時候可別怪我。”

這可算是赤果果的威脅了,這種差評豈不是一下被定了死刑?李隐收回手,望着鬼徹逍遙散慢離開的背影,眯眼道:“大哥還真的找到個有意思的高人。”

李薇站起身冷哼一聲,不服氣的說道:“還是個嚣張的人,三哥你要和他去酆都,我們是不會同意的。”

李隐斜睨了一眼李薇臉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神色,果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笨蛋罷了,走到貴賓室的扶手處,出神的望着下面迷亂的畫面,剝去這華麗的外表,何嘗不是人間地獄?

感到身上富貴膏的瘾正一波一波的侵蝕着他的意志,恍若有幻想出現在眼前,女子柔柔淺笑,盈盈細語,人間最美四月芳菲時,正如她的名,她的笑,可惜他心中卻知曉,她定是不會出現在這煙花之地,絕望頹敗的說道:“嗯······我知道。不過據說廟會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呢,凡人和鬼怪一起的廟會,到底是怎樣的情景呢?據說會遇到已故的友人呢。”

李薇走到李隐一旁,共賞一景,三哥囚禁在這個感情的牢籠裏,已經太久了,久的她都忘記了,這世間是不是真的有個喚常芳菲的女子存活過,低頭嘟喃道:“所以才不想讓你去······”

鬼徹他們走出青樓,朦胧幻美之城,總會有三兩人勾肩搭背,手提酒壺,步伐踉跄的走在大街上,與鬼徹他們擦肩而過。

溪月忍不住的往他懷裏蹭,依靠在胸口處,像是要攝取他身上絲絲暖意,神思恍惚的望着街道旁邊,男女眉目傳情,親昵相依,柔喚相公時的舉動,與她的平日的行徑相差甚遠,擡頭困惑的問道:“相公······”

見他沒有任何的答複,溪月失落的将頭深埋在他的心口,學着那女子的模樣,環抱住鬼徹的腰身,忐忑的問道:“徹,我們真的不是夫妻麽?”

鬼徹看着那半倚在藝館門口臉上帶着嬌媚淺笑的妙齡歌姬,似乎正與情郎不舍告別,情到濃時,行為自然是意亂情迷難自控,她的臉上尚未褪去陪酒之後醉意微醺,難得感慨道:“兩兩生情的男女,未必就能成終成眷屬,厮守一世,你我既無生情,也無婚約,怎麽會是夫妻?精靈們不懂塵世間的夫妻之情,胡亂告訴你的歪理罷了。”

溪月聽着鬼徹的話,心中不明不了,卻莫名的感到一陣陣刺痛,抱着鬼徹的腰身的雙手緊了幾分力道,苦悶的說道:“徹,我不懂。”溪月牽起鬼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處,眼中含淚,一臉無辜的說道:“徹,我這裏好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好痛哦。”

花歌街上,清揚起歌姬彈奏出淡雅宜人的古琴音,檀香悠悠,琴聲袅袅的在夜空中回蕩着,送情人離別的愁苦,綿綿情義揉入音韻之中,聽者煽情,鬼徹心中一股煩亂湧上心頭,将手收回垂下,不言不語,閉眼聆聽這沉靜的琴聲,過了許久才蕭索的道:“正因你不懂,所以情這種東西不沾染的比較好,給我惹了麻煩,我也收拾不住。”

白溪月仰頭望着鬼徹的神情,踮起腳尖,雙手攀上他修長優美的曲項,對上那雙邪魅的眸子,極其認真的說道:“徹,我可以做到哦。”

“嗯?”鬼徹也不明白這傻子到底要做什麽?今晚總是做出些反常的舉動,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正要開口詢問,白溪月嬌嫩的雙唇就覆上他涼薄的唇,似蝴蝶留戀花叢的停歇,恍惚來過,又仿佛沒曾發生過。

