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章節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能請你再聽一聽我想說的話嗎？”

錦橼本想拒絕，可是澤彥的目光中閃爍的不僅僅是誠懇和悔恨，還有希望和淚水盛在他的眼睛裏。都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錦橼也是被澤彥眼中的淚水吓到了，原本拒絕的話語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你說，你不要着急，我不會走，我就坐在這兒。”

“你與我重逢的這段時間以來，我能感受得到，你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逃避我，我深知自己做錯了事，才會把你逼到那樣的境地，可是我不想再錯下去了，但我也不明白你的心意，你在岩城願意給我一個擁抱，在鳐城卻又把我拒之門外，”他的聲音喑啞而又苦澀，又說得小心翼翼，好像怕驚吓到了錦橼一般，“我……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麽，你如果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是最好不過了，如果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什麽，畢竟罪魁禍首都是我，是我的錯……”

“其實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過于責怪自己。”錦橼突然打斷了澤彥的話語，她伸出手去，猶豫着想要抹去他臉上的淚水，“那個時候朝局不穩，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我這些天一直在想，說到底，可惡的人不是你，而是那個派人追我傷我的人，你不必自責，我也不會責怪你了。”

“阿橼……”澤彥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要錦橼肯原諒他，那麽他就開心了，“可是我還要說對不起，我一直逼着你來接受我的感情，這總歸不是好的。”

“好不好該由我來說了算吧？”錦橼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這些日子裏我也很疑惑啊，為什麽每次一聽到你說話，一想到你心口就會悸動不已，今日你在宴會上看我的那一眼依舊在這兒橫沖亂撞，這到底是為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

澤彥卻好像沒有聽懂她說的話一般，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他有點不敢接受錦橼所說出的話，那裏有他不敢相信的未來。原本以為一切都沒有希望了，他說出這番話的意義只是想給自己一個解脫，若是錦橼不能接受，那也好，就讓這個夢斷得一幹二淨。

情之一字，世間難解。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錦橼伸出了雙手，就像那時在岩城一樣，重新給了他希望。

“對不起，我也一直是一個懦弱的人，搖擺不定的事情就會一再退縮。”錦橼苦笑着，看着澤彥的表說道，“可是我在雲鏡之巅立下過誓言，今天的茗淑妃也讓我意識到了，逃避永遠不能給我帶來解脫。她是那樣明豔活潑，多虧了她，讓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不管如何，你可要好好賞賜她啊。”

澤彥依舊有些遲疑，他等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他不敢去确定錦橼說的話是真是假，又抑或這一切只是轉瞬即逝的一場，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觸碰，生怕夢醒破裂。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澤彥此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只是順着錦橼的話說下去，“難道你對我也？”

好着急，真的好着急，此時竹林茗正趴在門邊偷偷看着他們二人的對話——溯吟宮離乾雲殿最近，所以她不多時就回來了，但這進展慢得讓她想直跺腳，只能在門口幹等着。明明錦将軍都已經表明自己的心意了，真是不明白陛下還在遲疑什麽，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要在門口吹冷風到幾時了。

陛下把那些嫔妃姐姐們哄得團團轉的口才都扔到哪裏去了啊？為什麽偏偏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就算能說出幾個字，也是不知所雲，她實在很着急，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能被浪費掉了，錦将軍一旦回到岩城，她可就束手無策力不從心了。

可是錦橼也紅着臉，雖說她平時直率大方，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覺得自己已經說得挺明白了，可是澤彥依舊一副聽不懂的模樣看着她，讓她不禁覺得有些煩惱。

罷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錦橼握了握拳，下定決心一般站起身來，貼到澤彥的耳邊大聲喊道：“你聽好了，我是說，我喜歡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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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站在門外的竹林茗都有些被震住了，她原本的設想是她離開去取衣服，然後澤彥趁機對錦橼表露心意，她看得出來，錦橼其實也正好對他有些情意，所以這樣的計劃剛好，順水推舟，錦橼只要羞澀地答應就可以了。

