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些售後部的男人們猶如驚弓之鳥,進入別墅的每一分每一秒,神經都在緊繃。

“老大,能不能讓天師給我一張符啊,我有些害怕。”

“我也想要一個,老大給我也來一個。”

“我也要我也要。”

不管是符還是大蒜,他們恨不得再給自己來一些糯米或者是黑狗血。只要和驅鬼能夠沾得上一點關系的東西,他們都想要堆在身上。

如果知道當初他們進了這個公司你撞鬼的話,就算他們開的錢再多,他們也是不會過來的。

有些人要是遇見了倒黴的事情,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将所有的一切對歸功于其他人的不對。這些男人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暴力對待那些顧客,肆無忌憚的嘲諷那些老人,甚至對他們進行人身安全上面的威脅,恐怕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着什麽急,天師馬上就要做法。”售後部部長冷冷的看着這些人,“你們只要在這裏呆着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部長的臉色太過難看,這些男人再也不敢多嘴。

他們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個天師身上,現在,他們做什麽都不能打擾天師作法。

“天師,難道你不用擺什麽臺,燒什麽香嘛?”一個男人沒忍住問道。

他只看見這個天師搬來了一個酒壇一樣的東西,然後就在邊上念念有詞,繞着轉圈。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天師淡漠的回答道,“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陽氣已經足夠重了。”

“天師說的對,嘿嘿。”

幾個人狗腿的,開始吹捧起天師來。

那天師念了十幾分鐘,随即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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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裏的鬼實在太兇猛了,我們必須要給一個祭品才可以。”天師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很是嚴肅,他将目光對準了這幾個男人。

“祭品要什麽祭品?要不我們去林子裏抓一些野雞來。”一個男人試探性的詢問道。

“區區野雞怎麽可能擋得住這些鬼?我需要的是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那些男人聽見這話,都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你們可要想清楚,只需要一個祭品,我們就能全部離開這裏。”天師的面孔有些陰沉,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邪氣,但這些男人卻并沒有注意到天師身上的不對。

“你們自己選一個吧,看讓誰來當祭品比較好?”說完這話,天師就閉上了眼睛,在一旁打坐,仿佛接下來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睜開眼睛看一樣。

幾個男人立刻警惕的看着對方。

“別找我,我剛結婚,我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才三個月,你們知道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你們幾個還欠我錢呢,當初你們沒錢的時候可是我,出錢讓你們住酒店的。”

“我媽媽還在病房裏,全靠我養家,你們不要找我。”

這幾個人開始互相揭老底,一時之間咒罵聲,擊打聲,都不絕于耳。

但這樣一場鬧劇,也終有到頭的時候。

最後,這幾個男人還是制服了一個相對瘦弱的家夥。

“就,就由他來當祭品。”

那個瘦弱的男人破口大罵,随即又痛哭流涕的求饒,但是誰也沒有理他。

那天師終于睜開了眼睛,滿意的看着這個被制伏的人。

“不錯不錯,有了他,我們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那就快一點吧,我們實在等不及了。”他們開始催促。

天師笑眯眯的走到那個酒壇子面前,然後伸手揭開了蓋子。

“你們幾個把他的頭放在這個壇子裏。”

幾個男人立刻按照天師所說的,将這個瘦弱的男人的頭使勁按進了這個酒壇之中。

瞬間異變突生。

那個瘦弱的男人身體在外面不斷的抽搐,身上的血肉仿佛被什麽抽空了一樣,很快就化為一張軟軟的人皮撲倒在地。

“啊——有鬼,真的有鬼。”

看見這般驚異的景象,那幾個男人徹底失去了神智,他們不斷的哀嚎,恐懼在一瞬間捕獲了他們的身心。

天師和那個售後部部長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他們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已經到了耳後根。

“難道不好嗎?你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來吧,從我口裏出去。”

他們張開了大口,幾乎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大小。

從那大口之中,他們仿佛看見了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們。

有什麽東西要從他們嘴裏爬出來?

