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先皇駕崩以後,鐘戎率兵将想要前來争奪皇位的二皇子擋在鳐城之外,至其彈盡援絕,澤彥得以順利登基。就連鐘栀也是他第一個娶的妃子,自然是要扶持着鐘家一些。可現如今鐘家勢力日漸壯大,兵權在握,不少蠢蠢欲動的暗流湧動在被掩飾的平和之下。這鐘戎,怕是自己也想來體會一下這當皇帝的感覺了。
但澤彥也不能顯露出什麽,他給鐘栀盛寵,一半是為了自保,畢竟她是鐘戎最寵愛的小女兒,穩住一個鐘栀,至少也算穩住了鐘戎的大半顆心。而另一半,則是因為她的雙眼像極了一個人,每當澤彥看進去,總覺得裏面還有一個少女,對着他巧笑倩兮。
是以,今日鐘栀差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清荷過來傳話,說是特地吩咐禦膳房做了他愛吃的幾個菜和點心,請他一同過去服用晚膳,澤彥沉吟了一會,想起自己也已經有段時間沒去溯吟宮了,便也應承了下來。
還沒到溯吟宮,便看見鐘栀已經候在宮門口急急地向遠處張望着,晚霞如錦,映在鐘栀的小臉上更顯得她嬌俏可愛。一看見澤彥落了轎,便滿目歡喜,卻也作出嬌羞的樣子,趕忙行了個禮,“臣妾參見皇上。”
澤彥笑着迎了上去,牽住她的雙手,“快起來吧,栀兒在這兒等了這麽久,小心着涼了,還是快些進去吧。”
鐘栀一臉欣喜地擡起頭,“好,我們進去。今日我特地吩咐了做幾道陛下愛吃的菜,想着陛下視察才回來,勞累了一段日子,臣妾想着還是清淡些的小炒會比較合胃口。”
“好啊,”澤彥撫摸着鐘栀的手,淺淺地笑着,“栀兒說得怎樣都好,今晚朕可是要在你這兒好好吃一頓了。”
鐘栀是開心的,她之前聽說澤彥外出視察帶回來一個姑娘,收為了禦前侍女,據說容貌還算清秀可人。雖然後宮争寵,但她掌管六宮,卻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可她整整因為這個侍女提心吊膽了一整天了,畢竟禦前侍女不是她所能管到,唯恐澤彥被那個侍女迷住了心竅,所以着急地差了人,想見見澤彥,再探探他的心意。不過現在看來,澤彥并沒有被那個侍女迷住,至少還願意在百忙之中抽空來與她一同用膳,她提着的心也稍稍安穩了一些。
可是鐘栀不知道,澤彥的心始終不在她身上。都道帝王之心不可測,鐘栀卻一直固執地認為,澤彥給予她寵愛是因為對她的喜愛,殊不知,當澤彥看向她雙眸的時候,卻是在看另一位女子。
“陛下,”飯畢,鐘栀一臉幽怨地牽着澤彥的手臂,聲音委屈地說道,“陛下好久都沒有來溯吟宮陪栀兒了,我前幾日得了些好酒,今日一直陰雨綿綿,正好晚上天氣不錯,不如陛下就留下陪臣妾,一同喝酒賞月?”
澤彥微笑着,伸手輕輕地刮了刮鐘栀的鼻子,“那今夜就聽栀兒的,正好你宮中的溶月亭就是個不錯的去處。去那兒賞月,朕也好嘗嘗你說的好酒。”
“咔噠。”
正當二人走上長廊時,耳力敏銳的澤彥察覺到頂上的屋頂上傳來了細微的響聲,微微一愣。溯吟宮守衛森嚴,按理說也不會有人敢在這兒上房揭瓦,在貴妃頭上鬧事的人,一般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鐘栀看出了澤彥的停頓和疑惑,不禁掩着嘴輕笑,解釋道:“陛下放心,臣妾這兒最安全不過了。臣妾怕一人在這宮中寂寞,便養了一只白貓,平時喜歡四處蹿動,現在這聲音,想來也是它跳上屋頂弄出來的。”
澤彥點了點頭,鐘栀的解釋也合情合理,便也不再糾結。他伸手攬住了鐘栀的手臂,說道:“原來栀兒是怕宮中寂寞啊,看來朕以後要多來了,免得栀兒只能和這白貓為伴。”
聽了澤彥的話,鐘栀心中不禁暗喜,看來澤彥還是在意她的。後宮中很少有女子能被澤彥寵愛五年之久,唯有之前那個聽鯉宮的妃子,倒是風光過一段時日,可是後來好像是被澤彥趕出了宮去,從此杳無音訊。鐘栀心裏暗暗覺得,澤彥一定是喜歡自己的,說不定等朝局穩定下來,封後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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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說着話,漸行漸遠。然而鐘栀出了錯,跳上長廊屋頂的,不是什麽白貓,而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她們此時正趴在溯吟宮屋頂上,早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雲廿按着錦橼的身子,不讓她做出任何動作,聽到說話聲漸漸遠去,才敢開口低聲說話:“我求求你小心一點,這裏不知道有多少片瓦片會發出聲響,還好人家養了只貓,要是驚動了宮中的護衛,看我不把你的頭擰下來。”
