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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膽顫心驚的回帖,更有許多細節,彩青除了想罵爆料人不管不顧別人隐私,關鍵是:

——這裏面的女朋友的怎麽回事?

君顯可好久沒給南音寫信了……而且,給女朋友買東西,這個……君顯好像就給南音買過幾樣東西,還是這次他們來以前買的……

彩青看南音臉色慘白,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萬一……萬一君顯曾經喜歡過別人,不過昙花一現式的愛情,也說不定。畢竟君顯是男的,而且都23了。她說,“這爆料的人真缺德,別人的隐私也這樣胡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別放心上,阿顯能發給你看,就證明他沒當回事。”

南音不說話,君顯又發短信來,知道他們今天來逛街,讓他們現在去攝政街見面。

彩青把地址給常寬,常寬有眼色,一看兩位女士面色不佳,把人送到地方,攝政街後面一條人少的街道,大街上游客擁擠,這邊卻沒什麽人,把車靠在路邊,他就直接告辭了。

彩青和南音各懷心事,倆人都不說話,看大街旁有巷子,通到另一頭有小花園廣場,彩青說,“咱們倆去哪兒坐着等吧。”

南音心裏像壓着大石頭,更像等待宣布的囚犯,她真希望那東西是假的,可是她又知道,那帶“君”字的信紙是真,如果不是和君顯非常熟悉的人,絕對寫不出那些。可他沒有給自己用那信紙寫過信……她好怕,好怕等會見到君顯的時候,他會說對不起,已經都過去了之類的話。

原來真的有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那種感覺,令自己窒息。被蒙在鼓裏……她想到才來的時候,見到君顯忐忑陌生,後來一點點,自己知道原來時光離去,情義都在,想到他靠在自己耳邊,問她為什麽一直不來——那是在埋怨自己,或是為今天做鋪墊嗎?

因為自己一再不來,所以他曾經喜歡上別人。

又想到那天從藝術館出來,他吻自己,說的第一句,也是為什麽自己一直不來……她的心,覺得痙攣似的痛起來。

她最難過的是,不知道如果是真的,她該怎麽辦?

彩青看她垂着頭,頭發被風吹的飄在臉上,她也不動,好像完全神魂離體了,那一向單純的臉上,滿滿落寞,讓人看着就可憐,說道:“你先別想,那個……人一輩子那麽長,誰沒有拐錯路的時候。”

南音的心更堵了,小聲說,“姐,你不擅長安慰人……”

彩青幹笑,這她确實不擅長,

南音看向她,忽然問,“姐——如果是真的,換做你是我,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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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青看着她,陽光曬在頭頂,覺得忽然好熱,這麽難回答的問題,為什麽問她?倆人都沒有明言,但彩青知道她說什麽,她也知道彩青聽的明。這倆人其實除了姐妹,也有類似閨蜜的屬性。一起長大,默契更深。

彩青知道她是問,如果中途君顯真的和別的女人有過一段,雖然過去了,自己換做南音,該怎麽辦?

她幹巴地說:“這太難回答了……姐又不是你。”何況君顯還是她弟,雖然她時常忘記。覺得南音更像她的親妹,說道:“哎呀,你先別想了,你不是一向挺樂觀的,如果是真的,你應該想,起碼你身邊還有個陶保,陶保也挺好。”

南音面無表情看了她一會,說:“姐,你原來不懂愛情。”

彩青頓時怒了,她怎麽不懂?卻見南音低下頭,“我一直以為世界上的男人分兩種,一個阿顯,一個叫其他人……沒有阿顯,我也不想要其他人。”

彩青傻眉愣眼地看着她,沒想到南音會突然說出這樣令人意外的話來,卻見南音咬了下嘴唇,又說,“可是我剛才發現,如果阿顯騙了我,那他就是我的敵人,從他騙我那時開始,就算他再回頭,也不是我的阿顯了。”

她看向彩青,眼神中已經全然沒了茫然,“如果這事是真的,我就當我的阿顯已經死了,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彩 青的心口,忽然劃過一陣尖銳的疼,好像被分手的是她般,她竟然一下想到許多年前,她忐忑站在那人面前,學校裏只有那一棵櫻花樹,那人約她,她是那麽緊張, 忘記了多少人在學校仰望自己,忘記了多少男孩見到自己情不自禁的失态,那一刻,她也變成了他們,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情難自禁的失态着。有風把櫻花從樹上 吹下來,那人說:“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她擡頭,他說,“做我的女朋友……”

彩青的手握在了一個,那個王八蛋!!

自然是幫他的忙,他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女人!

但自己的初戀呀……竟然是這麽可笑。這麽多年,她都忘不掉被欺騙的感覺,連帶看見櫻花都生理性厭棄。

被欺騙,被愚弄,她忽然一下站了起來,怒聲說,“要是真的,我第一個不放過那混蛋!”

南音略感意外,還沒說話,遠遠就見公園外君顯關上車門,走了過來。穿着淺色的襯衫,令她見一次就砰然心動一次,她低下頭,一下就紅了眼睛。

“我轉了一圈,你們倆還挺聰明,知道坐在這兒等。”還隔着幾步遠,君顯就笑着說。

彩青踩着高跟鞋沖過去,“你說,那女的是誰?你給誰寫的信?——你都好幾年沒給南音寫信了!”

“什麽?”君顯聽不懂,看向南音。

南音擡頭看他,淚眼婆娑,君顯站在那裏,看看她,又看看彩青,發現她倆是真的,一個生氣一個在哭,君顯頓時呆住!

******

客廳裏沉沉的低氣壓,樓上,君顯的房間更是低氣壓。

南音筆直地坐在窗口的沙發上,像和全世界賭氣般的悲壯。君顯說,“出了這樣的新聞,你不是應該先擔心我的安全嗎?”

