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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江雪馨……”楚鳳笙眉頭微皺,顯然是對這個心思毒辣的便宜妹妹意見很大。
“不是我生的!”江廣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楚鳳笙誤會自己,想了想幹脆和盤托出,“她其實是我大哥的遺腹子,只能算是我的侄女。”頓了頓,又道,“他犯下的錯,偏要我來承擔。”說着江廣霖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顯然意見也很大。
原來當年江廣茂色膽包天,勾搭了一位有夫之婦,哪知道那被他戴了綠帽的丈夫來頭不小,背景驚人,發現自己被綠了之後自是怒不可遏,揚言要江廣茂一手一腳賠罪。江廣霖千辛萬苦尋來了奇藥才保下了江廣茂的手腳,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誰知那被江廣茂勾搭上的婦人竟有了身孕。
不能确定孩子究竟是自己丈夫的還是江廣霖的,只能等生下來。偏偏生出來的孩子誰都不像,像足了母親。滴血驗親的法子也試過了,兩個碗裏的血都能融合,實在辨不出孩子的生父究竟是哪一個。
實在是确定不了是誰的種,好好的大胖小子竟成了兩頭嫌,誰都不願意養便宜兒子,那被戴了綠帽的丈夫幹脆休妻另娶,娶了個本分人家的姑娘,三年抱倆,一兒一女湊了個好字,全家和睦,生活美滿。
而被休掉的妻子沈氏則是帶着不知道誰的種,住在了江廣茂名下的一個院子,成了他的外室。
因為江廣茂自己是有妻子的,大家閨秀出身,性情高傲,怎麽能容許沈氏帶着孩子進門?而且連沈氏自己都不能确定孩子究竟是誰的種,就更加沒有底氣争,只能帶着孩子縮在外宅,等着江廣茂的偶爾臨幸。
直到十年前,沈氏懷上了第二胎。
江廣茂成親已有十年之久,正室沒能給他誕下一兒半女,這回沈氏懷孕,确定是自己的孩子,頓時樂開了花,不顧阻撓硬是把沈氏包括那個孩子一起接回了家。
之後就是一番令人眼花缭亂的宅鬥,正房夫人被休棄,母憑子貴的沈氏籠絡住了老夫人周氏以及當家作主的江廣茂,眼看着就要成為新夫人了,哪知天有不測風雲,色心不止的江廣茂在去青樓尋歡作樂的時候馬上風,死了。
死得可真是不名譽。
死就死了吧,可沈氏還沒當上新夫人呢,肚子裏的孩子要怎樣才能名正言順地當上江家的繼承人呢?
周氏和沈氏一番合計,竟把主意打到了喪妻後一直單身的江廣霖身上。
于是江廣霖莫名其妙的被結婚,有了一位都沒見過面的新夫人,那新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也成了他的親子,甚至那個父親不明的孩子也成了他的義子。而且在老邁的周氏和大着肚子的沈氏的跪求下,還不能拒絕。
這屎盆子扣得,楚鳳笙為他心疼三秒鐘,然後問:“不過江雪馨是女兒,不是兒子啊,怎麽當繼承人?”
“她們準備等雪馨長大後給她招贅。”江廣霖滿臉郁悶地解釋了一句,“這樣生下來的孩子也是我那大哥的血脈。”
“怎麽會有這樣當母親的?”楚鳳笙眉頭緊皺着,有些想不通周氏的心态。大兒子沒了,二兒子還在,怎麽防二兒子跟防賊似的,生怕家業被二兒子繼承了呢?
“因為我的生母以前是她身邊的大丫鬟,生我的時候難産了。不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她當然防我跟防賊一樣啰。”江廣霖自嘲說道,表情很是無所謂,“反正這麽多年了我也看開了,不跟她們住一起,還清閑自在。”
“唉,就是可惜,鶴兒跟雪馨被教壞了。”江廣霖嘆着氣說道,“明明他們小時候很可愛的啊,怎麽會養成這副惡毒的性格?因為一只九連環,就要人家一家人的性命?也不知道那家人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出事?”
關于這一點楚鳳笙有發言權。
“放心吧,他們沒事兒。”楚鳳笙說道,對上江廣霖驚訝的眼神,聳了聳肩,“剛巧那天我路過,遇上了,順手就把他們救下了。”
江廣霖不由大喜,樂得一拍大腿,說道:“太好了!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哈哈哈!對了,現在那家人在哪裏落腳?我要帶着那對孽子孽女去給他們賠罪。”
“他們又不是您親生的,也不是您教壞的,幹嘛要您領着他們去賠罪?”楚鳳笙不樂意了,很不高興地說道,這是已經把江廣霖劃到自己人的範圍裏面,不樂意他再去背黑鍋。
“呃……”江廣霖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麽說才好,随後化作一抹苦笑,“可在別人眼中,我是這個家的家主啊,出了事情可不得是我頂上?”
“這個家主做來也沒意思。”楚鳳笙幹脆說道,“反正也不是您自願的,也不稀得那所謂的江家産業,幹脆就跟她們劃清界限得了,也免得日後再出什麽事情,又把屎盆子往您腦袋上面扣!而且,就算不做那個江家的家主了,憑您自己的本事,還怕不能自己建立一個全新的家族麽?”
楚鳳笙這些話說的就很不客氣了,慫恿人脫離家族,這是離經叛道,若是被那些講究剛理倫常的老學究聽到,怕不得是氣暈幾個擺着。
“而且,您就不想趕緊把我娘的墳墓遷回來嗎?”楚鳳笙放大招了,不信江廣霖不上套。
江廣霖果然吃他這一套,立馬就點頭,認真說道:“放心,從前是我自己沒想明白,我會跟她們劃清界限的。我江廣霖的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娘胡玉蝶。”
“嗯。”楚鳳笙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兩步走到江廣霖面前,二話不說跪了下去,喊了聲:“爹。”然後毫不遲疑地磕了頭。
“嗳嗳,兒子。”江廣霖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連忙雙手扶住了楚鳳笙的肩膀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看着面前跟自己有五分相像,厚潤的嘴唇随了亡妻的朝氣蓬勃的英武少年,聽着那聲“爹”,江廣霖再也忍不住了,落下了感動的淚水。
楚鳳笙:“……”我爹好像是個哭包诶,情緒也太豐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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