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包廂的沙發角落處暗着燈光,阮皙這段時間因為結婚的事情沒少出入各種聚會的場合,微弱的體力早就透支了,這會靠在段易言的身上,聞着熟悉的男人獨特氣息,早就忍不住昏昏欲睡地半合着眼。

“我就睡十分鐘……到點了叫我。”

段易言單手抱着,見她實在困倦,就先安靜先睡一會。

等睡舒服了,再喊醒來回去休息。

好在大家都在很識趣沒有湊過來打擾,特別是牌桌那邊,周禮對連輸三局的姜靜格擠眉弄眼道:“我沒說錯吧,這小畜生談起來愛來都不像他段易言了。”

姜靜格聽完這句話,扯了扯豔紅的唇算是做出反應了。

她什麽話也沒說,也不知是手氣差,還是沒心思繼續打牌,輸了一局又一局,最後索性将牌扔在桌中間,從包裏摸出煙盒,轉頭,問旁人要打火機。

周禮趕忙說:“今晚禁煙。”

姜靜格是老煙槍,也是不離煙的,精致的眉一跳:“怎麽,你們幾個男的還有功能備孕?”

“備孕倒是沒有,阮家妹妹對煙味過敏,以後我們圈八成是要和蘇家獨子那個圈守着一個規矩,但凡阮家妹妹在的場合之下,是禁煙的。”

周禮是完全能理解的,何況阮皙就憑着有個首富爹,別說呼吸過敏才讓大家禁言,哪怕多提幾個要求也有人會争前恐後的去配合她。

姜靜格有些似笑非笑,沒對煙味過敏這事發表任何意見。

她也沒說阮皙一句不是,倒是說了段易言:“沒想到我們段小公子品味是這種的。”

“可不是,我們小公子可是老煙槍。”周禮說這話,是純屬在幸災樂禍。

段易言婚後離戒煙的日子也不遠了。

姜靜格将煙盒随便一扔,略諷道:“他自找罪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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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時間一到。

阮皙就真的自動醒來,在外面的場合下她睡也不會太沉,心裏惦記着是要醒的。微微坐直身,擡起腦袋的一瞬間,聽到身旁的男人慵懶地出聲:“不多睡會?”

她搖頭,用白皙手指揉了揉自己臉蛋說:“十分鐘已經把我體力補充好了。”

何況這樣睡着也不好,畢竟今晚包廂的主角兒是她和段易言。

兩人這樣躲在沙發角落裏睡覺算什麽事。

段易言修長的手指在她尖尖下巴劃過,指腹摩擦過那滑嫩肌膚,帶了點暧昧意思,很快阮皙就被他捏着,微微揚起了标致的臉蛋。

他的眼神被暗色燈光襯得很深,感覺是讀懂了什麽,阮皙又不敢下定論。

因為這裏是在包廂裏,周圍還有人在打牌,發出點細微動靜都會被看見。

結果段易言心安理得的低下頭,用溫熱的嘴唇觸碰到她的唇,就一兩秒,又溫柔的吻進去,用舌頭在她唇齒間碾了兩下,很快就離開。

整個過程到結束,阮皙都沒有拒絕的機會。

等她耳根子爬上遲來的熱意時,段易言已經站起身,整理了下白色襯衣的袖口,身姿氣質冷清又出塵,完全不像是會做出登徒浪子行為的人。

阮皙許久都沒有動靜,坐着不動。

直到聽見段易言懶洋洋的出聲:“早點回去。”

原本今晚周禮還準備了別的安排,只是阮皙有點累,又不好把段易言單獨拉走去浪,這場包廂的聚會也到此宣布結束。

等走出了酒莊的會所門口,段易言和周禮兩個男人站在燈光下交談幾句。

阮皙在旁邊,又看見了姜靜格穿着一身紅裙飄飄然的跟那群圈內的公子哥客道談笑完,朝這邊踩着高跟鞋走來。

說實話,從外表上看姜靜格是屬于高挑性感大氣類型的。

這樣的女人不僅外貌上讨男人喜歡,多數性格上也是一樣。

所以阮皙看到姜靜格的出現後,比自己這個新娘子還受歡迎,也沒有什麽憤怒嫉妒的情緒。

“你們怎麽回?”

姜靜格到底還是走過來,目光是看着周禮,話卻是對段易言說的。

段易言語調如常,分不出情緒:“讓周禮送你。”

“OK。”姜靜格沒有反對。

她行事利落,臨走前還對阮皙妩媚一笑,表面上友好到讓旁人看不出什麽心思:“改天我們約個時間逛街吧,把你姐姐也叫出來。”

阮皙和阮玥八百年都不會主動願意碰到一塊,逛街這種事只有小時候一起陪秦霜妍去過幾次。姜靜格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都讓她沒有辦法用正常心去對待,抿唇微笑,話裏卻說:“再看吧,回去路上小心……我和易言就不送你了。”

姜靜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便上車。

這眼神,讓阮皙不太舒服。

而這股不舒服的情緒,等上車後,她同樣是會加倍還給段易言。

一路上都沒怎麽搭話,靠在椅背上很困倦的模樣。

段易言開車算穩的,絲毫不像他跟蘇沂飙車時的瘋狂,四十來分鐘後才抵達老式的公寓小區。

阮皙近乎沒打算等他,自己先一步打開車門下去。

她情緒很淡,一邊拿出手機給蘇沂打了電話。

不管段易言是不是跟在身後聽,等接通後,直接問:“姜家的大小姐你認識嗎?跟我姐姐很熟的。”

蘇沂作為圈內頭號小炮仗,消息靈通且人脈很好,自然是知道:“姜靜格?她不是前幾年為了抵抗家族聯姻逃出國外去了麽?”

