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斐垣沒理她。
陸汾糖卻等他走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呼——”陸汾糖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害怕?恐懼?畏懼?
陸汾糖說不出來自己當時是什麽樣的一種狀态,只是……
無法動彈。
斐垣嘴邊的笑似乎刻在了腦子裏,但她卻不敢去翻動,因為,哪怕只是思維的一閃而過,她都下意識地想要抱進自己。
那麽溫柔,但又那麽讓人毛骨悚然。
被斐垣吓得沒了尿意也沒有睡意的陸汾糖疼得在床上直打滾,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其他人也差不多,大蜘蛛的嘴厲害,咬住了就不松口,動作快的把蜘蛛錘死就只是留圈牙印,動作稍慢一點一塊肉就被撕走了,村子裏的衛生院沒多好的條件,給他們的傷口消消毒随便擦點藥也就好了。
曾達成想買止疼藥都沒得買。
十點左右的時候,方家院子裏又鬧了起來。
方老頭兒指着方婷婷,讓她跪下,方婷婷沒有任何猶豫,撲通一下就跪下了,低着腦袋含着淚水,但是不敢發出聲音。
“弟弟去哪裏了?!你找過沒有!?什麽時候丢的?!為什麽到現在也才回來?!”
方老頭兒太瘦了,瘦得只又一層又皺又薄的皮,一根指頭像是大樹的枯枝,又長又脆,像是馬上能打在方婷婷身上似的。
“我、我不知道,我就在那裏洗衣服,一回頭弟弟就不見了嗚……”方婷婷吓得聲音都在顫抖。
陸汾糖聽到動靜,探出一個腦袋去看。
Advertisement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遠遠地就看到方老婆提着根棍子在方婷婷的身上打着。
有陸汾糖手腕那麽粗的棍子,一下一下地打在方婷婷瘦小單薄的背上,看得旁人都心驚肉跳。
“我和你說多少次了?!看好弟弟看好弟弟!你是做姐姐的,不照顧好弟弟要你幹什麽?!家裏養你這麽大,不缺你吃不缺你穿,其他的也沒讓你幹什麽,就只是讓你看個弟弟你都看不好!說,你是不是故意!你是不是故意想讓你弟弟出事?!”方老婆幾乎是咬着牙在那叫罵着。
“不是的,不是的……”方婷婷跪在那裏直挺挺地讓方老婆打,眼淚也是跟小溪流那樣地挂下來,嗚咽聲小而隐蔽,果然不是開口說話,根本發覺不了她在哭,“我沒故意……”
“小丫頭片子,頂嘴了是不是?!敢還嘴了!你出息了啊!”方老婆的聲音越發狠厲,棍子打在身上的聲音也越發清晰。
“別打了,你打她幹嘛?!”陸汾糖只覺得有股憤怒猛地沖上了大腦,也顧不上這是別人家的是,跳下床的時候動作太大,疼得她差點叫出來。
“你那棍子多粗,用力多大你自己不知道嗎?!平時擰她罵她就算了,那這東西打,你還把不把她當人看啊!”陸汾糖腳不利落,來回拖着一只腿往前沖的。
她是真憤怒極了。
早上她就看出來了,倆老不死的重男輕女的要命,孫子是個寶,孫女是個扔在路邊沒人要的草。她心裏有氣,但人奶奶教育孫女她有氣也不好說。
罵罵擰擰也就過去了,可拿這麽粗的棍子揍這是幹什麽?!
方老婆一看只是個小姑娘沖出來,臉上既不慌也不怵,下手的力氣甚至更重了一點,挑釁似的猛打了一下,才高聲道:“我們家的事你吵吵個啥?!”
方婷婷被這一下打得一趔趄,但下意識地看向陸汾糖露出哀求的神色,沖她搖搖頭。
她不想把陸汾糖扯進來。
但越是這樣,陸汾糖便越發的憤怒。
陸汾糖不是個多會吵架的人,聽她這話就是一噎,憋紅了臉喊:“你吵到我睡覺了!”陸汾糖回想着早上斐垣威脅他們的模樣,“吵吵吵,一天天的就知道吵,我們花錢是來買休息的,這麽吵怎麽休息?!不住了不住了啊!退錢,我們再找地方就是了!”
