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隊隊長是後背貼着牆的,但這會兒卻是額頭把牆撞出了個大洞,脖子的扭曲和濺起的血讓哪怕只是看着都心驚肉跳了一下。
二隊的隊員們閉上了眼睛,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自己的額頭隐隐作痛。
沒有多少停頓,給四隊老大喘息的時間,斐垣又抓着他的腦袋,把他從牆裏拔了出來,然後又是摁了下去。
“咚——”
“咚——”
“咚——”
冷靜又有間隔,像極了只是無聊時拿着錘子随便捶捶的打發時間的行為。
“我有病,但并不喜歡別人說這樣的話呢。尤其是有人當着我的面數落的時候,我會不愉快的。”斐垣一連砸了好幾下,看着額頭上凹下去一塊的頭盔,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變化。
他慢慢的慢慢地彎起了眉眼,然後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問,“你知道我心情不愉快了這麽會做什麽嗎?”
四隊隊長渾身癱軟,滿頭滿臉都是血,連把自己的頭微微擡起來都做不到,只能貼在牆上微弱地喘息着,更不用說回答斐垣的問題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斐垣面色沉得十分明顯,抓着他的頭又狠狠砸了下去。
“咚——”
“咚——”
“咚——”
每一次的間隔像是被牢牢控制了一搬,三秒砸下,三秒抓起,規律得聽的人發慌。
一邊砸,斐垣還一邊喃喃地安撫着:“不要緊,不要緊的,不會死,不會讓你死掉的……”他臉上的陰沉慢慢褪.去,就着飛濺的血肉慢慢勾起一個和這個場景完全不相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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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寧願這個時候死了倒好!
但偏偏斐垣用了不知道什麽方法讓他保持這百分之兩百的清醒和專注,甚至能讓頭骨凹下去的過程在他的大腦裏放慢一百倍在牽着他的神經走。
但他仍然想要道歉,哪怕含糊虛弱得聽不見:“對、對不起……對不起……”
斐垣不為所動,只是笑。
“我真的很讨厭。非常讨厭,很讨厭。明明我什麽病都沒有,憑什麽說我有病呢?”
斐垣突然安靜了下來,手上的動作了停住了。
“我沒病啊……”他輕輕地呢喃着。
“嗚……”四隊隊長連微弱呻.吟的力氣和意識也沒有了,手指動了動,很快便沒了動靜。
其他幾人看得直冒冷汗,一時間連反應都沒得反應。
“不對。”斐垣突然自言自語地笑了出來,“我有病的。啊……我是有病來着。”斐垣又抓起了他的頭。
“斐垣!”季淙茗撲了過去,死死抱住了他,“斐垣,你不對勁!斐垣,你停下來!”
斐垣卻十分冷靜地問:“哪裏不對勁呢?”
“你不是這樣的,斐垣,你不該是這樣的!”季淙茗的臉色比他更蒼白,“斐垣,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好害怕。”
一股無法言喻地恐懼占據了季淙茗的大腦,大概是情緒太多,他一時間什麽也分不清了,不知道是害怕、恐慌、愧疚、憐惜,還是其他的什麽,他只知道,不可能再眼睜睜地看着斐垣發.洩下去,不能讓斐垣一個人。
“斐垣,我好怕……”換做以前,給他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他也沒辦法撲上去抱住斐垣和他說話,但被恐懼和不知道什麽情緒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季淙茗已經無法因為斐垣的靠近感到膽怯了。
比靠近他的膽怯更嚴重的,是恐懼。
有一種,斐垣要徹底在他的生命中消失的恐懼。
抓住他,他要抓住他。
“但你的害怕與我有什麽關系呢?”斐垣問,“憑什麽,我要因為你害怕就停下呢?”
“季淙茗,我很正常。你覺得不對勁,那是因為你并不了解我。你想象的斐垣,會笑,可能是個溫柔的暖男,但我不是。”
“那是你的想象,懂嗎?”斐垣冷淡地說,“放開。”
季淙茗愣了愣,身體冷得像是被光着身體丢掉了南北極。
“不要!”季淙茗固執地将臉貼到他的背上,“斐垣,你別丢下我。我不煩你,我就安安靜靜跟着你,你別趕我走。”說着,他的哭腔和顫抖就再也無法抑制住了。
“但你現在就在煩我。”斐垣毫不留情地說,“你的話太多了,動作太多餘了。”
季淙茗的心都涼了。但他不敢放手。
只要放開,他就再也無法跟上斐垣了。
他害怕。
比起被斐垣讨厭,他更怕被丢下。
“……”
“那、那我就現在煩煩你,等一下就不煩你了,好不好?”
