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顧沉舟打完電話,也上了車,兩人正準備梳理下剛剛的發現,顧沉舟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老大,小莫不見了!”小橋焦急的聲音響起。
“不見了?什麽意思?”顧沉舟急忙下車往何家村趕,沈木不明所以,也跟着下了車。
可是還沒等他走兩步,自己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是李墨。
“沈木,你們現在是不是在何家村,我聯系不上顧沉舟,你聽我說,先回來,有發現。”
“好!”沈木應了一聲。
再擡頭,顧沉舟已經離他挺遠了,他幾步跑過去,就看見顧沉舟的右邊膀子上出現一個鏡子反射出來的一坨光,在田埂的對面,一群小孩兒拿着鏡子搖搖晃晃,還往沈木身上照。
兩人快速趕到小橋那裏,卻見小橋已經紅了眼,一看見顧沉舟就迎了上來,“老大,我們剛剛走着走着,小莫就掉坑裏了!”
“哪個坑?”顧沉舟的臉色稍稍緩和,沈木也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小橋帶着兩人走到一個坑前,這個坑差不多兩米深,要是換做小橋或者顧沉舟,自己都能爬上來,惱火的是,小莫摔下來不知道撞到哪兒了,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顧沉舟縱身躍下,把小莫舉了起來,兩人在上面拉。
卻見小莫太陽穴的地方血淋淋的,頭頂還有傷。
“顧……顧隊,副隊讓我們先回去!”沈木看着顧沉舟。
顧沉舟“嗯”了一聲,彎腰背着小莫,四人往停車的方向走,到了地方,卻見車窗玻璃竟然被人砸壞了。
想到之前同時沒氣兒了的輪胎,看了周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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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橋蹲在車胎前,擡頭看着沈木,“沈木,咱們是不是得罪人了?”
沈木不說話,顧沉舟已經打電話給李墨了,與此同時,自己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沈兒,到底怎麽回事?昨天那樁車禍……”
“我們正在查。”
林蕭知道自己不好多問,也就沒多問,囑咐了沈木注意安全兩人就挂了電話。
市區到這裏車程得一個多小時,車裏沒有什麽應急東西,邦迪倒是不少。
沈木把自己手臂上的紗布拆了一段幹淨的下來給小橋,讓她包紮,一邊包紮一邊彙報每家走訪的結果。
“七戶人家裏,口徑基本統一,李順是四年前來的,來了沒幾個月就跟何萍結婚了,一年前,何萍他爹死亡,還有老大,你讓我問的誰家殺了牲口怎麽回事?”小橋給小莫包紮完,還沒等顧沉舟說話,小橋疑惑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大,你看小莫頭頂這傷是頭着地砸的嗎?”
顧沉舟轉頭看了一眼,眉頭皺的死死的,他沉聲說,“趕緊包紮完,等李墨他們來了送醫院。”
“這時候打120不好嗎?”小橋疑惑的看着他,沈木白了小橋一眼,“小橋姐,你覺得是救護車快還是副隊他們更快?”
“咦老大,你通知副隊他們來了嗎?”小橋疑惑,顧沉舟看着小橋的眼神頗有一種看智障的感覺。
小橋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看智障能不能委婉點?很傷人的好不?
三人一邊彙報工作,一邊等李墨他們,說到茅坑中的大腸時,沈木就感覺哪裏好像有點不對勁,特別是何萍祭拜的動作。
她在那個坑祭拜誰?李順?還是她已經死了的爸?
晚上臨近六點,李墨他們來了,看到受傷的小莫時都是一陣驚慌。
顧沉舟任由身後的人忙着,站在路邊跟李墨兩人抽煙,“沉舟,你查出什麽沒有?”
顧沉舟把何萍跟那個茅坑的是說了一遍,李墨的眉頭從那開始就沒舒展過,對顧沉舟說,“我們查到一批人曾去過何家村。”
“什麽人?”
“不知道,正在查,只是調看相關監控的時候意外發現有一批人拖着一車東西來過,一般農民買家用機器的不少,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那個案發路段那邊。”
“什麽東西也毫無線索,只是我自己的一個猜想。”李墨深吸一口,煙從他的鼻腔冒出。
“你懷疑是危險物品之類?”顧沉舟輕笑。
李墨見他取笑自己,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少貧,不知道為什麽,我直覺何家村很危險,還有那個何萍,她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對着一塊白肉祭拜,又沒香蠟?而且現在距離中元節也有一段時間吧。”
顧沉舟抽完最後一口,搖了搖頭,全程,沈木就在旁邊看着他倆,李墨一回頭就看見沈木那哀怨的眼神,看了眼顧沉舟,心中疑惑,這兩人,不會……不會真的……
“老大,咱們走吧!”一行近十人,回了市區。
莫小欣在車開了一會兒後,被颠醒了,小橋興奮的聲音傳來,問小莫怎麽樣,卻見小莫的臉色特別的難看,蒼白的有些吓人。
顧沉舟也沒問,回去後小橋發來消息說:小莫住院了。
大半日的奔波,沈木肚子早已餓的沒了知覺,想到何萍的行為跟那一晃而過看到的眼睛,他就感覺心裏燥的慌。
手臂跟肩膀的傷都已經結痂,看着手臂上被縫的線頭,他猛地翻身而起,我擦,他忘了今天手臂上的線要拆的。
“小樹苗兒,你看着我兒子一下,我出門一趟!”李婉女士的聲音傳來,然後泰日天特別自覺的打開了他的房間門,同時自己媽“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泰日天很自覺的爬上了他的床,還想往他身上爬,沈木就覺得頭皮發麻,起身去客廳的沙發上坐着。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煩躁的悶着,也許是下午經歷的仿若恐怖片現場讓他膽戰心驚吧!
