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經紀約

招弟聽着賀琴的問話，臉垂的更低了，這讓她怎麽回答啊。

“招弟，你很疼嗎？都是小智不好，小智太用力了，以後小智都不做這樣的事情了。”因為招弟低垂着頭，小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以為是自己真的弄傷了她，所以着急的又是道歉又是保證的。

“沒有，招弟沒有受傷，小智不要着急。”怕真的在小智的心裏留下陰影，招弟只得擡頭紅着臉安撫他。

賀琴站在一旁看着倆人的互動，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倆人，怎麽總覺得這倆孩子今天看着與往日有什麽不同呢？她低頭回想了下早上一系列的異常，忽的眼睛一亮，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難道這倆孩子昨天晚上成事了？

“招弟啊，你和小智先在客廳裏坐一會兒，我昨天去廟裏給你們求了玉佛挂件，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我拿來給你們看看。”賀琴想起小智說的床上有血，讓換床單，想着，他們一定還沒來得及整理床鋪，她現在找個借口去他們房間看下，就一切都明白了，所以說完這話之後，她給福嬸遞了個眼神，讓她給倆孩子上一個水果盆，将他們留在客廳，自己轉頭就上了樓梯。

當賀琴揭開淩亂的被子，看到床上那一抹殷紅，不自覺的嘴角就越揚越開，都快裂到耳朵根了還覺得不夠，她原本以為這倆孩子什麽都不懂，要等他們開竅還不知道要多久，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長大了。

自己個兒偷着樂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要将這個好消息通知在外出差的老陳，這麽大的一件喜事兒，怎麽的也得找個人分享一下啊。

她掏出衣袋裏的手機，連翻電話簿都覺得慢，直接就滴滴滴的按了號碼，等電話響了三聲之後被接起，她還未開口說話，就先是一串的笑聲，直惹的電話那頭的陳鐘一臉的莫名。

“你這是怎麽了，這是，什麽事兒啊，樂成這樣。”

“老陳啊，咱倆沒準很快就能升格當爺爺奶奶了。”笑了好一會兒之後，賀琴才收斂起笑聲，但說話的時候卻扔是滿懷笑意，原本聲音還挺大，可一想到倆孩子還在樓下，雖然家裏隔音挺好，但萬一被他們聽到，他們會不好意思，所以她又壓低了聲音，刻意放低聲音說道。

“你說真的！？你別是搞錯了吧，小智能懂這些？招弟一個年輕女孩子，應該也不懂吧？”陳鐘一聽到這事兒，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這倆孩子純的和什麽似的，怎麽可能無師自通。

“真的，真的，我都看到他們的床了，而且這倆孩子一早就不對勁，小智還說床上有血，讓我幫他們換床單呢。”

“哈哈哈哈，真是祖宗顯靈啊，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看來招弟是打定主意和小智過一輩子了，總算是可以放心了。”陳鐘這會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一直都沒忘了當初給招弟的承諾，他說過，如果招弟有了另外的幸福，他們老陳家會成全她，可人總是自私的，他的內心裏還是希望招弟能一輩子照顧小智，以妻子的身份，現在招弟主動走出了這一步，那就表明她不會離開了吧。

這兩個老的在樓上樂的不行，電話裏就在暢想兒孫滿堂的場景了，而樓下那兩個小的，并排坐在沙發上，一個尴尬的不得了，另一個則一個勁的往對方嘴裏塞水果，還不住口的說：“媽媽說多吃水果身體好，招弟多吃一點，補補身體。”

這段時間，招弟壓根就把視頻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淨了，她後來上網去查了下自己為什麽會流血，為了寬小智的心，她也結結巴巴的如實告知了他，自從知道那不是受傷，而且只會流那麽一次血之後，小智就非常自動的收回了自己那句以後再也不做那件事的話了，每天晚上天一黑，他就急不可待的拉着招弟回房，睜着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還會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自己的長睫毛，整張臉都寫着，“來吧，來吧，我們來做運動吧。”

招弟一開始的時候也不好意思拒絕，半推半就的也就随他了，可後來随着小智越來越頻繁的要求，漸漸的就覺得自己體力有點招架不住，可一拒絕，小智就跟在她屁股後面用這那種小狗的眼神看着她，弄的她都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往往到最後，反而變成她因為想要安撫他而主動要求做那事兒。

