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鳶尾山療養院
身下一陣颠簸。
兩人幾乎是同時睜開眼, 他們在一輛車上, 前後相對,默然無言。
虞翊餘光掃了一眼, 看到側邊的鐵杆門愣了。
虞翊:“……”
這難道不是押運車?
越戈坐在虞翊對面,腳旁還倒着從四十一區撿來的機槍。
他一臉煩躁地掙紮了一下, 發現解不開, “操”了一聲,冷不丁擡頭看到對面冷着臉端坐的虞翊。
越戈挑了下眉骨,“唔”了一聲,舒開緊蹙的眉心, 似笑非笑地看着虞翊。
“幹什麽?”虞翊斜斜睨了一眼,也有點想笑。
越戈手被捆在身前的袖子裏,用下巴擡了擡:“這衣服有點兒個性。”
虞翊擡眼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約束衣:“彼此彼此。”
押運車冷不丁往前颠了一下,停了下來。
越戈正在嘗試用匕首撕開衣服,沒穩住往前滑了一下:“啧。”
兩人同時看向車門。
車門當啷一聲脆響, 陽光強烈地從逐漸擴大的門縫打進來。
刺得虞翊半眯起眼, 金黃的光澤映在淺色瞳孔中,留下一個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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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穿着防彈衣,斜挎着□□的金發老外站在兩側。
其中一個蹙着眉,不耐煩地敲了敲車門:“快下車!”
虞翊沒吭聲,抻了下被綁在一起的腿, 示意不能走路。
敲門押送員低聲罵了句,跨上車一把揪住虞翊衣領,虞翊借力站起身, 朝越戈的方向看了一眼。
越戈擰着眉,偏了下頭,“呀”了一聲,引得抓住虞翊的人分神看了過去。
嘭——地一聲,越戈從座位上站起身,彎起胳膊在他後頸重重打了一下,順勢從他腰後的槍袋裏抽出一把手槍抵在側臉,同時腳下一踢,把機槍飛給虞翊。
“嘿!”
車外的押送員剛要舉槍,結果擡頭就對上一根又細又長的黑杆。
虞翊冷着臉,朝一旁歪了歪頭,讓他讓路。
兩個老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越戈牽制的傻大個不敢亂動,嘴裏放炮:“警告你們快點停止這種行為,不然——”
越戈單手給槍上了膛,發出咔噠一聲響,沉沉笑了一聲:“還想有個不然?”
傻大個吓得舉起手:“有有有話好好說
虞翊一個縱身跳下車,同時朝車裏的越戈“嗯”了一聲,和對峙的老外換了個方向。
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上車。”
老外想說話,下一眼就看到扳機上扣着的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
押送員:“……”
越戈等他爬上車,極快地把手裏按着的人往前一推,兩個老外直接抱在一起,來了個最高見面禮。
門剎那被人從外面關上,然後上了鎖,絲毫不拖泥帶水。
“操!”押送員扒着鐵杆踹了一腳,看着兩個逃犯拎着兩把槍消失在視野裏。
兩個押送員默默相望一眼,在心裏瘋狂問候上帝祂老人家。
·
押送車停的地方并不是終點,車道在小路的盡頭戛然而止。
碎石鋪滿了小路,某些鋒銳的石塊上沾染着黑紅的痕跡,看上去像是存在很久的血跡。暗鴉展翅盤旋飛過頭頂,發出凄厲的鳴叫。
天色暗沉。
透過林立的森樹,地平線上躍起一個灰白色的屋頂。前不久剛下過一場雨,雨淚在灰白水泥牆壁上印下深黑的印記。
虞翊扭頭看着越戈,問:“想做獄友嗎?”
越戈笑着看他,聳聳肩:“我随意。”
手裏握槍的姿勢怎麽看都不像同意的樣子,估計要真被壓進去,他就能拎着一把槍滅了一個監獄。
最終兩人還是沒那個緣分做成獄友。
面前的建築全貌展現在兩人眼前,是一座5層樓的建築,被荊棘圍繞的鐵牆嚴絲合縫地包裹着。
門口挂了個斜了半邊的牌子——
鳶尾山療養院。
下面還寫了一行小字:歡迎來到鳶尾山療養院,我們将為您提供最舒适的服務。
虞翊:“……”
怎麽個舒适法?
單人獨享豪華VIP病房嗎?
“哈喽。”越戈單手撐着槍口,懶洋洋地看着他:“這位親愛的……
他斟酌片刻,說:“病友。”
虞翊面無表情:“閉嘴。”
規則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本輪游戲——‘鳶尾山療養院’為排行榜前十玩家淘汰賽,淘汰1名玩家積分加10】
【注意:游戲過程中不可使用暴力手段淘汰玩家、不可被其餘玩家發現淘汰方法。若觸犯規則,玩家則直接
虞翊微微皺着眉,剛想說話:“這——”
被規則打斷了。
【你們在本輪游戲的限時為5天,請努力活下去】
時間縮短了,這是有史以來參與過的游戲裏從未有過的……
啪啪兩聲,越戈在虞翊眼前打了兩下響指。
“醒醒,夢什麽呢?”
