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A·RING&WEDDING

越戈最近變得有點莫名其妙。

地球科研站已經建好了整整1年, 大家的生活正趨于平靜。

每個部門都已經分工完畢。

虞翊和越戈隸屬于天體研究, 協助地球更好地恢複對外引力。

比起越戈之前在學校教授的理論天文學。

他更擅長的方向其實是是粒子物理與原子核能物理專業。

因此越戈被核能研究部門借調,經常一周7天有5天都不在主職部門。

核能部門還是不對外開放的最高機密組織, 因此虞翊和越戈經常一周只能見幾次面。

但就這借調的這麽不到1個月的時間,虞翊越想越覺得奇怪。

比如, 早上。

越戈通常會在7點醒來, 然後把早餐做好。

但是這個月,越戈在家總是要在淩晨3點起來一次,又出去很長一段時間。

虞翊側身躺在床的一側,半邊臉陷入柔軟蓬松的枕頭裏。

忽地, 旁邊的床動了一下,越戈放輕動作起了身。

站在床邊打了個哈欠,半眯着眼走了出去。

直接躲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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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建設完工後沒有住在基地,而是回到了原來的家,收拾了一下就重新住了進去。

老房區本來就沒什麽人, 這次回來之後他們直接變成小區唯一一戶。

睡覺窗簾都不用拉。

虞翊翻了下身, 撩起眼皮疲倦地朝窗外眺了一眼。

外面天還是黑的。

透過兩棟居民樓之間的縫隙恰好能望到露出的一片天。

滿天星辰挂在夜幕之中,閃耀着萬千光芒。在最中央的某處,一條由群星彙聚的線白茫茫地貫穿了南北,廣袤的夜空中兩顆閃爍着的星星隔着那道星河相望着。

虞翊這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是七夕。

地球在這麽多年停滞工業的情況下,就連北京的夜空都能清晰地看到銀河。

數億光年外的星星隔着一片漆黑的宇宙和他遙遙相望。

也許此時的卡達垭也有人在凝望着地球。

門外一聲清脆的玻璃響, 緊接着是倒水的聲音。

越戈接了杯水又進了書房。

虞翊懶得搭理他,閉着眼正打算繼續睡。

耳邊就是一陣電工嗡嗡的細響,似乎在用機床切割着什麽。

虞翊冷着臉從床

天仍舊是暗的,周圍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隐約的光亮透過門縫映了進來。

虞翊煩躁地“啧”了一聲,越戈這幾天越來越不對勁。

他轉了個方向,忍無可忍地下了床。

虞翊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往外走了兩步,甚至還沒開門。

書房就咔噠——一聲被越戈從裏面鎖上了。

虞翊手按在把手上:“…………”

傻逼。

某位姓越名戈的先生顯然沒幹好事。

虞翊木着臉又躺回了床上。

雙眼緊閉着再次試圖入睡。

大概過了3個小時。

虞翊睡得迷迷糊糊,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身邊的床深陷下去半邊。

越戈翻身過來攔在虞翊腰際。

隔着薄薄一間短袖,虞翊甚至能感覺到越戈手的冰涼。

應該是進來前去洗了手。

虞翊感覺到那只冰手在自己肚子上捂了一會兒,仿佛覺得不夠熱似的,又換了個地方。

虞翊咬了下牙:“……”

強忍着怒火,才沒把越戈從床上踹下去。

越戈摟着虞翊睡得很沉,不就便呼吸平穩下來。

虞翊輕輕轉過身,和越戈面對着,睜開眼。

襯着星光與月色。

越戈眼角下兩團青黑格外明顯,顯然是睡眠不足。

虞翊冷着眼順着他臉頰的線條看了下去。

越戈右臂枕在頭下,修長的手露在空氣中。

兩指在月光下似乎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

虞翊立刻皺起眉,微微往前挪了一下,湊過去。

越戈手上沾着很多稀碎的金屬殘片,很難洗幹淨,指紋的縫隙裏都留着銀色的光澤。

虞翊梗着脖子,在他眼前僵了一下。

冷峻的面容柔和下來,抻了下頭,微涼的唇瓣在越戈額間落了一下。

看着越戈沉下去的睡顏,虞翊漸漸合上了眼。

……

一大清早,門外就是叮鈴哐啷一陣響。

鍋鏟在鐵鍋上擦過發出嚓嚓的響聲,聽得虞翊一陣頭疼。

他洗漱完出去時越戈剛端着一盤炒飯從廚房走出來,身上還挂着一條沉黑的圍裙,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越戈看到虞翊走出來,擡頭笑着說:“你一會兒把飯吃了,牛奶在微波爐裏。”

越戈一愣,以為他是起床氣。

走過去在虞翊嘴角啄了一下,擡手在揉了揉淩亂柔軟的頭發,說:“早上研究所打電話叫我過去一趟,今天可能晚點回來。”

虞翊冷冷“嗯”了一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越戈莫名心頭有點發毛,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時間趕得緊,越戈來不及多想,接下圍裙就出了門。