“不住你別住!”方老婆可不怕她,小丫頭片子的,能有什麽話語權,“你但凡能找到人家住你就去住!退錢?!門都沒有!房,我是給你騰出來了,飯我也煮了讓你們吃了,說退錢就退錢,你當我們方家村五百多口人好欺負的呢!”
“你愛住不住,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來的小姑娘歪歪叨叨!”
陸汾糖氣極,她覺得方老婆這人簡直無法溝通,于是把視線投向了一旁噠吧着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方老頭。
“你家孫子不見了你打孫女有什麽用?趁着丢不久,不趕緊去找在這裏抽煙打孫女有用嗎?!再說了,你孫子是腦癱還是殘廢啊,他丢了能是你孫女一個人的事情嗎?!”
“小姑娘啊,我勸你還是把嘴巴收斂點的好。我們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知道個啥?村長主任都不管我家的事,你真把自己當什麽人物啦?”方老頭慢悠悠地敲了敲煙杆子,“我和老婆子年紀大了,腿不好了,你也看到了,村子裏年輕的能出去都出去了,誰還能腿腳麻利地幫我找人?”
陸汾糖咬着牙,低頭在自己腳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眼睛烏溜溜蓄着淚水滿臉濕潤的方婷婷,沖過去一把扯起方婷婷:“我帶她找去!”
方婷婷哽咽:“姐姐。”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弟弟和人跑到東邊的山裏去了,那裏有熊瞎子——”
陸汾糖心裏一跳,知道方老婆和方老頭為什麽當着他們的面演這出了。
熊瞎子……
深秋……
陸汾糖的手開始抖了。但是擡頭,方老頭和方老婆的目光地牢牢釘在她的臉上,好像在說:你不去我就接着打。
去嗎?
不去嗎?
陸汾糖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之中,陸汾糖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王革彼的視線,她期許地看着他,但眼神還未傳過去,窗外邊的腦袋已經縮了回去。
曾達成更是連看也沒往這裏看。
陸汾糖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斐垣的屋子在另一頭,她不敢去找斐垣,也不敢抱任何的希望。
又要麻煩季淙茗嗎?
陸汾糖覺得,自己如果去找季淙茗的話,他會幫忙的,但是——
每一次都要指望着別人幫自己嗎?
“姐姐……”方婷婷想說,沒關系的,姐姐,你去休息吧。
但是,陸汾糖很快抱起了方婷婷。
“走就走!找不到我還不回來了!”
方婷婷不輕,哪怕再瘦小也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陸汾糖是個一天十六個小時上課八小時睡覺的文科生,一天活動量就在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不超過一千步,要她把方婷婷抱起來真的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方老頭和方老婆只是看着,拉着臉。
陸汾糖憋紅了臉,最後放棄了把方婷婷抱走,而是拉着她回了房。
“不是硬氣不找回來不回來嗎?!怎麽又不出去了?!”方老婆扔了棍子喊。
“我拿東西不行啊!”陸汾糖氣得不行。
“姐姐,不用的。我、我自己去就好了……”方婷婷跟木頭似的站在那裏,陸汾糖拉得都費力。
“你快別讓我拖了,我腳和手疼得慌。”陸汾糖都想哭了。
方婷婷不犟了,當着小拐棍半扶着她進屋。
陸汾糖一推門,曾達成和王革彼的被子動了動,又沒了動靜,像是已經睡熟了一樣。
陸汾糖咬着唇,扯過劍劃拉一堆藥就走。
“姐姐?”方婷婷擔心地看着她。
說不害怕是假的,又是熊瞎子又是大蜘蛛,陸汾糖心裏也沒底。
但看着方婷婷的樣子,她也沒辦法坐視不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