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盡管先前早有一些預感,但當事實擺在臉上,沈斐還是難免的難過了。
他自問沒有半點對不起陳戚的地方,自己放在手邊的人,他自是抱以極大的信任的,陳戚是他的心腹助手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沒想到最後的時候,背後捅刀的也有他一個。
他接完這個電話,手滑了下來,安盈在那邊急促地說些什麽他都沒再聽了。
他将手機放進口袋,繼續往前走,直到天色漸漸暗了,陸決亭的那輛車停在了沈斐面前。
陸決亭打開車門,走向他:“怎麽了?你找不到家了嗎?”語調裏倒是千篇一律的輕佻帶着笑意,眼裏去看不出什麽情緒。
沈斐揚起頭看他:“你跟蹤我?”
“我哪那麽閑?我碰巧在路上遇到一只迷路的小狗罷了。”陸決亭伸手挑了挑沈斐的下巴,然後牽住了他的手:“走吧,我們去吃飯。”
沈斐對陸決亭這輛車一點美好的回憶都沒有,他坐在車裏縮在一角,盯着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
沉默的氣氛裏,陸決亭突然開口:“為什麽不開心?”
沈斐抿着嘴,不想回答他,陸決亭一直以來對他如同逗弄寵物般的态度讓他十分窩火。他也并不想用自己的傷心事去取悅這個以讓他痛苦為樂的惡魔。
陸決亭看他不回答,罕見的沒有生氣繼續問道:“那為什麽不回家?”
他竟然把那個地方叫家,沈斐無法抑制地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角度:“回去?你讓我自己呆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好的人都悶出病了。”
陸決亭還真的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環境是不是真的很差,而後像從沈斐這句話裏解讀出了一個奇怪的重點:“我忙完這陣,接下來就會有些時間多陪陪你了。”
“誰要你陪了,我巴不得每天看不見你!”沈斐立馬回道,下一秒又後悔地想扇自己的嘴巴,讓你嘴快,他哪裏真的敢去惹陸決亭。
陸決亭聽完這句話表情僵了一下,下一秒又蕩上笑意,甚至誇張的笑出聲來:“哦?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有多巴不得看不見我?”只是那眼神裏的冷意,刺的沈斐後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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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怕陸決亭一個不高興,又在車裏把他辦了,嗫嚅着說:“其實...也不是很...不想。”
陸決亭直接伸手把縮在椅坐裏的沈斐扯了過來,沈斐害怕的掙紮起來,力氣又沒他大,最後就被他圈進了懷裏,緊緊的貼在耳邊說着:“你說,我不如每天都把你帶在身邊,到時候随時随地都能**,直到你喜歡看見我了為止呢。”
“不要!不要!我其實特別喜歡看見你!我每天都很想你!”沈斐聲音都驚恐的變了調,求生欲十足的謊話脫口而出。
陸決亭卻是抱着沈斐不說話了,沈斐被他箍的緊,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心中十分忐忑,這時候車停了,已經到了陸決亭訂下的餐廳。
司機下來打開車門,陸決亭下來将還坐在裏面的沈斐拉了出來,被牽着走的沈斐被驚吓過後變得十分乖順。
陸決亭在餐廳的水晶燈的照耀下,本就白皙的皮膚更是在發着光,形狀漂亮的薄唇,挺翹的鼻梁,一雙靈氣十足的桃花眼從下往上一挑,憑添了一股柔情媚态,漂亮的讓人心驚。
饒是沈斐再讨厭他,也是看的心神一晃,很快就又提醒自己道,這頭漂亮的梅花鹿頭頂長的不是溫順的菱角,而是鋒利的刀刃,還是刺的人頭破血流那種。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陸決亭看着沈斐問道。
沈斐變扭的扭開臉,僵硬地說:“沒有。”
陸決亭微微一笑,将自己盤子裏切好的牛排推到沈斐面前,把沈斐的那盤端了回來。
沈斐低下頭,用叉子叉起一塊放進嘴裏,如果說沈斐和陸決亭不是這樣一個報複與被報複的關系的話,他大概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吧。
除了偶爾的神經質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做的體貼入微,再加上如此出色外貌的加持.....