臨出門前還不忘用鑰匙把書房的門鎖上。

虞翊坐在餐桌前,一勺又一勺把米飯送進嘴裏,默然地看着他做賊心虛的動作。

早晨9點。

虞先生終于用好了餐,端着盤子放進水池裏洗了洗。

正要回身,視線驀地掃到了個很熟悉的東西。

一根黑色的一字卡。

還是洗衣服的時候從口袋裏掏出來的。

當時被越戈随手放在了置物架上。

虞翊抿了下唇,神色漠然地伸手從置物架上把卡子拿了下來。

卡子的弧度還是和先前一樣,正好能怼進鎖孔裏。

虞翊兩指捏着卡子,沉默着朝書房的門走了過去。

啪嗒——

鎖技一流的這位先生,挑了下眉。

冷白的手放在門把上輕輕往下壓了一下。

門開了。

一股金屬的味道從門內漏了出來。

書房門正對着有一扇窗,此刻被人緊緊拉合在一起。

光線被遮光簾一絲不漏地擋在了窗外。

虞翊嘴唇緊抿,伸手在左側的牆壁上摩挲了一下。

按在大燈的開關上,啪——地拍了一下。

書房的燈驟然亮起來。

是暖黃色的,正對着書房一張木色的書桌。

書桌上擺着的東西在燈光下閃着光。

虞翊眼瞳驀地一震,盡管早就猜到了,但仍舊一時啞在門前。

·

今天是七夕,基地安排了聚餐。

美其名曰聚餐,其實是個大型聯誼聚會。

虞翊和越戈一早就報備過家屬的事情,聯誼就沒給他倆發邀請函。

越戈還沒忙完研究,10分鐘前給虞翊發了消息說要來,結果半天沒見到人。

聚餐結束後,虞翊就走了出去。

基地後門出去是一個露天平臺,幾乎沒有人會過來。

平臺正對着一大片田野,一覽無餘地望盡全貌。

就連上方的

接近晚上8點,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光芒穿過數十萬億光年,争相撞入虞翊眼底。

吱呀——

矮小的鐵門被人推開了。

虞翊背對着門,并沒有回頭。

身後沉穩的腳步逐漸靠近,呼吸淺淡地在他耳邊響起。

虞翊從夜空中收回視線,緩緩轉過身。

天臺上挂着一串小燈泡,乍然亮了起來,像是不慎從星河中落下的明星。

閃爍着為他們照亮這一方不大的天地。

越戈單膝跪在水泥堆砌的地面上,身上穿着很普通的工裝。

應該是剛從研究所出來,透明的護目鏡還別在深藍工裝的側兜前。

臉側沾着一抹淡黃的粉末,聞上去像是硫磺,散着淡淡的火/藥味。

虞翊面色冷然地伸手,幫他把臉側的痕跡抹去。

越戈動了一下,從衣兜裏拿出一枚戒指。

銀色的一個素環,最普通的款式。

甚至從虞翊的角度看過去,都能看到參差不齊的邊緣,很多地方還留着粗糙的劃痕。

“這就是你苦心在書房研究了1個月做出來的?”虞翊垂下頭,和越戈對視。

越戈黑黢的眼珠映出了大片星河,中央是一個人影。

越戈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戒指,啞聲笑了一下,還帶着點不好意思:“還沒來得及研究,先做了一個代替。”

“一個?”虞翊挑了下眉,繼續問:“只做了一個你怎麽跟我求婚?”

越戈被問得一傻,眼神難得迷茫了一瞬。

嘴裏“呃”了幾聲,聽聲音是有點緊張。

虞翊往後退了一步,垂在身側的手拎了下褲縫。

今天穿的是條牛仔褲,緊繃在腿側,有點難蹲下去。

虞翊披着灑下的月光,在越戈的視線中緩緩蹲了下去。

他從衣兜裏拿出一個藍絲絨的盒子。

盒子很大,是他從家裏翻遍了才找到的一支裝手表的盒子。

裏面裝的手表是越戈送他的成人禮。

虞翊在星河下,冷峻的眉目被璀璨的光芒點亮。

他緩緩打開那個并不相襯的盒子。

盒子裏躺着一枚戒指,也是銀色的,做工要比越戈的好很多。

越戈傻了,捏着戒指的手微微顫抖了兩下。

虞翊同樣單膝跪在越戈面前,問:“Willyoumarryme?”

虞翊伸手把戒指戴到越戈左手的無名指上。

一個正合适的大小。

我們的踩着光錐,又彼此重疊。

未來在不可預測中被恒定,過去在不可追溯中被探尋。星河絢爛,宇宙浩渺,唯一能被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我們,終究會在一起。

越戈眼裏閃爍着星河,問。

“Willyoumarryme?”

“Yes,Iwill。”

如果我注定要和你相遇,那我一定早就愛上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不行了!!!我寫不出來但是我在腦補!!!好浪漫!!!(發出雞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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