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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因為對常青的羨慕,關培難得的友好給常青打了招呼:“常大哥,這又是從哪裏弄到的藥方呀?”
常青苦笑了一聲,他在這半個月裏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得到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就是陳昕蓉注定活不了幾年了,等症狀爆發,神仙都救不回來。所以他現在只能照着一個老中醫的法子慢慢拖延,能拖多久是多久。
他在短短半個月裏,見過無數幸災樂禍的眼神,他本來就沒有對那些所謂的朋友抱有多大的希望,這次是徹底寒了心,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感情,反而是眼前這個比他小了幾歲的青年,沒有拿異樣的眼光看他。
在生死面前,真的能看清楚很多東西,他甚至有些自嘲地想,所以也就難得的給對他來說依舊不熟悉的關培說了點真心話:“這一次,估計也是無用功。”
他甚至都不敢讓自己相信他做的是無用功,只是徒勞地想要挽救所愛的性命,不想放棄。
關培理解了,但是也很不解:“常哥,我有點不明白,陳昕蓉是你的愛人也就罷了,據我所知,她并沒有接受你把?那你做的這些,到底值得嗎?”就像他的家人對他那麽上心,是因為他們是家人,但是,陳昕蓉對常青來說,也不過是個沒有接受他追求的一個女人而已。
常青提着保溫杯的手指一頓,看着關培的眼睛,緩慢地說:“我這一輩子,沒有人是真正需要我的,所以能和我最愛的女人死在一起,就是我能想到的,我最好的結局了。”
說完,就不再理會關培,他要把熬好的藥給陳昕蓉帶上去,再怎麽艱難,能看着她,他就能走下去。
常青的話,關培稍微咂摸一下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常家的事情整個圈子都知道,常青親生母親去世,親爹再娶的女人又是那副德行,就算常榮和他親,血緣上到底差了一層,常青外婆家對他再好,到底有人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這麽看來,常青是真的孤家寡人,就算在病故的老爺子遺囑和外婆家的支持拿到了常家的大權,到最後還不知道會被整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到底和常青不熟,關培也就感嘆了一下,也就過去了,畢竟不是自家的事情,也管不着。
關培飽飽睡了一覺,也沒覺着餓,就先着急着找自己小夥伴去了,問清楚了旁邊的服務生,關培才恍然發現今天是石磐的值班時間,他已經去二樓的酒吧裏調酒去了。
唉,看來今天的戰争又沒戲了,關培遺憾地走到酒吧的吧臺旁邊坐下,朝石磐努努嘴:“石頭,給我調一杯你上次給我調的酒。”
石磐遲疑了一下問道:“阿培,你起來了呀,吃飯了嗎?”“吃飯?還沒來得及吃。”“那就不能喝酒,沒吃東西不能喝酒。”石磐把拿出來的晶亮的酒杯又放了回去,從不知道什麽地方神奇地摸出來一個三明治遞給關培。
關培無語地看了那個皺巴巴的三明治一眼,裏面的火腿被吃掉了,只留下了蔬菜和沙拉醬,石磐讓他吃這個?
“我不吃。”關培嫌惡地推開石磐的手,對這個三明治表示了鄙視,明顯被石磐偷走了火腿,讓他吃啥?面包片還是蔬菜?他都不喜歡吃好嗎謝謝。
石磐被推開的手拐了一個彎又轉了回來,固執地說:“阿培吃,不吃我就不給你酒。”關培被氣笑了,表示:“不給就不給,反正我不吃,沒有一塊肉,你讓我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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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磐手一頓,有點糾結,然後慢慢從吧臺後方摸出一大塊熏肉幹來,用那種油紙包着,給關培遞了過來:“阿培,給你我的肉,現在你可以吃了吧,”石磐的眼睛亮亮的,明顯有對肉幹的不舍,但還是給了關培。
關培瞟了一眼被熏得黑乎乎的肉幹,一點也不想把那東西放在嘴裏,他在部隊裏吃過那玩意兒,又硬又糙,簡直是挑戰人味覺的極限,石磐看關培還是不想吃東西,就有一點不知所措了,因為他一般吃東西都很開心,所以很不明白關培為何不吃東西。
對關培來說,三明治皺巴巴的,肉塊黑乎乎的,一看就不想吃,但是對于石磐來說,美味才是第一重要的,賣相什麽的都不重要。兩者價值觀上的差別有點大,導致石磐怎麽也搞不明白關培的嫌惡是從哪裏來的。
石磐腦子不好不知道,但是旁邊人知道啊,張易桐尴尬地把腦袋從吧臺裏伸出來,賠笑着說:“那啥,關哥,裏面的火腿,恩,是我吃掉的。”
關培一愣,又看了看一臉‘你不吃東西真的很不好’的石磐,感覺自己有點微妙的臉疼,什麽時候他也像那些大人一樣武斷的推斷事實了?沉默了一會兒,關培驟然出手,狠抽了張易桐腦袋一巴掌。
都是這個混蛋!關培氣哼哼地從石磐手裏接過皺巴巴的三明治,配着肉幹啃了起來。
張易桐捂着腦袋,心想這就是報應啊,他偷吃了石磐的火腿,然後關培就來報複他。
關培兩三口啃完了那個三明治,別說,其實挺好吃的,想想也對,張大廚子做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差。
等關培吃完了墊肚子的東西,石磐就娴熟的為他調好了酒,
關培淺淺啜着琥珀色的酒液,一時間竟然有點不好意思和石磐說話,而是扭頭朝着張易桐問:“你怎麽在這?不是已經開學了嗎?”
