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李斯其人

小智曾經聽賀琴和她一個朋友聊天的時候提到過流産的女人要特別仔細的照顧，如果照顧的不周到，很有可能就會落下終身的病痛，自從知道招弟流産之後，小智對待她就像是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他聽說過小産和生了孩子坐月子是一樣的，所以還特意讓賀琴幫他買了如何照顧月子裏的産婦的碟片，可又怕招弟看到碟片封面上的那些寶寶難過，所以還特意撕掉了所有的封面，将碟片裝在鋼琴曲的殼子裏，趁着招弟在看書或者洗澡的時候就偷偷看上一點。

賀琴怕小智不懂事，在招弟身體還沒恢複的時候就和她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如果招弟是懂的，那她倒不用多此一舉的囑咐什麽，可看樣子招弟也是個懵懂的，所以她只能趁着招弟不在的時候，把小智叫到自己房裏紅着臉交待了一番，她說的時候一直都不敢看小智的眼睛，就怕這孩子沒心沒肺的追問她，為什麽不可以，那讓她要怎麽解釋啊。

好在，小智在聽完賀琴的交待之後，只問了一句，“是不是這樣，招弟就會快點好起來了？”在賀琴點了下頭之後，小智就沒有再問什麽，只是保證絕對不會**做的事。

對于小智的改變，招弟自然是都看在眼裏的，這呆子自以為隐藏的很好，可總是在這樣那樣的地方露出馬腳。

比方說，以往的時候，雖然小智在比她早起的時候，也會幫她做擠牙膏，放漱口的水之類的瑣碎事，可那時候準備的水就是直接從水龍頭放出來的冷水，但現在他卻不會再準備那樣的冷水了，他總是早早的起床，倒好一杯滾燙的熱水，算好時間，讓她在起床刷牙的時候能晾成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溫水。

比方說以往洗澡的時候，都是直接進的淋浴房淋浴或者坐在浴缸裏面坐浴，放的都是水管裏出來的水，可自從知道她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之後，小智就将浴缸整個的蓋住了，不讓她再進去裏面洗澡，問他為什麽？他就會一本正經的說，坐着洗澡對她身體不好，一定要站着洗，可站着洗他又不準她淋浴。

不知道小智從哪裏找來一個醜不拉幾的塑料盆，每次洗澡的時候他就會去樓下廚房提上一壺燒開的水，然後再倒入一壺已經晾涼的開水來中和溫度，她洗澡的時候，他還要一直站在旁邊監督，就怕她做了什麽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

招弟在小智的面前不是第一次赤裸身體，可洗澡的時候被這樣盯着全程看到底，到底是害羞的，而且她好幾次從眼角的餘光看到小智，都可以看到他胯下高高撐起的帳篷還有滿臉的紅暈，可是這男人寧願自己每次這麽難受，卻還是要每天堅持監督她洗澡。

幾次三番，在生活細節上各種各樣的改變，招弟想要裝作不知道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有很多細節也是她看不明白的，比方說睡覺的時候，小智還會摟着她，伸手按揉她的胸部，起初她以為小智是有這方面的需要，可她又記得賀琴交待的一個月內不能行房的忌諱，着實是有點左右為難。

可小智從頭到尾就只是專心的按揉着，并不做其他多餘的動作，就算她因為心疼，想要用手幫他解決一下，明明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小智的亢奮，可他還是會将她的手拉回來，一臉正色的和她說：“小智不**做的事。”倒說的好像她才是那個欲求不滿的人似的。

一更來了

直到不久後招弟無意間發現了那張被小智刻意隐藏的碟片。

那天下午的陽光正好，小智本來是躺在躺椅上看演奏會的碟片的，可能是因為最近有點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招弟将自己腿上被小智要求一定要蓋上的毯子輕輕的蓋到了小智的身上，剛直起腰準備走回到自己位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在躺椅的靠墊縫裏有一張碟片。

招弟記得這張碟，最近小智走到哪基本上就會帶到哪的，每次在她看書的空隙擡頭去看小智的時候，都可以看到他的手邊放着這個外殼。

招弟想着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曲子能這麽吸引小智，小智一般來說不會這麽頻繁的重複看同樣的碟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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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奇心的趨勢下，招弟抽出那張碟回到位子上之後就插入了電腦的光驅，怕影響小智休息，她還帶上了耳機。

