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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最近的日子一言難盡啊。

她現在真的是怕了阮總了……她都不知道這個人哪兒來的那麽大的……“活力”。

現在晚上, 幾乎是一宿一宿的不睡。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了, 還必須是小雨各種軟磨硬泡撒嬌求來的。

最主要的是明明倆人一起熬夜,就她哈氣連天,眼下有黑眼圈, 人家阮總精神抖擻,狀态不知道多好。

連吃飯的時候, 阿倫都忍不住拉着小雨問:“唉,你最了解阮總,她最近是不是換什麽護膚品了?怎麽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小雨有氣無力的在沏咖啡呢, 兩眼無光跟死魚似的。

李嫣有眼力價的抓了一把阿倫:“別瞎說, 快過來坐下。”

有什麽好的護膚品, 阮總有的小雨會用不了?

看她倆一個精神這麽好, 一個有氣無力的, 李嫣是過來人,很顯然的縱欲過度。

只是……

李嫣同情的看着小雨,她可是知道阮總的實力與能力的, 如果她想要一件事兒,怕是沒人能逃脫的了。

還好, 小雨和阮總商量着是要在下個星期交接完工作就回娘家的。

這是她的唯一的信念了。

好歹回家那是她的地盤,阮總就是想胡來也會有所忌憚, 到時候她一定要報仇,一雪前恥!

但就在沒幾天的時候,出了點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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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憶才剛從醫院出來,穆心又進去了。

穆心身體一向比阮憶要好的, 但是她這段時間算得上是身心透支。

知道小雨和正直在一起之後,心裏難過至極,又不能有所表示。

所有的情緒都投入到了工作,沒日沒夜的,但她不是正直,身體體質特殊,熬那麽久緩和調理就慢慢的好了。

才幾個星期,她就有些神情恍惚,開車的時候沒注意發生了事故。

還好,只是小碰撞,她的頭受了點外傷,照了片子沒有大毛病。

阮憶知道這個消息後沉默了許久,動也不動。

小雨知道她的心思,她走過去,從後面環抱住阮憶:“我們去看看姐姐,嗯?”

這段時間,為了避免阮總又“精神煥發”,小雨已經很少這樣主動的接觸她了。

阮憶不說話,幽幽的看着窗外。

小雨親了親她的脖頸:“別這樣,是姐姐呢,你不會擔心麽?”

擔心?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阮憶有了一刻的換亂,可是下一秒鐘,她居然忍不住去懷疑,穆心會不會是故意的?

高中的時候,她和穆心因為一點小事兒吵架,幾個星期沒有說話。

穆心心裏不爽,在操場跑步的時候,直接人飛了出去,軟組織挫傷。

阮憶當時去看她的時候,穆心盯着她兩眼通紅:“你肯來見我了?”

青春期的阮憶比現在要更加的清冷,她不說話,轉身要求。

穆心卻叫住了她:“正直,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受傷嗎?”

阮憶頓了一下,停住了步子。

穆心冷笑:“是因為你。”

阮憶轉過身看着穆心。

穆心盯着她的眼睛:“你已經快一個月沒跟我說話了,你知道嗎?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所以就傷了她自己?

阮憶的心裏發涼,她盯着穆心看了一會兒,摔門離開了。

一直到人走了。

穆心的眼淚才流了下來,軟組織挫傷也是很疼的,僅次于骨折,她盯着天花板幽幽的說:“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辦……”

是啊,從小到大,阮憶對她都是那樣的冷漠,無論她說什麽,她都不會去理,不會去聽。

可是她受不了啊。

她受不了這樣的冷漠,哪怕是正直怨怼于她,哪怕是正直又憤怒生氣了,她只要跟自己說一句話就好。

依舊是那泛白的天花板。

穆心仰頭看着,她手上的紗布才剛剛撤掉,頭上的就又紮上了。

阿森在一邊站着不敢說話。

過了半天,穆心看了看他:“你出去吧。”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以前每當生病受傷難過的時候,她都會去找正直,讓她看見自己最不為人知最脆弱的一面,哪怕是丢人,哪怕是沒有自尊。

可只要正直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但現如今,穆心只想要一個人待着。

下午的時候,兩個奶奶過來了。

穆心一直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

二老面面相觑,她們是過來人,怎麽看不出來穆心是裝睡。

坐了一會兒,阮秋又囑咐了阿森一些細節之後,離開了。

她知道,也許小心需要一些時間,調整她的身體。

只是她和夫人更為擔心她的心。

身上的傷可以慢慢修複,逐漸緩和,但是心裏的呢?

人,一旦抑郁痛苦起來,就像是一個蠶,把自己封鎖起來不讓外界進來,最終作繭自縛。

阮憶那一晚上又沒有睡着覺。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小雨半夜醒來了,她伸手将阮憶抱進了懷裏,“睡不着?”

