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喝了一整夜的酒,阮皙手指扶着門,感覺全身上下連烏黑的頭發絲都散發着一股酒氣味,她淡色的唇抿着,先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冷靜兩秒,才重新看向門外的保镖:“整個榕城的新聞報紙都被撤下?是誰?”

保镖說:“經查詢,好像是段家那邊。”

因為不好稱呼為姑爺,這個段家指的明顯是段易言。

阮皙聽完慢慢地閉了閉眼,轉身朝主卧裏面走去,她需要獨立的空間來冷靜一下。

兩個小時後。

在寬敞明亮的頂樓套房客廳裏,一面幹淨光潔的玻璃牆上,映着阮皙的身影,她皮膚很白,穿着身寶石藍毛衣和百褶短裙,安靜坐在餐桌前用早餐,旁邊還擺放着一個瓷花瓶,粉色的玫瑰盛開着。

原本可以心情很美好的一天,卻被段易言撤報紙的行為破壞的明明白白。

阮皙小口喝完了半杯牛奶,伸手問保镖拿手機,在充足的陽光下,她微低着臉,烏黑微卷的長發微露出一截白嫩的後頸,顯得格外的纖細脆弱。

一個一個輸入着號碼,白細的指尖虛浮在手機屏幕上,停頓了會,才撥出去。

此刻同一時間,在段氏集團的頂樓董事長辦公室內,保镖重重守在外面,偶爾有秘書泡好茶端進去,不過很快就悄無聲息地退出來,将門給關好。

裏面。

段易言一身白襯衣黑西裝地慵懶坐在真皮沙發上,面朝玻璃鏡,對于幾房的叔伯,他的姿态永遠都是漫不經心,連談事都不把人放在眼裏。

這場家族會議裏,摔門走了三位,段巍沉還坐在主位上,喝完濃茶才道:“易言,我可以分你四房段家應得的財産,其餘的條件就別提了。”

段易言對于分財産,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你何必幫着阮正午對付段家,你身上流淌的是段家的血脈,難道以後你的子女會跟着阮正午姓阮?”在段巍沉眼中,自己侄兒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借勢阮家,來打擊報複自己家族。

這樣得利的,永遠是別人。

Advertisement

段易言冷冷淡淡,嗤笑了下:“不然姓段?”

很顯然他字語行間對姓段這種事,是不屑輕視的。

段巍沉無言默了幾秒,将視線看向了沉默寡言的段朝西,父子二人眼神對視後,他放下茶杯起身,将和事老的工作交給長子。

辦公室的門開啓又重新被保镖關上,空蕩蕩的,顯得過于死靜。

段易言和段朝西待在裏面近十分鐘,無關緊要的交談着,即便有人竊聽,也聽不出什麽來。

甚至是聊到了互相的婚姻上,段易言漫不經心的語調也不知是不是諷刺:“恭喜你,選擇娶了阮玥這樣能幹的女強人回去,如虎添翼。”

段朝西坐姿筆直,從他冷峻精致的五官面相可以看出,是個對權欲有着很大野心的男人。比起段易言喜歡玩陰險手段,生意場上,他的作風更殺伐決斷。

否則也幹不出聯合被逐出家族的堂弟,想謀朝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段朝西長指緩慢地整理着袖扣,也語調平平敬他一句:“也恭喜你快離婚了,看來阮家那位首富千金對你也沒那麽迷戀。”

段易言沒有被三言兩語就刺激到變臉,像他這樣披着一層斯文敗類的皮,骨子裏的陰險到什麽缺德事都幹得出,壓根沒有什麽負罪感和道德觀可批判的。

對此,段朝西略有同情這位首富千金:“你不過是對她有三分好感,順勢靠一張臉把人家小姑娘給騙到手,可憐她卻用情至深。”

段易言眼風一掃,直接落過來。

段朝西嘴角勾了勾:“阮皙現在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錯就錯在要在這段聯姻裏動了真情,還被你發現。”

家族之間的利益聯姻,最忌諱的就是動真感情。

段朝西對此深信不疑,所以對即将步入婚禮的阮玥早就私下協議好,讓她以段夫人的名義進公司做他的左膀右臂。兩人的社交圈完全融合,會跟普通夫妻一樣同居生活,做愛生子。

但是不談真感情,不用履行丈夫的責任,他只會以雇主的方式給阮玥金錢物質上想要的欲望。

這樣才能長時期的維持着婚姻的買賣關系,沒有後顧之憂。

……

不談真感情,段易言給了阮皙,名媛界無數女人想要的段小太太位置,會讓她覺得物有所值,在生活和精神世界上得到極大的滿足。

但是僅限于此,真感情這三個字對段易言來說遠不及事業有吸引力,他無心彌足深陷,如今更想的就是怎麽借用阮家的勢力去一招毀了段家的根基。

茶幾上的手機在響,段易言結束了跟段朝西的談話,修長的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屏幕上跳躍出的是陌生的手機號碼,他先沒接,等自動挂斷,又響起第二次的時候才接通。

電話裏先沒聲音,只有細細的呼吸聲。

直到段易言語調不緊不慢地問:“有事?”

不用問是誰,已經猜到。

阮皙聲音很幹淨,只是傳來的時候有點模糊:“你有空嗎?”

段易言停頓兩秒,仍是那副低低淡淡的模樣:“看時間。”

他這句看時間,仿佛是再告訴她。

——想什麽時候有空,是得看心情去。

阮皙抿了下唇說:“有空就去一趟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吧。”

她只字未提登報的事情,手機被手指根根握緊,在漫長等待着對方的回應。

隔着通話并不知道段易言做什麽,感覺他就跟在翻閱自己行程一樣,明明幾句話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愣是讓他搞得通話超過了十分鐘。

期間兩人都沒有開口,只有彼此起伏的呼吸聲。

直到段易言聲音懶散冷淡的重新傳來:“快中午了,先找家餐廳一起吃個飯。”

阮皙看向牆壁懸挂的時鐘,她沒瞎的話,現在應該才九點鐘,哪裏接近中午了?

