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餘瑩瑩伸出手, “起來吧。”

賀星樓就抓住了她的手站了起來,然後給下面的人打電話,“搞定了, 你們上來吧, 吳老三人不少。”

他說到這裏,餘瑩瑩報了個數,“十二個人。”

賀星樓就跟底下的人重複了一邊, “十二個人。”

等着挂了電話, 餘瑩瑩才說他,“你這太危險了。你瞧瞧這個!”

她說着, 直接就把自己身上背的那把槍摘了下來,扔給了賀星樓。賀星樓也是見過點世面的,可這東西入手, 還吓了他一跳。

□□M82A1,西方标配的□□。

這東西殺傷力特別大, 別說把人爆頭了,子彈合适, 連裝甲車都沒問題。

拿了這東西, 可見對方多麽想讓他死。當然, 也可以說明, “景”的組織到底有多龐大, 居然有這樣的火力。

餘瑩瑩把槍扔給他後, 直接進了後面的灌木叢,從裏面拽出了個已經昏迷的穿着迷彩服的男人, 扔在地上才說,“這人也有兩把刷子,絕對受過專業訓練。”

她這才說了心裏話, “太危險了。”

餘瑩瑩這口氣裏,顯然帶着對他這個決定的不滿意。

賀星樓就笑了笑,一邊把槍遞給了餘瑩瑩,和平年代的國人,真沒用過這東西,在手裏放着都不知道該怎麽拿,一邊解釋,“沒辦法。我知道,我們大張旗鼓的去查吳鑫恒的過去,如果他就是景的負責人,他不會放過我的。”

“可他那人,天性喜歡在幕後行動,而如今蔣明生已經關進去了,唯一有目标對付我的就是張京愛,他給張京愛看了我爸媽設立的一部分遺囑,那上面愛聰只有10%的股份。張京愛受了刺激,肯定是要動手的。”

“當然,”賀星樓分析說,“我猜她也被催眠了,否則,不可能這麽急。如今看,綁架的人手準備充分,應該是吳鑫恒早就準備好的,張京愛就是個工具人而已。”

餘瑩瑩點點頭,“這波人要想聚起來,的确不是匆忙就能湊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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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了,但其實,即便到這裏,我也可以完全交給警方。你不知道,從上次我出車禍之後,我就已經準備好了爸媽和愛聰的替身,只要我安全替換,全家人沒有任何危險。張京愛就可以落網,但我不甘心。”

“我想讓她承認,她殺了我哥哥。”

就是這個理由,讓餘瑩瑩沒辦法拒絕這個危險的局,連夜趕了過來。

現在,她不得不承認,賀星樓這個險冒的對。

當年吳鑫恒和張京愛,真的做了一起只要不說就沒法發現的命案——賀月升死于心髒病發作加車禍,賀家當年不是沒懷疑過,不是沒請人仔細查過,可當時暴雨大風天氣,賀星樓視線受損,他是先着急犯了心髒病再出了車禍,或者是出了車禍着急又犯了心髒病,都是可以解釋的通的。

毫無痕跡。

沒有人可以說,這是有預謀的,這是有問題的。

所以,這些年,賀家才會相信那真的是一場意外。

也因為這個,張京愛即便這次被捕了,也只會承認,她預謀綁架自己的兒子,最多經過這些人的供述,再來一個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但賀月升的事兒,是完全不可能承認的。

賀星樓怎麽可能同意呢?

因此,這個案子明明就可以完全交給警方處理的,但賀星樓還是決定自己來。

前天晚上賀星樓就把計劃跟餘瑩瑩說了——張京愛敢弄死他的原因就是,賀愛聰是賀家人,而且母子情緣這是一輩子都脫不開的關系。

借着這份關系,她可以間接繼承賀家。

與其說是賀愛聰對這份遺囑不滿意,不如說是她對這份遺囑不滿意。

但如果賀愛聰沒了呢?

那就等于一切都沒了,張京愛籌謀了那麽多年,滿懷希望卻落了空,她又不是那種老謀深算的老狐貍,肯定情緒波動非常大的。

這就是引誘她說出賀月升死亡真相的最好機會。

餘瑩瑩一聽就知道這中間有多危險,吳鑫恒的人沒有廢物,賀星樓的人雖然也不錯,但太正了,比起那些老油子,少了很多詭計多端,最多就是打平。

這樣一場戲,如果沒有一個可以肯定穩操勝券的人在場,其實是極不安全的。

只要有一個人放個冷槍,賀星樓就可能沒命!