Advertisement

招弟接到電話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賴在小智的懷裏，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的時候，她還吓了一跳，過了好幾秒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她越過小智，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皺了皺眉頭，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你好，請問，你是‘晨音’的上傳者嗎？”電話一接起，對方就有禮的詢問。

“晨音？”因為昨晚激烈的運動，此刻腦子裏一片漿糊的招弟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這個晨音是什麽玩意兒，等她低頭看到小智仍舊熟睡的白皙臉龐時，這才恍然大悟，是了，她之前上傳的一個小智彈琴的視頻，名字就叫晨音。

“哦~~~對，我是晨音的上傳者，請問有什麽事兒嗎？”

“謝天謝地，總算是找到你了，我們是S網站的編輯，我們也是試試看，看這個號碼能不能聯系到你，因為很多會員填寫資料的時候寫的是虛假的手機號碼，沒想到，我們運氣那麽好，你填寫的號碼真的可以聯系到你。”

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的招弟，被對方一陣噼裏啪啦的話給弄得都開始犯迷糊了，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聽了這麽多，招弟還是沒搞清楚，對方打這個電話的意圖，只能是打斷對方，直接問出自己的疑問。

“哦~~不好意思，呵呵，打通這個電話有點激動，是這樣的 ，你之前放上網的視頻點擊很好，今天打這個電話，主要是想要問下，你能聯系到視頻裏的演奏者嗎？有幾家國際知名的經紀公司想要和這位神秘的演奏者聯系一下，看能不能和他簽訂經紀約，幫他出專輯。”

“簽經紀約！？”聽完對方的解釋之後，招弟總算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原先放視頻到網上的時候，她絕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想來不僅是她，就是爸媽也想不到。

“對，雖然現在說這個還有點早，對方可能需要你提供多一點的資料，甚至會要求見一下這位演奏者再做決定，但憑我這麽多年的網絡推廣經驗來說，這是十拿九穩的事，現在視頻裏的演奏者，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網絡紅人了。現在出片市場這麽不景氣，有這麽高人氣的音樂人加入，對于經紀公司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只是那些經紀公司素來要求都比較高，畢竟是國際知名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聯系一下這位演奏者，或者你能提供一下他的聯系方式嗎？可以讓經紀公司和他直接聯系。”

招弟聽的出對方語氣中的急切，只是這個事情卻不是她輕易能答應的，首先簽訂經紀約的利弊，她必須和爸媽商量，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小智是否願意簽約，畢竟簽約之後，他就有了約束，不能再那麽随心所欲，想彈就彈想不彈就不彈，可能到時候還會有作曲壓力，這些壓力也不知道小智是否願意承受。

“不好意思啊，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得和這位演奏者商量過後才能給你答複，你方便留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嗎？我們商量出結果之後會盡快聯系你。”思索過後，招弟禮貌的拒絕了對方要求留小智聯系方式的要求。

“嗯~~~~行吧，只是請一定要盡快答複我，好嗎？這幾家經紀公司真的都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上網去查他們的資料的。”

在摘錄下對方的聯系方式和那幾家經紀公司的名字之後，招弟才挂斷了電話，剛一低頭，就看到小智眨巴着雙眼盯着她直看，時不時的還往她胸口瞄。

招弟随着小智的眼光往下看去，這一看之下，吓的一下子從小智的身上翻了過去，動作迅速的拉起被子遮到脖子處，原來她剛才竟然是全身赤裸的越過小智接的電話，而她胸前的兩點殷紅竟一下一下的觸碰着他同樣赤裸的胸口，因為講電話的時候太過專心，她竟一點都沒察覺。

“小智，你別看我了，快點起床，天都亮了。”招弟一接觸到小智明顯欲求不滿的眼神，慌忙垂下雙眼，不敢與他有眼神接觸，就怕抵抗不了他眼神中的懇求。

“招弟，窗簾拉着，還不知道外面是黑的還是亮的呢，小智覺得，是黑的。”小智看了眼下身處微微被頂起的被子，非常認真的說着自己的感覺，做着最後的掙紮，招弟說天亮了就不可以做那件事兒，可天如果是黑的呢？