而段易言的态度,透着股強勁的意味。

總之是你要急着離婚,又不是我。

阮皙坐在餐廳思考了許久,輕聲說:“好,下午我們去離婚。”

用一頓午餐換跟他從法律上開始解除婚姻,這比交易也不虧。

——

電話被那邊直接挂斷,段易言面色從容地把手機收起,起身間,斜視了眼段朝西:“我要跟我老婆吃午飯,先不奉陪。”

段朝西:“……”

都要被離婚了還你老婆???

段易言優雅的整理了下西裝,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兩名秘書立刻左右跟上。

他挺拔修長的身形走進電梯站定,手插褲袋,看着鏡中,對身旁其中一個秘書冷淡吩咐:“找家記者過來。”

約好吃飯的地點是在某家頂級中式餐廳,沒有包場,選了視野最佳靠玻璃窗的位置。

阮皙是等到中午十二點整才出現的,她沒換裝,穿的依舊是百褶裙,很顯年紀嫩稚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即将和新婚丈夫離婚的名媛,倒像是個乖巧的女孩兒。

她權當這是一頓分手飯,走進餐廳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等候多時的男人。

段易言是有多無聊,從十一點整開始十分鐘催她一次,這會兒點了瓶紅酒在獨品,也沒搭理周圍向他這個慵懶貴公子抛媚眼的女人們,直到她單薄的身影出現,才輕擡起眼皮。

阮皙全程很平靜的走過去,落座後,連水也沒喝,将準備好的離婚資料都放在面前。

結果段易言跟沒看見一樣,招呼了下接待生點餐。

共同生活的這段時間來,段易言對她的口味很清楚,這次點餐,也體現了男人的出手闊綽,近乎是準備把這家店的菜單上食物都點一遍。

接待生頓了下,先是禮貌的提示兩次,又不好明說客戶。

眼神悄悄地,瞟向了阮皙。

比起段易言這種不要錢的點餐行為,阮皙等男人把菜單還給接待生的時候,她抿起的唇輕啓:“麻煩幫我來一份清蒸蛋羹,謝謝。”

她中午只吃這個,至于段易言要作秀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就讓他自行解決。

接待生隐約察覺到修羅場的氣息,不敢多言,抱着菜單先下去。

阮皙微微一笑,看向對面這個幾日不見的男人:“離婚的資料你帶齊了嗎?”

段易言掀起眼皮,看着她一副好聚好散的準前妻笑容,半響後,他薄唇輕扯,語氣沒什麽特別:“這家招牌魚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她跟他談離婚資料,是很認真的态度。

結果卻說起了這家店的招牌菜?

阮皙笑容漸漸消失,指尖壓着餐桌布:“你自己吃吧,我最近減肥。”

段易言的目光随即在她身段停了下來,對清瘦成這樣還減肥一事,明顯是不贊成的:“昨晚我和你爸在酒局上還說起你,才沒有在我身邊待一個月,就馬上有本事把自己養瘦。”

阮皙這邊鬧着要離婚,阮正午是支持的,卻跟段易言這個女婿的關系也依舊很好。

男人之間除了姻親關系能維持的住外,就只剩下利益至上了。

明顯阮正午是算好了一筆賬,阮家給段易言在頂級富豪圈搭橋牽線,自然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能有段易言這麽一個手段陰險出色的來對付段家,阮正午求之不得。

段易言此刻提起這個,還慢悠悠地落了一句;“你爸說論起照顧你,我能比得過你家的一個管家團隊。”

阮皙睜着眼睛看了他許久,要笑不笑的:“你還是別當真吧,我爸真是諷刺你天生會伺候人。”

說完,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态度不願意繼續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餐廳桌氣氛安靜着,接待生很快就把菜端上桌,一盤接着一盤,把招牌菜都擺在她面前。

阮皙沒什麽胃口,連筷子都沒有動。

段易言更是,他只顧着喝酒,手持着高腳杯,期間還問了她一次:“喝杯?”

“慶祝我們離婚成功嗎?”

阮皙也有伶牙俐齒的一面,她端着白開水杯,意識意思:“喝這個就好。”

段易言面無表情,一聲輕嗤,什麽都沒說。

這場午餐是兩人之間吃過最尴尬的一次,二十分鐘後,桌子上的菜端上來是什麽樣的,冷卻端走也是什麽樣子。

她注意到餐廳周圍隐約投來的打量目光,所以不願意久坐:“你吃飽就走吧。”

段易言獨自喝了整整一瓶,沒上酒勁,起碼起身時還知道要拿他的西裝外套,與她一前一後離開。

乘坐電梯到地下車庫。。

阮皙是想跟自己保镖上車,還沒走兩步,就被段易言毫無預兆地拉住手腕。

他的手指腹微燙,喝酒後的體溫很高,距離拉近,還能清晰地聞見男人獨特的氣息,讓阮皙不由地後退,擡起垂着的眼睛,無聲地詢問他。

段易言清隽眉眼間沒有冷淡情緒,是很深地,凝望着她臉蛋。

那薄唇,字字清晰地問出一句;“真要離婚?”

時隔三秒還是十秒。

阮皙沒有去記時間,只記得自己輕飄飄回他:“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阮富婆:狗男人,不離婚留着壓棺材板板嗎?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