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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葉思存緊緊把李月松擁在懷裏。
電擊治療是根據療程,按時來醫院就診的。李月松“治療”一次之後,就可以先回家,過幾天再來。
來的時候是李月松開車載姐姐過來的,現在回去李月松開不了車,葉思存開着車送兩個人回家。
李月松的姐姐之前雖然在鄒信然的診所見過葉思存,但是葉思存當時戴着口罩,也沒有跟她正面接觸,她現在對葉思存的印象,還停留在卓石的婚禮上,那個在舞臺上跳熱舞的男人。姐姐只當是葉思存是李月松的朋友,并沒有起疑。
姐姐已經出嫁,沒有住在李月松家裏。先把姐姐送回家之後,就成了李月松和葉思存單獨相處的時間。
葉思存把車開到加油站,李月松身體太疲憊,已經在車上睡着了。葉思存把油加滿,輕輕給李月松系好安全帶,直接把車開上了高速。
李月松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李月松看了看外面荒涼一片,分不清自己在哪裏。看到開車的是葉思存,這才想起來,剛剛葉思存來醫院了。
“醒了?”葉思存看了一眼李月松道,“想不想吃東西?很快就到濱州了。”
“濱州是哪裏?”李月松以為自己聽錯了。
“濱州是山東的一個市。初中地理有沒有學好?咱倆不是一個初中的嗎?你初中地理哪個老師教的?”
“你他媽怎麽把我弄濱州來了?”李月松拿手機定了下位确定葉思存說的是真話。
“不是要帶你去濱州,是要帶你出去玩玩。”葉思存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服務站的燈光了。
“我明天還要上班。”
葉思存一邊往服務站開,一邊嘆氣。終于在停車場把車停下,視線可以落在李月松臉上,才認認真真地說:“喂,你能不能稍微任性一點?高中的時候,我就嫌棄你的理智。怎麽玩都不忘要學習 ,怎麽瘋都不忘要注意形象。整天跟個悶葫蘆似的,就知道憋着。現在人都用你導電了,你還想着明天要上班。是不是哪天把你逼上絕路了,你也要先把工作交接好?”
“我跟你不一樣。”李月松伸手去解安全帶。葉思存一下按住李月松的手,把安全帶的扣又卡回去。
“既然你理智,那我也跟你理智一點。”葉思存說,“你我都知道你生的不是病。你只是需要一個跟父母溝通的方式……”
“我試過,沒用的。”李月松說。
“不要打斷我。”葉思存難得正經,“無論你的父母接不接受,電擊就不是一個正确的方法,只會讓你和家人痛苦。我帶你到北京,不為別的,只想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世界不只有一家幾口那麽大,也不只有蘇橋鎮那麽大。你就當是休假,跟公司請幾天假,什麽時候你想回家了。”葉思存拍拍李月松的車說,“你車我都給你開來了,你随時可以開走。”
李月松大學都是在蘇橋上的,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在跟父母對抗的日子裏,李月松想過離開,但是缺乏勇氣。在李月松看來,一葉知秋,蘇橋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蘇橋鎮是什麽樣子,外面的世界也差不了多少。
再者就是李月松一旦離開,家裏給的壓力會更大。剛離婚的時候,李月松躲到朋友家住了幾天,家裏打電話過來,李月松只說自己去了上海。
一家人就跑到上海去找李月松,母親就是在那時候把腰給弄傷了,現在逢陰天下雨還難受。李月松雖然家教嚴格,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家裏人的感受,他明白父母折騰不起,自己也不想折騰。
可是家人的變本加厲讓李月松快到極限了。當家人把他送到仁愛醫院的病房的時候,李月松當時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世界,不想再受這樣的痛苦了。
原來和睦的一家,因為李月松的“病”,家裏人幾乎不見笑容。父母祈禱的次數越來越多,唉聲嘆氣越來越多。
“好。”李月松答應葉思存。
葉思存開開心心地下車,摸着肚子說:“開了這麽久的車要餓死了。”
李月松把脖子上的十字架摘下來,放進手套箱,解開安全帶,跟上葉思存。
這個十字架是從小就跟着李月松的。家裏信奉基督教,李月松的媽媽把十字架挂在李月松的脖子上,希望主能保護他。這個十字架有沒有保護李月松,李月松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十字架給了他太多束縛。
兩個人在服務站吃了兩大桶超辣泡面,撅着香腸嘴,吐着熱氣回到車上。
十月份的北方夜裏還是挺冷的。兩個人從暖和的地方來,都穿得單薄,從服務站出來,趁着辣乎乎的熱氣,跑到車上打開暖空調。
“你可以先想想去哪裏玩,我來北京這麽久,還沒有出去玩過呢。”葉思存說着啓動車子。
“當然是□□了。”李月松說,“不到長……哎?哦,長城也是要去的。”
“別的地方呢?”