靜靜的看完整部片子之後，招弟只覺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在這兩種情緒之間又隐隐的有點心酸，好笑于小智的依樣畫葫蘆，這張碟畢竟是針對做月子的女人的，所以有一個章節是專門将怎麽按摩乳房，好刺激乳液分泌的，她現在是小産，哪來的乳汁，又哪裏需要他每天晚上的按摩。

招弟感動則是因為小智依照碟片裏的指示，幾乎做的滴水不漏，她也終于知道了小智為什麽不許她坐浴，不許她洗冷水，原來無論是生産還是小産，女人這個時候的子宮口都是開着的，如果坐浴的話很容易引起細菌感染，導致一系列的婦科疾病。

而不能洗冷水，則是碟片裏提到的一個沒有科學依據的民間土方法，上面說有些地方的人相信，這個時候的女人，全身的骨頭縫都是開着的，生水是個忌諱，如果在這個時候碰了沒燒開的水，哪怕是熱水器裏的熱水也是會損傷關節的。因為有這樣的說法，所以哪怕她要用冷水，小智也是用燒開的水晾涼了給她用吧。

那一點點的辛酸是因為招弟不可抑制的就會想到，如果她沒有失去孩子，等她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時候，小智一定能很好的照顧她和孩子，那種時候的照顧和辛苦都是從頭發絲開始滲透着快樂的，可現在呢？現在的這種體貼伴随的是擔憂和難過。

靜靜的做了好一會兒，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将眼睛裏的淚水憋回肚子裏之後，招弟才将碟片裝好，重新塞回那個縫隙，如果小智不想她因為看到這裏面提到的那些寶寶而難過，那她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不想小智的心思白費了。

前幾天招弟才好奇着李斯這個人的身世背景，成長環境，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她所有的疑問就都得到了解答。

原來，陳鐘在回到W市之後，就着手在公司裏面徹底的清楚李斯布置下的勢力，這不清除不知道，一清除才發現，他盡管知道李斯的野心和企圖，但卻還是低估了他的手段，看來李斯早早的就将陳氏當成了他的囊中物，所以才在後來看到陳鐘有意将權利交給招弟時，做出了那麽激烈的反抗。

二更

李斯幾乎在每個部門都安插了幾個心腹，好在還沒成氣候，陳鐘花了大量的時間逐個進行觀察和談話，有些能力卓越，而且對李斯也并不怎麽忠心的，他在敲打一番之後還是留用了，畢竟這年頭，很多員工都是有奶就是娘，很少有忠誠度很高的，只要這些人有能力，他還是會酌情提拔。

但這些都是後話，如今卻不是用這些人的時候，這之後，陳鐘都對這些人進行了部門調任，不見得就是降職，基本上都是平級調動，甚至有些是升職了，調動職位的原因不是要懲罰而是要讓他們到一個全新的環境裏面去重新适應和競争，這樣不會引起這部分人的反彈又能消耗他們的精力，為他專心對付李斯留下時間。

李斯在陳鐘到達英山縣的第二天就打了電話過來辭職，因為李斯就業早，當時也沒有所謂的同行競業和保密條例，所以陳鐘也沒有辦法遏制李斯在同行業和他競争，甚至利用他在公司積累下的人脈幫他自己開拓市場。

再加上當時招弟和小智的情況都不好，陳鐘哪還有心力去對付李斯，只是讓老鄧幫忙留意李斯的一舉一動，好讓他騰出手來之後再想辦法。

等陳鐘回到了W市，看着招弟和小智兩個的身體一天好過一天，再加上這倆孩子的身邊還有賀琴盯着呢，他也就放開手腳去做自己的事了。

這邊在公司裏整頓，另一邊他也有讓人去仔細調查李斯的家庭背景，原先的時候，他一直認為李斯的家庭很簡單，可能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但在看了李斯這麽多激烈的手段之後，他不得不重新去調查清楚，不是為了拿到什麽把柄好對付李斯，他陳鐘也不是那麽卑鄙的人，而是只有了解了李斯所有的背景，才能對他的性格深入的剖析，以後‘交戰’的時候，也才能知己知彼。

當關于李斯的調查資料放到他的眼前的時候，他看着那厚厚的紙張，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李斯才幾歲，如果真如他之前說的那樣，家庭簡單，自己的經歷也簡單的話，這資料的厚度怎麽會這麽厚，顯然以前他隐瞞了很多。