虞翊神情冷漠地盯着他:“再有一次,把手給你剁了。”
越戈:“…………”
虞翊往前跨了一步,吱呀一聲推開鐵門。
越戈綴在他身後,問:“你剛剛想說什麽?”
虞翊“哦”了一聲,答:“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游戲夠傻逼的。”
越戈贊同地點點頭:“加一。”
虞翊:“……”
加你姥姥。
·
兩個人到的太早,療養院的門都還被鎖着。
越戈靠在牆上,悶悶咳了一聲:“你之前見過我?”
虞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為什麽這麽問?”
越戈舌尖在上颚劃了一下,說:“不知道,就是覺得……”他話沒接着說下去。
虞翊手指微微摩擦着:“準确來說是看到了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人。”
越戈:“?”
虞翊:“就和四十一區的情況一樣。”
越戈“哦”了一聲,沉默下去,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
15分鐘後。
療養院的大門被拉開了,裏面站着一個年輕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白修女服。她身後的牆上釘着一個木制的十字架,牆壁被劣質的油漆刷得慘白。
屋裏的燈光很暗,窗戶被黑布遮住,什麽都看不清。
實在是不像一個正經療養院。
修女的臉色在黑暗中顯得更白,白得像是長時間未接觸過陽光的照射,帶着病态的死氣。
虞翊眼神掃了一下,凝在她衣領處的幾點紅色上。
修女被吓得往裏縮了一下,輕聲細語地問:“你們找誰?”
越戈站起身,指指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來?我們來住院的。”
修女:“……”
不好意思,真看不出來。
修女剛想說話,視線瞥到虞翊大咧咧架着的一把槍上:“!!!”
這踏馬是來住院的???
療養院第一次遇到自己找上門住院的病人,還是攜帶武器的,吓得院長都親自出來接人。
院長是個
驚恐地看着兩位強烈要求住院的病人,神父聲音都飄了:“你們要住院?!”
神父右臉攀爬着一個被火燒過的疤痕,過度誇張的表情讓他的臉看上去十分滑稽,似乎是臉部神經有點問題,導致他癱着半邊臉,臉部的肌肉不受控制。
虞翊“嗯”了一聲,視線冰冷地投過去:“住最高級監控的病房,救都就不回來那種。”
越戈在旁邊添油加醋:“最好是兩人一間,還能互相傷害找找樂子。”
神父本來就白的臉變得更白:“……”
神他媽找找樂子。
神父捂着胸口問:“冒昧問一下,您二位是什麽病啊?”
“就你他媽廢話多?”越戈不耐煩地舉起槍對着神父:“精神疾病,需要住院,別廢話。”
神父話都不會說了,“那個”了半天,哆哆嗦嗦指了指一旁的樓梯:“不然住5樓?”
虞翊“唔”了一聲,問:“是病得最重的病房區嗎?”
重得不能再重了,絕對适合這兩位入住。
五險一金,終身福利。
神父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對對對,你們是想住多久啊?”
虞翊掃了他一眼,臉色冷淡:“能住多久?”
神父嗫嚅了一下,想說能住一輩子,但是覺得要是這兩個神經病真要住一輩子他可能會早衰而亡。
糾結片刻,神父說:“一個月檢查一次。”
“沒事兒。”越戈右手拎着槍,左手走過去拍拍他:“最晚就5天,錢不會少你的。”
神父:“……”
您是把我這裏當旅館嗎?
兩位病人自主自覺地摸上了樓,根本不用他們擔心。
修女走過來,眼神緊緊瞪着兩人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先生,他們會不會是……?”
神父嘴角抽搐了兩下,似乎是想笑。
但是控制不住臉部的肌肉,嘴角都撇了下去,挂起一個古怪的弧度:“別擔心,他們不會活過第一晚的。”
修女驀地想起一件事:“您真的要讓那2個記者住進來?”
神父不屑地哼了一聲,緩緩轉過身看着修女:“不用緊張,會有辦法處理他們的。現在我需要去把昨晚的事情幹完了。”
修女聲音抖了一下,似乎是在懼
她垂着頭,小聲說:“祝您一切順利,先生。”
“謝謝,主會保佑你的。”神父朝十字架看了一下,轉身穿過大廳,消失在陰影之中。
·
2樓走廊。
越戈落在虞翊身後,停在牆角的攝像頭前盯了一會兒。
虞翊轉身就看到他傻在那裏,有點無語:“你……在幹嘛?”
“沒事兒。”越戈朝他笑了笑,搖搖手,下一刻,啪——地一聲響,把閃着紅光的攝像頭擊了個粉碎。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大家,我英國的學習因為疫情去不了了,忽然要弄新的申請,這幾天有點忙orz感謝在2020-04-20 22:50:50~2020-04-24 20:57: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幻茶 10瓶;淤星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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