“別的……”作為一個沒有出過門的人,李月松想到的也只有這兩個地方了。
“行吧。”葉思存說,“我帶着你游帝都吧。”
葉思存帶着李月松先回了自己家。剛打開門,一只金毛就撲了上來。葉思存一把抱起金毛。
金毛個頭很大,葉思存抱着雖然吃力,但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所以一回家就先給金毛一個擁抱。
葉思存把金毛放在地上,揉揉金毛的腦袋,說:“天霸,叫爸爸。”
天霸沖着葉思存“汪汪”兩聲。
葉思存指着李月松對天霸說:“叫媽媽。”
天霸又沖着李月松“汪汪”兩聲。
“真乖。”葉思存揉着天霸的脖子笑,天霸也笑。
葉思存沖着李月松笑道:“看,天霸都認你了。”
李月松翻了個白眼說:“神經病。”
葉思存不在意,先去廚房給天霸倒了點狗糧吃,看到廚房的菜都挺新鮮。葉思存有個優點是細心。人心細了,考慮的就周全。在來的路上,葉思存就先拜托小江去菜市場買了菜。為的是到家後兩人一狗能吃上新鮮的飯菜。
葉思存做飯,李月松鬥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時間過得平穩又溫馨。
“你不在家這麽久,你的狗就這麽待在家裏啊?”
“怎麽可能?樓上有個學生,喜歡狗但是家裏不讓養,我不在家的時候就幫我照顧着。”葉思存一邊做飯一邊喊話。
“怎麽起名叫天霸啊?”
“全名葉天霸,當兒子養的。”葉思存看了看一旁的香菜,“你不吃香菜的哦。”
“也不吃蔥。”
“麻煩。”葉思存說着把蔥和香菜放回了塑料袋。
“你之前跟卓石同居那麽久,是住這裏嗎?”天霸帶着李月松參觀屋子。
“卓石跟你說的是同居?”
“住在一起還不算同居啊?”語氣中別扭分明。
“早換了。”葉思存竊笑。
“那我住這間。”李月松已經選好了自己的房間。
葉思存收入穩定之後,租了這套屋子,兩室一廳,為的是如果有朋友過來,可以有個自己的房間。可是現在有點後悔了,就應該租個一室一廳的,如果朋友來了,就讓他住賓館。可是轉念一想,就算只有一間,李月松也會睡在沙發上。不過不着急,有的是時間。
葉思存簡單做了幾個菜,兩個人開始吃飯。路上奔波了十幾個小時,現在天已經蒙蒙亮了。兩個人胃口都很好,做的菜一點沒剩,米飯也全吃完了。
看着一桌的空盤子,葉思存忍不住笑起來。如果現在坐在葉思存面前的不是李月松,葉思存估計剛剛一進屋就抱着天霸睡了。身體很累,但是現在想的居然不是趕緊去屋裏躺下睡覺,而是去把碗筷洗了。
“你犯病了?”李月松看着莫名其妙就笑起來的葉思存。
葉思存站起來說:“我去給你找被子和睡衣。”
李月松這一趟來,什麽都沒帶,葉思存的睡衣他穿着小,葉思存就找了自己的球衣給他當睡衣穿。畢竟穿着24號球衣入眠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李月松就算是在葉思存家裏住了下來。葉思存跟公司請了假,專門帶着李月松到北京的各處去玩。
葉思存帶着李月松從香山玩到雲蒙山,從清涼谷玩到玫瑰谷,又從京西草原玩到京東大峽谷,怎麽玩浪費時間,就怎麽玩。可就算是把北京能叫得上名的景點都去一遍,也撐不過一個月。兩個人的約定是把北京玩遍了就回去,眼看着景點一個個變少,葉思存也越來越着急。
一定要想個什麽方法把李月松給留住。葉思存首先想到的方法就是□□。
葉思存洗過澡之後,盯着鏡子裏自己的身體,展示着每一處的肌肉,十分滿意。葉思存為了拍戲好看,一直注意保持身材,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沒肉的地方沒肉。可惜的是葉思存骨架小,所以穿着衣服看起來總是瘦瘦的。
不過現在不就是流行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身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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