陳鐘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這些資料，越看眉頭就皺的越緊。

看完之後，他也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魯迅曾經說過一句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此時此刻要用到李斯的身上，卻要改一下這後半句了，哀其不幸，怒其太争。

李斯---不，現在應該叫他周福。

陳鐘做夢都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這個李斯，不僅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學歷是假的，甚至連年齡都是假的，他到底還有什麽是真的，也許，只有他的野心和對權利金錢的欲望是真的吧？

而他現在的一切一切都和他的家庭有關，陳鐘問過自己，如果今天是他經歷了李斯以往所經歷的一切，他會不會也變成李斯現在的樣子，想了很久之後，他都沒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但不管怎麽樣，李斯想要傷害他的家人來換取他自己的榮華富貴，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允許的。

三更

當初招聘李斯，不，招聘周福的時候，陳鐘還是大致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情況的，但面試的時候，所謂的了解也只是采取一問一答的方式，誰也不會沒事就去調查員工的家庭底細。

後來陳鐘猶豫着是不是要刻意栽培周福的時候，也曾經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巧遇了周福的父母，周福的父母看上去就是修養不錯的普通百姓，因為這次的碰面，周福父母給他的印象很好，所以他才最終下定了決心，栽培這個年輕人看看，因為陳鐘相信一個好的，踏實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再怎麽出格也不會出格到哪裏去。

其實，對陳鐘忠實的老員工，老骨幹還是不少的，之所以選擇了這個初出茅廬的周福，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和小智的年齡相差不多，一個企業經常性的換負責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兒，別的不說，單就政策一貫性這點來說，就很不利。

但一旦将周福栽培成功了，他起碼可以在陳氏負責人的位子上坐上三四十年，依照周福當時表露出來的能力，這三四十年裏哪怕企業一點都不擴大發展，但維持盈利還是可以的，只要有盈利，小智的生活就有保障，雖然他也會給小智留下其他的財産，但總還是有一個不斷能拿分紅的公司在，讓人感覺踏實。

可現在在看了手裏的報告之後，陳鐘确定當時看到的那對父母肯定是假的，而那次巧遇想來也是有預謀的。

周福的家庭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幾乎是從他媽經相親認識他爸開始，這場悲劇就已經拉開了序幕。

周福的爸長相英俊，而且有份好工作，這在誰的眼裏都是乘龍快婿的不二人選，但是他卻是年過三十還沒結婚，按介紹人的說法是，年輕人事業心重，大學畢業之後就一門心思的想要搞事業，人又比較內向，所以一直也沒處上對象。

這麽一番介紹，女方家裏只有更喜歡的份，哪還有人家會嫌棄說他沒有歷史呢？處了沒多久對象，周家就以男方年齡大了，家裏長輩急着抱孫子為由催着女方結婚，所以周福他媽才認識了周福他爸沒多久就結婚了。

當時結婚的時候，周家并沒有擺多大的酒，只是找了幾個親戚大家湊在一起吃了一頓，本來周福他媽娘家是有微詞的，小地方的人都講究擺場，特別是結婚這種人生大事上，就算家裏條件不好，借錢也要熱鬧一番的，更何況周家挺富裕，而周福的爸也有份收入很不錯的工作，可周家卻以時間倉促，來不及置辦為由搪塞了，但事後卻給了女方大筆的禮金作為補償，說這都是周家親戚随的禮，因為酒席太簡陋，周家覺得對不住親家，所以作為補償給他們了。

周家這麽一番作為之後，這婚禮上的小小不愉快很快就化解了，畢竟是結了親，鬧的不愉快不是女兒在夫家難做人嗎？

周福他媽結婚後很快的就發現自己的丈夫并不熱衷床上的那點事兒，照道理說，一個年過三十的大男人，還從來沒處過對象，這才剛結婚，新婚燕爾的，一夜七次郎都不過分，可他卻一個禮拜都沒有一次，每一次還都一副不甘不願，完成任務的樣子。而且他常常的夜不歸宿，問起他的行蹤，也總是說公司裏面事情忙，一忙就錯過了回村的班車，所以只能住在公司配的宿舍裏。

後來真相大白之後，周福他媽才知道，這可不就是完成任務嗎？估計每次上床之前，周福的爺爺奶奶都得給他爸做好一番的思想工作吧？而那什麽公司忙，錯過班車，住在宿舍全他媽都是謊話。