所以她才堅持過來了,方法也很簡單,正好跋涉了五天半,終于找到了國道旁的一家小飯店,餘瑩瑩和導演商量後,就謊稱睡覺去了,其實是偷偷坐着私人飛機趕過來的。

還好,她來了。

捏着手裏的M82A1,這哪裏是賀星樓的人能夠搞定的?

不過,餘瑩瑩看着賀星樓,那張臉上雖然沒有雀躍,畢竟沉冤得雪雖然高興,可也是一個命案,誰也笑不出來。但眼睛卻是亮的。

餘瑩瑩就說不出他什麽來了。

她也為賀星樓高興。

就像是她說什麽也要将母親從精神病院救出來一樣,她理解賀星樓想要給哥哥沉冤得雪的心情。

她扔了捆繩子給賀星樓,“知道你厲害了,綁人吧。”

賀星樓接了過來,跟着餘瑩瑩将人都捆綁了起來,等着忙完了,山下的人還沒上來,他就湊在餘瑩瑩身邊說,“瑩瑩謝謝你。”

餘瑩瑩就說,“請我來不客氣,這會兒倒是客氣了。”

賀星樓顯然因為哥哥的事兒,這會兒心情放松了很多,說話都跟剛剛不一樣了,“那我們這配合算是默契吧。”

餘瑩瑩剛想點頭,就聽見他後面那句話,“天生一對?”

餘瑩瑩就把頭扭了過去,夜裏黑漆漆的,這塊即便有着手電筒,也不是很亮,就瞧見一臉血污的沖着她笑,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餘瑩瑩:……

餘瑩瑩這才想起來,剛剛賀星樓捏碎了一袋血漿,這大概是濺上的,他絲毫不知道。

若是別的小姑娘看着肯定得吓壞了,餘瑩瑩倒還好。

她其實去末世的時候,也才二十歲啊,哪個小姑娘不懷春啊,有時候大家集體打敗了喪屍潮,有伴侶的人就會超級興奮有成就感。

在那種環境下,人們能做到事情比現在要狂放多了。

譬如,将伴侶高高的舉起來,譬如,帶着一身血污擁吻,當然甚至還有直接去車上親密交流的。

她開始覺得,你們都不愛幹淨啊,好髒啊,怎麽親的下去。

可後來時間長了,孤單一人闖蕩,受傷了沒人疼,勝利了沒人一起慶祝,她就不嫌棄了,而是羨慕。

所以……賀星樓這樣子,她看着還挺可愛的,伸手就勾住了賀星樓的下巴,低頭就親了一口,“天生一對。”

賀星樓都沒想到,餘瑩瑩在這裏親他!

這可是案發現場,這裏還躺着十二個人呢,其中不少還醒着呢。

最重要的是,這不是他該幹的事兒嗎?

吳老三也不是個東西,都這種情況了,不擔心自己以後怎麽樣,居然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沖着賀星樓說呢,“你還是個男人嗎?居然讓女人斷後,還讓女人主動親了。”

餘瑩瑩扭頭就想收拾他,結果賀星樓早動手了,将他的繩子直接扔到了樹上,然後幾下就把人吊了起來。

吳老三只瞧見賀星樓穿着襯衫,文質彬彬,哪裏想到他還有這功夫,只能倒吊着在空中後悔去了。

倒是賀星樓,一套動作做下來,覺得自己超帥的,還趁機低頭偷親了餘瑩瑩一口,收獲了餘瑩瑩一張驚訝的俏臉。

一直到山下的人上來,他都保持着這種愉悅的感覺。

交接後,他們就下了山。

這會兒都快半夜了,餘瑩瑩那裏還有一天的直播,她已經缺席了半個下午,肯定不能再缺席,所以下了山,也沒回京城,而是直接要去飛機場。

賀星樓倒是想送,可那頭還有張京愛和吳鑫恒的事兒,他卻脫不了身,只能目送着餘瑩瑩上車離開了。

坐到車裏,他才嚴肅地章程說,“張京愛怎麽樣了,吳鑫恒那邊有動靜了嗎?”

“張京愛已經被捕了,吳鑫恒那邊也在行動,目前還沒消息。”章程一邊說,一邊遞了一包濕巾過來,賀星樓很不解的看他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來,抽出一張擦了擦手。

章程瞧見他又放下了,只能提醒了一句,“董事長,臉……臉上。”

賀星樓問了句,“怎麽了?”