沈斐嚼了嚼嘴裏的牛排,肉質鮮嫩,醬汁入味,可他真的沒什麽心情去體會這精致擺盤的味道。
最終沈斐還是沒憋住,在一陣沉默後問出來:“陳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為你做事的?”
陸決亭的刀叉停了下來,沈斐擡起眼來望着他:“他跟了這麽多年,我自認待他不薄,他沒道理背叛我,你是不是威脅他。”
陸決亭聽罷,輕笑出聲,直接略過了沈斐第一個問題:“沈斐,你也這長這麽大了,怎麽總是這麽天真,我威脅他?你說誰會嫌錢多呢?況且人往高處走,他只是在适當的時候做了正确的選擇,如果說他當時選擇繼續跟着你,他能得到什麽?”
陸決亭的眼神掃在沈斐身上,仿佛是在說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拿什麽留得住人。
沈斐垂下了頭,陸決亭說的對,敗局已定,陳戚不過是做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罷了,他不過是一個打工的,為誰效力不是效力呢?總比跟着自己最後失業,被打壓的強。
想是這麽想,可是沈斐心裏卻一點兒都沒舒坦。
陳戚跟了他這麽多年,心腹助理,他不認為他們只是簡單的上下級,下屬與老板,他們還應該有些感情。
或許真的有,但是在一些現實面前,被沖的散的渣都不剩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沈斐又問了一遍。
“這重要嗎?”陸決亭重新拿起了刀叉,顯然沒有再去作答的準備:“快點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他溫聲提醒沈斐道。
“你做這一切計劃這麽久,都是為了給林岷報仇?”沈斐一點兒味口都沒有,并沒有聽他的。
“是的,就是為了給他報仇。”陸決亭停頓了一下,随後眼睛盯着沈斐,嘴角的弧度不變。
“你們兩情相悅,相愛多年?”
“兩情相悅,情深似海。”陸決亭望着沈斐,眼裏像是揉碎了溫柔的光,散在萬丈情深的湖面,片片都倒映着愛人的剪影。
那一刻,沈斐是真的深深地羨慕了,他羨慕那個死去依舊被人愛着,用深情溫柔的口吻懷念着的那個人。
沈斐抿了抿嘴,有些艱難的開口:“那你準備這樣對我多久,什麽時候能夠放過我,總要有個期限吧?”
“铛”一聲,陸決亭的刀叉放到了盤子上,從嗓子眼裏發出一聲嗤笑:“我看出來你是真的不想吃了。”
他站起身來,去拉住沈斐的手:“走吧,不想吃我們就回去。”
“你不能這樣,陸決亭,這對我不公平,你總要讓我有個盼頭,你...”沈斐往後縮着手,掙紮着後退,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感受到恐懼。
“盼頭?你到現在了,還以為自己有得選?不用盼了,沒頭。”陸決亭聲音裏透着冷意,攥緊了沈斐的手腕,将他拉了出去。
兩個人坐進車裏,沈斐還掙紮着要說什麽,陸決亭直接捏抓的下巴,吻了上去,又兇又狠,掃過他嘴裏的每一塊領域,把沈斐的舌根都吸的發麻,最後退出來的時候又輕咬着沈斐的嘴唇,直到沈斐發出痛哼,他才放開。
他用手指摩挲着沈斐被吸咬的有些紅腫的嘴唇,輕柔的吐出警告:“沈斐,你惹我一分不高興,我都會讓你十分難過,你要是不信,可以繼續說。”
沈斐喘着粗氣,兩頰泛紅,嘴上更是腫着水光一片,眼圈子也泛紅,到底是再也不敢吭聲了。
他瑟縮在一角,耷拉下腦袋,像一只挨了訓被丢出門外的小狗。
陸決亭看了他半晌兒,才伸手把他撈進懷裏:“你怎麽總是這麽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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