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張晨特自然地含住了我下面,甚至伸手去捋我隐秘處的毛發,我克制着不想弄傷他,他卻握着我的囊袋按時我更深地插進去。
在我半推半就,張晨放縱索求下,前段虛虛地插進了他的喉嚨裏,又緊又熱,我沒堅持多久射了出來,他也給面子,把我的東西都吞了進去。
我抽出了性--器,下床去接溫水,等端了水重新回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張晨靠在床頭,竟然沒抽煙,特別乖的模樣。
我遞了溫水,他就像個小孩一樣地喝了幾口水,搖了搖頭,我就把剩下的水喝了。
“洗澡麽?”
“懶得去。”
“那擦把臉。”
“你給我擦。”
所以說做`愛爽完了之後,真是一堆麻煩事,我翻出了新水盆,用毛巾燙了,連毛巾帶盆端了進來,給這懶洋洋的大爺擦臉擦脖子擦手擦大腿根。
他倒也配合得很,等擦完了,眼皮也像是睜不開了,我把他抱到了床上幹淨的一邊,從櫃子裏翻出個新被子,壓在他身上。
“你幹嘛啊?”他閉着眼睛問。
“你射在我床面上了,拆了被單,回頭扔洗衣機裏洗了。”
張晨的房子裏定期有阿姨來打擾,我家就我一大活人,總不好讓張晨蓋着髒被吧。
“啧,”他倒不怎麽承情,含糊地嘟囔着,“簡直自己找累受。”
說完了,他就睡着了,呼吸綿長而安穩。
時鐘已經滑到了中午十二點,早上吃的東西早就在運動中消耗得差不多了,揉着肩膀做飯的時候,想起來原本說去泡溫泉的計劃——就不該精蟲上腦,直接家裏做了,去溫泉中心泡着,不用收拾,更不用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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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了飯菜,溫在廚房裏,給自己先盛出了一份,捧着碗在沙發上吃飯,客廳的電視開了,音量調到了個位數,就着新聞吃完了飯——想起來年後還要交一堆思想彙報,只能靠新聞抓點熱點消息。
下午将近兩點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家裏的門,打開門一看,有些眼熟,正是吳總的司機,幾天前開車那位。
他雙手拎着東西,道了一聲過年好,我越過他,發現後面跟着十來個人,如果不是人手拎着或者捧着些東西,場景特別像讨債公司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反應是說:“輕點,他在睡。”
“那這?”
“搬進來就行,他睡得沉。”
“好嘞。”
地板上多了一堆鞋印子,我挨個遞了煙,司機沖我笑了笑,帶着一行人走了。
我關門的時候,聽見送貨的人在樓底下說了一句:“這家脾氣好,就是臉不怎麽好看……”
剛說了這麽半句就沒聲了,許是被同伴捂住了嘴,我關了門,看了看客廳裏堆的一堆東西,腦仁又疼起來了。
人要臉,樹要皮,活着總歸要立得住,但張晨這人蹂躏磋磨別人慣了,也就不會在意一些事。
譬如他送這麽一堆東西,出發點肯定是好的,只是不巧讓我知道他送的不只一份。
這事不能細想,細想了惡心,這年也過不消停。
我坐沙發上看了半個小時新聞聯播,腦子裏打了個彙報綱,勉強把頭疼壓下去了。
張晨就在這時候推開了門,光溜溜的連個褲衩都沒穿,直接問:“有吃的?”
“有,廚房裏呢,你回屋找個睡衣穿着。”
“我找不到,你來。”
我揉了揉眉心:“在櫃子裏。”
“嗯,”張晨轉過身去,又轉了過來,問我,“怎麽了,我睡一覺你怎麽看着不高興啊。”
“瞎說,沒不高興,就剛剛收了你一堆東西,犯愁怎麽收拾。”
“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送別人,不行你不是有賣二手的網站麽,挂上去賣了換煙錢。”
“你倒是心大,我真賣了換錢,你心裏不難過?”
