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江越和顧軒抱着被褥回來的時候,宿舍裏的另一個人也到了。

郎宇澤一擡頭看到兩個大佬,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走錯宿舍了。接着才想起來自己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軒哥,越哥,你倆誰住這屋?”

顧軒很不友好的看着他,不想說話。

心裏已經暗戳戳腹诽了好幾十次:真是便宜這小子了,和我男朋友一個屋。

江越把被子放到床上,“我住。”

郎宇澤幹巴巴的“哦”了聲。

“被褥領了嗎?”江越開始鋪床,“知道在哪領嗎?”

郎宇澤剛想回一句不知道,不經意間看到兩手插兜靠在門上眼神不善的顧軒,話到嘴邊立馬轉了個彎,“我讓董健陪我去。”

江越“嗯”了聲。

郎宇澤悄悄抹掉額頭上的汗,說了句“我去領被褥了”,趕緊溜了。

屋裏的氣氛太詭異,再待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江越鋪好床,狀似随意的說道:“軒哥,聽說明天是你的生日?”

顧軒笑了。

“要不要男朋友和你一起過?”

“要。”

江越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天擦黑的時候,兩人離開了宿舍。

校園裏的路燈只象征性的亮了幾個,畢竟整個校園也沒幾個人。

顧軒跟在江越身後,越走越覺得熟悉,最後恍然大悟,“我們要去實驗樓?”

江越沒回頭,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去表白的地方。”

表白的地方,也是情人節送項鏈的地方。

顧軒看着地上的一堆東西愣住了,“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這一天兩個人明明一直在一起。

江越蹲下拆開蛋糕盒子,“拜托宋吉弄的。”

蛋糕是江越早就訂好的,只是拜托宋吉去取了下,順便讓他帶了一打啤酒。

這個角落沒有燈能照到,江越擔心插不好蠟燭,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着。

“軒哥,蛋糕有些小,就給你插八支蠟燭吧,這也差不多插滿了。”

顧軒不置可否。

插好蠟燭,江越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一支一支挨着點燃。

顧軒看着蠟燭上不停跳躍的火苗,心也跟着跳了跳。

江越端起蛋糕舉到顧軒面前,“軒哥,十八歲生日快樂!”頓了頓又補充道:“許個願。”

顧軒閉上眼睛許願,然後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江越遞給他一把塑料刀,“切吧,壽星。”

顧軒接過刀,在蛋糕上挑了一小塊奶油,抹在江越唇上,湊過去舔了舔。

江越沒有刀,幹脆直接上手,如法炮制,也在顧軒嘴上舔了一下,舔完還說了句,“甜的。”

顧軒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擡手又往江越鼻尖抹了一塊奶油。

江越也往顧軒鼻尖抹了一塊。

兩個人傻兮兮的互相抹了十幾次,忍不住一齊笑出了聲。

“太他媽傻了。”顧軒在自己臉上摸了下,抹了一手奶油。

江越也好不到哪去,整張臉就眉毛上還算幹淨。

這下蛋糕糟蹋了,酒也喝不成了,想親一口都下不去嘴。

最後兩個人還是回了宿舍。

宿舍裏有獨立衛生間,顧軒洗幹淨出來的時候,江越正坐在床上發呆。

顧軒過去碰了碰他的臉,“發什麽呆?”

江越抓住他的手,“狼哥說他不回來了。”

“嗯?”

“我們做吧。”

顧軒被口水嗆了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男朋友。”

“知道。”

顧軒揉了揉額頭,“操!怎麽沒喝酒就醉成這樣了?”

“哥,做嗎?”江越的手攀上顧軒的腰,在他後腰上掐了一下。

顧軒一顫,低聲罵了句,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小越,別鬧。”

江越不想再和他廢話,抱着他的腰直接往床上倒,顧軒還來不及反抗,已經結結實實的壓在江越身上。

操!

他用手撐着床,半哄半威脅的說道:“小越,你還未成年,你想讓哥自責一輩子?”

“我再過幾天就成年了,我生日10號。”

顧軒接不上話了。

他苦苦維持的理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他很想回一句“那就等你的生日再說”,嘴張開又合上,卻沒說出來半個字。

下一秒,江越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

宿舍裏的燈沒關,燈光撒在少年單薄的脊背上,凸起的肩胛骨伴着急促的呼吸顫動着,活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蝶。

顧軒忍不住加快了幾分動作。

匐在床上的少年悶哼一聲,齒縫裏溢出幾個誘人心魄的音節。

顧軒“操”了聲,真他媽要人命。

床單已經擰成一團亂麻,枕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江越半靠着牆平複呼吸,看向顧軒的眼裏霧蒙蒙一片濕意。

顧軒收拾好扔了滿地的紙,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跟着顫了顫。

他傾身在江越的眼睛上親了一下,低啞着說道:“小越,你可真要命。”

江越閉上了眼睛。

“還疼不疼?”

“疼。”

顧軒一笑,“哥給你揉揉?”

“滾蛋。”

顧軒啧了一聲,“怎麽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呢?”

江越不理他,在床上摸索了半天,終于在床和牆壁的縫隙裏找到了手機。

看了眼時間,已經臨近午夜了。

他給顧軒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放在書桌抽屜裏。一條腿剛邁到地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直接縮了回去。

顧軒以為他要去廁所,急忙扶了他一把。

江越推開他,指着抽屜,“我給你準備了禮物,自己去拿。”

顧軒打開抽屜,看到一張卷起來的紙。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是什麽?情書嗎?”

打開的瞬間,他愣住了。

是一幅畫,準确的說是一幅彩鉛畫。

畫面裏,一個男孩把另一個男孩壓在身下,旁邊是有些淩亂的課桌和翻到在地的椅子。

江越畫的很簡單,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個畫面。但畫面裏所傳達的那份感情,直擊顧軒的心髒。

他喃喃自語般說道:“小越,你從那會兒就喜歡我了嗎?”

“沒有,那會兒只是覺得這個傻逼真煩。”

顧軒:“……”

還是那個冷酷的男朋友。

江越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那天,你壓着我的時候,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現在想想,那可能就是喜歡的前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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