“不行，天亮了，不信，你去開窗簾，小智要說話算話，你忘了，之前怎麽答應招弟的嗎？”招弟看了一眼小智有點閃躲的眼神，這家夥居然會耍小心眼兒了。

“好吧，好吧，天亮了。”說這話的時候，小智還自以為隐蔽的嘆了口氣，随即馬上擡頭睜着雙大眼盯着招弟直看，“那今天天黑了，招弟要依我，小智說進去多少次就多少次，小智保證，不弄疼招弟，會讓招弟很舒服。”小智一看招弟聽到進去多少次都依他之後那微眯起來的眼睛，有點着急的趕緊補充不會弄疼他。

在看到招弟低頭不說話的樣子之後，小智有點發急了，“小智說真的，真的不弄疼招弟，真的會讓招弟很舒服，真的。”一邊說着，他一邊就伸手就要去擡招弟的頭，等招弟終于擡起頭來的時候，小智才發現，招弟的臉上紅紅的一片，一看到這個場景，他就咧嘴一笑：“招弟臉紅了，就是害羞了，害羞了就是同意了，小智洗澡去了，招弟害羞，小智知道要避開。”

招弟一臉錯愕的盯着小智光着屁股連走帶跳的消失在浴室門後的身影，嘴巴都驚訝的張大了，她怎麽覺得小智這段時間出現了好多以前沒有的想法了，他這都是從哪學的啊。

“招弟，你害羞完了，記得進來找我，我慢慢洗，等你來了，我們再一起洗。”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的招弟被小智從浴室裏突然探出的頭吓了一跳，還沒等她回答什麽呢，那顆濕漉漉的頭就又消失在門後了。

招弟最終拗不過小智的堅持，還是進了浴室和他共浴，要不然這小子就待在裏面不出來了，為了防止爸媽産生什麽暧昧的想法，她只能妥協，出浴室的時候，她瞥了一眼小智的下身，又擡頭看了看他憋紅的臉頰，搖了搖頭，心裏暗嘆，“你這又是何必呢？”

早飯的時候，招弟将網站編輯打來電話的事情告訴了賀琴和陳鐘，倆人聽後也非常驚訝，他們和招弟一樣，從放上視頻的第一天起，就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結果，一直以為最多就是讓大家回複評論，贊美一下小智的音樂天賦，沒想到，現在網絡的力量可以這麽大，一夜成名的事居然會發生在小智的身上。

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比較忙，只能放這麽多了，明天我盡量多更點哦

可随着這意外的驚喜而來的卻不僅僅是喜，還有擔憂，小智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也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個邀請，就算成為公衆人物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件難事，但總是可以慢慢習慣的。可小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患有自閉症的敏感的孩子，任何一點打擊對于他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他們真的是沒有信心，小智能面對今後發生的所有事。

一家人默默的吃完一頓飯之後，陳鐘才在看了賀琴一眼之後開口：“招弟啊，小智最近變的比以前要開朗多了，也願意多說話，這都是你的功勞，也是我和你媽這麽多年來非常努力想要做到卻沒能做到的事，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你比我們更了解小智，更知道什麽樣的選擇對于他來說才是最好的，我們相信你的判斷，至于要不要和對方聯系，就由你來決定吧，這中間如果有需要我和你媽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們會盡全力幫你的。”

賀琴随着陳鐘的話音落下，連連的點頭，顯然這也是她心裏所想的，也許一開始的時候，她的心裏對招弟不是那麽全然的放心，但小智這段時間的改變真的是非常明顯，這只能說明招弟對小智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而且現在招弟也是小智的人了，就更會全心全意的從小智的立場出發，為他考慮周詳，做父母的，在孩子大了的時候，表達自己愛孩子的方式不是緊緊抓在手裏，而是适度的放手。

