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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富婆求子小廣告靈感來自于網絡。

夜晚近九點,老式公寓內。

段易言坐在棕褐色沙發上,腳邊是他随意丢掉的西裝外套,襯衣領口半解,露修長又線條立體的脖頸,光滑面料下,隐約能看到胸膛冷白肌膚上的血紅痕跡。

客廳燈光沒打開,連窗簾都是緊閉,唯有投放在一面牆壁上的黑白影像,光線忽暗忽明地折射到了他清隽的面龐輪廓上,沒有半分情緒起伏。

他長指利落解開襯衣冰冷的紐扣,從上至下。

這時公寓的門猛地被周禮從外推開,他提着跑了幾條街買的藥物,一走進來就忍不住咒罵道:“你他媽的還真成了喪家之犬了,這傷确定不去醫院看看就能好?”

段易言将身上這件襯衣脫下,連眉頭都沒皺,他線條極好的肩背繃緊,上面還有血腥的擦傷,沿着肌膚滴落在了地毯上,不用問就知道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兇殘鬥毆。

周禮把藥袋往茶幾上一擱,說道:“你身體沒事吧?是不是你伯父已經喪心病狂派的人?”

段易言修長的手端起玻璃杯,面不改色喝了口烈酒,然後把藥物扯開,下手狠準給自己上藥,而對于周禮的逼問,幾秒鐘後,才惜字如金地吐出三個字:“死不了。”

周禮在旁邊看也上不了手,情緒急躁到摸出煙盒,點了一支。

他太清楚段易言有自己周密的計劃,哪怕多年前的情分,在段家這事上還是對任何人都有所保留。

作為兄弟可以不問,卻不能不管,沉了口氣道:“前兩天思焉還哭啼啼的跟我說你情願找一個陌生女人開房,也不願意将就把她給娶了。”

“我還勸她別想太多,就你段易言娶了也得離……現在我又想,你現在孤家寡人還是去找一個吧,是利用的也好,誰讓哥幾個都沒道德三觀。”

對于周禮這番用心良苦的說辭,段易言嘴唇冷勾了下,反應異常冷淡:“你舍得把謝思焉送到我手上利用?”

他今晚心情極差,不加掩飾骨子裏薄涼的一面。

否則也不會一兩句話就挑破周禮私藏已久的隐晦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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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手上的煙一抖,整個人的反應就跟被段易言爆菊了般,連屁股都坐不穩沙發。

“怕什麽,我又不會強暴你。”段易言眼尾似笑非笑地,他裸着上半身,手中還拿着醫用酒精,比起他向來冷淡幹淨的一面,現在被這深夜襯托下多了三分男人性感的血性……

所以周禮還真怕這家夥就是披了一層斯文敗類的皮,骨子裏邪性到什麽缺德事都幹得出。

安靜不過幾秒。

周禮把燃燒盡的煙頭捏滅,問起:“傷到了你的人呢?”

他接到電話過來的時候,段易言已經獨自待在公寓裏,要不是血痕清透了襯衣布料,從他慵懶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姿态,壓根看不出受了什麽傷。

周禮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出門買藥,也就現在有空問。

段易言将傷口被浸上藥,又拿繃帶纏繞着手臂,眼皮都沒掀開:“切了他根手指,扔了。”

周禮原本是想問幕後主使是誰,卻被段易言先前丢在茶幾上的手機搶先響了一步。

段易言沒有接,它就繼續锲而不舍地響着。

周禮伸長脖子去看,表情露出驚訝:“你大伯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來關心無父無母的小侄子有沒有被段家派來的人打死嗎???

段易言沒有回答周禮的疑惑,疏懶的眉眼間劃過一絲極深厭惡之色,很快又被隐藏起來,他伸出手,長指還沾着點點快幹的血跡拿起震動不已的手機。

“喂。”

不管何時,他薄唇扯出的語調都是冷淡的。

電話那頭靜了一秒,段巍沉嗓音傳來:“易言,聽說你今晚查到老詹那被傷了?回段家吧。”

段易言薄唇輕嗤了聲,反問一句:“不怕我回來争家産了?”

段老太爺一去世,領軍迅速奪位的,便是段巍沉本人。

現在他又想讓段易言回段家為自己所用,商人重利,什麽便宜買賣都想占一頭。

于是段巍沉在電話裏頭,想跟他推心置腹地談論一番:“家産遲早都會有給你一份,易言,只要你別繼續往下查,回到伯父身邊。”

段易言甚至連多餘的一個字都懶得跟段巍沉廢話,面無表情地将電話挂斷。

似乎段家的家業,根本不足以吸引他……

——

窗外漆黑的夜色仍在延續,客廳帶血的紙巾和醫用棉藥水都被一掃而空扔進垃圾桶。

段易言挂了電話後,起身走向房間換了身幹淨到雪白的襯衣出來,倘若不是那張冷清的臉龐上,抿起的完美薄唇顏色偏淡,從現在這副狀态裏是完全看不出是受過傷。

周禮見他一副要出門的架勢,起身忙問:“去哪?”

