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回家？”

“不回！”

江越擰緊眉頭，“現在進不去宿舍了吧？”

“不回宿舍！”

“那你去哪？”

顧軒又往江越身上靠了靠，“去……酒店！”

酒店？江越有些納悶，但他天生是個不愛管閑事的，所以沒有多問。

“這裏沒有酒店，往前走走看看。”

顧軒“哼”了聲，胳膊摟着江越的脖子，腦袋擱在江越肩窩裏，随着江越的步子慢慢往前走，手不老實地一會兒碰碰江越的耳朵，一會兒摸摸江越的臉。

江越壓着想揍他一拳的沖動，四下張望着想盡快找到一個酒店，看到不遠處有個自助銀行，突然靈光一閃，沖壓着自己的人吼了句，“你他媽的還未成年吧？怎麽住酒店？”

顧軒打了個酒嗝，“我有身份證。”

“嗯？”

“我爸給我辦的未成年人身份證，能用。”

江越不再多話，繼續找酒店。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三條街，酒店卻一個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個招待所，顧軒還沒進去就猛搖頭，“不去不去，髒死了！”

江越無奈，好點的酒店都在市中心，這片兒屬于老城區，連路燈都一個亮一個不亮的，上哪兒找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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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不遠處有個小花園，江越拖着身上的累贅走過去，找了張長椅坐下休息。

四周很安靜，耳邊的呼吸聲越發明顯。

“越哥？”

江越：“嗯。”

“你的耳朵會動！”

江越：“……”

“打個車去市中心吧，這裏沒酒店。”

顧軒：“不打！”

江越在心裏“操”了一聲。

顧軒：“越哥，你看那裏有個人！”

江越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只有一棵樹。

江越：“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嗯，近視。”

江越：“……操！”怪不得看人老愛眯眼。

過了一會兒，顧軒又特正經地說了句，“越哥，那裏真的有人！”

江越扭頭一看，一夥七八個人正往他們這邊走，仔細一看，那夥人手裏都拿着類似木棍的長條形物體。

領頭那人走到離他們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下，要笑不笑地看着江越：“挺久不見啊！江越！”

江越盯了那人幾秒，叫了聲“雷哥。”

“還記得你雷哥呢？”

江越沒說話。

“今兒哥給你個機會，過來跪下磕個頭，再叫聲爸爸，咱以前的事兩清！”

江越咬緊後槽牙，反手推了推顧軒，讓他先跑。

走了幾條街，又吹了半天涼風，顧軒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他不知道對面的人是什麽背景，又和江越有什麽恩怨，所以沒有吭聲，只在一旁暗暗觀察着。察覺到江越推他，也沒有多想，輕輕握住了那只手。

江越暗罵了句“傻逼”，抽出手，往前走了幾步，“雷哥，咱倆的事和別人沒關系，你先讓人走。”

雷哥看了眼顧軒，擡擡下巴，“滾吧！”

顧軒站着不動，平時臉上挂着的吊兒郎當完全消失，此刻的眼裏一片陰霾。他走到江越旁邊，也沖雷哥擡擡下巴，“別他媽廢話了，一起上吧！打完老子還要回去睡覺。”

雷哥身後的小弟哈哈的笑成一片，雷哥跟着誇張的笑了兩聲，摸出煙點着抽了一口，兩個指頭夾着煙指了指顧軒，“很嚣張啊！小子！”

江越擰緊眉頭，瞪了顧軒一眼，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後，眼睛死死地盯着雷哥。

雷哥這會兒也看出來了，要想讓江越主動服軟是不可能的，他把煙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腳踩滅，舉起右手揮了揮，後面的一個跟班往前沖了幾步，舉起棍子就朝江越頭上砸。

江越側身躲了一下，舉棍子的人砸了個空，往前踉跄了幾步，正好摔在顧軒面前，顧軒二話不說，擡起腳對着他的肩膀狠狠踹過去，一腳把人踹倒在地上，對着肚子用力補了幾腳。那混混扔了棍子，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着。

顧軒踹完擡起頭一看，江越正被四五個人圍着，正面的人揮着棍子吸引他的注意力，背後那人趁他不備，一棍子打在他腿彎處，江越一個踉跄，被打的那條腿“嗵”地一聲跪在地上。

“我□□大爺！”顧軒眼睛都紅了，抓起地上的棍子沖了過去，在剛才下黑手的人頭上狠命砸了一下，那人捂着腦袋慘叫一聲，血流了一臉。

顧軒幾棍子砸開圍着江越的人，摟着他的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小聲問了句，“沒事吧？”

江越回了聲“沒事”，眼睛盯着雷哥。

“越哥，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一會兒我沖出去吸引注意力，你趁機趕快跑。”

江越冷冰冰地斜了他一眼，“這話是不是該我對你說？”

顧軒盯着面前蠢蠢欲動的兩個混混，咬了咬牙：“老子打過的架比你吃過的飯都多，讓你跑你就跑，費他媽什麽話？”

江越捏緊拳頭，恨不能狠狠地砸這個傻逼一拳，他閉了閉眼，剛才不小心被棍子掃了一下，現在有些頭暈。

“雷哥不是那麽好對付的，看見那個染黃毛的沒？他是這幾個裏面最弱的，一會兒我去收拾他，你跟我後面，撂倒他我們就跑。”

顧軒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那個黃毛，嗯了一聲。

江越動了動脖子，朝着黃毛右邊的人沖了過去，那人正準備接招，不料江越突然換了方向，對着黃毛的肚子用力踹了一腳。黃毛毫無準備的挨了一腳，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江越瞅準時機，吼了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