章程只當他不知道,就把手機開了自拍模式遞過去了,賀星樓拿過來一看,就瞧見了手機裏那個烏漆嘛黑帶着血印的人。

他都愣了。

不敢置信的放下又拿起來照了自己好幾次,然後面無表情的撕開紙巾開始擦臉。

就這模樣,還跟瑩瑩說天生一對?

他記得剛剛是開着手電筒的,瑩瑩肯定看見了?

賀星樓現在一想,就覺得丢人,太丢人了。

只是擦着擦着,他的手就停下來了,他想起了件事兒,都這樣了,瑩瑩可是主動親他的,沒有一絲猶豫,看樣子還挺高興的,自己回親,她也沒有一點拒絕。

這……這如果不是真的特別喜歡,哪個女生受得了啊?

賀星樓猛然間,就覺得心情嗖的一下,又從山谷到了山峰了,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笑出了聲,伸手就沖着章程說,“手機給我。”

章程在旁邊感覺自己也在坐過山車呢。

開始的時候,他家老板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對,直接透過了那層血污,都能感覺到的難看。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比西北分公司出事的時候還難看。

他有點覺得,跟自己的手機有關系。

仿佛是他點燃的。

他就想撤了。

可這不過三秒鐘,居然又好了,他也不敢多問,立刻拿了手機給賀星樓,賀星樓照着鏡頭慢慢擦臉,邊擦邊想到餘瑩瑩低頭主動親他,沒忍住嘴角又起來了。

章程實在是猜不透,幹脆不猜了。

車子很快到了警局,他們一停下,不少幹警就過來幫忙,将吳老三那群人押了進去。賀星樓帶着章程也跟了進去,他是原告加證人,是必須要做筆錄的。更何況,他還想知道,吳鑫恒那邊的抓捕情況。

——對的,他早就舉報了吳鑫恒利用催眠犯罪的情況。前兩次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吳鑫恒只是來派出所走了一趟,但其實對他一直在監控中,這次抓捕張京愛,吳鑫恒自然也要被問詢的。

賀星樓一進去,就有人帶着他往問詢室走,這會兒警局裏超級忙碌,每個人都有條不紊的工作者,他邊走邊看着,就這時,卻發現有人步子都跟飛了起來一樣,從樓梯上沖了下來。

有人叫了旁邊的一個人,“王隊呢,吳鑫恒用了替身,他跑了。”

餘瑩瑩坐着車很快就到了飛機場。

因為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以她車上就換了裝,不但帶了個短發的假發,還戴了口罩棒球帽,穿上了從來都不穿的嘻哈運動風的衣服。

到了地方,她就跟普通人一樣,自己背着小背包,一路上往入口走去。這會兒都深夜了,人并不多,所以也沒人注意她。

結果走到一半,就聽見有個小姑娘喊了一聲,“你碰我幹什麽呀。”

因為是女孩喊的,餘瑩瑩很自然就去看了一眼,怕大半夜的女孩子遇到了鹹豬手之類的。結果就瞧見不遠處的兩個人。

一個是個長得文文靜靜的女孩子,推着個大的行李箱,這會兒行李箱已經倒在了地上。對面是個跟餘瑩瑩打扮差不多的男生吧?一米七五的個子,穿着嘻哈衣服,戴着口罩和棒球帽。

他顯然有急事,一瞧這情況就說了句,“不是故意的。”

然後就蹲下,替女孩将行李箱扶了起來,“不好意思,我趕飛機。”

說完,就想走。

結果卻被女孩擋住了,“你別走,我行李箱摔壞了。”她指了指,餘瑩瑩離着不遠,也能看出來,有一個角完全磕下去了,挺明顯的。

男人顯然也沒想到,直接說,“多少錢,我賠你。”

女孩挺不願意的,“這是我偶像簽名的,你賠得了嗎?這麽寬的路,你走路為什麽不看一眼啊。我又沒擋路。這是我最喜歡的,你怎麽賠我啊。”

餘瑩瑩看到這兒就沒興趣了,這女孩一看就不會吃虧,男人似乎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飛機是預約的航線,定了時間的,她就往裏走去。

不過邊走,她還是邊豎着耳朵,聽聽怎麽解決的。

可走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男人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把這個賠給你?”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女孩居然沒反對,說了句好。

她就超好奇的,結果扭頭一看,正瞧見男人收回了胸口的鏈子,女孩明明什麽都沒拿到,卻一副沒事了的樣子,扭頭就推着箱子高高興興地往入口走。

而男人嘴角,則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這個笑容一閃而過,然後他迅速向前跑去。

餘瑩瑩就想到了一個人,她走過去攔住女孩問了一嘴,“他給你什麽了?”

