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逼婚十四天

“媽!”賀恩尖叫捂臉,難以置信地瞪着賀夫人。

“不要叫我媽!我不是你媽!”賀夫人立刻吼回去,她的情緒極其激動,緊致白皙的皮膚下青筋跳動。

呵,如果不是她重生了,她可能還把這個恩将仇報的白眼狼當成寶貝放在手裏怕摔着!

想起前世她親生孩子們的悲慘下場,賀夫人恨不得将賀恩飲血食肉。

賀恩被賀夫人恨意十足的眼神鎮住了,賀夫人按着胸脯,沉沉深呼吸幾次才勉強平複了心情。轉頭看向虞醉的眼裏交織着愧疚,驚喜,疼愛。

“醉醉,讓媽媽抱抱你,好麽?”

前世她意識到虞醉的好的時候,虞醉已經死了,殘留的魂魄,她觸碰不到,也不敢觸碰。

賀夫人的心髒猛地抽痛,是她,是他們賀家害死的虞醉!

賀夫人難過的同時,還有一絲慶幸,還好這一世虞醉還沒有死,她還有彌補她的機會。

所以她看向虞醉的目光更加熱切,在她的預想中,一直盼望着她的母愛的虞醉一定會張開懷抱,接受她的請求。

然而。

虞醉卻像看蛇精病患者一樣看了她一眼,用禮貌客氣極了的語氣道:“賀夫人,您認錯人了,您的女兒是賀恩,被您打了一巴掌嗷嗷叫的那個。我不是您的女兒,這不是你們賀家曾經親口跟外界宣布的麽?”

眼眉彎彎,笑意盈盈,“你們賀家人親口說的,賀家只有一個正牌大小姐,名字叫賀恩。我叫虞醉,姓虞不姓賀。”

賀夫人如被人倒了一桶冰水,從血管裏往外滲涼氣。

那是虞醉剛被帶回來發生的事情。

某天放學回來,賀恩委屈地對他們說,虞醉在學校到處說自己是真千金,她是假千金,讓同學老師都對她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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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時甚至沒有确認賀恩說的是真是假,立刻聯系了德聖高中,捐了一棟樓,在校長召開大會表示感謝的時候,他們全家出席,當着全校的面,說這份榮譽屬于他們賀家唯一的小公主,賀恩。

當時虞醉站在臺下的一片陰影裏,她沒看見虞醉是用什麽樣的表情看着屬于她的家人,為了另一個孩子在全校面前否定她的身份;她也沒有想過,那一天過後,被賀家排斥在外的虞醉将遭受什麽。

賀夫人顫抖着捂住嘴巴,乞求地看着虞醉。

對不起,對不起,是她做錯了。

能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虞醉卻做出看到僵屍的表情,跑下臺,提醒傻愣着的賀家保镖們:“你們夫人看着有點吓人啊,快把她送醫院檢查一下吧,咬人就不好了。”

說完她就向咔咔嗑薯片的何海仁走過去:“何導,我什麽時候試妝?”

何海仁吸了一大口桌上的珍珠奶茶,沖虞醉眨巴着卡姿蘭大眼睛:“這就完了?”

打起來啊!

撕啊!

抓頭發!

虞醉無語地看着何海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何海仁的經歷堪稱傳奇,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在江城最大的影視基地做雜工,陰差陽錯地讓三代名導看中了他收他做了徒弟,摸爬滾打二十來年,這才有了今天。

名氣很大,卻才三十出頭,長得還帥,粉絲比其他導演多多了。

虞醉是真的沒想到顏值與才華齊飛的大導演這麽……欠兒。

“媽,你到底怎麽了?”賀恩委屈地吸着鼻子,試探地走到賀夫人身邊,想挽賀夫人的胳膊,卻被賀夫人一把推開。

賀夫人在保镖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向何海仁:“何導,醉醉的戲是我親自教的,你可以放心地把角色給她!”

