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看完信息,沒有點出鍵盤回複。
奚溪按掉電源鍵, 把手機又塞回衛衣兜裏, 垂下頭踢掉腳上的籃球鞋, 趿上拖鞋軟着腳跟子往房間回。
到床邊撲到自己的大床上,臉整個埋進被子裏。
嘴唇上火辣辣的感覺還在,每往心裏細鑽一次, 耳根的熱意就多幾分。
這樣趴了一會,她把臉擡起來,拿着手機到眼前再次解鎖。
剛解鎖進入主頁面, 手機震動一下, 曹硯又發了信息。
奚溪點進微信,看到他說:要不要考慮一下, 重新喜歡上我?
奚溪盯着手機上的字, 拉過枕頭到面前,把臉埋一半, 點着手機屏幕回信息:不要。
曹硯:為什麽不要?我長得這麽帥。
奚溪只露出一對眼睛看手機:帥也不要。
曹硯:你不要這麽着急回答, 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去考慮,我們還小。
看到“我們還小”, 奚溪忍不住要笑,笑意在嘴角抿住。
她保持着趴在床上半張臉埋在枕頭裏的姿勢不變, 想想剛才曹硯親她跟她表白的情形, 把臉埋在枕頭裏吸氣。
一口氣吸到肺裏再慢慢呼出來, 她點上手機回信息:周遲他們還等着你呢, 你快回去吧。
曹硯繼續回她信息:真的不去?
一會又補一句:你不想留在我那裏的話, 結束我會送你回來。
在親她的時候突然跟她表白,現在連說話都可以有商量了,這男人真的變臉堪比翻書,自己都不覺得不好意思的。
不是一直都挺拽的,只允許別人順着他,一旦不順着他,絕對沒好臉給人。
就是小說裏對女主殷寧進行強取豪奪的過程,也是這樣的。
想到女主殷寧,奚溪繼續堅定态度:不去。
再一句補上:我已經決定好和你離婚了,只和你談離婚。
曹硯才不理她:離個屁,我不同意。
奚溪:有病嗎?
曹硯:确實有病,沒病剛才就該睡了你。
奚溪:……
奚溪甚至都有點懷疑,曹硯到底能不能分清自己是“喜歡她”,還是“想睡她”。不是說男人都是身心分離的動物,愛情可以和身體的欲望分得很清楚。
這兩者稍有側重不同,就可能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不管了,奚溪不再跟他胡攪蠻纏。
明明一直都在說不喜歡她,昨天還說“他喜歡她”是靈異事件呢,今天看她搬走了追過來,親上她就變成很喜歡了。
就是很喜歡親她吧?
還想睡她。
奚溪把手機扔到一邊,翻身起來,伸手到腳踝邊,拽起長衛衣往上扒。脫掉剛才為了敷衍曹硯而套上的長衛衣,随便往床上一扔,靠到床頭拉上被子摸了本書在手裏翻。
她渾身沒有一點文藝氣息,認真看書的樣子像在做什麽滑稽的事。看了一會不看了,搬了電腦搭在腿上,開始适合她氣質的事,上網看視頻。
**
曹硯從自己的別墅離開以後,謝一鳴和潘東文兩個人就在琢磨他現在和奚溪到底處于什麽樣的狀态中,不時帶上周遲說兩句。
周遲大概是看得出的,曹硯早心思不寧喜歡上人家了,不過就是前頭說的話太狠,又真的一直表現得很讨厭人家,得罪人家的事也做了不少,現在要承認自己對人動了心,就沒那麽放得下臉面,然後就呈現出了無比別扭的狀态。
但一旦放下臉面承認了,那下面也就大概直接不要臉了。
臉麽,有時候就是留給人打的,尤其是曹硯這種性格的人,需要多一點打臉來滅一滅他的威風,治一治他傲嬌又愛耍狠的性格。
奚溪為什麽不在別墅他們不知道原因,但看曹硯的狀态,着急的人現在是他不是奚溪,就證明他們之間關系産生了變化。
而曹硯到底有沒有不再死要面子,跟人家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們也不能确切知道。
在曹硯沒在他們哥幾個面前直接承認之前,一切都是揣測。
他們三個人LOL三排了兩局,曹硯才回到別墅,但并沒有成功把他去叫的人給帶回來。
這事特別稀奇,大明星沒給他們硯哥面子。
謝一鳴眼睛亮得像射出光束的手電筒,一個勁地問他:“硯哥,怎麽回事啊?大明星沒來?她人在哪呢?你去找還不回家?不是被你欺負得回娘家了吧?”
曹硯看都不看謝一鳴,直接去自己那臺電腦前坐下來,握起鼠标點兩下,“不該問的就別問那麽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懂嗎?”