“我來決定！？”招弟顯然沒有想到賀琴和陳鐘會将這麽重大的決定權交到她的手上，爸媽難道都不怕她人生閱歷少而做出錯誤的決定，反而害了小智嗎？

“對，由你決定，我們雖然都是一家人，但你和小智現在是夫妻，在我們這個大家裏，你們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後相扶到老的是你們，我和你媽遲早總是要離開的，你們要學會自己做主，自己去經營好自己的家，招弟啊，小智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個家的大方向就要你來把握，我們都相信你，也非常願意支持你的決定。”陳鐘毫不避諱的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坦白告知招弟，要經營好一個家，這對小兒女比起普通人，需要面對更多的困難和挫折，他必須在他和老伴兒都還在這個人世的時候，放手提前讓他們習慣自己做主的家庭生活。

招弟看了看賀琴，又看了看陳鐘，從他們的眼神中，她看到的是鼓勵和呵護，她又轉頭看了看正側頭看着她的小智，他眼裏全然的信任，也讓她的心裏暖暖的。

“爸，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謝謝你們願意給我這麽大的信任，這事兒，我會和小智好好的商量，如果小智願意，我準備聯系對方談一談，到時候看對方開出的條件和能遷就小智的程度再決定要不要簽約。”略一思索之後，招弟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知道一旦簽約成功，小智要面對的世界會比現在複雜千百倍，但只要小智不抵觸那樣的生活，與人多接觸對他總是好的，而且小智想要在音樂這條路上走的更長遠，這中間絕對少不了其他專業人士的幫助。

招弟和小智吃完飯回到房間後，并沒有急着問他的意見，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将鋼琴曲的碟片放到影碟機裏面播放，讓小智挑選自己想要聽的曲目。

跳動的音符一點一點的傳入耳朵的時候，招弟才開口問小智：“小智，你想要和這些演奏者一樣，在大家面前演奏鋼琴嗎？”

小智側頭看了看招弟，又轉頭看了看電視畫面裏穿着正式的禮服在衆多聽衆面前演奏鋼琴的人，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小智不知道，想一樣又不想一樣。”

“小智想要一樣的是什麽，不想要一樣的又是什麽呢？”招弟不明白小智這樣回答的意思是什麽，但有一個訊息她卻是接收到了，那就是小智并不是全然排斥在衆人面前演奏這件事的。

“小智想要彈給喜歡聽的人聽，不想彈給不喜歡聽的人聽。”

“嗯~~那小智怎麽知道別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你看碟片裏的那些聽衆，他們應該都是喜歡才會來的吧，演奏會的門票很貴，不喜歡就不會花錢來聽了。”

“不是的，不是的。”聽到招弟這樣說，小智連忙疊聲否定，然後用**倒退電視上的面前，等播到一個全場觀衆畫面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拉着招弟的手，讓她和他一起蹲到電視機前，用手指點了幾個在人**中的聽衆，“你看，他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還有他也不喜歡。”

招弟順着小智的指的方向仔細的看去，卻并沒有看出異樣，那些人的表情都很認真啊，小智到底是從哪裏看出的他們不喜歡。

小智看招弟歪着頭，皺着眉的樣子，知道她看不懂，得意的揚了下嘴角，“招弟不知道，小智知道，小智教你看。”

他又指了指另外幾個聽衆，讓招弟看去，“你看，這些人都喜歡這首曲子的。”

招弟在小智前後指的那兩撥人中來回的對比着，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出差異，這一看出來之後，就能體會到小智的意思了，這兩撥人在表情上真的是差別很大，前面小智說不喜歡的那些人，雖然一臉的認真，可是臉上卻一絲笑意都沒有，而後面指的那些人，雖然臉上的笑容并不明顯，但眼神中卻透着快樂。

“這首曲子是開心的，喜歡聽的人也會開心，不喜歡聽的人，聽不懂。”

招弟在聽了小智的解釋之後，在豁然開朗的同時卻也有了深深的擔憂，小智對音樂，他只有喜愛，沒有一絲的功利，他不在乎音樂能帶給他多少名利，他只在意聽的人是否能和他一樣懂得欣賞。可這個社會卻是現實的，就像小智剛剛指出的那些人，他們不喜歡聽，卻非要花那麽多錢來聽演奏會，那就只有一個解釋能說的通，那就是他們将音樂當成了提升自己品味的工具，而這些人最是會被輿論引導，因為不懂得欣賞，所以人雲亦雲，小智今後又會不會被這些人的言論傷害到呢？