“你喜歡我。”斐垣十分肯定。
從見到季淙茗的第一眼開始,他就不能更肯定。
一個人的表情可以做假,但眼神不會。
季淙茗的眼睛太幹淨,太純粹,也太過直白。
像斐垣這種老狐貍老變.态,不需要多想,看一眼,什麽都明白了。
“是,我是喜歡你!所以我怕被你讨厭,這有什麽錯嗎?!”季淙茗不像是有了勇氣,更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反正我就是喜歡你,改不了了,怎麽辦?!”
“那就,好好享受吧。”斐垣卻突然笑了。
他沒費多大力氣地掙開季淙茗的手,站起來,然後彎下身捏住了季淙茗的臉。
“恭喜,來到地獄。”斐垣輕聲說道,他臉色微紅,黑色的眼睛泛着水光,一副樂在其中很是做了點運動舒展了身形的愉悅。
說完,也不管季淙茗的愣怔,松開了手,轉身出去。
這裏葉片的腐爛味和血腥味讓他有些難以忍受。
在場的所有人都死死的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一直等斐垣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吱呀”的關門聲安靜了下來,才有人大喘了一口氣。
“季淙茗,你……沒事嗎?”陸汾糖擔心地看着季淙茗。
“沒、沒事。”季淙茗後知後覺地摸了一下下巴處的濕潤,一片猩紅。
斐垣沒說要拿四隊的人怎麽辦,其他人也不敢擅自做主,但更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擾斐垣。
“大、大大佬……”林助理被推出來,兩腿抖得不像樣,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我們、我們……”
現在的這種場面,是個人都不願意讓人圍觀讓人看到,雖然季淙茗看着比斐垣要好相處,但、但萬一……
“叫我淙茗或者小季就可以了。”季淙茗扯了扯嘴角,臉上還有幾分低落,但還是努力地扯出笑來,“大家先去休息吧。等斐垣休息好了,我會想辦法去和他說的。”說什麽,自然是對四隊這些人的處理了。
季淙茗雖然看着和善又好說話,但林助理和二隊其他人的心還是沒有辦法放下來,畢竟他們可是圍觀了全程!
顧不上去想男人喜歡男人的別扭,他們只想自己別被滅口!
季淙茗倒沒覺得什麽難堪。喜歡一個人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雖然被當着衆人的面被斐垣拒絕了,但好歹,沒有把路堵死,不是嗎?
他本來,就沒想過能和斐垣在一起。
只要看着他,就足夠了。
“先給四隊的老大清理一下傷口吧,要是他死了,和四隊的矛盾也會變得不可避免的。”季淙茗擦着自己臉上的血說道。
這不是他的血。但季淙茗卻覺得血覆蓋的地方有點疼。
二隊裏的老油條比林助理有眼色多了,連忙上前給遞了一張紙巾,季淙茗低聲道了聲謝,就出去了。
陸汾糖有些擔心,季淙茗的臉色看着雖然不壞,表情也還好,但斐垣的話可以說得上是很傷人了。
“季淙茗……”陸汾糖追了上去,“那個……我們等下一起去實地考察一下怎麽樣?”陸汾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麽安慰,但大致的還是知道點的,不要順着這種悲觀情緒走,另找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
“我沒什麽事的。”季淙茗這會兒的笑也沒剛才那麽難看了,自然了很多,“這種事情,我早就預想過了,與其說難過,不如說是,這一天終于到了吧。”
“而且,結果比我相信得已經好多了!斐垣他竟然連讨厭我都沒說!我還以為,他會讓我滾遠一點的!”
陸汾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是覺得有些心疼他。
雖然季淙茗比她厲害,還比她大幾個月,但季淙茗的性格太好了。好到陸汾糖不覺得讓他難受是一件很容易接受的事情。
“斐垣就是太好了,連直接了當點的拒絕和警告都不說。大概是在顧慮着我的心情吧!”季淙茗笑起來的時候,圓溜溜的眼睛像是泛着光,眼尾上挑,神采風揚得讓人的心情忍不住和他一起振奮起來。
陸汾糖被他的笑晃得有些眼花,但因為他的神奇發言,很快清醒了過來。
她不僅清醒了過來,還想搖晃着季淙茗的肩膀讓他也清醒過來:“你這是在說什麽胡話啊!斐垣那不是給你留餘地,他是、他是——”
“是什麽?”
