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章節
檸硯掀開門簾走了進來,看見姬溱溱依舊端坐在床邊便問道。
但溱溱只是低着腦袋,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手中揪着大紅色的喜帕,在膝蓋上局促不安地摩擦着,“不用了,我還是想等到他過來,這畢竟是大婚之夜,我一個人先睡下了總不太好吧,想着也不會到很晚吧,我還是再等一等吧。”
檸硯原本還想再勸一勸,可見到姬溱溱執意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坐在床邊和她一起等,希望着宴會能夠早些結束,畢竟小姐今日一大早就被夫人叫起來梳妝打扮了,勞累了一天,這樣小姐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外面的大廳中依舊燈火搖曳,觥籌交錯之間充斥着衆人的歡笑聲,澤彥也坐在座上,接受着來自每個人的敬酒,畢竟一個皇帝可是沒有這麽容易走出皇宮的,有不少家中并沒有什麽勢力,所以都看準了這次機會,希望能夠得到聖上的關注。
但是澤彥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神一直在往稍顯安靜的角落裏瞟去,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他和姬衎的面前,所以那裏沒有什麽人在,但是還有幾個人圍在那裏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其中有一個人,看起來神色陰沉,好像極其不喜歡這樣的活動,也參與不進衆人的聊天中,只是顧自喝着悶酒。
“好啦,你也好停歇停歇了,”澤彥見到身邊的人少了一些,笑着湊到姬衎的身邊說道,“你是嫁女兒不是娶媳婦啊,還有你家的那個小女兒想必現在還在房中等着鐘将軍回去吧?她一直體弱多病,你也不要将賓客留得太久了,還是多把時間留給這對新人吧。”
“陛下說的是啊,”姬衎一拍腦袋,他今晚也是過于高興了,想着這個他一直擔心着的女兒終于嫁了一個如意郎君了,就情不自禁地喝多了酒,“我這就去安排奴仆将賓客帶下去休息,陛下若是還有什麽需求的話,還請自便吧。”
澤彥笑了起來,他對着姬衎舉了舉酒杯,将剩下的美酒一飲而盡,說道:“那朕就在這裏祝這對新人百年好合吧,時間也不早了,朕就先回去了,你和夫人也都勞累一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回宮的馬車上倒不如之前在姬家一樣熱鬧,澤彥頗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那個悶悶不樂的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興致勃勃,可是他的內心還是翻湧着疑惑,經歷了這一晚,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或許,一切都如錦橼所說……
因為今夜,有一個在受邀請之列的人,并沒有前來。
80 真假迷離
雖然說他手上已經接到了消息,說那人受邀在袁太史的府上飲酒,畢竟姬家只是一個有點兒財力的經商家族罷了,可是袁家有這麽一個太史,勢力就是姬家望塵莫及的,所以如果同時收到邀請的話,前去袁府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是不是在情理之中,這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為何今日你非要拖我前來參加這個婚宴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這種人多熱鬧的場面,倒是還不如待在自己的屋裏來的自在。”坐在澤彥對面的人此時卻發了聲,他支着腦袋,目光看着馬車的外面,撇着嘴角,一臉百無聊賴的樣子。
澤彥看着他的樣子,看着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輕輕地笑了,“是朕沒有考慮好,想着你一直悶在屋子裏,而且正好這姬家又有喜宴要舉辦,你出來看看也是好的,總比一日接着一日躲在宮中要好,出來走走總是沒有壞處的。不過,你要是着實不喜歡這樣的事情,朕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有了。”
“算了,沒事,”那人輕輕揮了揮手,目光依舊盯着窗外的景色,“反正也就一個晚上,偶爾出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權當出來散散心吧。反正我一直在宮中都無所事事,只是性格使然才想待在安靜地方,所以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陛下也不必自責,只是下次不要再這樣先斬後奏了,臣還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在宴會上一直都無所适從。”
澤彥聽罷,只是抿嘴笑了笑,并沒有再多說話,只是也将目光移到馬車外,靜靜地看着鳐城夜晚繁忙的街道,一切如常,甚至還因為今晚的喜事而面露喜色,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深邃的眼瞳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線,在對面之人的身上掠過。
待他回到乾雲殿,已經是深夜了,整座皇宮中都已睡下,唯獨只剩乾雲殿還是燈火通明,因為在這殿中,還有二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一見到他踏進前殿的門,折鶴率先沖了上去,一臉擔憂地看着澤彥。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畢竟姬家算是鳐城大家了,他們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把我怎麽樣的,”澤彥擺擺手,示意二人都坐下來,随後他将目光轉向折鶴,問道,“那你呢?你此去袁府可有什麽收獲?”
