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目擊

聽系統這麽一說, 喬修頓時想起來了。

昨晚在KTV他嫌裏面吵得慌, 曾經出去過一會兒, 吹風。‘我記得我當時沒在外面待很長時間啊？’

系統說：‘問題就在這裏，萬勇傑昨晚在附近辦事, 十一點左右被人捅了，當時宿主你正好在外面牆根地下站着，周圍沒有監控。’

喬修：‘……僅憑這一點, 我就成了嫌疑人？’

系統嘆道：‘不光是這樣啊, 三年前, 楊龍就是被萬勇傑抓的, 當時楊龍揚言出來後會捅死他。這話可是當着全部警察的面說的，好多人都記得呢。’

喬修：‘……’

系統說完沒一會兒, 黃毛就領着警察回來了, 他顯得十分慌張, 打開門就叫了一聲：“哥，你沒幹啥事吧？警察突然找到我, 說你襲警了！”

喬修看他的緊張和擔憂都十分真切，心裏也覺得很安慰。黃毛是個好弟弟, 于是他用眼神安撫了黃毛，然後平靜地問：“我什麽時候襲警了？”

黃毛松一口氣, 說：“我就說不是我哥幹的。”

“別說話了！”他身邊的警察把他往一旁一推，黃毛不防備，打了個趔趄，喬修騰地站起來, 看着那警察有些眼熟，便放緩了語氣，說：“有話好好說！”

這個警察似乎憋着火，不過喬修也能理解他，沒什麽比犯罪嫌疑人把自己同事給捅了更讓警察窩火的了。

他硬邦邦地看着喬修，說：“我們懷疑你襲警，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來其他的一時問不出來，喬修點點頭，“成。”

黃毛急了，說：“哥，不是你幹的，你幹嘛要跟他們走？”

喬修拍了拍他，說：“沒事兒，不是我幹的，等警察查清楚了，我就回來了。你好好上班，再這樣三天兩頭請假，你的工作可保不住了。”

黃毛說：“丢了再找就是了。”他說着似乎想跟着喬修一起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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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修半轉身，往後一攔，說：“聽哥的，回去上班，我真沒事兒。”

黃毛仍然很擔憂，趁警察不注意小聲對喬修說：“哥，咱們都是有案底的，進了警局和普通人可不一樣，搞不好還得挨打。”

這倒是喬修第一次聽說，他進出警局這麽多次，也沒見哪個警察對嫌疑人動過粗。不過這次的性質不太一樣，要是有警察沒忍住，對他動了手，他也只能吃啞巴虧。

黃毛擔憂的正是這一點。不過他跟着也不起作用，審訊室不讓旁人進去。

喬修微微挑眉看了黃毛一眼，在心中想，只要他見了聞铮，就不用擔心。

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我肯定沒事。警察也講道理啊！”

黃毛便憂心忡忡地看着喬修坐警車走了。

到了警局以後，喬修本想應該能見到聞铮了，沒想到他直接被丢進了審訊室，之後是另外兩個陌生的警察來審訊他。

喬修覺得奇怪，就算聞铮脫不開身，不是還有越松和白建白嗎？這兩個人也一起去辦事了？

他忍不住問：“你們聞隊長呢？”

其中一個陌生的警察厲聲道：“不管是誰在這裏，你都要老實交代！”

喬修一囧，只得點頭。

審訊一遍後，兩個警察眼睛裏冒出火來，因為喬修怎麽都不承認自己昨晚捅了萬勇傑，這在他們眼中，就是殊死抵抗，實在可惡！

喬修看他們的樣子，還真怕兩個人會不管不顧地對他動粗，他要是空着手，也不怕他們，可惜他現在被鎖在椅子上，真動手也只有挨打的份。

唉，喬修暗嘆一聲，問系統：‘聞铮到底去哪兒了？’

系統停了一會兒，說：‘被訓話了，等會兒就回來。宿主，你堅持一下。’

喬修嗯了一聲，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這兩個警察身上。

只見他們對視一眼，忽然找到空調遙控器，按了幾下。

喬修：“？？”

幾秒後，他便感受到一陣熱風正對着自己吹過來。

現在的天氣已經進入初夏，中午會覺得特別炎熱，清早還好。喬修過來的時候就臨近中午，正是熱的時候。此時又被熱風吹着，頓時覺得頭暈腦脹。

審訊室空間又小，不大會兒，溫度便開始向上攀升。

系統一邊趕緊關停空調，一邊狠狠罵道：‘看聞铮回來不收拾你們！’

兩個警察剛得意一下，卻見空調停止運轉，他們拿起遙控器又按了兩下，呼呼的熱風再次吹來。

系統這下惱火了，将空調吹風口對準他們，一會兒冷風一會兒熱風交替着吹。警察狂按遙控器，也關不了，連忙去拔插頭。

系統在他手上電了一下，才罷休。

喬修吓了一跳，‘你沒電過火吧？’