女孩陡然愣了一下,然後低頭掏了一下口袋,很迷茫的對餘瑩瑩說,“我不知道,好像給了,我不知道。”

餘瑩瑩立時就确定了,那是催眠。

這個時間段,有這麽厲害的催眠手段的人,需要僞裝,還趕時間的人,除了吳鑫恒還有誰?

她扭頭就沖着吳鑫恒追了過去。

吳鑫恒顯然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壓根不會覺得女孩會反應過來,所以行進速度雖然快,但為了不引人注意,還是在範圍之內的。

餘瑩瑩的速度本來就快,沒幾步就看見他了。

她立刻沖着吳鑫恒跑過去,想要追上他。哪裏想到,後面的女孩糊塗了幾秒鐘後,終于被回過神來了,扭頭就沖着吳鑫恒喊了一句,“騙子!抓騙子啊!”

她的聲音本來就大,而且很尖銳,又是生氣的時候怒吼出來的,吳鑫恒自然聽到了,然後扭頭看了一眼。

就瞧見那個女孩沖着餘瑩瑩說,“小姐姐,你幫我抓住他啊。”

吳鑫恒立時看向了餘瑩瑩。

吳鑫恒對餘家和賀家都恨意連綿,餘瑩瑩是他動手拐賣的,怎麽可能不認識。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幾乎立刻拔腿就跑。

餘瑩瑩原本就有八分認定是他,這會兒一個對視,再加上他看到自己的反應,也确定了,連忙追了上去。

吳鑫恒顯然身體素質不錯,他全力跑起來速度并不慢。

但比之餘瑩瑩卻差遠了,她在跑了兩步後,瞧見這塊并沒人,一個騰躍,直接滑了出去,直奔了吳鑫恒,眼見就要抓住他了。

吳鑫恒自然是知道餘瑩瑩速度的,他頓時一個扭身,就跟餘瑩瑩錯過了,然後手中一抓,就把一個從大廳裏沖出來的,不過七八歲的小男孩抓到了手中。

不知何時,他手裏已經出現了一把不過手指長的小刀,抵着小男孩的脖子,沖着餘瑩瑩說,“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餘瑩瑩本來是折回來準備抓他的,見狀也只能收了腳,跟他保持了三米遠的距離。

小男孩顯然吓壞了,幾乎立刻開始尖叫哭泣起來,“放開我,救命啊。”吳鑫恒冷血的很,明明是個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的男孩子,他卻直接把刀往裏推送了半厘米,瞬間,小男孩脖子上的血就流出來了,男孩吓得立刻閉了嘴,可整個人卻開始發抖。

顯然是吓壞了。

跟着孩子出來的家長已經開始哭了,“你放了他啊,求求你別傷害他,他還是個孩子!”

吳鑫恒壓根不理,而是看着餘瑩瑩,“我知道你厲害,可以飛刀扔過來直接殺了我,或者打掉我的匕首,但你确定,不會傷害他嗎?”

餘瑩瑩沒靠近,可也沒往前,她現在知道吳鑫恒的想法,這人手中肯定有什麽東西,就在他的鏈子上,他剛剛給那個女孩看了一眼,對方就聽話了。她猜測,這就是讓他的催眠能這麽厲害的關鍵。

這一點都不科學。

但餘瑩瑩都能從末世回來,有什麽她都不奇怪了。

有了這個東西,他可以随便登上飛機,也可以讓飛機開到他任何想去的地方。所以,他才可以這麽肆意妄為的收拾餘家和賀家,因為他有的是後路,他什麽也不怕。

她看了那個男孩脖子一眼,吳鑫恒沒有同情心的,此刻男孩的血還在流,男孩臉色都開始蒼白起來,他為了怕餘瑩瑩有可乘之機,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

吳鑫恒還說,“我只告訴你,你敢動手他必死,我走不走不知道,但你逃脫不了。”他扭頭就看向了小男孩的家人,“讓她交出身上的武器,把她綁起來。”他随手從背包裏拽出了一根繩子扔在地上,“用這個,綁緊了,否則……”他的匕首又用力了一些。男孩子忍不住,疼的嘶嘶的哭了起來,可又不敢大聲,整個人都在顫抖。

男孩子的媽媽和奶奶那裏看得下去啊,立刻扭頭看向了餘瑩瑩,“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恩怨,你救救我兒子好不好,求你了,我謝謝你!”

