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又不敢跳

初煊用手撐着梳樓的肚子坐起來,看到梳樓皺眉時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當你身體和臉完全不是一樣幹淨時,再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有沒有覺得很惡心。”

“如果知道已經髒了的我嫁給了你喜歡了這麽久的人,你應該更難過沒有輸給一個比你清白比你漂亮比你善良的女生吧?”梳樓從地上爬起來,似乎剛才只是一場鬧劇。兩人馬山就開始下一回合的唇槍舌戰。

初煊一時想不到怎麽回擊,很快就笑了,酒窩裏盛滿了歡愉。“你大概想的明白,如果我說了不該說的話,秋烯焰他會怎麽樣吧……既然自己得不到,不如毀了。你應該相信我什麽都做的到。”

梳樓的手在口袋裏捏成拳頭。咬了咬唇,她是什麽意思?難道秋烯焰他果然……“你根本就沒有要跳下去吧?”

初煊笑着轉過身,彥都的身影恰好出現在門邊。少年漂亮的桃花眼掠過初煊向她身後的林梳樓看去。

初煊揉揉太陽穴,諷刺地笑笑。“你是來看我會不會把梳樓也拖下去吧?”

彥都說,“你又不敢跳。對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一個于我十分有利的秘密。”

初煊眉頭一皺。

梳樓突然叫了一聲,“彥都……”

彥都卻沒有理她,繼續說,“雖說梳樓同學可能得不到,不過你也得不到,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痛苦呢,最後看上去,似乎最得意的人,可能是我哦。”

梳樓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初煊恐懼地咬咬唇,擡起頭來看着彥都,卻是不在乎的笑臉。“你聽到了什麽?”

彥都彎起一邊嘴角,轉身緩緩走到臉色蒼白的梳樓身邊。“還好,你沒事。”他簡直不敢想,要是初煊把梳樓也像那樣推下去,後果會怎麽樣?

初煊心事重重地順着樓梯走下去。

秋烯焰坐在林蔭道的石凳上,目光沉沉。她望着他的側面,遙遠無比。目光漸漸溫和起來,不久就泛着水光。

秋烯焰默默想着事情,安靜地像呆在另一個世界,周邊的任何事物都與他無關。所以他并沒有看到在不遠處站了很久的初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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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樓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着,她目光無神地看着彥都,她一直都可以猜到,只是從來不敢去想,從來都不敢。

彥都心疼地看着她,柔聲說,“剛剛我說的,只是在吓唬初煊而已,真的,只是在吓唬她。你不要太在意了。”

梳樓望着他的眼睛,她說,“彥都……”可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大腦一片空白,像小孩子認知事物一樣,她看到的是彥都,所以說的也是,彥都。然後她走過他,往樓下瘋一般跑去。

彥都聽着她的腳步聲,眼圈突然就紅了。如果可以,真希望那個人是他,或許她就不會這麽悲傷了。

梳樓完全沒有看到初煊,從她身邊直接跑到秋烯焰身前。她抓起他的手哽咽地說,“我,我們逃走吧。我們逃走吧……”

秋烯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手掌包着她的手掌,似乎要給她最大的安全感。他站起身,拉着她往校門口走去。夕陽淡淡的餘晖灑在他們身上,如同天造地設。

後來的幾天裏,梳樓總覺得其他人悄悄盯着自己看,與從前似乎不一樣了。大概以為,自己是真的想刺激初煊跳樓吧。

“梳樓,”林桔桔看着梳樓,有些膽怯地問她,“那一天,初煊同學她……”教室裏的同學都去上體育課了,她跟着梳樓悄悄溜了上來。

“林桔桔,你也在懷疑麽?”梳樓的眼睛盯着書上複雜的人名,澀澀開口。

“不是的……可是為什麽你總是不解釋呢?如果不解釋,別人就會更加誤會啊。”

“又不重要。”梳樓揉揉眼角,輕輕将書合上。她要擔心的事,怎麽也輪不到這個了。初煊很明顯就是想借着秋烯焰的秘密,來盡興地摧殘自己。現在的這個,能算什麽呢?

林桔桔看着她,半晌說不出話來。梳樓的意思是,大家聽到她刺激初煊跳樓的錄音是真的嗎?初煊一直對這件事避而不談,難道是為了挽回和梳樓的友誼?那錄音是怎麽回事啊?