她沒有撒謊,前世賀家被賀恩害得支離破碎後,只化作鬼魂的虞醉讓她振作起來,在影大找了一份教書的工作,她親眼看見虞醉每堂課都會認認真真地飄在半空學她的演技方法。

她也親眼看到,一直被她看不起的親生女兒其實是那麽的聰明有天賦。

賀夫人想着,眼眶又紅了。

何海仁嘿嘿一笑:“可是您剛才才說虞醉根本不會演戲啊。”

賀夫人臉紅了:“我可以給你們劇組追加三千萬的投資!”

何海仁哈哈:“可是虞醉的經紀人昨天一張口就要給我五千萬,還跟我說不夠再加。”

虞醉感覺到所有人都目光複雜地看向自己,真想把大嘴巴的何海仁捶到地心裏。

何海仁還沒說夠:“不過,我沒要。”突然笑不出來了,頗為遺憾地擰起眉,“早知道虞醉演的這麽好,我就把錢收了!诶!”

編劇捂臉:您嘆氣的聲音也太大聲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與五千萬擦肩而過讓何海仁失去了試鏡的興趣,大手一揮直接定了虞醉,把試妝都給省了,選角組早就習慣他的瘋樣,而且對虞醉的外形,他們也是極其滿意的,所以沒有疑議。

虞醉都走出劇場了,卻被追出來的賀夫人抓住手臂:“醉醉,跟我回賀家吧。雍家那邊等你爸爸和哥哥回來,讓他們跟雍家好好說說。媽媽不忍心你在雍家受苦。”

“現在不忍心了?”虞醉驚訝地挑眉,“那滕澤他們把我從賀家帶走的時候,你怎麽忍心?”

賀夫人無可反駁,可她也不想松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從上至下,把她的手劈開,戴着墨鏡的漂亮少年把虞醉拽到身後,牛逼轟轟地俯視着比他矮一頭的賀夫人:“大媽,你要幹嘛?”

她是大媽?賀夫人驚呆了。

雍灼用手指把墨鏡從高挺的鼻梁拉下來點,露出好看的眼睛仔細檢查了一圈虞醉,然後才雄赳赳氣昂昂地拉着虞醉走了。

另一邊,賀恩正被一群助理經紀人之類的工作人員圍着,她的臉上敷着冰袋。

為什麽會這樣?

賀恩百思不得其解。

先是滕澤和霍頌,現在又是賀夫人,他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對她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越不解越怨恨。

怨滕澤霍頌,怨賀夫人,更怨虞醉。

門打開,高大俊美的男人走進來,賀恩眼睛一亮,接着撅起小嘴,委屈又嬌氣地開口:“崎沉哥哥,你怎麽才來啊?你看我的臉。”賀恩把腫起來的臉轉向盛崎沉,楚楚可憐地眨出幾滴眼淚,“疼死人家了。”

“誰打的?”盛崎沉皺眉走過來。

“我媽媽。”看盛崎沉意外地挑眉,賀恩又繼續說,“但是是因為虞醉。”

盛崎沉回歸平靜:“她也來試鏡了?”

手指探向賀恩的臉頰,指尖沒碰到,賀恩便嬌嬌地叫起來:“啊,好疼。”

盛崎沉蜷起手指:“你傷得這麽重,明天的慈善晚會你還能去麽?”

“我當然要去!”賀恩捂着臉,眼底恨恨的,“我要是不去,不就便宜虞醉了麽?”擡起頭,揪着盛崎沉的袖子,濕漉漉的眼可憐巴巴,“崎沉哥哥,明晚你可一定要幫我報仇呀。”

盛崎沉沒說話,只微微颔首,接過賀恩助理手裏的冰袋,輕按在賀恩的臉頰上。

賀恩垂下眼簾,心裏流過一絲快意。

虞醉,你不是喜歡盛崎沉麽?

那我就讓他親自把你的心剜得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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