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阮皙直逼靈魂的連環三問,讓段易言當好他司機的職責開着車來到阮家的別墅。
下車後,她剛剛站穩,就看見這個男人走到後備箱,提了上門拜訪的禮盒出來,原來他還事先準備了這個。
“你知道我父母喜歡什麽嗎?”
段易言輕松提着,一手将她牽着,刻意養成這樣的習慣。
比起女孩帶未婚夫回家沒經驗,他輕風雲淡的,像是熟門熟路一樣,連禮物都備的齊全:“知道啊,我套過你爸的話。”
阮皙心想他這一套一套的,壓根就用不着自己幫忙。
兩人被管家迎接着來到寬敞奢華的客廳,今天初次登門,阮正午很給面子沒有去公司,就坐在沙發上喝茶,旁邊兩名黑衣保镖陪着解悶,暫時沒看見秦霜妍的身影。
阮皙擔心的進門冷場完全不存在。段易言放下禮盒,就和未來岳父很熟的打起招呼。
而阮正午這個人護短,只要把誰當成了自己人就不會惡意為難,握了兩下手,還問:“你最近晚上都在看什麽書啊?”
段易言面不改色的說了兩本睡前讀物,都是食譜方面的。
在阮正午的詢問下,他教科書級別般的補充了一點:“皙皙太瘦,該在飲食方面補補。”
阮皙:“……”
哄家長方面,他拔得頭籌。
——
客廳氣氛算融洽,段易言成功占c位坐在了未來岳父身邊,還連保镖的活都搶了,親手切了杯茶,先遞給阮正午的面前,先是聊了些生意上的事,男人之間的共同話題往往都這麽簡單。
阮皙都乖乖地帶在旁邊聽,直到樓上傳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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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妍出現了,她今天沒有去公司的緣故,在家就卸下了女強人的标配西裝裙,只是外表冷豔,笑容不多,看上去不是很好惹。
一下樓見面。
秦霜妍就用近乎苛刻挑剔的目光,将段易言這個登報女婿從頭到尾都給審視了個遍。
要說敵意也沒有,就是給了體面也态度不冷不淡。
場面安靜三秒。
秦霜妍才讓段易言繼續坐,開口說:“聽說你很會炖湯,前段時間皙皙的爸爸住院,辛苦你花心思了。”
話是沒有錯,意思仿佛是在暗示他投機取巧去取悅別人。
段易言态度既不熱情,也沒有找話諷刺回去。
他不卑不亢的,不管秦霜妍問出什麽,都能從容不迫的回答。
字語行間挑不出錯,也就沒什麽好冷場的。
整個過程才十來分鐘,阮皙在旁邊緊張的看着,不放心地悄悄去扯段易言的衣袖。
方才只有阮正午在客廳的時候,她的狀态是放輕松的,唇角還會抿出一絲笑。而現在就好像故作冷靜,但是要遇上什麽事就會原地爆炸。
段易言用手掌反握住她手,溫度偏涼,也就沒放開。
“你媽媽很講禮貌。”
不知是安慰她還是怎麽,他低頭跟她俯耳說話,語調是帶了點笑。
阮皙眨眨漆黑的眼,想讓他別逞能。
雖然路上說不幫他,但是看到母親問到段易言被逐出家族破産的事,還是會擔心他公子哥的自尊心被打壓。
以至于秦霜妍還沒問到段易言父母雙亡的小可憐身世,就被阮皙出聲給打斷,她小聲說:“餓了,什麽時候能吃飯?”
一聽女兒喊問,阮正午就把一家之主的權威從妻子手上拿了回來。
“餓了啊,那讓管家開飯。”
秦霜妍冷豔着臉說:“玥兒今天也會回來,算下時間應該快到了。”
這話讓場面一靜,誰也沒說話。
阮皙眼睫毛低垂着,臉蛋兒表情沒異狀。
說來也是時候,保姆從別墅外迎接到人,聲音先傳進來:“大小姐回來了。”
在榕城裏,對外衆人都知道首富家就只有阮皙這一名身價最貴的千金大小姐。而在阮家,上上下下都是區分秦霜妍嫁進來帶着的女兒為大小姐,阮皙這個正牌為小小姐。
從物質上來說阮家夫婦做到了一視同仁,感情上就另當別論了。
阮玥初中開始就堅持搞獨立要住校,一路成績優越被保送名牌大學,後來學業結束後,就開始回國創業,經營着一家上市公司。
雖然說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妹,阮皙卻出生以來,就和這位姐姐相處的時間極少。
對方有自己人生計劃要完成,而她也全身心投入在大提琴世界裏,互不幹擾到連彼此手機號碼都沒有,只有偶爾家庭聚會才會碰到面。
阮皙沒想到她這次回來,身邊還帶了一位西裝革履的冷峻男人。
阮玥一進門,先是禮貌的向阮正午這位繼父和母親問好,又看向阮皙:“妹妹,恭喜你。”
“謝謝姐姐。”阮皙也會以微笑。
這句姐姐妹妹,互相稱呼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阮皙主動跟她介紹起段易言:“這位是我未婚夫。”
“我認識。”阮玥标準的鵝蛋臉随了秦霜妍,近乎一樣的冷豔眉眼。不過她唇角有酒窩的緣故,笑起來時就自動柔和了她氣質,解釋道:“之前有過幾次之緣。”
都是做生意的,在榕城這個地方碰上幾面很正常。
只不過阮皙從來沒聽段易言提過,轉念又想,她也沒在他面前提過自己還有個姐姐。
這還不算場面最翻車的,阮皙接下來聽到阮玥也介紹起她帶回來的男人:“段朝西和段易言還是堂兄弟,我就不跟你們互相介紹了。”
段朝西?