陸汾糖說不出話了。屬于女孩超強的第六感告訴她,斐垣的話絕對是不帶任何好意的,那種濃郁地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讓陸汾糖這個局外人都覺得壓抑。
“總之,就像斐垣說的那樣,季淙茗,你再好好想想!”陸汾糖對戀愛這種事情也是一竅不通,換做別人,她肯定一言不發地保持分寸感了。
但這個是季淙茗的話,她就沒辦法做到。季淙茗對她這麽照顧,看着越陷越深,陸汾糖心裏總是一跳一跳。
不到恐懼那種程度,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惶恐吧。沒有兜底的惶恐。
畢竟……斐垣看着就不太正常。
很多時候,僅僅是想到,陸汾糖就會打個寒顫。而斐垣,好像也從來不掩飾他的不正常。
季淙茗是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喜歡斐垣的這麽多年,他早就想所有最壞的結果都想過了。對他來說,只要還能看着斐垣,只要斐垣不趕他走,就可以了。
“本來,就是我擅自決定要喜歡斐垣的,他不高興,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季淙茗反過來安慰陸汾糖,“我哥我說挺傲慢的,他說得應該沒錯,但我決定了,我不要改!我就要繼續喜歡斐垣!”
“除非斐垣說讓我滾,不,哪怕他讓我滾我也不滾!”季淙茗看被他的發言吓愣住了的陸汾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挺讨人厭的是吧?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斐垣還挺可憐的,被自己不喜歡的人當做目标追趕什麽的。”
“……”陸汾糖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季淙茗,你能不能下次和我說這些的時候提前做個警告。你這樣讓我很難做的!”
季淙茗呆了呆,然後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我……”
“老娘的少女心都要爆炸了,要是不小心喜歡上你的話,我不是太可憐了嗎!”陸汾糖握着拳頭瞪着他,“不管了,反正我會盯着你的,如果斐垣他感傷你太深的話,我就、我就……”陸汾糖沒詞了,斐垣的臉一閃而過,她先軟了腳。
“斐垣才不會傷害別人。”季淙茗被她逗笑了,“我就是仗着這點才死皮賴臉喜歡他的啊。我哥說,我這個叫有恃無恐!”
他低低地說:“他就是太好了,不懂拒絕別人。”
斐垣冷笑。
因為幻境技能的作用,現在整個四樓都是他的掌控範圍,季淙茗和陸汾糖離得遠,但只要還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他們的行動沒有半點是能逃過他的掌控的。
喜歡嗎?
斐垣舔了舔嘴角,眼裏閃過一絲戰栗的興奮。
喜歡的東西被毀掉,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大概……沒有任何情感可以代替。
換一個環境,換一個心态,斐垣覺得,自己大概是會喜歡上季淙茗的。
畢竟他有一張漂亮陽光的臉蛋,有一個好相處暖呼呼的性格,強大的武力值,還有一顆就差捧到他面前的心。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很難不喜歡上季淙茗。
但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如果的。
可能喜歡上季淙茗的那個結果已經被掐掉了,就不可能再有了。
斐垣不會喜歡季淙茗。
但并不妨礙斐垣想要毀掉他。
斐垣喜歡季淙茗身上那種氣質,天真、溫暖,生機勃勃得讓人想要靠近。
美好得讓人想要毀掉。
想看到他眼中的光被掐滅,想看到他陷入黑暗,想看到他被折斷,最後了無生機。
很像,季淙茗很像曾經的那個他,執着于某樣東西,但又求而不得的模樣,真是……太可憐了。
太可愛了。
毀掉的話,會變得更可愛吧?
希望……你別後悔吧,後悔說,喜歡我這件事。
斐垣倒在床上,笑彎了眼,很愉悅地舒展了一下身體。
二隊和四隊的“同盟關系”正式結成,但卻不是四隊預想中的那樣。
四隊老大帶着人上樓之後,一開始還能聽到吵吵嚷嚷的動靜,但沒持續多久,就安靜了下來。
四隊的人沒有多疑,只當他們老大下馬威結束雙方開始商談了。
但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既沒人下來,也沒動靜,讓人忍不住心裏犯嘀咕。
可信號沒來,他們也不敢貿貿然沖上去。
四隊老大,他有強制綁定隊友的道具卡,八人小隊有實力有配合,和一盤散沙的其他人不同,作風蠻橫的他們,在火車上就把他們教訓了一頓,老大地位妥妥的。
霸道又蠻橫,讓人不敢輕易違反他的命令。
只是時間一長,其他人心裏就開始犯嘀咕了。隐隐的有些亂了起來。
一隊三隊的人還在看熱鬧,結果七點時間一到,系統的第三條規則一播報,一隊三隊人都有些慌。
機器人的僞裝不見了。
四隊因為老大行蹤不明,有些人想要蠢蠢欲動開始搶位子了,沒在意僞裝的事情。
但一隊和三隊不行,熱鬧也不看了,直接開了緊急會議。
下午三隊老大的事情讓他們看明白了,所謂的“強盜”就是人類。被發現就會被處死,只能靠着“修理師”的身份作為掩護。
還沒來得及高興把三條規則都摸透,身份的問題就開始讓人忐忑了起來。
“老大,怎麽辦?這些童話城的城民晚上也在外面走來走去!”玩家趴在窗戶上偷偷摸摸地往外看,沒有窗簾遮擋的他們心裏忐忑不安,就怕哪個城民好奇湊近過來。那他們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今天是玩家新到的第一天,沒正式營業,沒城民進來,但明天開始可就要正式營業了。
最可怕的是,修理店的燈光他們是控制不了的,燈火通明得讓人沒有安全感。
而且修理店處于童話城的鬧市區,外面到了晚上也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布布布,快把布找出來!”搶占了一樓最好位置的一隊開始後悔了,他們的位置好,但也太過危險!不用可以看,只要無意間一轉頭就能把他們看光了!