阮皙打開公寓的門進去,将細跟高跟鞋和鑰匙都随便一扔,連燈都不開,聲音平靜說:“哦,那她和段易言什麽關系啊?”

這句話說出口時,男人修長出塵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

段易言幾乎是一清二楚的聽見,他單手抄着褲袋,漆黑的眸子微眯,盯着阮皙纖弱的後背,像是想看看她接下來的把戲,所以還很體貼把公寓的門關好,沒有打擾。

蘇沂在電話裏也是直言不諱,來了句:“什麽關系?大概就是我和你這種關系吧。”

阮皙是有意要段易言聽一聽的,所以手機拿得遠,結果蘇沂防不勝防來了這麽一句讓人窒息的話,好不容易想撐起的底氣,瞬間就全方面自動被瓦解了。

“……”

段易言聽了也一笑,也明顯被敵方隊友取悅到。

阮皙表情冷漠的把電話挂斷,不想讓蘇沂再拖自己後腿。

她今晚已經忍了不止一次,連臨走前都被暗裏的挑釁,再好的脾氣都會忍不住。所以放下手機後,也不去看段易言是什麽表情,先去衛生間洗個澡冷靜一下。

已經輸了一場,她需要組織下語言,不能繼續輸第二場。

門外,段易言懶散地靠在牆壁前,聽她洗澡的水聲,默數着時間,等過去半個小時,長指的骨節好心敲了兩下:“還沒想好怎麽跟我吵架麽?”

“——”

阮皙剛穿上睡裙,還沒走出去就聽見男人說的話。

她是真的忍無可忍,沖動之下走去把門打開,皺眉頭說:“什麽叫我還沒想好?跟你吵架還用想嗎?”

段易言心思比誰都多,又怎麽會猜不到她在吃醋。

所以在包廂裏對她摟抱又吻,實際上已經是在表态,不過處于生氣中的女生是不會察覺到這種細枝末節,阮皙的關注點壓根就不在段易言的态度上,他別說抱了,就算當衆跟她來個熱吻,也不妨礙姜靜格的存在。

阮皙笑,多半是虛假的:“你很會玩牌是嗎?還教這個教那個的。什麽都沒你會。”

段易言是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了,啧出聲低笑:“很厲害,看來也會吵架。”

阮皙:“……”

她平時在阮家裝得很聽話懂事,這種窩裏橫的行為真的很少會有。

段易言這樣一提醒,阮皙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兇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不應該的。

“會罵人麽?”段易言接下來又是一問。

阮皙擡起眼睫,已經感覺沒什麽情緒還表露,看着他不說話。

是不知道段易言為什麽要這樣問,聽着他說:“有負面情緒這樣發洩出來,不是很好嗎?”

好嗎?

阮皙在這二十來年裏,習慣做個被人稱贊的乖女孩,有情緒都是很隐晦,多半是忍下。

可整個豪門裏最有資本不用看人臉色的名媛,就是她了。

“今晚包廂裏你不喜歡我輸給姜靜格,是嗎?”

段易言語調低淡極了,又是一問。

阮皙站在原地,看着他無言可對。

過了半響,段易言伸出長臂把她給拉過來,距離近,兩人身體親密的貼在一塊。低頭,嗓音伴随着溫熱的呼吸靠近耳朵:“你不用打電話問蘇沂,想知道什麽,我跟你說。”

阮皙分不清他是不是為了哄自己才這樣說的,畢竟聽了後,心裏确實是明顯舒服很多。

她被抱到沙發坐,心顫得厲害,腰身繼續被男人手掌握着,很細,隔着睡裙布料也能感受到屬于女孩的格外柔軟。

自從有了合法身份後,段易言每次就有更加名正言順的借口跟她履行夫妻義務。

阮皙發現他是真的很喜歡做這種事,享受到偶爾還會咬着她瑩白的耳垂,用性感至極的低啞語調說:“別怕,女孩子要疼才會長大——”

深夜寂靜,公寓裏裏外外都沒有半點聲響。

時間一點點格外漫長的在流淌這,很久之後,阮皙躺在那張深灰色的雙人床上,抱着被子一角睡醒過來。

她烏黑秀長的卷發披散着,隐約露出的肩膀沒穿衣服。

躺了會,又慢慢地抱着被子轉過身,看着閉目沉睡的男人。

從領證到現在已經四個晚上,段易言在公寓裏是每次都要這樣,冷清的外表也不知哪兒來的這麽重欲。

阮皙睜着眼睫盯着他這張精致完美的臉龐半天,還是咽不下今晚這口氣。

段易言三兩句話就想把這事翻篇,還反過來怪她自己要忍?

真是要點臉!

阮皙坐起身,想想就好氣的。

她的臉蛋兒表情逐漸消失,看他爽完睡的香就更礙眼了,轉身拿起自己的枕頭,直接朝段易言的臉悶去。

不到幾秒鐘,段易言成功的被她謀殺親夫的舉動給吵醒過來,他将枕頭扯開些,眉頭皺得頗深,滾動的喉結溢出低啞的嗓音:“不睡覺在做什麽?”

阮皙跪坐在他面前,一字一字的說:“我餓了,段易言……我想吃你煮的面,要吃雞蛋的。”

淩晨三點半,她喊着肚子餓。

段易言手背覆在眼皮上,莫約是用了六十秒來清醒意識,重新地看向她抱着被子,披頭散發的模樣,薄唇發出的嗓音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在陳述着一件事:“你要敢故意喊餓,等會會被哥哥頂撞死知道嗎?”

這話——

阮皙向後微縮了縮,還是堅持地說:“哦,那我不吃雞蛋面了,我要三菜一湯,新鮮食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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