可是她也沒有想到，到最後還是錦橼先說出了這樣的話，還是吼出來的。

“明白了明白了，”澤彥明顯也被她的這一聲吼威懾到了，連連點頭，“我聽明白了……”

錦橼閉上眼睛，她也沒有想到這一番交流下來會如此疲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像竹林茗那樣大膽活潑又善于表露心跡的女子，剛才也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有膽量吼出剛剛的話，現在事情塵埃落定，她竟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樣，身體有些發麻，竟然連擡起手的力道都沒有了。

好像又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就是這個懷抱才阻止了她漸漸向後仰去。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卻只能看見澤彥肩頭衣服上的花紋，和他微微抖動的肩膀。錦橼抿着雙唇，嘴角勾起了一個溫暖的弧度，伸手圈住他的身體，雙手在他寬大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拍着。

“三個月前，在葉殺的國境內是你将我救回來的吧？後來我昏迷了，還在夢中見到了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可是如果不是你伸手把我帶回來，我可能不知道要被困在那兒多久……還有在雲鏡之巅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在腦海中聽見了你的聲音，才得以在幻境之中醒過來，所以，大抵都是命定的吧。”

“那個時候，你聽見了什麽？”澤彥有些好奇，畢竟那個時候他忙于朝政，岩城的問題弄得他焦頭爛額，他也知道雲鏡之巅是他這種常人所進不去的，所以只能每日默默祈禱着，希望錦橼能夠平安歸來，“那時我可沒有找國師幫忙，畢竟我連你在哪兒都還不知道，想幫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說‘一派胡言’的時候，”錦橼笑着擡起頭，看着澤彥盛滿溫柔的眸子，“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聽見這四個字，不過也好，那時候我差點就答應它留在幻境之中了。還好我醒過來了，不過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淑妃娘娘？”門口突然傳來了響動，大約是哪個侍婢走上來準備收拾菜肴了，卻看見竹林茗一手捧着衣服，一手扒在門上，一臉好奇地向裏面張望着，“這都入夜了，乾雲殿中風大，淑妃娘娘還是快寫進去好。”

啊，完蛋了。

既然那個侍女都出聲了，她也不好再繼續在門口待着了，只好捧着衣服低着腦袋，硬着頭皮一步一步地向裏面走進。她剛剛邁進去就感受了澤彥鋒利的目光掃視過來，令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怯怯地說道：“臣妾也沒有想到這一去一回這麽快，回來時發現你們還情深意切的，臣妾就在門口觀望了一下。”

錦橼卻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竹林茗可憐的樣子既可愛又惹人心疼，而且她一緊張，就會恭恭敬敬地自稱一聲“臣妾”，看來平日裏，還真的是絲毫不在意澤彥的眼光，我行我素，在這後宮中，還能保持這樣的性子，也實在難得。

“恐怕不僅僅是觀望了一下吧？”澤彥雖然沉下了臉色，但語氣中卻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你這雙手都要變成青白色了，怎麽想都是外面呆了很久了，看戲啊？”

“怎麽會呢，”竹林茗依舊沒有擡起頭來，只是語氣稍稍有點變回活潑的感覺了，“我這是關心陛下啊，畢竟陛下只喜歡錦将軍，是後宮中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可以代替的。但如果這次還沒有什麽進展的話，錦将軍可就要離開京城了，那日後的機會可就少了。”

“所以朕還得感謝你創造出的這個機會咯？”澤彥第一次覺得竹林茗如此好玩可愛，他若不是心裏早就被填滿了，可能竹林茗就可以寵冠六宮過了，“不過這次你做得還真不錯，想要什麽賞賜，說說看吧。”

“诶……我不想要什麽賞賜，溯吟宮裏什麽奇珍異寶沒有啊，”竹林茗發現澤彥并沒有生氣，便擡起頭來，一揮手，大膽地說道，“你把錦将軍變成皇後，就是給我最好的賞賜啦。”

澤彥聽見這句話，心中猛地一震，竹林茗這句毫無遮攔的話語同樣也是他這麽多年的執念，可是直到剛才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