說着,她們就撲了過來。

這樣的人,餘瑩瑩一個可以打無數個,可她不過躲了一下,吳鑫恒手裏的匕首就再次往裏紮了一分,男孩子幾乎疼的渾身都在哆嗦,眼見再往前,這孩子就有危險了,餘瑩瑩只能停了下來。

她們将她往沒人的角落拽了拽,把她的背包拿走了,又把她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因為要坐飛機,所以餘瑩瑩身上除了幾個石子沒什麽東西,所以也摸出什麽來。

餘瑩瑩告訴他們,“他不會放過孩子的。”

可是沒有用的,她們壓根不聽,很快拿起那根繩子,往餘瑩瑩身上招呼。吳鑫恒顯然是很有捆綁經驗的,指揮着他們在餘瑩瑩身上綁了個牛勁結。

這種繩扣越拽越緊,很難掙脫開的。

等到确定他們将餘瑩瑩綁緊了,吳鑫恒終于滿意了,他果不其然,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了胸口的鏈子,餘瑩瑩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吊墜。

那是塊黑色石頭,也就鴿子蛋大小,吳鑫恒拿着在衆人面前晃了一圈,“所有人都不會傷害我。”餘瑩瑩餘光裏,男孩子和他的家人,立刻表情就平緩了下來,她也就跟着學出平緩的表情。

吳鑫恒看到這個場景,才松開那個男孩,沖着他們一家說,“忘記這一切,你們從來沒有見過我,最快速度離開吧。”

說完,他們就跟沒看見吳鑫恒和餘瑩瑩一樣,男孩仿佛沒有受傷一樣,很自然的說說笑笑,一家三口走開了。

吳鑫恒這才扭頭看向了餘瑩瑩,拿着那塊小石頭在她眼前一邊晃,一邊說,“你今天沒有見過我,閉上眼睡一覺吧,一覺到天亮。醒來後,你将會記得三件事:一、你和賀星樓不是一類人,永遠都不能在一起。二、你讨厭餘新城,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三、你是個怪物,沒人喜歡你,你也不喜歡自己,你厭棄這樣的自己,死亡才是解脫。”

他說着,就忍不住為自己的殘忍笑了起來。

可就這時候,一只手突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吳鑫恒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餘瑩瑩,卻發現餘瑩瑩臉上哪裏有茫然的表情,她的目光清明,顯然并沒有被催眠。

吳鑫恒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即便嗓子被捏住了,很難說話,他也忍不住掙紮着問出來,“你……你為什麽沒事?”

為什麽沒事?這東西應該是一種輻射,餘瑩瑩能感覺到,被它照耀的時候那種暖洋洋的感覺,仿佛整個身心都卸去了防備,任由吳鑫恒的話自由出入腦海。

但餘瑩瑩與普通人不同的是,她在末世精神已經練得極為龐大堅韌,她有足夠自制力,可以驅逐這種潛入的意識。

但餘瑩瑩并沒有跟他解釋的想法,她只是伸出了空閑的手,将那個吊墜拿了過來,看了一眼說,“這就是你賴以催眠的東西,能夠讓那麽多人無辜死亡的元兇。你就是用剛才的方法,讓社團景的13人死于非命。讓張京愛殺了賀月升。”

其實還有,上輩子讓餘中巍逼死了她媽媽,讓自己抑郁自殺。

如果沒有剛剛他說的第三點的話,餘瑩瑩都不會想到,上輩子的事情,也是有關的。

但顯然,吳鑫恒是不會承認的,“你亂說什麽?”

“不承認也沒關系。”餘瑩瑩拿出了那塊石頭,在吳鑫恒面前晃着說,“你以為就你會嗎?我也會的。我也要求你三點:一是将你做過的壞事,一點都不保留的,告訴警方。二是你接受死刑,不上訴。三是你要認同,你母親的死是意外,你們的拆遷索求本就是錯誤的,沒有人欠你們。”

吳鑫恒哪裏想到,餘瑩瑩居然想要用這東西催眠他?尤其是,她說出的那三點,他一條都不能接受,一條比一條不能接受!

“不!”他直接掙紮着喊出來,“我沒有錯,我不要死,我媽媽沒有錯,是你們害了他。你們餘家和顧家都是活該!我們沒有錯!是你們逼我們的。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4 19:29:43~2020-07-25 18:2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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