梳樓她總是默默地在聽,從不把任何事告訴任何人。連她,這個一起同學了多年的同學,也是這樣不了解她。她的秘密那麽多,要走進她心裏實在太難了。她的眼裏,只有秋烯焰麽?

梳樓走到走廊裏,看着操場上奔跑的人影,輕輕眯起了眼。彥都投籃,命中,不經意瞥了樓上一眼,看到她後,身子停了下來。少年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她看不清,也知道那一定是極溫暖的。

初煊喘着氣從樓道出現,站在梳樓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說,“怎麽,又看上了這位嗎?”

彥都看到這一幕,又折身去打球了。

梳樓說,“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知道我可以拿什麽來交換你永遠都不說出那個秘密嗎?”

初煊笑笑,“這個句子好長啊。”

“我悄悄轉學可以嗎?”

“不要老是想着逃跑了好嗎?”

“那你提出條件吧。”她不知道什麽會比悄悄離開秋烯焰永遠都不再見他更殘酷了。

“這麽說也确實是不錯的辦法。不過你就不擔心我會耍賴麽?”

“如果條件達到一定程度,這點信用還是守得住吧。”梳樓堅定地望着初煊的眼睛。

“好啊。讓我想想,再聯系你啊。”說完她轉身對着走到門口的林桔桔微微一笑,恬靜美好。

梳樓和秋烯焰走到教學樓下時,走廊裏站滿了人。兩人在衆人的注目禮下往前走。

整棟樓裏都是不安的響動。林桔桔匆匆跑下樓,看到他們時,緊張地說,“梳樓……”剛說完這一句,秋烯焰目光往她臉上一掃,陰鸷之極。林桔桔馬上說不出話來。

梳樓感覺到秋烯焰的速度變快了。剛跑下一層樓的金部一立在門口,大口喘着氣。黑板上幹幹淨淨,剛被擦過,看來彥都已經跑去其它教室了。

秋烯焰聲音低低的,“怎麽了?”

金部一回頭見是他,又掃了眼身後的梳樓,搖了搖頭。随後又想起什麽,往另外一個教室跑去。

教室裏的黑板上,用紅色粉筆寫着一些不堪入目的字眼。“陰暗童年,深度剖析中學校花的陰暗面” “賤女孩成長記錄,C中故事王為您講述秋梳樓的故事” “天使面孔肮髒身子,秋梳樓號破鞋,免費送” “給我一個男人,我就是□□”之類的話異常醒目。

金部一的雙手像雨刷擦玻璃一樣擦着黑板。

秋烯焰雙手插在褲兜裏,目光掃了一眼教室裏看熱鬧的人。這一下使教室安靜了下來。他用他慣常的步速走進教室,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別人的心跳上。

梳樓呆呆站在門口,身子在輕輕發抖。林桔桔擔憂地看着她。

彥都擠開後面的人,手上還拿着黑板刷,衣服上鋪了一層粉筆灰,頭發上也沾着些。看到梳樓時身子明顯一滞,張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金部一擦完後将黑板擦用力往玻璃窗上扔去,發出刺耳的撞擊聲,玻璃裂開幾條縫,似乎随時會掉落下來。他的眼裏藏着恨意,一個個打量着教室裏的人,像一張拉到滿弦的弓,随時準備釋放力量。

教室裏氛圍緊張,人人都大氣也不敢出。

突然講桌在講臺上快速滑了一段距離,從一側倒了下去,厚重的聲響裏夾雜着學生的低呼,地板上的灰似乎都被震起來了。彥都複雜地看着秋烯焰,他出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自己反應過來時他的腿已經停回了原來的位置。而且那桌子本就笨重,卻被他一腿踢下去,可見用力不小。

金部一冷冷說到,“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林桔桔臉色擔憂,用手去拉梳樓。梳樓回過頭對她一笑,彥都已經離開了,頭發上依舊沾着白色灰塵。

秋烯焰拉起她修長而冰涼的手,不由地力道一緊,梳樓随後跟着他的步子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來。走到門口時秋烯焰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教室。只是在那一轉眼,他似乎也瞥了一下教室另一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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