泰日天也不知道在房間裏玩兒什麽,時不時傳來一陣汪汪聲,沈木正煩着,朝屋裏吼了一聲,別說,泰日天還挺聽話,當即就消停了。
只是,等沈木回房的時候,只的被子,枕頭,床單,已經被撕了,還附帶一灘尿……
“泰日天……”沈木氣的恨不得把這只泰迪給撕了,那可是顧沉舟送的。
他煩躁的把狗拎去廁所關着,把撕的不能看的被罩床單給收起來。
那狗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婉女士故意教過的,被子床墊絲毫沒有壞。
撒尿也像是找了地方似的,全在壞掉的床單上。
等他收拾好這些,門打開了。
在看到顧沉舟的時候,沈木愣了一下,“阿姨沒在家嗎?”
“別提了。”沈木把袋子裏的東西遞給顧沉舟看,顧沉舟明顯也愣了一下,擡眼看着沈木,“別看我,不是我撕的,是泰日天那狗玩意兒撕的。”
“沒有,只是,這套床單,你竟然還在用!”
“都是好的,不用難道扔了嗎?我媽得抽死我!”沈木把袋子往門口一放,轉身回了客廳,“你不回家啊?”
“嗯,明天順便接你上班!”
沈木:……
他沉默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泰日天在廁所哼哼唧唧的聲音。
“副隊叫你馬上回市局是怎麽回事?”沈木問。
“沒,他也沒有實質證據,只是懷疑何家村危險,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顧沉舟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沈木察覺到一絲他話中的沉重。
“你發現什麽了?”沈木的語氣有些不确定,卻又透着幾分固執。
對于沈木捕捉他的敏銳,顧沉舟難得的恍然了一次,就像小時候,他不高興,沈木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就算不知道原由,也固執的開解他,雖然說出來的話跟他煩躁的東西完全搭不上邊兒。
顧沉舟伸出手,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沈木的頭發,難得的笑了起來。
沈木不明所以,每次顧沉舟不想說什麽的時候,就會揉他頭,而他就會識趣的不在問下去。
在他那親昵的動作下,自己那固執總會本能的妥協。
草,沒出息。
沈木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就要去鋪床,顧沉舟要幫忙,沈木沒讓,“我又不是殘廢了!”
顧沉舟就站在門口看着他鋪,原本小時候經歷過無數次這種場景,卻從來沒有一次讓他感覺顧沉舟的視線竟然像火一樣,燒的他的背火燒火燎的燙。
汗水濕了背脊,留下一段濕印,顧沉舟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被套,“不行就不要逞能,明天還要上班。”
沈木反駁的話沒能說出口,李婉女士就回來了,罵沈木竟然把她兒子關在廁所。
沈木:……
親娘也,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還不如狗的嗎?
不過,他媽竟然連個眼神都沒給顧沉舟。
沈木心裏這下才舒坦,好歹失寵的不止他這個兒子,還有顧沉舟。
顧沉舟嘆息一聲,直接拿了換洗衣服去了浴室。
沈木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顧沉舟看着他沒關的房門,看了床上的沈木一眼,輕手輕腳的給他關上。
沈木六點半就起了,洗漱完畢就下樓買早餐,可是等他把早餐提回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坐着顧沉舟跟他買回來的早餐了。
他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袋子,為什麽他六點半起,顧沉舟都能比他早?
“早,”顧沉舟正在吃,含糊不清的說。
沈木感覺自己挺挫敗的,懶懶的應了一句。
兩人吃完直奔局裏,小橋看着兩人從一輛車上下來,拉着一旁經過的副隊開始八卦,“副隊,你說老大跟沈木究竟什麽關系啊?周六小橋看到兩人逛街,回公寓,今早更是坐同一輛車來,他們倆是不是住在一起啊!”
“啊……”副隊正在接電話,完全沒聽見小橋在說什麽,他挂了電話,低頭看着小橋,“你說什麽?”
“我說老大跟沈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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