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作妖失敗
唐心雨一路飛奔, 直沖賀嶼州家裏跑去。
她要逃離賀家村!這個地方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上一次去縣城, 就是賀禹洲開着拖拉機去的, 如果他答應,只要她跑回城裏面,也許她還能想點其他的辦法。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 如果他說要去縣城買點什麽急用的東西, 未必村長就不給借拖拉機。
“賀嶼州, 你在家嗎?”唐心雨氣喘籲籲的跑到了賀嶼州家門口。
院子門上貼着兩個大紅的喜字, 院門的房梁上有一個紅綢結成的大喜球, 站在門口朝裏看去,一派喜慶的氛圍。
賀嶼州本來在院子裏準備明天要用的鞭炮,聽到她的聲音, 趕緊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在人出了院子以後,順帶用手将院門給帶上了,
“你找我有事嗎?”
唐心雨不請自來已經有兩次了, 在農家的院子裏,如果大白天的長期大門緊閉,用不了多久, 估計鄰居們就會流言四起,既然沒辦法關門,那就将人拒之門外。
“我能進去說話嗎?”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可是一個單身女青年站在一個即将結婚的男人家門口,同樣也有道不盡的是非, 她怕再這樣站下去,就會有長舌婦出來指指點點了。
“有什麽話你就站在門口說吧!”賀嶼州其實很想走回院子裏,把門一拴。
“賀大哥,幫幫我,賀家村我沒法留了,你能不能開拖拉機送我進城裏,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唐心雨這會看上去,是真的楚楚可憐。
賀嶼州并不是什麽大善人,“唐知青,我想我們倆之間除了烏龍以外,再也沒有過什麽過深的交情,私自去開村裏的拖拉機,把你送到縣城裏面,那是不可能的,明天我成親,看在你和穗穗相識一場的份上,如果你願意,就請過來喝一杯喜酒。”
就在他們聊天的同時,旁邊走過去一個嬸子,一步三回頭的朝他們這邊看。
唐心雨卻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賀大哥,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在下鄉之前曾聽說過,南邊形勢越來越好,說不定我可以搭火車一路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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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不得已的想法,不然誰願意成為一個盲流。
“唐知青,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冒險了,賀某跟你非親非故的,沒有理由陪你去折騰。”聽到她這麽說,賀嶼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他十幾歲就從了軍,一直接受部|隊的思想教育,後來縱使退了伍,也是想通過走正道的方式重新躍出龍門,從來沒想過走什麽歪門邪道。
更何況是和唐心雨一起。
“賀大哥,只要你願意,我什麽都肯給你……包括我自己。”唐心雨一咬牙,算是豁出去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人群裏最耀眼的那一個,那些臭男人們想什麽她非常清楚,就算是不垂涎她的美貌,像這樣白送上門的黃花大姑娘,有誰能抵擋得住誘惑,
“你不用擔心…我肯定不跟穗穗說,到時候我回了城,你回鄉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絕對不給你添任何麻煩。”
賀嶼州沒有想到,她一個黃花大姑娘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剛剛你所說的話,我什麽都沒有聽到,你趕緊回去吧,多賺幾個工分比什麽都強。”
說着,他作勢就要進院子裏去。
“這些年我還攥了點私房錢,一共有200多塊,你這剛結婚哪哪都需要錢,你要是願意幫我這一把,我分一半給你。”這是她最後的底氣。
她想過,以後若是逃離了賀家村,哪哪都需要錢,能給出一半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我沒有想過,一個受過教育的女知青,思想竟然這般不堪。”賀嶼州盯着她,眼神裏都是漠然。
“你以為遲穗又清高到哪裏去嗎?”唐心雨哪裏受過男人這樣的橫眉冷對,嘴裏像連珠炮似的,把她認為最傷人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她和你睡覺的那天晚上,本來是打算去和高斯林出去河邊處對象的,是我往她的甜酒裏面下了點好東西,才會來到你的床上!
你也不過是一個退而求其次的備選貨!”