阮皙之前沒注意到父母微妙的臉色,更沒去看段易言。
她現在一聽阮玥這樣說,睜着漆黑的眼睛将目光落在那個冷峻男人身上。
一身純黑色帶暗紋的高端西裝,身姿挺拔,氣質透着商人特有的沉斂,看上去不是很好相處,臉龐的樣貌也不是段易言那種清隽白皙的,而是冷漠着神情,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習慣抿着。
在這短暫的幾秒內。
阮皙腦海中想的不是自己未婚夫和阮玥的男朋友是堂兄弟關系,而是阮玥的性格和這位的性格加起來,兩人私底下該是怎麽相處模式?
情侶之間做什麽都秉公辦理,用在公司對待公事那套嗎?
而這時。
段易言和段朝西兩人不用阮家人介紹,說了兩句場面話。
看來段家內部的關系也沒鬧僵到見面就撕。
“開飯吧。”
半晌,阮正午突然從沙發站起身,心情很複雜,又不好哔哔繼女的擇偶對象。
這場家庭聚會,大概是阮家前所未有最尴尬的一次。
阮皙和阮玥坐在一起,對面是段家兩位公子哥。
她是嘴巴笨,不會說話也不會接話。
然後除了首富爸爸的性格開朗又透着幽默感,段易言又會抛梗接梗外,其他人全程都是在沉默吃飯。
等用過飯,阮正午就找了個借口把秦霜妍叫到樓上書房去。
其中用意很明顯,是要問清楚阮玥怎麽也找了一個段家的公子哥。
這下客廳裏就剩下四個人,過了會,段朝西先去陽臺接一通電話。
阮皙指尖,扯了扯段易言的袖子:“我想吃葡萄。”
茶幾上擺着一堆新鮮的水果,都是洗幹淨的。
段易言聞言,去給她親手剝了顆葡萄。這樣言聽計從的表現讓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阮玥看過來,突然說:“你什麽時候跟我妹妹在一起的?”
阮皙咬了口葡萄差點被酸到,防不勝防又聽見這樣的問話。
她下意識看向段易言,見他臉龐淡定說:“你又是什麽時候跟我那位堂哥在一起?”
阮玥沒回答。
但是從兩人對話裏,阮皙隐約察覺關系不止在見過幾面之緣。
她抽了張紙巾,将酸澀的葡萄肉吐出來。
等段易言再要給她遞櫻桃時,搖頭拒絕了:“我去個洗手間。”
說完,就壓着裙擺起身。
等那一道纖瘦身影消失在客廳,阮玥又突然說:“你這樣不打招呼入贅阮家,事先告知姜靜格了嗎?國外是沒有登報消息,也早晚會傳過去。”
段易言方才剝完葡萄皮,正會兒漫不經心地用紙巾擦拭手指,眼皮都沒擡一下:“我什麽時候說入贅阮家?”
阮玥冷豔着表情說:“你之前還跟姜靜格說,只要她回國跟你,你絕不讓她的婚姻被家族利用。現在自己跑去聯姻,這跟入贅有區別嗎?”
一方是沒有感情的同母異父親妹妹,另一方是多年感情深厚的閨蜜。
阮玥擺明了是要讨個說法的意思,看他怎麽說。
段易言挑了挑眉,完全沒有負罪感:“我可沒有說過讓她回國做段太太。”
玩文字游戲?
阮玥正要怼過去,那邊在陽臺上打完電話的段朝西回來了。
他單手抄着褲袋,語調極為淡漠:“格格回國了。”
格格——
便是阮玥口中姜家那個叛逆要出國自己創業的大小姐,姜靜格。
段易言就跟沒聽到似的,姿勢懶散又冷淡。
阮玥有些意外,拿起手機出去打一通電話問問。
現在阮家的客廳裏,就剩下段家的兩位公子哥。
段朝西明顯是故意支走不必在場的阮玥,他在旁邊落座,拿了粒葡萄吃,薄唇扯動:“易言,我知道你在找誰。”
段易言薄薄的眼皮一擡,低淡的望過來。
兩兄弟嚣張的很,完全不顧及是在段家生意上死對手的家中。
“做個交易?”
段朝西也抽了張紙巾,優雅擦拭着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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