這麽少的性生活，懷孕自然是比較艱難的，但好在周家并不催促，而且周福他媽的肚子也争氣，半年後終于是懷上了，當時一聽到懷孕的消息，周福的爸打從結婚後是第一次笑的那麽開心，周福他媽還以為随着孩子的到來，她終于敲開了丈夫的心。

自此之後，周福他爸就再也沒上過他媽的床，盡管周福他媽也奇怪，有時候因為懷孕的關系也會有需要，可每次她明示暗示之後，他爸都是不為所動，還勸她保重孩子比較重要，這些以後有的是機會。

周福他媽一想也對，自己這番舉動也未免太過孟浪了，雖然說懷孕中期行房挺安全，但什麽事都有個萬一，這個孩子是自己好不容易懷上的，可不能出什麽意外。

所以相安無事的也就過了那麽幾個月，但讓周福他媽萬萬想不到的是，就在孩子滿月，家裏賓客滿座，大擺滿月酒的時候。

一個瘦瘦小小，皮膚白皙，五官俊秀的年輕男子卻找上了門，剛一進門，大家夥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人的身份呢，他拔出一把刀就割了自己的喉嚨，當時在場的人都吓傻了。

原本陪在周福他媽身邊正朝衆人敬酒的周福他爸當下扔了酒杯就跑向了那個喉嚨裏還在不斷噴血的年輕人，他一下子就跪在了他的身邊，将人攬進自己的懷裏，抖着手去捂那脖子。

可割斷了勁動脈，大量噴湧而出的血又豈是那麽容易止住的，只見那血不斷的從周福他爸的指縫間流出來。

周福他媽完全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給驚傻了，她還是在賓客間不斷增大的騷動聲中回過神來的。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幾步，她也怕那滿地的鮮血，可她男人還在那裏抱着那個滿身鮮血的人呢，她怎麽會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那裏。

可她才走近幾步，就聽到了那奄奄一息的人，喘着氣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可就是這句話，讓她瞬間如墜萬丈懸崖。

那人說：“我早和你說過，你若負我，我就在你面前血濺當場。”

一聽到這話，周福他媽就因為受不了刺激昏死了過去，好在後面有人及時的扶住了她，要不然她懷裏剛滿月的周福被這麽一摔，不死也得給摔成個傻子。

五更了

當天晚上，周福他媽好不容易醒了過來，面對着坐在他床頭的丈夫，抖了半天的嘴唇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她如果在聽到那樣的話，再結合自己丈夫以往的反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她就傻的有點可笑了，她只要一想到，那不多的幾次性交，這個男人塞進她身體裏最柔軟的地方的東西曾經塞進過那個男人的屁眼兒，她就惡心的想吐。

周福的媽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直想在他身上瞪出一個洞來，她想要撲上前句，将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都咬下來，可最終她什麽都沒做，都這樣了，她就算咬死他又能如何呢？

可她的男人卻不打算這樣放過她，他開了口，用着嘶啞的聲音講述着他和那個死去的人的山盟海誓。

周福他媽只聽了幾句，就從床上掙紮着爬了起來，揪住周福他爸的頭發就歇斯底裏的叫着讓他閉嘴，可周福他爸無論怎麽被抽耳光，就是不肯停口，直到這個故事完結，他才重新閉緊了嘴巴。

周福他媽這個時候也已經打的筋疲力盡，她趴在床上連哭的力氣都沒了，以至于周福他爸是什麽時候出的房間，她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就有村人匆匆的跑來周家，說是在村口的那棵樹上發現了周福他爸的屍體，屍體旁的石頭下壓着一張紙條，裏面就幾個字，寫着‘生不能相守，死不敢相随，我沒臉和他一起見閻王，把我燒了灑到海裏吧。’

當周福他媽知道這張紙條上的內容的時候，她就跟瘋了似的狂笑出聲，她到底嫁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臨死了，他惦記的不是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妻兒，卻還是那個男人。

當時這件事兒鬧的很大，幾乎是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了，而且大家繪聲繪色的傳着，幾乎是什麽版本都有。

周福他媽受不了大家同情的眼神和背後的流言，帶着周福只身一人就離開了老家，周福他爺爺奶奶倒是想要留下孫子在身邊，可出了那麽大的事兒，他們怎麽還能在這個诓騙來的兒媳婦面前直起腰，周福他媽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吶吶的閉緊嘴巴，不敢多說一句。