賀嶼州看着她有些猙獰的面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實遲穗喜歡過高斯林,他一直都知道。
當時他從部隊裏面回來才一兩天,下地時就有遇到過遲穗,當時她滿眼都是高斯林,雖然這個事實讓他心底有些發酸,但這并不能影響什麽實質的東西,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和穗穗既然已經因為意外同床共枕,男子漢大丈夫,我就有必要對她負責任。”
更何況,了解遲穗越久,他就越是心甘情願。
唐心雨看着他死心塌地的樣子,心裏那個恨,“你那天喝得爛醉如泥,還是王旭給你扛回去的,哪還有什麽力氣做什麽要負責任的事!”
“你怎麽知道!?”賀嶼州抓住了重點,“難不成你跟王旭是一夥的?”
“我跟王旭是什麽關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用對她負責任!”
她固執的以為,這一切都是。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賀嶼州之所以會對遲穗許出結婚的承諾,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傍晚的事。
當時他們在屋裏呆的時間也不過兩三個小時,王旭将兩人弄到床上去時,兩個人都醉得基本沒有意識,更何況遲穗的甜酒裏面還下了一點好東西,哪裏還有精氣神去發生點其他的什麽。
如果沒有發生什麽,又何談負責任!
“不可理喻!”賀嶼州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做了壞事還可以蠻不講理的人。
唐心雨還想再湊近再說點什麽,賀嶼州已經快她一步,直接進了院子,并且将門一關。
阻擋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
中午午飯過後,第2輪教師選拔正式開始。
這個環節也比較簡單,賀嚴明和王大勇一致商讨以後,決定給10分鐘時間讓選拔的老師和學生做一個簡單的游戲,等三個老師都輪番游戲結束後,由學生投票,每個學生可以寫兩個名字。
游戲環節,同樣是抽簽決定出場順序。
鄧芳是第一個上場的,第二個是高斯林,遲穗是最後一個上場。
鄧芳有樂器特長,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優勢,一上場就用小提琴給學生拉了一首曲子。
曲調歡快,學生們瞪着一雙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開場頗好,但是接下來讓學生演唱的環節卻遇到了阻礙。
“有沒有哪個小朋友願意上臺來,給大家展示一下你最喜歡的歌曲!”鄧芳将手裏的小提琴放到講臺旁邊,盡量用最溫和的話語詢問下面坐着的孩子。
這個年代的小學生,根本沒有什麽專業的音樂老師,自然也沒有學過什麽歌曲,嘴裏哼唱的,也是村裏面耳熟能詳的那些童謠。
這些孩子大多質樸,平時也沒有過任何表演的經驗和機會,當然要站在這麽多人面前來進行歌唱,沒有一個人敢舉手。
鄧芳以前進行過多次的表演,也參加過幾次選拔,在臺前展示自己,确實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可是在和孩子的溝通上面,卻是第一次。
“真的沒有小朋友願意…願意展示一下嗎?”她有些着急,額頭都開始冒汗。
可是臺下仍然一片靜默。
“那我再給大家演奏一曲吧。”鄧芳慌裏慌張的又拿起小提琴,用下巴一夾,就開始演奏起來。
對于演奏這種事情,她是信手拈來,畢竟她拉琴的時間不短,孩子們對于小提琴格外的新鮮,很快便投入到她的表演當中。
10分鐘的時間,鄧芳表演了三首曲子,在賀嚴明喊停的那一瞬間,她如釋重負地松下了一口氣。
接下來便是高斯林上場,他和鄧芳擦肩而過,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今天中午一中午沒睡,連飯也是随便扒拉了一口,練習了一中午,終于學會了一個學生們最喜歡玩的游戲,丢沙包。
賀家村村小只有一層,教室外面便是操場,十幾個孩子一出班級,便像籠子裏的鳥飛到了天空,歡呼聲響起一片。
高斯林和學生們丢了幾輪沙包以後,終于輪到遲穗上場。
她深吸了一口氣,托起手裏一個小小的盒子,走進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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