一隊的人後悔了。四樓位置差歸差,但更安全啊。
修理店裏面的空空蕩蕩的,好在他們作為“修理師”可以兌換布料。
“為什麽需要積分?!明明白天查看的時候還不需要的!”有人大叫了起來。
“快閉嘴!”有人一把打在了他的腦袋上,因為他驚訝的大叫,引來了外面好奇的視線。
好在他們全部趴在地上,并沒有被注意到。
心疼歸心疼,但為了自己的安全,也只能咬牙買了。
“快點,大家行動起來,把窗戶都堵死!”四隊老大趕在四隊亂起來前跑了回來,順帶着把第二條規則也帶回來了,來不及教訓那些想要奪權的玩家,四隊老大先把自己的“車票”拿出來讓他們傳閱。
斐垣看不上四隊的那些破爛東西,但二隊的其他人是稀罕的,交道具保命這是玩家們的潛規則了,四隊和二隊和解了,交完東西了,兩隊的“同盟”關系正式建立,還來不及多說點好話把大.腿抱得更緊些,團滅的危機已經近在眼前了。
四隊來得晚,搶了原本三隊占的一樓好位置,但卻不知道“被發現就要死”,要是大大咧咧地就站在窗戶前,那可真要團滅了。
四隊老大回來得急,勉強趕上了七點,但四隊的其他人沒反應過來,還是他強硬地命令起了作用,趕在最後一分鐘把窗簾給挂上了。
四隊的玩家看着三條規則和一條補充規則,臉都吓白了。
“但老大怎麽知道就是七點的呢?”陸汾糖有些不太明白。
“你還記得剛下車時那些童話城城民給我們表演的歡迎節目嗎?”季淙茗也不知道斐垣怎麽知道到,但他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覺得,他們口中的‘小狗’就是我們。”童話城的城民們是不需要進食排.洩和睡眠的。
但人類需要,節目中唱的小狗也需要。
“斐垣應該早就猜到玩家的僞裝是有時限的了,所以他才會一路逼迫着熊貓城主,用蠻橫的态度讓他吐出情報。”
“總之,斐垣的猜測是正确的,接下來我們聽他的安排,把童話城全部排查一遍。”季淙茗對斐垣,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可我們現在做的這個有什麽用呢?”林助理小聲地嘀咕,“我們又不是真機器人,玩這些汽油石蠟……”他說道一半,突然覺得有些異樣,擡頭一看,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
“……總之,斐垣少爺的命令我們執行就好了!”林助理僵硬地挂着笑。
斐垣從熊貓城主那“要”來了十三桶半人高的機油和十三盆石蠟,又不知道抽了什麽瘋地讓他們把棉花泡進機油裏,再用布把揪成小團的棉花抱起來用石蠟封住。
林助理覺得斐垣這是存心在折騰人,但他不敢說。
二隊的十二人加上四隊的三十個人,折騰了一個晚上,才把所有的汽油和石蠟用完。
季淙茗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變回了機器人外殼的修理師。
“已經七點多了啊,是要開始營業了嗎?”季淙茗拉開窗簾往下看了看,外面已經有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玩.偶在門口排起了長隊。
“大佬、淙茗啊,都已經是早上了,你去休息一下吧,咱們的位置在四樓,也沒多少客人會過來。”二隊裏有人勸他。
季淙茗确實沒大佬的架子,跟他們一起忙了一晚上不說,也沒什麽愛使喚人吓唬人的毛病。
性子軟得出奇。
但這些老油條卻不敢這樣就把他的親和當做理所當然甚至對他有所索求,畢竟……他的背後還有個斐垣呢。
雖然昨天圍觀了斐垣對他的惡聲惡氣,但他們總覺得,斐垣對季淙茗的态度不一樣。
他們摸不準斐垣的心思,自然也不敢對季淙茗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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