阮憶看着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是睡不着。

雖然她怨恨于穆心,從來不給她什麽好臉。

可是這麽多年一路走來,其實在內心深處,她早就當做了家人。

只是……穆心的性格強勢到讓人發指,阮憶她自己可以承受,一旦有了小雨,她就不再是那個無所畏懼的人了,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小雨會受到牽連。

“不要想那麽多,明天我們去看看她。”

小雨沒有阮總那麽多彎彎繞,她總是直來直去的簡單。

阮憶盯着她看了半響,小雨戳戳她的鼻子:“要是不去,我們就這麽走了,你就是回去了也不會踏實的。”

字字多說進了阮憶的心裏,她看着小雨:“你是不是能看透我的心?”

小雨微笑着正要回答,突然一聲悶雷響耳邊,她一個激靈,往外看,卧槽,不是吧???

阮憶也跟着看着窗外,這雨啊,說下就下毫無預兆,她的手鑽進小雨的睡衣,幽幽的:“怎麽又下雨了呢?”

小雨:……

下雨天滋潤小雨。

似乎已經成了阮總的慣例。

她發現小雨真的是一個寶貝,她越來越了解她,越來越能看透她的心了。

曾經,阮憶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什麽都不會讓人看破,無論什麽樣的心事兒放在心裏,哪怕重量大到壓的她無法呼吸,可只要忍一忍就扛過去了。

可現如今,有了小雨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會看透她的一切,告訴她,“正直,你的心裏有石頭,你不要害怕,我和你一起搬開。”

小雨不僅僅是說,她是真的努力,幫着正直一起把那石頭搬開。

之前,阮憶不開心了,難受了,她就會一個人搭樂高,好像能夠把那滿腹的心事兒都融進去。

說實話,是有了短暫的放松,但是在那之後,更加的累心累腦。

可現如今……

阮憶似乎發現了另類的釋放途徑。

她看着小雨繃緊的脖頸,在她的鎖骨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

看着她抽泣,看着她求饒,看着她說不要卻又摟緊自己的無助樣子。

那感覺……猶如天堂。

第二天小雨醒來已經中午了。

她真的是渾身像是被武林高手折斷了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難受的。

阮總已經出門了,在旁邊給她留了個紙條。

——我去看穆心了,你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哎呦我的天啊。

小雨像是孕婦一樣揉着自己的腰,她眼含淚光,想要發洩卻又不敢,最後只能咬牙對着天豎了豎中指。

總下雨幹什麽????

太讨厭了!!!

小雨可沒有休息。

她不放心正直,更不放心穆心。

就倆人那大脾氣,簡直了……天雷地火,在醫院打起來什麽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小雨洗完澡,稍微緩和了一下身體趕過去的時候,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病房裏。

穆心居然背對着阮憶。

阮憶也沒有說話,就在旁邊削平果。

最重要的是,她面前的桌子上……

一個、兩個、三個……擺了一溜削好皮的蘋果,甚至第一個已經隐隐的有些發氧化黑了。

她這是……來了多久了???

穆心不說話。

阮憶就一個一個蘋果的削下去,每完成一個,她都淡淡的問:“吃嗎?”

穆心動也不動。

阮憶也不說話,手一擺,“咚”的一聲,蘋果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她就繼續下一個。

穆心身子繃緊,她咬着唇,這一次,死她也不會理正直,再也不會低頭了。

那些蘋果,等正直走後,她會都吃了的。

但現在,她不想理她。

小雨看的目瞪口呆,人才啊,她家阮總真的是個人才……

眼看着那一箱蘋果要保不住了,小雨推門而入,她拉住阮憶小小聲的說:“你幹什麽啊?”

阮總擡眼看了看床上的穆心,聲如洪鐘:“她不理我,使小孩子脾氣。”

小雨:……

她感覺倆人都挺小孩子脾氣的。

床上的人依舊是像是不存在一樣,一動不動。

為了緩和氣氛,小雨坐下來勸慰:“哎呀,畢竟是在醫院,身體不好就容易心情不好,吃不下去也正常,要不,你講點輕松的事兒也許心情好了就吃了?”

這是明顯在給雙方臺階下。

阮憶盯着床上的穆心,冷冷的:“好。”

小雨舒了一口氣,她剛才還擔心正直發脾氣來着,沒想到這麽塊就答應了,到底是姐妹情深啊。

阮總想了想,面無表情的說:“我講笑話吧。”

小雨兩眼冒光,滿是期待:“好啊好啊。”

哇,居然能聽見阮總講笑話,好期待啊!

床上的穆心雖然沒動,但是到底也不繃着了,豎起了耳朵。

從小到大,她從沒有聽見阮憶講笑話,不免也有些好奇。

阮總清了清嗓子,萬衆期待下開始了:“從前,有一個姐姐住院了,妹妹過來探望。妹妹心疼姐姐,給她削了個蘋果,姐姐假裝看不見不理會。等妹妹走了之後,她把她削好的蘋果一個個都吃了。後來,姐姐就噎死了。”

小雨:???

穆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雨:……這是何等的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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