“買酒喝,不然還能去豔遇富婆?”

段易言斜瞥了眼他,薄唇輕扯,将一句話丢在身後。“走了記得鎖門。”

周禮:“……”

你他媽的一身傷還敢去喝酒,有沒有哪個女人能冒出來管管?!

女鬼也行啊!

在同一片夜色下。

臨近十一點半的時候,阮皙換下睡裙就從阮家偷溜了出來,她才不要聽從首富爸爸和蘇沂兩個大男人一唱一和,想用文章标題的借口就給她設門禁關在家裏。

原本一開始回國就沒有打算和父母同住的,她也就意思意思了一兩天就叫了輛出租車離開。

結果尴尬來了,阮皙沒想到自己會記不住桑盛盛的公寓位于小區裏的幾號樓,手指緊握着快熱的手機,因為幾次沒打通桑盛盛的電話,讓柔軟的手心都有一絲汗意。

她又不想住酒店,實際上很少住酒店……

還很小的時候因為媽媽忙着工作經常出差,又又甩不開她這個體弱的“拖油瓶”。只好帶着一起出差,結果在酒店裏她要是不乖巧哭鬧起來了,就會被抱到浴缸裏哭。

那隔音很好的衛生間門一關,外面忙着開會的媽媽就聽不見她哭聲了。

漸漸地,阮皙因為童年經歷的緣故,只要住酒店躺在柔軟寬敞的大床上便徹夜失眠,要躺在浴缸裏了才能安心睡,久而久之的,她就本能的不喜歡去酒店入住。

見桑盛盛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也許是在拍戲或者做節目。

阮皙不準備繼續轟炸了,正打算自暴自棄地去附近找一家酒店睡浴缸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前方的路燈,有抹修長的身影在光影中逐漸迎面走來。

她看着身影很熟悉,忍不住多打量幾眼。

等對方距離自己只有五六步遠的時候,兩人的視線也一時間在半空中相接。

——那個人,是不收她轉賬,不回她消息的段易言。

又遇見了。

這樣過分奇妙的緣分,讓阮皙已經把之前酒店裏尴尬得想砸牆的畫面忘得一幹二淨。

“段易言!”

她臉蛋兒揚起大大笑容,朝前面那個冷清幹淨的男人招手。

段易言單手插着褲袋站定,落過來的視線被她吸引住,那雙眼眸裏隐晦不明的情緒藏匿在深邃處,沉靜地在這一瞬顯出波動。

晚風微微的吹來,阮皙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衣裙,在柔和的燈光下被襯得分外纖細,裙擺微微搖動,露出的一截膝蓋,過于嬌嫩而又白瓷般的無暇。

她只覺得迷路後還能遇見熟人,滿心的歡喜與激動。

卻不知有一天倘若回想起來,可能會恨不得剁手!

……

老式公寓小區的燈火零星,四周都沒什麽人影晃動。

阮皙乖乖地跟着他身後走路,輕顫的眼睫擡起,看了幾次又移開,臉蛋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原來他已經落魄到住在和桑盛盛同款小區了啊?

那之前還入住高檔次的套房酒店,不收她轉賬過來的錢。

阮皙想問又怕傷到人家自尊,畢竟今晚她又得厚顏無恥地麻煩段易言了。

氣氛持久沉默過後。

段易言領着她走到居民樓,上去前,薄唇扯動淡淡的問:“你還記得你朋友住哪一棟樓?”

阮皙實誠的搖晃腦袋:“我看都一樣。”

她說得很小聲,有一丢丢的心虛。

這裏的小區環境破舊且亂,每個樓道每戶的門都長得差不多。

何況兩次都是桑盛盛帶她進來的,阮皙是高估了自己智商,是真的記不住。

段易言聽到她這樣說,冷清的臉龐神色不變,倒也沒說什麽。

莫名的,阮皙敏感地察覺到他今晚心情似乎……不太對勁?

于是她很善解人意,且主動的說:“你收留我幾個小時就好,等我朋友忙完了她會回電話跟我說地址的。”

“嗯。”

漆黑的居民樓道裏,因為男人腳步聲而亮起聲控燈。

段易言單手抄着褲袋,把她帶到公寓的門前,等漫不經心拿出鑰匙要打開門時,身後,阮皙突然輕輕的困惑叫了聲:“這是什麽?”

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随着女孩雪白的指尖所指方向看去。

不知什麽時候,公寓的門牌號上被一張廣告紙給擋住。

而吸引阮皙注意的,是上面的文字。

她自小能接觸到的環境和教育裏,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廣告方式,充滿了新鮮感,身高不夠就踮起腳尖去看,怕站不穩,自然的扶住男人手臂。

“富婆重金求子……本人小蓮,嫁給年邁七十的地産商,因先天不育,名下千萬資産無後繼承,誠心尋一名有文化的年輕男子共孕,只要你能圓我做母親的夢,重金酬謝!”