錦橼被雲廿按得不得動彈,只好一個勁地點頭,“好好好,雲廿我錯了。你看他們正好離開了,把我放下去,我好去軒貴妃的寝宮裏翻找翻找。”
雲廿擔憂的看了一眼錦橼,盡管錦橼表現得如同往常,但她明顯從錦橼的表現中看出了顯端倪。先是心不在焉地踩到了會發出聲音的瓦片上,然後就愣在了原地,如果不是雲廿反應迅速按倒了她,恐怕早就被守衛發現了,白天裏也是一樣,話說着說着就沒了聲音。猛然想起錦橼之前說過,她之所以從宮中出來,是因為被什麽人傷害到了。現在看來,那個人不是軒貴妃就是澤彥,能讓平時行事可靠的錦橼如此失魂落魄。
“我沒事,”錦橼察覺到了雲廿擔憂的目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你不用擔心我,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又不是那種容易傷感的人,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說着,便沿着雲廿早就搭建好的繩索,悄悄地從窗子裏跳進了軒貴妃的寝宮。
然而,還沒等得及雲廿把繩子收回去,便聽到一聲巨響從錦橼進去的方位傳來,以及各種瓷器首飾摔落在地上的響聲,嘈嘈切切,叮鈴哐啷。一時間整個宮裏都熱鬧起來了,雲廿明明白白地看到有不少侍衛在朝寝宮趕過去,更不要說寝宮裏傳來的侍女的尖叫聲了。
雲廿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來之前錦橼信誓旦旦地保證過她已經制定好潛入計劃了,保證安全,現在這個情形,逃出去都成問題,更不要說安全了。她不禁有些懷疑,錦橼是不是拖着自己來送死了。
11 報仇
“怎麽回事?”澤彥警覺地回過頭,聲音明顯是從寝宮的方向傳來的,能引起這麽大動靜的,怎麽想也不可能是那只白貓了。他正準備轉身趕往寝宮,卻突然被鐘栀拽住了。鐘栀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反常地沒有讓澤彥去一探究竟。
“陛下,臣妾估摸着大約是哪個侍女不小心,把我裝有首飾的櫃子碰倒了,他們自是會收拾好的,就不勞陛下費心去看了。”
澤彥聽罷鐘栀的一席話,挑起了好看的眉毛,眼神依舊如同往常一般溫柔,笑意卻不達眼底,仿佛看穿了什麽一般,語氣有些戲谑地說道:“侍女應該沒有這麽大的力氣碰倒你的櫃子,要是什麽居心叵測的人闖進來可就不好了,還是去看一看為好,你也好清點一下是否丢了什麽東西。”
鐘栀被澤彥說得啞口無言,只好趕忙掩飾了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胡肮髒點點頭,與澤彥一同向着寝宮趕去。
另外一邊,雲廿還在趴在屋頂上幹着急,她怎麽也沒想到錦橼說的“潛入進去看看”是從窗戶裏溜進去再把軒貴妃的雕花木櫃一腳踹倒,現在不僅僅是寝宮附近的守衛,就連剛剛離開的那兩人也在往寝宮這邊走來,要是錦橼還不回來,她們倆可就脫不了身了。
正這樣想着,便看見錦橼小巧的身影從窗戶口蹿了出來,沿着搭好的繩索重新翻回了屋頂上,還沒等雲廿開口責備,她便先急急地說話了:“雲廿,你身手比我好,現在趕緊走還來得及,等他們都過來了那就晚了。”
“你叫我趕緊走?那你呢,你惹了這麽大的事總不能留在這兒啊。”
“我不會有事的,”錦橼焦急地推搡着雲廿,“現在這情形兩個人是走不掉了,更何況,我還有些事要做,我必須要留下來。”
“好,我信你。”雲廿嘆了口氣,把散落在屋頂上的繩索收好,她看向錦橼,平日清冷的目光裏居然滲透着絲絲哀愁“阿橼,珍重。”
雲廿轉身離去,在屋頂上起起落落,她的背影逐漸在黑暗中消失不見。錦橼看着燈火通明的寝宮,神情難得有些落寞,這一年中唯一可以陪她說話談心的人也走了,雲廿的那句“珍重”讓她意識到她們二人終是徹底分道揚镳了,再相見的可能微乎極微。錦橼拍了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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