可就算是離開了那是非之地，這件事兒的陰影卻一直都困擾着周福他媽，她沒辦法報複一個死人，那他就只能折磨活人，周福的身上畢竟有那人一半的血脈，她每次看到這個兒子，心裏就恨的牙癢癢，在外面一碰到什麽不高興的事兒就拿他出氣，而且每次都是往死裏打。

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又和家裏斷了一切聯系，這生活有多艱難可想而知，特別是自那事兒之後，周福他媽染上了酒瘾，買酒不還是要錢嗎？無計可施之下，周福他媽就幹起了賣肉的買賣。

因為面容長的較好，所以一開始的生意倒也不錯，每次拿的錢也多，可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周福他媽就喜歡帶着各種各樣的男人到家裏，當着周福的面做那事兒。

周福小的時候什麽都不懂倒還好，反而還開心，因為每次這樣之後，他媽就有錢給他買吃的了，可随着年齡的增大，還有周圍鄰居的非議，他漸漸的就不能容忍這樣的事再發生，可每次他發脾氣趕走那些客人的時候，他媽就用衣架子一邊抽他，一邊嘴裏罵着，說都是因為他，她才會過的這麽慘，都是因為他，她才會那麽窮。

六更了哦，有讀者不理解為什麽這裏要大篇幅的講周福的家庭，嘿嘿，這是鋪墊啊鋪墊，為後面陳家和李斯也就是周福的對決提供一下背景

周福被打怕了，之後再也沒敢趕走客人，可小小年紀的他卻在腦子裏深深的印下了一個印記，那就是沒錢就要過這種日子，有錢了，他就可以脫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後來，來了一個客人，周福他媽一開始的時候并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戀童癖，特別喜歡那些俊美的小男孩，之所以找上周福他媽，還是因為偶然的一次看過周福，起了色心，這才找上門來的。

那男人趁着周福他媽去洗事前澡的時候，抱着周福就要脫他的褲子，周福死命的掙紮，可嘴巴被捂住怎麽叫都叫不出來，眼看着那男人就要将自己的家夥塞進他的屁股裏了，周福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代表的含義是什麽，但他本能的知道，這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所以到了最後的關頭，他也沒放棄掙紮。

好在，就在這緊要關頭，他媽終于洗好出來了，她一看到這個場景，腦子裏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件往事，眼前糾纏的好像再也不是**和兒子，而是她丈夫和那個白皙的年輕人，她不假思索的拿起一旁的掃帚，發了瘋一樣的招呼到眼前的兩個人身上。

馬上就要成的事被破壞，身上又挨了那麽多打，男人也氣紅了眼，一把扔下還在掙紮的周福，轉身掄起拳頭就往周福他媽身上去招呼，周福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身來，褲子都還沒拉好呢，就看到她媽被打的滿頭滿臉的血，他來不及多想，撲上去就咬，可一個十歲都不到的孩子，能有多少力道，男人一揮手就又将他甩的老遠。

周福擡起頭的時候，剛好看到廚房裏的那把菜刀，他爬起身，想也不想就沖進了廚房，拿起菜刀就往那男人的頭上用力的劈去。

他怕一下不夠，閉着眼睛用力的揮舞着自己瘦弱的雙手，砍了一刀又一刀，直到聽到他媽的尖叫，這才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他睜眼一看，只見她媽緊縮在牆角，一臉恐懼的看着他，而他的面前躺着的那個男人，已然是血肉模糊。

周福就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派出所了，那男人當場就死了，他殺了人，可因為未滿十四周歲，他并不用受刑事處罰，照道理是要家長嚴加管教的，但周福他媽被這麽一吓，精神方面就出了點問題，後來警察回家去找了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公，可經過這麽多年，因為當時事情的打擊，這幾個老人死的死，病的病，家裏親戚一聽說他殺了人，再加上當時他爸出了這麽個事，都不願意收養他。

無奈之下，他只能進了收容所。

從一個十歲都不到的孩子長到二十多歲的小年輕，他幾乎什麽都幹過，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忽然離開了那個城市，到了W市，到了這裏之後，他改掉了之前所有的陋習，天天的上工地幹活，剩下的時間還報了夜校，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架勢，而且也就在那時，他改掉了自己的名字，經歷，年齡，和過去隔斷了所有的聯系。

周福他爸和他殺人的這兩件事當時的影響實在是太壞，所以這麽多年了，還是有很多人記憶猶新，陳鐘這才一查就查到了，而周福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這卻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