——阮皙嫣紅的唇一張一合的念出上面廣告內容,慢半拍兩秒,眼露驚訝的看向段易言。

似乎是在關切的問:你已經快流落街頭到給富婆重金求子了嗎?

“……”

像這樣破舊的居民樓,有些野廣告亂貼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阮皙的反應,段易言垂着眼皮,見到這個用身體曲線相貼他手臂卻不自知的女孩,用一直很可憐很可憐他的語氣,輕聲說:“段易言,你是不是缺錢啊?”

“……”

阮皙每說一個字,身體就柔軟的貼近一寸。

她絲毫沒注意到兩人的姿勢多暧昧,且手心下男人的手臂肌肉緊繃,很是仗義的說:“你放心,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做出重金求子這種事的!”

她早就從旁人口中聽說過,段易言多寶貝自己的清白之身……

所以又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忍辱負重掉進火坑裏?!

段易言的反應似乎并不領情,修長冷白的手指抵着她瘦弱肩膀,輕輕地往外一推。

“別離我太近——”

這是他今晚第一次忠告。

——

比起之前維景酒店的頂級套房環境……

阮皙這是第一次來到段易言的住處,明明才見了幾次面而已,她卻相處的很自在,進門前先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房間格局和桑盛盛的那套差不多,布置是典型單身男人居住的模樣。

好像沒有招待過什麽女人?

因為段易言沒有給她遞上拖鞋,阮皙脫了鞋走到沙發坐下,這時,一盞臺燈的光線沒有任何預兆地被打開,襯得他側臉說不出的冷清孤寂。

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對于一個成熟的年輕男人和漂亮的女孩而言,很容易發生點什麽。

但是阮皙就沒有這方面的煩惱,許是這段時間太多人在耳旁念起段易言比苦行僧還禁欲冷淡,這個片面的認知已經深入骨髓了。

她看到段易言轉身去廚房,修長的手拿了一杯酒和檸檬水出來。

酒是給他自己的。

檸檬水是給她的,因為她酒量不好。

“玩過猜牌嗎?”

“猜牌?”

阮皙漆黑的眼珠子眨了眨,有些好奇這個。

沒有人教她玩過這些……

段易言不知是從哪個抽屜拿了一盒撲克牌出來,手指緩慢優雅地拆開。

在阮皙的注視下,他薄唇扯動,聲線懶懶低沉道:“我教你。”

也不知他是不是覺得深夜無聊想玩個游戲打發時間,阮皙沒有拒絕就是了。

她臉蛋認真地板着,盯着男人修長瘦直的手指,骨骼生得極好,這樣的手,拿去彈奏樂器也一定極為優雅的。

很快,段易言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快速地洗好了牌。

“這裏有二十四張牌,選一張。”

阮皙不是很懂規則,視線定格在紙牌上:“随便怎麽選嗎?”

“嗯,選一張。”

她乖乖聽從男人嗓音裏的一□□導,手指尖劃過數張牌面上,最後點了點中間那張,又擡起腦袋看向段易言:“這張吧。”

……

從這一局開始,阮皙對猜牌還是有興趣的,每次小心翼翼地藏好想看段易言猜錯的表情,結果每次他像個職業賭徒就沒有輸過。

那種沮喪感很要命,讓阮皙忍不住地懷疑他“高潔”的白蓮品德:“你是不是作弊了啊?”

四十幾分鐘過去了,十局裏,局局他都能輕而易舉地猜到她手上的牌。

段易言好似聽到她在說胡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皺起的臉蛋半天:“換種玩法?”

還有更好玩的嗎?

阮皙見他重新洗牌,抽了十張撲克牌擺在她面前說:“十張只有一張是紅桃2。”

這游戲規則簡單的三歲小孩都能玩。

就是拼運氣的!

阮皙将其中一張抽出來,很沒耐心地直接揭曉謎底……

在柔和的落地燈光下,是張紅桃2!

她臉蛋表情有些意外地看向段易言。而他則是眼底深處蓄着什麽情緒,掃了眼那張牌後,從薄唇間磨得沉緩的嗓音在陳述着一件事實:“你抽對了紅桃2,會給你帶來好運,記住了麽?”

——

不知為何,聽見他語調褪去冷淡壓着低,極緩慢地說出這句話時。

讓阮皙心中生出茫然的錯覺,好像今晚開局的猜牌游戲只是他在這夜深無人的公寓裏,沒事做,總不能跟女孩做愛玩,漫不經心地打發時間玩的

而她白皙指尖下這張紅桃2,才是貫穿全局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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