“你要真賣了我還高興呢,這麽多年了,給你現金你都不收。”
“得了,別光着了,去穿個衣服吃飯了。”
張晨進了卧室門,我用手抹了把臉,幹脆去廚房取飯菜了。
等張晨吃完了,外頭已經見黑了,他躺在我的沙發上,怎麽叫也不起來,直白地顯露出要過夜的意思。
等我收拾完東西坐在他發頂,他就很自然地向上竄了竄,枕在了我的大腿上,閉着眼說些胡話:“陳和平,我躺在你大腿上,跟小時候躺在我媽懷裏似的。”
我摸了摸他白白淨淨的臉,心想張晨要是我兒子,我得一天打他八遍。
他閉目養神,我摸了一會兒他的臉,又忍不住去抓他的手,看了又看:“該剪指甲了。”
“嗯。”
“我給你剪吧。”
“好啊。”
于是我給他剪了兩邊的指甲,又磨了磨。
“哥,你對我可真好。”
“沒事。”
“這可能是我進去這一遭,遇到的最好的事了。”
“別這麽說。”
“沒出事之前,我覺得吧,你随時都要逃跑了,出了這一遭子事,你變了不少。”
“我也跑不了哪兒去。”
“不是人,是心。”
張晨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疼我。”
我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張晨,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
“走着瞧呗。”
張晨在我家膩了幾天,除了在床上,就在沙發上躺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他說,他連續兩個月都沒有一根煙抽,總有人在他面前反複地問着相近的問題。
他說,有時候根本不讓睡,燈亮得刺眼,屋子裏又陰又涼。
他說,除了那些人,沒有人同他說一句話,進去的第七十八天,有人進來,遞給了他一頁刀片,告訴他老太太保不了他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我便也當個故事去聽,只控制不住去摸他的臉,便掩蓋不住心疼。
他說,這事兒一開始就是個局,想硬生生拉他下去,便不在意會出人命,誰能想到幕後的人埋下了暗線,卻沒等到事件發作就下了馬,後續的推動少了支撐,才叫他的人尋得機會反殺回去。
他說,他出了那破地方,問老吳誰來問過他,他所有的人都問過,唯獨我沒有問過。他那時候特想我,也特別生氣,就賭氣也不來見我。
他擡起手握住我的手,依舊閉着眼,卻說:“你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樣,你為什麽不願意來見我?”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他:“你又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事?”
他抓着我的手湊到了唇邊,輕輕地吻我的手指:“除了你,我沒人可說。”
像個小孩一樣,難過了會哭,受傷了就要抱抱,遇到坎兒了,即使過去了,也要找人絮絮叨叨,抱怨着有多苦。
“沒事兒了,都過去了。”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卻用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指,情`色又無辜。
大年初七一大早,張晨的電話響了,他抓着頭發靠在床頭,神色卻很嚴肅,聽完了電話對面漫長的話語,回了一句:“好,我這就回去。”
他挂了電話,掀開了被子,赤條條地下了床,後背上還有我們纏綿時留下的印子,卻不見一絲柔弱的印象。
我打了個哈欠,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從冰箱裏取出個半成品的漢堡,放進微波爐地叮,又用熱水燙了燙牛奶,剛弄完,張晨就問我:“我領帶呢?”
他過來時候的領帶昨天沾了精`液,我洗了晾着呢,今天還沒幹。我從衣櫃裏翻出一條年前朋友送的,全新的,抽出來給他看:“這條?”
“行。”
他探過了頭,我就攥着領帶繞過他的衣領,給他打了個雙交叉結,又抹平了每一絲褶皺,剛松了手,又見他擡起了胳膊。
“怎麽着,讓我給你穿外套啊?”
“嗯。”
他還真有臉說嗯。
我轉身拿了外套,幫他穿好,自下而上扣好了扣子,他湊過來吻了我的臉頰,眼裏溫情脈脈:“你真好。”
我的手指尖動了動,也笑了起來:“走吧,去上班吧。”
張晨又離開了,我也終于得了空閑,可以準備上班提交的彙報材料了,打開筆記本的時候,才發覺是休眠模式——張晨昨天用我筆記本處理了一些公事,可能還沒關掉。
我輸入了密碼,按下了回車,入目的卻是微信的聊天窗口界面,最上方的一條是一張豔麗的臉,不怎麽陌生,是張晨的長期炮友,銀座酒吧的老板paul,中文名,我記得叫紀塵。
界面上只有幾句話,想不看見都很難。
Paul:過來,給你接風洗塵?
張晨:在我老婆家呢。
Paul:明兒我去巴黎。
張晨:操。
Paul:打個炮,再給你介紹個人。
張晨:嗯?
Paul:我試過了,特騷。
張晨:等明天吧?
Paul:明兒一早的飛機,今兒不來我刷爆你信用卡。
張晨:随便刷。
Paul:我特想你。
張晨:啧,一會兒打個電話過來,多說一段時間。
Paul:你也夠費心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半個小時前。
張晨進去半年,可能沒注意到微信多了個新功能,手機聊天記錄會同步到電腦上的,難得傻`逼了一次。
我關了他的微信界面,開了文檔開始寫各種彙報材料,中途還抽空給自己定了個外賣,或許是幹得太過專注,效率竟然出奇地高,幾個小時就完成了所有的東西,做了備份又發給了自己的郵件一份。
外賣恰好在這個時候敲開了我家房門,我道了聲謝,開始吃飯,正吃着飯,電話響了起來,鈴聲是張晨的。
我接了電話:“什麽事?”