看他心情也沒多不好,還挺輕松的模樣,周遲笑着岔開話題,“還是随便好友列表裏拉一個吧。”
大明星沒找來,胡正被女朋友看住了又來不了,那只能這樣了。
謝一鳴和潘東文很想八卦曹硯和奚溪的事,但是曹硯明顯不想多說,周遲還幫着岔話題,好像不感興趣的樣子,他倆也就說不起來了。
不問就不問吧,上了游戲,排位賽一開,誰還惦記這事情,都集中十二分注意力互噴去了。
**
奚溪回到自己的公寓房裏安定下來,一如既往地節食減肥。
曹硯每天都會發信息問她要不要搬回去,她也每次都會回個“不要”。
和曹硯之間掰扯不清的事情,她不浪費很多時間去和他掰扯,想着等他和女主的情緣開始,一切自然會回到小說正軌上,她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管好自己的事情,目前首要的就是要管理好自己的身材。
因為健身房不方便去,運動只能在家裏有限的空間裏進行,随時運動随時稱重。
小七還是每天都會過來督促她,看着她吃飯,看着她運動,幫她記錄體重。
小七是個勤勞踏實的好姑娘,農村裏上來打工的,吃苦耐勞事事細心。
而再能吃苦耐勞的人,也有身體會罷工的時候。她沒能準時過來的這一天,在醫院挂着吊水給奚溪打電話,說得請假。
奚溪對這事沒什麽意見,讓她好好休息好好看病,等身體痊愈了再忙工作。
小七沒來的這天,奚溪也沒放松自己,在家忙了一上午,中午叫了外賣,随便吃了兩口。
身體太重太累,不知道是不是運動過度的緣故,中午吃完飯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陣子。
閉着眼睡覺,入眠很快,但感覺睡着的時間并不長。淺睡眠中,小腹開始隐隐作痛,愣是把她給疼醒了。
一開始疼的時候奚溪還不知道怎麽了,後來發現是來大姨媽了。
內褲上染了血漬,奚溪抱着肚子在家翻找了一圈,發現家裏沒有備用的衛生巾。而在找了一圈以後,肚子疼得便更厲害了。
原身确實有痛經的毛病,但憑着旁觀者的記憶,她根本不知道會痛到什麽程度。
後來痛到極點,額頭微微冒汗,她才知道痛經是真的能要命的。
家裏沒有衛生巾,小七又生病了在家養病。沒有辦法,她只能自己換了內褲墊上厚厚的衛生紙,戴上口罩帽子出去找便利店買。
咬牙忍着疼,還沒走到離她公寓樓最近的那家便利店,就已經忍不了了。
奚溪抱着肚子坐到路邊,埋着頭輕輕哼起來,似乎哼出來就沒那麽疼了。
然而坐下去就不想再起來,一動小腹就像要被摘除掉一樣,牽扯着渾身的神經一起疼。
嘗試幾遍想站起來沒能站得起來,奚溪把臉埋在膝蓋上,一直深呼吸加咬牙。
微微發白的嘴唇被咬住,越發咬得沒有一絲血色。
奚溪不知道自己在路邊坐了多久,小腹上的疼痛感一直沒有消退。
這樣坐了一會之後,突然有兩個女生跑上來問她:“你是貝奚溪嗎?”
奚溪目光上擡,然後立馬把頭低下來,沖她們擺手:“不是。”
兩個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再糾纏着奚溪說什麽,起身互相小聲嘀咕着走了。
而差點被人當街認出來,奚溪便沒有再在路邊坐着,卯盡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氣,頂着一頭細汗和身體上難忍的疼痛,低頭避着來往行人,去便利店買了衛生巾,然後又是一路邊走邊找東西扶着休息。用了好長的時間,艱難無比,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回到公寓後脫下身上的厚外套,她去洗手間用衛生巾把衛生紙換下來,渾身幾乎已經不剩什麽力氣。
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什麽都做不了,她只能躺去床上睡着。
躺着也睡不着,肚子疼,什麽心情都沒有,連手機都不玩。
就這樣軟塌塌地忍着疼躺到傍晚,大半天沒動靜的手機在枕頭邊響了起來。
奚溪無力地睜開眼睛,伸手摸過手機,看到是Andy姐打來的,點了接聽鍵放到耳邊,有氣無力說了句:“喂?”
“你出去了?”Andy姐開口就是問句。
奚溪的注意力很難集中,虛着聲音說:“嗯,來大姨媽了,出去買了幾包姨媽巾。”
Andy姐輕抿了口氣,語氣并不着急,“你被人拍到從公寓樓出來,然後坐在路邊。現在網上瘋傳,說你被曹硯趕了出來,心情崩潰,一個人坐在路邊埋頭痛哭。”
奚溪沒有力氣,聲音虛得越發厲害,對于早有準備的事情她也不着急,開口說:“我是智障嗎?被人趕出來痛哭……要跑去大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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