“小智，如果有一天，有一些人在背後說你一些很不好的話，你會傷心在意嗎？”為了提前探測下小智的态度，猶豫再三之後，招弟還是問出了口。

“說我什麽不好的話？”小智顯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別人要無緣無故的說他的壞話，他又沒做什麽壞事。

“比方說…比方說小智彈的琴不好聽，小智改的曲不好之類的，甚至還會有人說小智不聰明。”招弟小心翼翼的選着相對比較和緩的詞詞彙說給小智聽，就怕他聽到那些傷人的詞而難過。

“小智不會傷心，不會在意，小智彈的琴，自己覺得好聽就好了，別人怎麽說不關小智的事，小智本來就不聰明，他們說我笨也沒關系，而且招弟說過，小智的聰明很多人理解不了，所以小智不傷心，但是小智會難過。”在看到招弟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後露出的不解表情，小智又笑着補充到：“難過很快就好了，傷心會很久都好不了，所以小智不傷心，小智會難過。”

招弟看着小智含笑的模樣，還有那自以為幫她解惑的驕傲神情，忍俊不禁的就是一笑，小智真是越來越開朗了，她現在都很難将第一次看到的小智和眼前的這個小智重合在一起，對他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甚至都有點印象模糊，只知道，那一點一點潛移默化的轉變，悄無聲息，但等人暮然發現的時候，卻已經是天翻地覆。

若一定要找出一個轉折點，也許就是在那個故事之後吧，小智在內心裏接受了小人的故事，他一直在努力的履行自己的承諾，說要對她好，要保護她，特別是在他們有了夫妻之實之後，這種關愛表現的愈發明顯。

招弟由衷的希望小智終有一天也能以在她面前的這種姿态面對陌生人，不為贊美，只為小智能擁有一個更為廣闊的環境。

“小智，你彈奏的鋼琴曲，網上很多人都很喜歡，如果小智因為不想彈琴給不喜歡聽的人聽而不願在大家面前演奏的話，那些喜歡聽小智演奏的人也就都聽不到了，這樣的話，對那些喜歡音樂的人來說，就很不公平，對不對？小智願意為了那些喜歡你的人去承受那些委屈和難過嗎？”知道小智的心裏底線之後，招弟最終選擇了勸說小智答應經紀公司的邀請。

“而且啊，小智之前在網站上放的視頻，也有很多人看到，裏面肯定有喜歡的，也有不喜歡的，你看，我們還是正常的過着自己的日子，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對不對。”

小智皺着眉頭仔細的思考招弟說的話，想想也對，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把視頻放上網，他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但如果和碟片裏面的人一樣開演奏會，他會看到所有人的表情，看到有人不喜歡卻又要裝作喜歡坐在下面聽，他會難過，他難過了，彈出來的鋼琴曲也就難過了，那些喜歡聽的人聽了也會難過的，這樣不好。

小智将自己想的如實的告訴了招弟，招弟一聽他的邏輯也是一愣，這一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小智，她想了想，又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類似，之前好像也遇到過這樣的問題的，對了，最初準備放視頻到網上的時候，小智就說過，要放開心的，快樂的音樂上去，傷心難過的時候彈奏的音樂不好，他不想讓大家聽了難過，當時她說傷心難過讓大家一起分一分，最後就會消失，小智才同意她的觀點的。

這會兒面對的問題很類似，可卻又不同，之前的難過是自發的，而這次指的難過卻是因為有人裝模作樣喜歡音樂而帶來的，如果不開演奏會，小智根本就不會難過，這樣說來，似乎不開演奏會才是明智的選擇。

這麽一想之後，招弟就做出了決定，經紀公司可以聯絡，但可以和他們商量不走演奏會的渠道，而轉走網絡或者是出唱片的渠道，這樣雖然可能會少很多的關注度，但總不能讓小智一下子就去接觸那麽多人，慢慢從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開始接觸，這樣循序漸進，也許到最後，小智能接受演奏會這樣的形式也說不定。

打定主意之後，招弟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小智，征取他的意見，小智在招弟詳細的解釋下，欣然答應了她的建議，在他看來，這樣和之前招弟說的拍了視頻放到網上沒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