獨獨被鬼徹那昨夜咬破凝結血漬的粗糙之感,清楚的提醒着他,白溪月吻了他。

鬼徹慌亂的一把将白溪月從身邊推開,惱怒的摸着雙唇,急忙背過身不去看白溪月的臉,誰想溪月卻奮力的從後面抱住鬼徹,任性的喊道:“你不要賴賬!我做到了!要是這樣能成為夫妻,我可以每天都這麽做哦。風姑娘說過,若是想要和徹一直在一起的話,那就做夫妻,我想要和徹做夫妻,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

沒想到他英明一世,竟然能被一個傻子偷襲,憤惱之際,轉過身對着白溪月吼道:“果然是個傻子,夫妻的話,要這麽親。”

那張臉,比凡世上的所有花朵更嬌豔、更柔美,對!這貨是梨樹所化!伸手撫摸,帶着初雪方融的感覺,他本是、本是恨極了傻子這張臉……卻又偏偏,一時看着癡迷到無法自拔……這可是傻子先招惹欲求不滿的他!

溪月被他啃着嘴唇,又是那種像小蟲子啃咬的酥麻感,不過還有一點疼,感覺昨天自己咬破的地方又裂開了,炙熱的喘息宛如快速燃燒的火焰蔓延到臉上,漸漸把她的呼吸吞沒。

白溪月下意識張開雙唇,怎料鬼徹順勢将舌頭探進去,他一舔,她便一縮,最後還是被他勾住,蛇信一樣的糾纏,咬弄、攪亂……有些急、也越漸貪婪了,她哪裏承受的住鬼徹這樣狂亂的吞噬。

從未被別人這樣吻着、摟着的溪月拼命地喘氣,口中、身上、全數是他的氣息,撩得她身上熱的發燙,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夫妻每天就要做這麽難受的事麽?

她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他兩排宛如華貴黑蝶翼的長睫,微微顫動時,她的心也會跟着不由自主一顫動起來。

鬼徹掀起眼簾,眸中那黑紫色的顏色,炫美神秘的紫色宛如深夜盛放的煙火鋪天蓋地而來,占滿溪月盈盈秋水的雙目。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他在遏制着身上的欲望,涼薄的唇瓣離開,他将臉上緋紅一副呆傻的白溪月推開一丈遠,聲音沉啞的悶聲道:“什麽時候你能做到這個水準,再和我談做夫妻的事。”

鬼徹略偏過了臉,月光下,總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仿佛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紅,白溪月身上的燥熱還未褪去,摸着雙唇上果真裂開的傷口,雙腿發軟,渾身微顫的說道:“我······我我我·····我會努力的!”

他撲哧笑出了聲,這才扭過頭望着白溪月的模樣,心裏好笑道:看來是玩過頭了,被他這麽欺負的傻子也會有情欲。蹲下身,臉上挂笑的無奈說道:“來吧,背你回家。”

這天夜裏白溪月跳上鬼徹的背上後,出奇的安靜,一路上不吵不鬧的爬伏在他的後背上沉睡起來,耳邊依稀能聽到鬼徹口中哼唱着不成調的曲子,幻美又憂傷:“櫻樹之花,何時綻放?山麓莊中,何時綻放?櫻樹之花,何時芬芳?少女歡笑,玩耍時常。櫻樹之花,何時飄蕩?少女詠歌,沉入夢鄉。櫻樹之花,何時凋亡?少女逝去,魂升天上。”

早上醒來時,溪月發現自己是在鬼徹的屋子裏睡覺,心裏說不出的歡喜,癡癡愣愣的任由鬼徹擺弄着給她穿戴,一個身穿白色繡着淡粉色的櫻花,百花曳地長裙,發中別着梨花玉簪,将腰間的羊脂玉牌挂牢後,在她眼眉之間描畫了一朵梨花妝,一眼望去撩人心弦,果真是容貌傾城。

