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惡霸欺淩弱小
李煦見一群兇猛的健仆将紀韓宇包圍了,抓起桌上的硯臺随手砸了出去,只聽“哎喲”一聲慘叫,那姓魏的書生便捂着腦袋倒下了。
李煦用帕子擦掉手上的墨汁,站起來說:“抱歉,手誤,本來是想砸姓紀的,我最看不慣這種玷污姑娘不負責的負心漢了。”
他嘴上這麽說,表情可不是這麽回事,那張俊臉上就差寫上“幸災樂禍”四個大字了。
“你是何人?”有人發問。
“啪啪啪!”李煦鼓掌,“這問題問的好,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剛才的話語中不止一次提到了我和我女兒,我要強調的是,我不想要姓紀的做我的女婿,年紀太大了。”
這話的指向就很明顯了,再聯系到那位順王就駐紮在滄州驿館,衆人哪還猜不出眼前這年輕人的身份?
如此一來,他所謂的“手誤”定然是假的了,立即有膽小的人惶恐地下跪行禮,但幾個世家子弟卻不為所動,魏家的健仆則不知所措,他們的主子還倒在地上哀嚎呢。
李煦一步一步走過去,那閑庭信步的姿态,那從容不迫的表情,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他一腳踩在魏家郎君的手上,狠狠地碾了碾,笑着說:“剛才我沒聽清,你們說誰家的公主和紀先生最般配來着?”
随着魏家郎君的慘叫聲不止,幾個魏家的擁護者不得不下跪求情,“順王殿下,求您高擡貴腳,我們……我們也是開玩笑的,并沒有說小公主的不是。”
李煦擡起腳,把人踹到一邊,緊着朝趙家的郎君發難,“趙家啊……難道是本王想的那個趙家?這是特意給本王送人頭的?”
就在大家一頭霧水之際,李煦抄起面前的椅子就朝趙家郎君砸過去,對方吓得抱頭蹲下,椅子從他腦袋頂上飛了過去,砸在了酒樓的牆上,發出一陣巨響。
衆人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傳言中風度翩翩的前太子竟然是個暴力狂,這一言不合就砸人的架勢可絕不是第一次,熟練着呢。
“殿下饒命!”趙家郎君大喊一聲,撲上來抱住李煦的腿哭求道。
其餘衆人此時也跪了一地,不管真不真心,逃過此劫要緊,眼前的順王就跟一頭暴怒的獅子似的,得罪不起。
紀韓宇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想不到君子風度的美人耍起狠來竟然如此吓人,太震撼他的心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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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指了指紀韓宇,“你……站外頭去,免得被殃及池魚。”
紀韓宇吞了口口水,小聲地問:“王爺,需要小生幫忙嗎?”
“哈!就你?”不是李煦小瞧紀韓宇,他那細胳膊細腿能幫什麽忙啊,“不必了,外頭候着去,還有事找你。”
李煦掰了下手腕,年少時的熱血豪情湧了上來,他不打架不鬥毆好多年了,竟然有點懷念少年時肆無忌憚刻意放縱自己的日子。
“喏。”紀韓宇逃也似地跑出茶樓,迎面和盧山長撞了個面對面,尴尬地喊了聲:“老師。”
“哼!”盧山長氣不順,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紀韓宇怕順王吃虧,三言兩語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盧山長,“老師,這幾個學生目無師長,出言不遜,且對殿下不敬,有藐視皇家之嫌,還望老師明察。”
盧山長剛到,氣還沒喘順就聽往日喜愛的小徒弟劈裏啪啦一頓說,腦袋都被說暈了,他近些年年紀大了,人也就有些胡塗,立即罵道:“你難道忘了,你已經不是他們的師長了。”
紀韓宇目光暗了下來,拱手道:“是,弟子……晚生說錯話了,但此事,确實與順王殿下無關。”
“與你有關嗎?”盧山長推開他走進茶樓,看到的就是一副“惡霸欺淩弱小”的場面,只是這惡霸長的不像惡霸,弱小們也并非真的弱小。
他是認識李煦的,猶記得小時候的太子殿下彬彬有禮,每每見到他都會露出謙遜的笑容,私底下執意喊他“師公”,還總拿學問上的問題來請教他,是個十足好學謙虛的孩子,這許多年未見,不曾想昔日的孩童已然長大,風采卓然,氣度逼人,雙眸裏卻寫滿了桀骜不馴。
盧山長暗忖:都說太子殿下最知禮節,看來都是裝出來的,言不符實啊。
李煦心道:這老頭一看就不好相與,看來請錯人了。
最後還是盧山長先忍不住開口:“不知王爺何時莅臨滄州,老朽未能上門拜訪,請王爺恕罪。”
李煦不接他的茬,只說:“路過此地,進來喝杯茶,沒想到就聽到了許多令本王震驚的言論,本王自小在宮裏長大,不知這民間的風氣是如此開放,學子不僅能當衆藐視皇族,還敢對師長不敬,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
盧山長還是那句話,“紀韓宇已經被趕出了青穹書院,不是他們的師長了。”
李煦搖頭感慨:“啧啧,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皇經常提起盧山長,說他有今日都是盧山長教導有方,原來盧山長竟然是個忘情的人,也好,紀先生也可以不用銘記盧山長的教導之恩了。”
紀韓宇當即眼淚就流出來了,葉長青看了他一眼,嫌棄地說道:“真是書生意氣。”
紀韓宇瞪着他,質問道:“幹卿何事?”
葉長青撇開臉,懶得和他争論。
盧山長被李煦這句話氣得不輕,他當然聽得出李煦話中的潛臺詞,皇帝經常念叨他,而他卻沒把這師徒關系當回事,傳回京城,皇帝還以為他倚老賣老,妄自尊大呢。
這順王,幾時有這麽溜的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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