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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住了下來，就睡在何光的那張床上，他本以為他們會躺在一張床上夜聊一晚交流交流感情，可是何光卻抱着枕頭被子要走，百裏就堵在門口把門把手握在手裏，“你去幹嘛？”

“睡覺啊！”

“去哪兒睡覺？”

“隔壁。”

百裏堵着門，把何光手裏的枕頭搶到了自己的手裏，“光哥，我睡你的床，你睡別的床，我都不知道你是因為家裏床多在顯擺，還是你不想和我同床共枕。”

“別多想，我就是不想和你同床共枕。”

百裏抱着枕頭不撒手，“你怕什麽，我們就睡一張床能咋的，我又不是能吃了你。”

“但你會吃掉我的被子，百裏，沒人跟你說過你睡覺是什麽樣子嗎？”

呃，百裏當然知道自己睡覺是什麽德行，一個晚上過去基本能把一張大床躺個遍，至于被子在不在床上都不一定，看來應該是他中午睡覺的時候本性暴露了，虧他還以為自己在新床上挺乖的，原來都是錯覺啊！

百裏不好意思的把被子還了回去，然後乖乖地打開了門，“慢走，不送。”

何光：“……”

周天早上，何光送走了百裏，迎來了何定國。

每到這時候，何定國的微笑總是讓人不寒而栗，他總是那樣微笑着狠狠地把何光壓在身下，然後一邊又一遍的重複着機械的動作。

何光忽然承認了，他自己就是馬戲團的大象，唯一不同的是他知道可以改變，可是他已經不想改變了。

何光承認了，他受夠了東躲西藏的生活，也受夠了看人白眼吃糠咽菜食不果腹的生活，他也不想被送到福利院或者任何陌生的地方了，就待在這裏吧！待着這裏雖然與倫理道德背道而馳，可何光終究是已經離不開這裏了，這裏何定國對他好，何月會給他做飯，只有他想要的他能說得出口的何定國都會滿足他，而他只需要付出一點點小小的代價。

或者是對于他已經擁有的，那是小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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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用自己經年累月拼湊起來的邏輯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他已經比很多人都幸福了，那就不要再抓着生活中的一點點小瑕疵而念念不忘了。

既然走不了，就索性坦然接受吧！

這些話，在每次何定國壓在何光身上的時候都會出現在何光的腦子裏，那時候頭頂的燈光是暖橙色的，像一道金光将整個房間都籠罩了進去，而何光待在屋內唯一的陰影下面。

那時候頭頂的燈光總是看不清楚，身下的床單總是抓不住，他努力的忽略那些奢靡的水聲和肉/體拍打的啪啪聲，然後将整個人放空，他放任自己的靈魂去四處游蕩，等待一切都結束的時候迎接靈魂的歸來。

是的，都結束了。

何光的期末考考的一塌糊塗。

語文不及格英語不及格化學不及格地理不及格物理不及格歷史不及格所有的不及格足以讓何光穩站班級倒一的寶座，那是何光曾經的位置，也是現在的位置。

何光可能市九中建校以來最偏科的學生，偏科到用幾乎所有科目的接近于零的分數換來了數學一門課的第一，148分，比實驗班第一的成績都要高3分，距離滿分也只有兩分之差。

何光在高一結束的最後一次考試，成為了市九中校園史上一段亘古流轉的神話，就連班主任看着何光的眼神都是又愛又恨，真是教學史上從未見過如此又差勁又優秀的學生，矛盾的綜合體。

秋南山特意從七班跑過來恭喜了一番，而百裏看到何光的第一眼就笑的直不起腰了，“光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和秋南山一樣，考試的時候睡着了，就考數學的時候醒着。”

何光拿了前桌的凳子放在了百裏的面前，還有學委和益由也過來了，幾個人圍着坐到了一起。

何光：“我的監考老師可是張老頭兒，我發呆他都要敲我的桌子，更別提睡覺了，不可能的。”

說到張老頭兒，百裏的聲音低了下去，“我上次給你們的化學卷子看了沒，百分之99都是原題。”

學委點着頭，秋南山倒是無所謂還是那個聲調，反正現在教室裏也沒幾個人，用不着小心，“別那麽看不起張老頭兒，那是百分之百的原題，一個新的都沒有。”

百裏：“不是吧！”

秋南山：“一看你就沒有認真看過，哪有新的題，不信你問益由。”

益由是幾個人裏面學的最認真的了，此刻他正點着頭，“确實，畢竟我化學滿分。”

秋南山和益由擊了一掌，“我也是。”

學委也伸出了自己的手，“還有我。”

百裏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們，“不是吧，我以為我92分已經夠高了。”

學委靠近了幾個人，小聲的說着，“我聽到的小道消息啊，這次我們年級化學大概有七八十個滿分，基本上都在張老頭兒教的那幾個班裏，學校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小竈什麽的都查出來了，估計馬上就要殺雞儆猴，張老頭兒要慘了。”

百裏嘆了一口氣，聲音又大了起來，他倒是不在乎什麽殺雞儆猴什麽的，他只是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不是吧，那麽多考滿分都沒有我！”

學委開啓了嘲諷模式：“你自己現在什麽樣子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百裏一想也确實如此，心裏不禁為這句話鼓掌：“說得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你們這群學霸就去考滿分吧，對于我來說92分就已經是滿分了，多一分都受不起啊！”

何光拍了拍百裏算是安慰，“沒事，有我拖着底，你盡管考，反正都不會比我低。”

何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插嘴，還把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而百裏一臉賤笑的挂在了何光的肩膀上，“光哥，來分享一下你化學12分的經驗。”

何光：“你聽誰說我12分，明明13好不好。”

百裏：“不管幾分，都分享一下，我們班主任可是特意說起過你，他說你把選擇題的答題卡放在腳下踩兩腳分都比這個高。”

何光：“我覺得你們班主任說的很有道理，我下次可以嘗試這麽做。”

學委：“所以你考13分的經驗是什麽？”

何光懶懶的靠在桌子上：“你是問選擇題零分的經驗還是填空題零分的經驗。”

百裏：“那你13分怎麽考的啊？”

何光：“最後一個大題滿分12分，倒數第二個大題寫了一個解1分，總分13分。”

衆人……

秋南山：“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何光：“不敢，我是真的翻遍了整個卷子只會做最後一道題，怪我考試前只複習了數學，都來沒記得看看化學原題。”

何光一邊說話一邊嘆息，然後就收到了其他人一致的白眼。

益由：“何光，那你能分享一下數學148分的經驗嗎？”

何光：“簡單，要不是我最後一個大題時間不夠沒做出來，我就是滿分了，怪我複習的太好，遇到了不少原題。”

聽到這種話，何光差點沒被一人一個唾沫淹死。

不過說實話數學148何光還真沒想過，他的确是在考試前用所有的時間和精力複習了數學一門，但是也沒有料到會考這麽高。

考試前何光想的很簡單，因為何定國會輔導何光所有的科目，除了他并不是擅長的數學，那時候何光心裏叛逆勁兒上來了，他鉚足了勁兒的複習數學，就連夢中都是方程式三角函數和空間向量，他就是固執的想證明在某一方面他可以以絕對的優勢碾壓何定國。

他做到了，雖然為此他差點被困在家裏一個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