“剛忙完,給你打個電話,”張晨那邊的背景音樂很安靜,他的聲音溫柔又好聽,“張晨,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我夾着手機,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你要好好工作。”
“得嘞,我的好哥哥,甭惦記我。”
我們又絮叨了幾句,他那邊像有人在喊他,他便歉意地說要工作了,我嗯了一聲,他就挂了電話。
下午的時候,把床單被罩換了洗了,忙了一圈,到了晚上五點多,終于找不到什麽事做。
我知道我該吃晚飯了,但着實不怎麽餓,也知道或許該早些休息,明天七點還要起床上班。
偏偏張晨這時候又發了微信過來,他約我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飯,又發了一個特可愛的表情,表情包上,有個打着領帶的漂亮小人揮舞着鈔票,蹦出了四個大字:“我養你啊。”
那一瞬間,心态崩了。
我穿得厚厚實實,鎖上了家裏的門,下了樓梯邁進了冬日的夜裏,才發覺外面下着大雪,風吹着臉頰如刀般凜冽。
我攔了一輛車,報了地址,司機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踩下了油門。車子很快上了高速,透過車窗能看見無數燈光如夜空中的星,漂亮又孤寂。
有一年夏天,學校組織游玩活動,我和張晨大半夜不睡,硬要去捉螢火蟲,卻在小樹林裏迷了路,胳膊和大腿上咬得都是包,後來沒辦法了,只能聽天亮再往出走。
我們一起找了顆老樹,靠着睡了。半夜的時候,張晨又把我推醒了,我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了滿目的螢火蟲。
他伸出手,用手虛虛地抓了幾只,捧在了我面前:“陳和平,送你了。”
我正想去捧,他卻攤開手,叫那些螢火蟲飛開了。
“抓了也活不長的,送你看看,就放它們跑吧。”
我也沒有生氣,只是指着眼前的一群螢火蟲:“張晨,你不送我,我也是能看到的。”
司機終于停了車,他說:“裏面都是人行道,開不進去了。”
我道了謝,遞了錢,又等着機打發票開出,司機将發票連同找零一起遞給了我,終是忍耐不住,說了一句:“這裏面亂得很,大過年的,來這兒幹嘛。”
“我有個兄弟在這兒。”
那司機的表情明顯不信,卻也沒有再問。
我推開了車門,重新埋進了風雪裏,這裏是這座城市最淫迷的地方,偏偏包裹着一層高級的表象。
我走過了一幢幢燈火通明的建築物,停在了一個近乎低調的公館門口,門口的禮儀人員看了我一眼,我從錢包裏翻出了一張卡,刷了刷,果然門自動開了。
我走進了長長的回廊,又很熟稔地上了二樓,刷開了二樓最裏的房間的房門。
裏面的燈光忽明忽暗,正在放一首很古老的圓舞曲,張晨坐在正對着門口的沙發上,手正按着一人的頭,那人光溜溜跪在他雙腿間,在為他口`交。
我站在門口,與張晨的視線相對,感謝室內的打光,叫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把燈打開。”
燈一下子開了,我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一個人,身上裹着一層睡袍,裸露在外的都是情`色的痕跡,是Paul。
Paul沖我笑了笑,眉眼間俱是挑釁,他說:“這麽晚了,和平哥怎麽來了?”
“好久不見,紀塵。”
Paul別過了頭,問張晨:“我和他先出去?”
“等會兒。”
張晨攥着那人的頭發又頂弄了數十下,射了精。男孩被精`液嗆得直咳嗽,卻把所有的液體都吞了進去,他的下半身也是一片狼藉,Paul扶了他一把才将将站了起來。
我側過了身,讓他們二人離開,擦肩而過的時候Paul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還和他在一起啊?”
那聲音小到剛剛叫我聽到,如一場幻覺。
有段時間,張晨總喝醉酒,喝醉了叫我來接他回去,但十次推開門,七八次他都在和Paul做--愛。
他叫我同他一起,或者再找個新人來玩兒,我只當他在說胡話,又看不慣他那一副淫亂的模樣,就幹脆把他扯起來摁進系水池裏,叫他清醒清醒。
他掙紮着擡起頭,水流順着他的頭發和臉頰向下滾,他看着我,看着看着就會笑出來。
他說:“你來接我回家了麽?”
我曾以為,當他年紀變大,當他地位牢固,就不會如此荒誕不羁。但他愛上了Paul的肉`體,愛上了新鮮的肉`體,愛上了在高`潮中發洩的感覺。
他不再喝醉,也不需要壓抑。也有變化,過往是打電話叫我帶他回去,現在是叫別人打電話給他,假裝去工作了,而非在這裏。
其實他沒必要瞞着我,更不需要騙我,我與他是最純粹的炮友,何必編織一個精心的謊言,故作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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