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什麽都不是

“開門。”

帶着冷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使喚傭人一般，陸亦初半坐起來，心有猶豫。

“陸亦初，我說過的話，最好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男人的聲音很冷很冷，仿佛來自遙遠的西伯利亞，攜裹着山雨欲來的怒氣。

陸亦初抹了一把臉，垂着頭将房門打開，正準備走，卻聽晁牧澤面無表情地吩咐道：“現在，給我下樓去，做飯。”

語氣很理所當然，命令她的時候，如同談論天氣一般自然。

陸亦初頓住身形，呼吸一窒，轉過頭來，調整呼吸才開口，有些沙啞：“不是有傭人嗎？”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陸家大小姐了，別忘了，在陸家，你就不受寵，在我這裏，錦時才是我的寶貝，而你……”

晁牧澤頓了頓，面上掠過濃厚的嘲諷，冷嗤道：“你什麽都不是。”

心痛的已經麻木，陸亦初擡頭，正好對上陸錦時漂亮的眼眸，那挑起的眼尾裏滿是得意與自傲。

陸錦時拉了拉晁牧澤的衣袖，柔柔地笑道：“牧澤，你這麽說，妹妹會傷心的。”

還在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是會裝。

陸亦初如同木頭一般看着陸錦時演戲，然後等到她演完了，擰頭對陸亦初裝作一臉抱歉，道：“妹妹，這幾天我有些想吃水晶蝦餃，能麻煩你……”

“她有什麽不能做的。”晁牧澤攔腰抱起陸錦時，臉埋進她的白皙長頸間，輕嗅，目光若有若無地朝陸亦初這邊飄來：“不會就和傭人學，別擺什麽高貴人家的架子。”

高貴人家？無論是在陸家，亦或是晁家，哪邊能把她當人看就不錯了。

陸亦初有些走神，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酸澀得慌。

“沒聽到我說的話，還不快去！”

男人突如其來的怒意将她拉了回來，陸亦初心不在焉地推門，下了樓，圍上圍裙鑽進廚房裏。

這個鐘點，在裏面呆着的都是下等的傭人，看到陸亦初，都吓了一跳，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目光裏一片了然，又都各自忙各自的事。

晁牧澤攬着陸錦時，洗漱完畢，兩人坐在客廳裏等開飯。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遙控器，男人已然打開最愛的財經頻道。

遠處的山燈開啓，在一片薄霧籠罩中，缥缈虛幻，仿若蓬萊仙境。

陸錦時對晁牧澤笑了笑，說是要到廚房裏幫忙，心想無礙，他便由着她去了。

“妹妹……”陸錦時出現在廚房門口，嬌滴滴的聲音道：“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像灰姑娘，沒人疼沒人愛的，我見猶憐。”

陸亦初背着身，白蔥般的手指伸到水龍頭下，沖刷，洗淨，轉而對陸錦時說道：“可最後得到幸福的是灰姑娘，不是她那惡毒的姐姐。”

陸亦初心底無聲地冷笑。

沒人疼沒人愛？她說的人，在陸亦初眼裏，根本算不得是人。

要說陸錦時來幫忙，陸亦初是不樂意的，她別來礙人眼，幫倒忙便好了。但只怕出言拒絕，晁牧澤要生氣起來，吃不了好果子的依舊是自己。

“你拿碗來盛粥吧。”

陸錦時應了一聲，舀起一碗滾燙的粥，經過陸亦初的時候，忽然整個人朝她倒過去。陸亦初早有準備，一步讓開，陸錦時閃避不及，整碗粥都倒在她自己身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