擔心安全?南音冷笑道,“如果這男人因為別的女人騙了我,我還管他死活?!”語氣斬釘截鐵。

君顯被碰了個大釘子,看着她,好像第一次認識,當然,倆人之前沒有因為這些問題吵架過,他第一次發現,南音也是有脾氣的。

他又說,“我記得你才來家的時候,性格都特別敏感,後來怕別人不喜歡,就裝的很樂觀,這些年,我以為你其實性格真的已經變的豁達了。”

南音鼻子一酸,說:“豁達要看什麽事。”她怒視向君顯,她就知道,這事如果讓別人評理,一定還會有人說,都是她的錯,因為她一直不來,自己的感情不珍惜,又怪誰?

是呀,珍惜。

可惜每個人有自己珍惜的标準。她和他,從小到大的情分,外人誰也沒資格插嘴評斷。但此時……她發現連自己也沒有資格了。

君顯看她表情堅毅,神情已經帶上破釜沉舟的決絕。拉過椅子來,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一時竟然不知該說什麽。

南音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辯解,心中越發絕望,她不知道別人遇上這事會怎麽衡量,但她知道,她做不到不疏離君顯,她低下頭,覺得心中的愛情已經要死亡,很輕地說,“……我今天才發現,一但出現這種事情,原來倆人就真的完了。信任不可重建。”

君顯看她低頭,眼淚掉了下來,落在裙子上,瞬間被吸幹,她用手擋住,好像生怕自己看到。他頓時心疼地拉過她的手,哭笑不得地說,“……你還真的來勁了,好好,我怕你了,我錯了好嗎?那帖子是別人胡編的,我根本沒想到你會想到這裏。”

南音擡頭看他,眼淚一臉都是。

君顯頓時懊惱,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都隐含不安,茫然,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的樣子,他覺得心口也沉痛地被壓住,把南音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下說,“是真的,如果真有那事,那帖子我怎麽會發給你,你什麽脾氣我不知道嗎?”

就算再喜歡,可是如果自己的男朋友變心,南音是不會要的。

他說,“你和我姐,加一塊,真的一對活寶!一個生氣,一個委屈……”想到彩青之前的憤怒,他故意冷起臉說,“不知你們倆怎麽想的,這麽不相信我!”

南音心中一松,眼淚吧嗒吧嗒開始往下掉,心中的害怕,緊張,好像失控般掌控住自己的情緒,她捂上臉大哭起來。

君顯這下真的急了,哄着說,“真的,真的,剛剛沒說是想給你倆一個教訓,下次遇事多動動腦子。”

南音捂着臉哭的更厲害,別的事情可以,唯有這件事,不可以!

君顯好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看來剛才吓壞了,覺得如果讓她多哭一會更好,免得下次被人一挑撥,就耳根軟相信人,南音和彩青都有這個問題。

在他看來,是很嚴重的問題,這次正好遇上,原本想給南音個記憶深刻的教訓,卻沒想,看到她哭,他就立刻心軟了,一如曾經每一次。

還教育什麽呀,以後慢慢來吧。他伸手,使勁拉過南音,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南音得了舒服的姿勢,更是摟着他脖子大哭起來,也不說話,就是心有餘悸地哭。

更怕他是看自己傷心騙自己。

君 顯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哄着說,“我不是怕你在外面吃虧嗎?又不能天天跟着你,你和彩青,都有耳根子軟的問題……”他側頭親她的頭發,靠在她耳邊說,“就 像今天這事,你冷靜想想就知道這是無稽之談,我要寫信當然是寫給你……可後來你去了那裏,電話都不能打,我還怎麽寫?”

南音抽抽搭搭地哭,“信……信紙……”

君 顯聽着她帶哭的聲音,還帶着控訴,想笑,卻覺得眼中忽然酸澀,她永遠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嘆了口氣說:“是呀……我在這裏上學,生怕別人不知道我爸是君 海川……所以還把家裏的信紙帶出來,又買一堆古玩堆在房子裏,好告訴別人,我爸是大收藏家,壞人快來鎖定目标……”

這樣一說,好像真的有道理,南音忽然心中一松,破涕為笑,在他肩頭擦了擦眼淚。

君 顯看她不再哭,晃着她,繼續慢悠悠地說,“那上面還寫的什麽?我想想……對了,說我在牛津的住所是吧……”他重重又嘆一口氣,“……我在牛津是住學院的, 哪裏有住所,住所不還是來了倫敦才買的這個……哪裏有古玩?還桌角堆着青銅器,這讓爸爸見到還不得拎着棍子教訓我。”

南音噗嗤一下笑了。師傅愛古,自己以前沒錢的時候,床都讓給東西睡,他們家誰也不會做出把東西扔地上,書櫃裏放書的事情,要選一樣,也一定先把書丢地上。

她看向他,花臉貓的造型說,“真的沒騙我?沒喜歡別的女的,還給人家買東西?”

君顯一本正經地說:“我的錢,自然是留給我家南音的。”

南音聽她說情話,心中感動,眼淚又落下來,摟着他說,“不許你給別的人買東西,也不許你給別人寫信,不許你對別人笑,更不許你告訴她們你爸爸是君海川,讓別人打你主意,還打我師父古玩的主意。”

“原來想了這麽多……”君顯緊緊摟上她,南音這種條件反射對家裏的維護,令他說不出的心中一熱,晃着說,“想想也知道,這是有人一知半解寫的東西,——南音你不夠關心我知道嗎?”

南音不管,只是抱着他,心裏雨過天晴般的開心。

君顯覺得應該帶她去洗臉,但又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想到她聽了,大概會忍不住又鬧一陣,幹脆還是一會一起洗臉好了,他說,“我今天發那短信給你的時候,以為你會生氣……但沒想到是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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