張易桐一梗,有點無語:“今天周日啊哥,周日我不回家去哪裏啊。”
關培也一梗,有點懊惱自己怎麽會提出這種弱智問題,還來不及岔開話題,一旁的張易桐已經把臉湊了過來低聲說:“其實,最近有一位客人,陳姨讓我注意一下。”
關培一扭頭,就看到上周才打過交道的雲帆,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酒杯,卻一口也不喝,只是看着。
張易桐在旁邊也看着雲帆,低低地說:“從上一周開始他就挑着石頭值班的時候來,來了只點酒,卻也不喝,就在那裏看,一杯一杯點,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哎……哎?關哥?關哥你去哪?”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關培冷笑着大踏步往雲帆那裏走過去,對張易桐伸出的手視而不見,張易桐一看關培的樣子,立刻覺得有點不妙,這萬一要是打起來……想了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阿培?阿培你去哪裏呀?”還嫌不夠亂似的,石磐叫着關培的名字,一路追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張易桐感覺自己腦袋要炸,關培也就算了居然連石頭也過去,這要是真的打起來可怎麽收場,張易桐雙手抱頭趴在吧臺上,緊緊盯着石磐,準備一有打起來的動靜就一定直接跑過去把石磐拉回來。
關培肚子裏憋着無名的火氣,一屁股坐到了雲帆的對面,酒吧雖然聲音挺嘈雜的,但是那麽大的動作,還是直接驚醒了雲帆,關培痞笑着朝雲帆一點頭:“合作夥伴,不介意請我一杯酒吧?”
一擡頭就看到自己目前最讨厭的人的雲帆:…………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
厚臉皮的關培已經自顧自把雲帆擺在面前的一整排酒挑了一杯自己最喜歡的,一口就灌了下去,雲帆連阻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酒杯就已經空了。
雲帆:瑪德那也是我最喜歡的!
眼睛掃了一圈沒發現第二杯自己喜歡的酒,關培直接把正好追過來的石磐腦袋毛一撸,給他轉了個方向:“石頭,你知道我最喜歡哪樣的酒吧?去再給我調一杯。”
石磐腦袋努力轉了個方向,眼神在雲帆和滿桌子的酒杯上打了個轉,就乖乖地點了頭:“好吧,那阿培你不能亂跑,等我回來。”說完,就轉了個身,一點也不嫌麻煩地回吧臺去了。
一旁的雲帆腦海中回蕩着石磐滿不在乎的那一瞥,感覺自己腦子一熱,不經大腦的話沖口就說了出來:“關三少居然有空來這裏逗孩子玩,看來這次的工程最終不是由你來做啊。”
關培笑了笑,看着雲帆的眼睛,滿不在乎地說:“不是我又怎麽樣,我有親哥幫我,落得一個清閑倒是好事,倒是雲大公子的弟弟不怎麽成器啊,看來是幫不了你這個大哥什麽了。”
雲帆握着酒杯的手一頓,感覺像是吞了滿胃的冰碴子,噎得他說不出一句話,關培卻沒有住嘴,好像沒看到雲帆的表情一樣繼續說了下去:“話說雲大公子不是也在這裏嗎?怎麽?工程被你後媽拿走了?”
這話就有點挑釁的意思了,雲帆氣得不行,要不是知道自己的斤兩,他簡直都想揍關培一頓了,工程當然還是由他來做,這個相信關二哥怎麽也會給關培提一聲的,關培卻在這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來膈應自己,他是來找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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