鬼徹滿意的點了點頭,本是想讓這個傻子穿成書童,可偏偏模樣生的太招人眼,穿成書童反倒更引人注目,穿的太随便,又怕別人以為是什麽丫鬟,擔心她被他人欺辱了,高貴的事物才會讓人望而卻步。

現在這副大小姐模樣的裝扮,就不會擔心她被什麽下三濫的人給拐帶走,鬼徹拍住溪月的腦袋,開始囑咐道:“別人問起你是誰的時候,誰也不準理會,只需站在我身後便好。不要在別人面前叫我相公。今天開始不準離開我三丈遠,不許和陌生人搭話,牢牢記住我曾囑咐過你的事,若是找不到我,就去找叟怪,找樹魅,找春花,還有昨天我們見的隐少公。要是不聽話,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白溪月用力的點頭答應道:“我一定會聽話的,我要會乖乖的跟在徹的身邊。”

鬼徹他們就這樣悠然的走下連山,朝着李家大院走去,遠遠望去時,便能看到李家高高院牆之上,已經多了一倍的巡視護院,輪流值宿守衛昨夜便已經得到李隐親自的訓話,以防有人闖入。

李家所有人都隐約有了預感,他們的命運或許即将在這個深秋被逆轉決定。雖然在昨日的時候,李家人對此就有所覺悟,但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會覺得恐慌和不安。

尹春花也是一樣,這天的清晨,曙色初露的時候,她就都早早醒來,心中滿是不安和期待。臉上沒有十五六歲少女該有的活潑明媚,黛眉都不自覺的輕蹙而起,臉上露着笑意卻籠罩着一層憂郁,顯得心事重重。

當所有人都在門外等候的時候,鬼徹卻先走到尹春花面前,托起她因不安而緊握的右手,彎腰俯身行禮道:“尹春花小姐,現在有我們在你身邊還會懼怕麽?未來李家的主人。”

【開門接客】章貳拾壹

?開門接客】章貳拾壹

晉源城的官媒被李庸喚道李府時,一路上想着這定是李員外要給是為他們家中義子李岚開始張羅親事,只有官媒手中掌控着全國未婚男女的花名冊,像李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最是看重禮節,俗話說的好,“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今天有喜事要上門喽。

可等着官媒從李府走出來的時候,滿頭蹭蹭直冒汗,官媒是個六旬的老人家,步伐蹒跚的被小徒兒攙扶的走了出高宅大院。

哎呦,這晉源城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神仙似的人物——徹公子,她屁股還沒在李府坐熱,就直接丢給她驚天雷的消息,李府的二公子李岚是馬上要及笄的少女也就罷了,現在開始招親,嫁妝竟然是李家大院所有的産業!我嘞個乖乖,這到底是多高福氣的女子啊。

管媒手裏還捏着尹春花原先的戶籍書,腦中閃現的都是穿着女裝走出來的尹春花,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長錦衣,繡着奇巧遒勁的枝幹上一朵朵怒放綻開的紅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玉石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外披一件淺紫色,金線繡百蝶的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波光流動之感,仿若蝴蝶在梅花林中戲耍度花,腰間系着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男子才有的儒雅之氣。

皓腕上的一對乳白色的玉镯子,讓人不經多看兩眼,據說是李家世代留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一頭長而黑的青絲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绾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出奇的漂亮,身上散發出一股迷疊香的味,發髫上插着一支翡翠玉簪子,雕成是帶葉青竹,清新的別有一番味道,額前垂動着密而厚重的劉海。

黛眉舒展,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宛如凝脂,妩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貴氣難掩,淡粉色的桃花胭脂把她的臉頰映襯的白裏透紅,雙唇似抹上蜜汁一般似鮮嫩欲滴的玫瑰。

論起這模樣別說是放在李家,放在平常的人家,這樣的女子在及笄之前,親事定是會被好人家的兒郎搶了去,更何況現在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當真是燙手山芋,回去可有的忙了。

