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53號助手, 取回的樣本數據如何了?”
這是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 但擺滿了林林種種的罐子,反而有些擁擠了。罐子裏填充了各色的液體,有奇怪的東西漂浮在裏面。
仔細一看,可以看見大多數是未成形的嬰孩模樣。天花板上的燈照射下來,在罐子表面折射出綠色的光, 顯得十分詭異。
整個房間除了罐子, 就只有擺在正中間的一個光腦, 大概就像小說裏描寫的——一個科學怪人的栖息處。
但此時此刻, 坐在光腦前的人卻十分正常,沒有特別大的腦袋,也沒有油膩膩的袍子,他梳着整齊的頭發,細框眼鏡後的眼眸甚至十分溫和。
他眨了眨眼,回頭對他的助手說:“出什麽事了嗎?怎麽在發呆?”
助手一身白色長袍,臉被一張大大的口罩遮了個嚴嚴實實,忽得回過神來似的說:“沒什麽, 先生, 我只是在走神而已。”他又呈上手中的文件, “這是樣本數據——可以說,驚人的吻合!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
“是嗎?”被稱為先生的人看着文件,喃喃自語道。綠色的光芒映在他白皙的臉上,欣喜的笑容有些恐怖起來。
“我終于找到你了啊……”
“先生”幾乎是用甜蜜的口吻在說話,他伸出手, 緩緩搭上光腦,近乎溫柔地撫摸着上面的影像——
格桑節特有的旋律在空氣中回蕩,皇子正穿過廣場第一道門,他朝着人們揮手,笑得意氣風發。而在屏幕的右下角,一位年輕的雄蟲正站在他的位子上。他面容俊美,眼睛在強烈的日光下微微眯起,身姿挺拔得像棵小白楊。
“我親愛的……兒子呀。”
——————————————
秦簡之微微抖了抖背脊,盛夏的驕陽似火一般,但他卻忽然感到一陣惡寒。
他閉上眼睛,黑暗中逐漸顯示出周圍建築的輪廓來。民衆們在歡呼雀躍,身後的狙擊手默默潛伏在高處,監視着所有人。他還看到嚴景——此時他正穿着一件中古牛仔的圍巾,打扮成一個表演節目的藝人,看似漫不經心地穿梭在高樓大廈間。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異樣,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但那股子惡寒遲遲不肯褪去,這讓他渾身難受。
待會兒找嚴景商量一下吧,他這樣想到,也許只是自己神經過敏了而已。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就在皇子馬上穿過最後一道門時,懸挂在門上裝飾用的花架突然微微顫抖了一下,緊接着它脫離了固定它的釘子,朝着下面倒去!
民衆們發出一陣驚呼,音樂在一瞬間停止——那是三百斤重的東西,再加上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皇子即使不死也要落下殘疾來。秦簡之幾乎是抽搐般地抖了下手,但他還是忍住了。
被安排來站崗的絕不是泛泛之輩,這一瞬間他已經看到周圍的哨位跳了起來,動作快到只剩下了殘影——他記得其中有一個人在198部隊中看到過,以他的身手絕對沒問題。
自己的能力雖然不是什麽要避諱的東西,但也不好這麽大方地展現在平民面前。
他轉頭去看嚴景,卻發現嚴景不知什麽時候攀上了一邊的高樓,踩着七十二道拱門的門梁朝他奔來!
“趴下!!!”
這聲音是如此清晰,秦簡之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嚴景的動作在他眼裏仿佛放慢了似的,牛仔圍巾的流蘇在風中飛舞,帽子在腦後抖動,但因為系了繩子始終沒有飛出去。
秦簡之條件反射性地往地上倒去,與此同時,一根鋼管擦過他的頭頂飛了過去,狠狠地釘入了前方石制的拱門裏,發出悠長的嗡鳴聲。
“差點死了……”
事情發生得很快,秦簡之的神經,可以說是大起大落,背後轉眼間濕了一片,他摸了摸頭頂,鋼管擦過去的觸感令人毛骨悚然。
“沒事吧!”嚴景從門上跳下來,擡着他的臉仔細地審視。
“沒什麽大礙,就是吓了一跳。”秦簡之喘着氣回道,但他很快看到嚴景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起來,連帶着臉色也有些異樣。秦簡之眨了眨眼:“怎麽了?”
嚴景默默地摘下了帽子,往他頭上一扣:“沒什麽,你……你別……”
“……”
秦簡之木着臉,掀開帽子一摸,頓時大感不妙。
既沒有出血也沒有破皮,但就是中間那麽一小塊地方的頭發,明顯比周圍的矮了許多,那鋼管鋒銳的前端,竟然直接削斷了他的頭發
“哈哈哈哈——————”
“……”
秦簡之想罵人,他一直小心翼翼在嚴景面前維持的男神形象終于還是崩潰了。
不止想罵人,他還想素質十八連。
草泥馬
草泥馬
草泥馬
————————
“噗………………”
“先生”笑得彎下腰去,光腦裏秦簡之尴尬的臉色幾乎像吃了屎一樣。
他抹了把臉,笑嘻嘻地自言自語:“這不是還沒有禿頭嗎?”他看起來心情非常之好,幾乎是唱歌一般地說:“53號助理,回放一下剛才的錄像。”
“是,先生。”
光腦屏幕發出一陣扭曲的抖動,等恢複清晰後,畫面赫然定格在那鋼管飛出來的一瞬間。
“開始吧。”
放慢的錄像裏,周圍的人都在關注着被救下的皇子,而在這時,周圍的一座高塔上,一根固定用的鋼管突然脫離了原先的位置,緊接着,它像一顆魚雷似的,直直朝雄蟲飛了過去——
“唔……這裏停一下。”
錄像再次定格,“先生”眯了眯眼睛,湊近了屏幕:“就是這裏……”
他放大了畫面,秦簡之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而正是這一下,原本要刺穿他腦袋的鋼管改變了軌道。
盡管只是稍微改了一點點,但也讓他逃過了死神的手掌。
“果然是你啊~”
“先生”往後一靠,心情大好:“我找了你好多年了,可是——我要怎麽得到你呢?”
他又皺了皺眉,看着光腦屏幕另一邊,滿臉笑意的嚴景:“這個雌蟲,很麻煩的啊……”
綠色的光照在他忽喜忽悲的臉上,一邊的助手抖了抖手,勉強沒有往後退去,空曠的房間內,只剩下先生嘆息般的話語。
“沒有關系,我總會得到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自己忘記請假了
我以為我請假過了,好崩潰。
前段時間去搞畢業證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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