這幾個男人連滾帶爬,瘋了一樣的想要沖出這所別墅。

但他們跑到門邊,卻發現門怎麽也打不開。

“不要過來,你們滾開。”

“有鬼,有鬼,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

……

當別墅裏的這些男人全部死亡,售後部部長和天師脫下了他們原本的皮,變成了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而他們身後的保镖也全部化作了各種各樣的人。

“你們将神壇帶走,有了這些人的血肉,我們可以去找林子裏的其他人了。”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這些鬼一同呼號了起來,仿佛在進行一場盛大的慶典。

誰也沒有注意,那個搬着神壇的是一只陌生的青年鬼。

趁着這些鬼浩浩蕩蕩的沖出別墅的時候,那只青年鬼搬着壇子,漸漸的落在了後面。

“這壇子什麽味道?太惡心人了吧。”吳不落吐出一根被布包着的手指,總算可以說話了。

他還是沒有膽量去和楚岳要求渡氣,最後勉強從襯衫上撕下一塊布,包着楚岳的手指,慢慢的含進了嘴裏。

不過楚岳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這一路并沒有怎麽理他,就連這個壇子也不幫他搬。

楚岳肯定以為自己嫌棄他了。

吳不落也是有苦說不出。

他真的不是嫌棄楚岳的手指不幹淨,只是含一根僵屍的手指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好吧,他還是覺得楚岳的手真的不幹淨,誰知道這手指曾經是不是掏過什麽人的心,又沾了什麽鬼的血?何況還被埋在地下那麽多年。

如果真的要逼他的話,他這一分寧願不要了。

“楚岳,你理我一下,這壇子到底什麽古怪啊?”吳不落拿着塊石頭,在想自己要不要學一下司馬光,把這個壇子給砸了。

楚岳勉強的回過神,不悅的看着吳不落,“這是一個媒介,就好像你喝果汁的時候要用吸管一樣,這就相當于那個吸管。稍微吸一下,不就把人的血肉給吸光了嗎?”

楚岳的這個比喻讓吳不落覺得自己接下來幾個月都不用喝果汁了。

難道就不能用稍微委婉一點的說法說嗎?

就算他見識過的變态多,也架不住時不時來這麽一場真人血腥秀啊。

“既然是媒介的話,我們應該可以通過這個壇子找到背後的主使。”吳不落想了想分析道,“這些鬼也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報仇。不過這些鬼看起來并沒有達到厲鬼的級別,僞裝成人還得靠人皮,恐怕他們也不過是被操縱的小喽啰罷了。”

“你有這個本事嗎?”楚岳輕飄飄的說道。

“雖然我的道術學得是不怎麽樣,不過簡單的幾個追蹤符還是沒有問題的。”吳不落覺得楚岳還是太小看自己了,怎麽說他也是,解決了300多個試題的人,如果不比道術,那些分數高的人也未必比他強。

說完,吳不落從褲兜裏拿出一包十分袖珍的血包,輕輕地将這個血包的口撕開。

正宗黑狗血。

這是他花了幾百塊錢,從那只特別兇的黑狗的主治醫生那裏買的。

這年頭的黑狗不好找,兇猛的黑狗就更不好找了。

要是哪一天公雞也成了人類的寵物,才真是藥丸。

吳不落用手指蘸着黑狗血,在這個酒壇上畫了好幾道符。

雖然吳不落的道術的确卻不怎麽高明,但是他畫符的手法還是很穩的。那些适合修道的家夥,恐怕只要花個十幾次就能将符畫完整,但是對于吳不落來說,他需要花人家三倍到四倍的時間,才能勉強跟得上進度。

18歲才來修道,其實已經很晚了。

這些符文快速的隐沒在這個酒壇上,随即從這個酒壇上飄出一絲血光,正是東南方。

“就是這邊。”吳不落重新撕了塊布,将楚岳的手指,密密麻麻的包好,用一種英勇就義的神情,将它放進了嘴裏。

吳不落重新收斂了自己作為人類的氣息,這才抱着酒壇,朝着血光飄出的方向走去。

楚岳跟在吳不落身後,臉色頗有些難看。

他本來還想說抱着這個酒壇,不含手指也可以,不過看吳不落這種大無畏的樣子,他決定一句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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