系統：‘不會，我有分寸。’

喬修見警察慘叫一聲，随即甩了甩手，恢複正常，便放松下來。懲戒一下他們也好，誰讓他們不安好心，想用私刑懲罰自己呢？

恰在此時，聞铮過來了。

他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推開審訊室的門，示意兩個警察先出去。同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喬修，卻整個人一頓。

喬修沖他呲着牙，露出一個聞铮熟悉的笑容。

那個被電到的警察還說：“隊長，空調壞了，剛才一會兒冷風一會兒熱風地吹。”

聞铮回神，皺着眉看他，“你做了什麽？”

這個警察一噎，接着心虛道：“我……就是有點熱，我想開會兒空調，哪知道空調壞了。”

聞铮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們兩個的小動作，沉聲道：“用私刑體罰嫌疑人，犯了哪條規定你們自己清楚，我另外再罰你們每人三千字檢查，寫完後開大會時當衆念。去吧！”

兩個警察蔫蔫兒地應了一聲，出去了。

聞铮又回頭看了一眼喬修，沖他點點頭，沒有說話，也離開了。

喬修想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系統不明所以，不解地問：‘宿主，你笑什麽？’

喬修說：‘我還記得初次見他，他就罰人寫檢查，原來這是他的習慣啊！’

他記得當時罰了越松跟誰。

系統：‘……哦。’這有什麽好笑的？他怎麽get不到宿主的笑點？

過了一會兒，聞铮重新進來，面色看着不怎麽好。

喬修即便想說什麽，礙于這裏到處都是監控，也無法說出口。還是聞铮揉了一把臉，打起精神，開始問話。

喬修把昨晚的事情又講了一遍，聞铮問他：“你從KTV出來時，注意時間了嗎？”

喬修搖搖頭，“當時差不多就是十一點多吧，我沒有注意時間。”

聞铮：“你在外停留多久返回的？”

喬修說：“可能兩首歌的時間。”

聞铮：“那你聽到附近有什麽聲音嗎？”

喬修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應該聽到什麽聲音嗎？”

他是正常反問，但是聽在別人耳中就不太順耳了。聞铮身邊那個警察本來在做筆錄，不由插話道：“你什麽态度？”

喬修一愣，他也沒說什麽啊！

聞铮擡了下手，對旁邊的人說：“壓壓火，這是在審訊。”

“是。”那個警察低頭重新開始記錄。

聞铮便朝喬修解釋說：“昨晚十一點，我們有個警察在你去的那家KTV附近，被人傷到了。案發現場距離KTV正門不超過二十米，事情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當時應該會聽到聲音才對。”

喬修問：“那也沒有監控嗎？行兇後，那個人逃向哪兒也不知道？”

聞铮說：“有人看見他逃回了KTV。結合案發時間，調取KTV大門口監控當時拍到有人進入的畫面，認定是你。”

他這麽說，喬修真的懵了，“不可能啊，是不是巧合？”

聞铮道：“監控裏前後十分鐘都看過了，沒有發生其他單獨的一個人走進KTV。”

不過聞铮說完，也有些懷疑。一開始他們聽說萬勇傑被捅了，調查後發現嫌疑人是楊龍，大家就認定是楊龍做的。很多細枝末節的地方，考慮得不到位。

他結束了審訊，最後說：“我們還會再查的。”

喬修點點頭，只覺得這次的事十分荒謬。

聞铮走後，他問系統：‘監控真的沒有拍到別的可疑人？’

系統說：‘在宿主進KTV前後十分鐘裏，除了宿主，還有五個人一起走進來，兩女三男。獨身的就宿主一個人。’

‘那這怎麽回事？’喬修疑惑不解，‘是不是目擊者看錯了？’

系統道：‘也有可能，聞铮又去問目擊者了，應該也是起了疑心。’

喬修嗯了一聲，只得在審訊室裏等着。

過了一會兒，聞铮讓人給他送午飯，他自己卻不見蹤影。系統找了一圈，最後說：‘聞铮出去了。’

喬修有些憂心，這個案子也許因為受害者是警察的緣故，聞铮的狀态明顯不對，以前遇到再難的案子，他都胸有成竹，今天卻一副疲态。

喬修吃完午飯，又等了好久，聞铮才回來，直接對喬修說：“你的嫌疑解除了。”

喬修十分迷茫，“怎麽解除的？”

聞铮道：“KTV的監控設備從開始運轉到如今，一直沒有校準過時間，拍攝時間比真實時間慢了将近十分鐘。”

也就是說，視頻拍攝到喬修時，案件已經發生過了。或者說，在喬修出來吹風的時候，案子就已經發生了。所以他才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那找到真正的嫌疑人了嗎？”喬修急忙問。

聞铮說：“沒有，再往前十分鐘的監控視頻裏，沒有進過人。”

“那目擊者……”喬修脫口而出。

看見聞铮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便清楚自己猜對了，目擊者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