這一日對于晉源城來說,再沒比滄月國首富李家二公子是将要及笄的女子,并以所有家業為嫁妝招良婿的消息,更讓人熱血沸騰。

半日之內,看似荒誕不羁的事就這樣不可控制的蔓延至全國,連在深宮中的嫔妃都能将此事說出一二。

理由很簡單,李家雖是商戶之家卻掌控這滄月國的晉源票號,源順镖局,花歌酒樓,風月場,以及滄月國最大的合法賭場,采薇綢緞莊,庸和茶莊,玉石礦山,可以說誰要是能把李岚娶回家等于是成為了滄月國的首富。

被所有人認定為是絕對不可能發生之事後,第二天,從未和睦團結過的李家四位當家人,中了失心瘋似的同時回應了此事的真實性。

本以為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的娛樂之事,在得到炸雷般貨真價實的确認後,據說在宰相府悠然喝茶的宰相大人——花英涵,忽地一口氣沒喘上來,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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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轉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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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殺手,偶得九大道祖留下九轉道經一部,接受驅魔斬妖,修複天地大任,上天入地,無往不利,觀此道經,修我天地極道,願早日成就道祖。
心存天地,與世皆敵,少年古臻生于小品位九流域之中,不介意仇家滿天下,願踏腳之石,鋪滿成長道路。身世古怪,上古道祖後裔,更為九天大陸天尾家族外戚。
事關定數,變數之争,方知天下本為棋局,人人皆在局中。無限劇情,無限争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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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天茗
1047.1萬字
九陽絕神

九陽絕神

最強殺手,逆天重修。
為報前世滅族之仇,修至尊神訣,握無上神兵,掌混沌之氣,噬天地,斬蒼穹,誅神滅魔,踏破乾坤!
以殺戮之名,成就更古至尊!
這一世,我要只手遮天,翻手滅世!
九天在下,唯我在上!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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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骨天梯

萬骨天梯

天庭被血洗,上到昊天,下到普通天兵盡皆被殺,神格和法寶散落一到三十三重天各處。
每一重天都降下了通天階梯,任何普通人爬天梯都可以進一重到三十三重天探險尋寶,神仙的神格、法寶等等,誰搶到就是誰的。
兩年前,昊天的神格被神秘人找到,帶出了天庭,那人将昊天神格烙印在身體上,變成了妖魔。
葉靈,一個普通莊戶銀,兩年前跟父母在莊稼地裏收麥子,突然一個妖魔出現。小說關鍵詞:萬骨天梯無彈窗,萬骨天梯,萬骨天梯最新章節閱讀

傳承鑄造師

傳承鑄造師

經歷具現化,一個神奇的能力。
周墨,這個神奇能力的擁有者。
別人搞不到的絕密情報?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過去的經歷,一個人的過去無法撒謊。
從不示人的珍貴傳承?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曾經的經歷,就能獲得他所知所會的全部。
以經歷為材料,智慧為爐火,鑄造的每件裝備都獨一無二,值得百代傳承。
“賺錢吧,學習吧,修行吧,歷練吧,然後當你遇見了我,你的,就是我的!”
——周墨
新書《世界救贖者》,求支持!小說關鍵詞:傳承鑄造師無彈窗,傳承鑄造師,傳承鑄造師最新章節閱讀

我真是召喚師

我真是召喚師

“求求您,教教我如何才能和女天使關系更好?”
某十二翼戰天使懇求的問道。
“請教您,如何才能忽悠更多的人信仰我的教派?”
某魔界大魔頭如是問道。
“您知道如何才能把昨天晚上我家痛經死的貓救活?”
某天界聖母不好意思的悄悄問我。
“各路大神,各路大仙,我不是上帝,真的只是召喚師。”
我痛苦的說道。
這是一個窮小子,如何因為意外獲得空間變成主宰六界的大召喚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