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章節

橼有些煩惱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醉酒過後的腦袋一陣陣地抽痛着,讓她無法專注地思考問題,可是這明明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立即解決了的話,只怕會後患無窮。想到這裏,她果斷地掀開被子就站到了地上,一邊将自己雙腳往錦鞋裏套,一邊急切地問着琯宣:“我要見陛下,陛下今晚是留宿在哪個妃子的宮中?”

“陛下今晚他……應該是在乾雲殿就寝的,我并未聽說有留宿于任何嫔妃的宮中,”琯宣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她不明白錦橼突然問陛下的行蹤究竟所為何事,可是緊接着她就看見穿好鞋的錦橼火急火燎地向着門外走去,她一着急,趕緊跑上去想要攔住錦橼,“現在外面更深露重,姐姐你就這麽出去可是會着涼的啊。”

“那你去裏間找一件披風給我,我披着總行了吧?”錦橼依舊十分急切,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澤彥,就連一刻也耽擱不起。

琯宣見到她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多做阻攔,趕忙跑到內間在箱子裏翻找出一件大紅色的狐裘鬥篷披在錦橼的身上,還順手點亮了一盞燈籠遞到她的手上,“姐姐醉酒剛醒,一定要小心身子,不要着涼了才好。”

“知道了,謝謝你。”錦橼一接過燈籠便小跑起來,她特意避開了宮中巡邏的守衛免生事端,直到在乾雲殿外被徹底攔住之時才停下了腳步。

“我有急事要找陛下商議,還請你們進去通傳一聲。”錦橼無法,只能停下來求助門口的守衛,畢竟皇帝的寝宮是是整個皇宮中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她還不敢貿然地翻牆闖進去。

“現在醜時已過,陛下已經睡下了,這位小主如果有什麽事情,還是等到明日早朝結束之後再來,我會代為通傳。”那個守衛以前不是沒有見過錦橼,只是她如今樣貌有了很大的改變,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已經是昨夜了,所以他自然認不出錦橼了,還以為是宮中的哪個妃子又想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打擾陛下的休息了。

“是很要緊的事情,不能再耽擱了,拜托就讓我進去吧。”錦橼低頭看了看身上,她這才發現她剛才走得急切,身上就連寝衣還沒來得及換,只是裹着鬥篷就出來了,所以也不想多生事端,如果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去就是最好不過了。

“這也不行,小主您就等一等吧,陛下每日都要上早朝是需要休息的,您如果有什麽事情陛下一下早朝我就通傳給他,您也先回去休息吧。”那個守衛雖然語氣和善,但是卻絲毫沒有松口,堅持不懈地想讓錦橼回去。

“你聽好了,我不是什麽嫔妃,”錦橼深吸一口氣,在懷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塊長方形的令牌遞到他的眼前,“你把燈籠借給你,你看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再想想要不要放我進去。”

就算不用燭火他也看清楚了,那塊令牌如同墨一般的漆黑,其中還有幾絲血色夾在其中,這是上好的獅伶玉,雕着将軍印的獅伶玉。他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了,眼前這個站着的,正是幾個月前在宮內外傳得沸沸揚揚的女子将軍,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錦橼還是一個女子,這樣深更半夜前來皇帝的寝宮,他不免還是要懷疑一下的。

“吱呀——”守衛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探出了守夜太監的腦袋,“陛下這才剛剛睡下,就又把他給吵醒了,所以陛下派咱家來問下究竟是何事吵吵囔囔,如果是無關人員趕回去就是了。”

“這……”守衛又有些進退兩難了,他也不知道這深夜前來的錦橼究竟是不是無關人員,只能求助地看向走出來的太監,不知如何是好。

“啊,這是錦将軍啊?”太監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畢竟錦橼昨夜賞花喝酒的時候他就一直伺候在左右,在錦橼醉酒之後,也是他幫助澤彥一路将錦橼帶回聽鯉宮的,“錦将軍這就酒醒了?咱家過會去吩咐給将軍做一份圓子湯填填肚子,不過陛下已經睡下了,将軍如果沒有什麽急事的話,還是等到明日再說吧?”