“陛下,我在袁府呆了一晚上,全程盯着竹宰相,但是并沒有什麽異常,我原本還想再湊近一些仔細觀察,可是袁府暗地中也安排了不少人在守着,更何況我之前接觸過一次竹宰相,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武功,但是明察秋毫,眼線備全,難免身邊會有什麽厲害的人注意到我,所以我也不敢妄然靠近,只能在遠處盯着他看有沒有異常。”折鶴嘆着氣,自從遇上這個竹宰相,他已經連着兩次沒有完成陛下交代給他的事情了,他原本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自信的,可這連續受挫,也難免有些讓他覺得沮喪。
“誰讓他是一只老狐貍呢?”澤彥端着茶笑着看向坐在身邊的錦橼,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我聽阿橼說了,竹炔至少有三位武功高強的手下,宣巳,涼巳,還一個不知名的少年,我們也見識過一二,你小心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唉……只是這竹宰相從頭至尾都沒有離開過宴席,他一直坐着和袁太史在那喝酒談笑風生,我遠處看去也看不出什麽異常,他的臉上神色自如,也不像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樣子。”折鶴苦惱地撓了撓腦袋,今夜他的話特別多,畢竟心情有些失落,他再不講話就更覺得悶得慌了。
“這也不好确定,畢竟竹炔這人做事天衣無縫,我在位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路出什麽破綻,”澤彥将杯蓋在杯沿上一下又一下有規律地敲着,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
“可是他們二人應該就是同一人!”錦橼坐在一旁急切地打斷了澤彥的話,她也很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認他們的想法是正确的,不然,麻煩事可就又要多一些了。最重要的是,自從那個晚上之後,那樣陰沉的目光就一直萦繞着她,導致她夜夜都在噩夢之中度過。
“你先別着急,聽我把話說完,”這次倒是澤彥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拍着錦橼的手示意她安心下來,“我還沒有說他們二人不是一人啊,對吧,折鶴?”
“哎,哎?是,大概是吧,”折鶴突然被點了名,趕忙把自己從思緒中拉回來說道,“我上次去過一次羽生水榭,确實和竹宰相接觸過,他能在這宰相的位置上坐穩,的确有些手段和氣勢。就算面貌可以模仿,可是這身上的氣勢卻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模仿的。”
“是啊,要模仿竹炔的氣息确實有些難”錦橼也在折鶴身邊一拍手掌,随聲附和道,“自從我和他在瓊月橋上見過一面之後就有這種感覺了,偶爾有幾次,他漫不經心說出的話語卻能讓我感受到危險的七夕,平時卻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宰相,只是這段時間我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所以一時間放松了警惕……”
“沒事,他要是能讓你全程保持警惕,我看他這個宰相也當不了幾天,所以我們現在能夠發現也不算太晚,”澤彥搖了搖頭,示意錦橼不用自責,“折鶴,說說你今夜的發現吧。”
“哦,也算不上是什麽發現,只是我覺得今晚的竹宰相有一點不同。”折鶴頓了頓,努力回想着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今晚的他好像太有宰相的架子了,我以平民的身份見過他一面,雖然不知道他是否看穿了我的身份,可是相處的感覺的确讓人感覺很……很舒服?可是今晚我倒覺得他一直端着架子,就連和他交好的袁太史也都無法接近他。”
錦橼有些奇怪地看着折鶴,因為他有些修辭着實有點奇怪,可是一想到折鶴平時也不善言辭,今晚卻能一口氣講這麽多話,已經很努力了,所以她接過折鶴的話頭順勢說了下去:“我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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