“圓子湯的事情可以放一放,這件事不能放,”錦橼一臉急切,就差抓着他的肩膀大喊出來了,“我需要馬上見到陛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一刻也不能耽擱,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拿你們是問。”

“好好好,将軍不要着急,你若是想進去咱家帶你進去就是了,”太監嘆了口氣,領着錦橼就往裏走,邊走邊說道,“只是陛下被吵醒之時難免脾氣有些不好,你莫要惹到他就是了。”

“我知道了,謝謝公公。”錦橼輕輕點頭,她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此番前來找澤彥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雖然存在很大的可能性,但她這個想法說到底還只是一個猜疑罷了,也不知道尚還生着氣的澤彥是否能夠接受。

“陛下,是錦将軍前來拜訪,她說有要事要找陛下,所以就将她帶進來了。”小太監看着坐在桌案旁神色陰沉的澤彥,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口了,只希望陛下發火,不然他又有的罪受了。

“是錦将軍來了?那還不快帶進來,現在醜時都已經過了,天氣涼下來了,快點帶進來,免得在外面着涼了。”出乎他意料的是,澤彥不僅沒有生氣,還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神色一亮,居然還站起身來,将自己身下的座位讓出來。

“酒醒了?現在雖然是春末了,但還是有些涼意的,你看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着涼了怎麽辦,”澤彥倒是很積極,沒有一點被吵醒的樣子,歡心雀躍地将錦橼迎到座位上,“你一醒來就跑過來找我,不會是……想我了吧?”

“你好歹是個帝君,不想點國事,整天都在想什麽啊,”錦橼裹了裹身上的鬥篷,沒好氣地橫了一眼澤彥,“我這次來找你,的确是有要緊事。那個國師,你現在還在任用他麽?”

“在啊,姚國師他一直以來都是結祗國最好的國師,我不重用他用誰?”澤彥覺得很疑惑,錦橼為何會在半夜跑到他的寝宮來就來問這國師的事情,“是因為我和他生取鯉珠之事?可是那件事情——”

“不是那件事,唉,其實也算是那件事,”錦橼苦惱地抱住了腦袋,不知道該從何解釋,“我當時只是覺得他整個人陰沉得可怕,可是今晚我做了一個夢,又夢見了當時的景象,姚國師的那張臉又浮現在了眼前,我被取鯉珠的那個時候還沒意識到,可是現在仔細一想,他的神色實在太向像了……”

“像誰?”澤彥聽見錦橼的語氣低了下去,有些急切地問道。他伸手攬住了錦橼微微有些顫抖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別怕,你剛剛也說了,我好歹算是一個帝王,保護一個将軍,這我還是做得到的。”

“像竹炔。”錦橼深吸了幾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聲說了出來,“之前我也沒這麽覺得,只是昨日竹炔趁着你們都不在朝我發火了,他撕下了和煦友善的表情的時候,幾乎和姚國師的臉別無二致,所以我被驚醒了,然後就趕緊來找你了。”

“別怕別怕,你今夜先留宿在我這兒吧,我派人去将琯宣接過來。這個夢可能是你昨天受了驚吓才會做的,姚國師和竹炔并沒有什麽關系,你不要太過憂心了,先好好睡一覺,再有什麽別的事情我們白天再說。”澤彥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想讓她的情緒先安穩下來。

但他的目光也逐漸沉了下來,他心底裏知道,錦橼其實說的并沒有什麽不對。盡管之前他并沒有察覺到,但被錦橼這一說,卻突然意識到了。仔細一想,姚芪的面貌和竹炔着實有些相像,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嘴角眉梢經常彎出一樣的弧度,盡管面上帶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有些望而生畏。

他們二人如此相像,究竟是什麽關系,是一家的同胞兄弟嗎?

還是說,就是同一個人?

79 燭影搖紅

澤彥其實徹夜未眠,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床榻上正躺着一個又重新沉入夢鄉的女子,更是因為錦橼今夜對他說的這一番話。畢竟竹炔和姚芪都是對這個國家來說至關重要的人,他們在不同的領域手握重權,一旦二人有什麽聯系,這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竹炔還在春露宴之後對着錦橼勃然大怒,這讓他很難不覺得竹炔這人有所企圖。

鯉珠,追兵,國師,竹炔……他将這幾個詞放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直到天色逐漸明朗,有一個想法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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