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寵物
三人吃完晚飯,日光的餘晖透過窗子射進屋裏。老方陷在沙發裏努力縮小存在感,眼睛滴溜溜跟着莫馨轉。
莫氏母子一人一塊抹布呆廚房裏刷碗。
“教練在偷看我們。”小魚小聲說,“吃了飯還窩在家裏……他好像想住一晚。”
家裏還有條虎視眈眈的大青蛇對教練磨牙霍霍腫麽破。
莫馨摘掉手套洗了個手,“我給他收拾個客房就好了。他那麽盡心帶你,別說在咱家住一晚,這棟房子送給他都可以。”
“不是……他飯桌上就一直偷看你。”
……
母子兩互盯,莫馨按住兒子軟軟的頭發揉了揉,細長的丹鳳眼眯起:“我的兒子突然開竅了啊,說,是不是有狐貍精勾引你?”
莫逾不自然別開臉:“哪有什麽狐貍精,我不喜歡長毛的動物……”
“等下給你個小禮物,”莫馨雷厲風行收拾好碗筷走出去招呼方教練,給兒子留下個狡黠的微笑,“保準你喜歡!”
方不惑賴在家裏收獲頗豐,他得到一個在客房留宿的機會。他受寵若驚圍着莫馨團團轉,雙手從莫馨手裏接過被褥兩個人一起鋪床的那一刻辛福得都要冒泡泡辣!
有男朋友有什麽關系!方不惑把自己的老臉撕下來往地上踩,一個字:搶。
事實證明莫逾的擔心是多餘的,無辜的教練今晚不用經受白牙的口舌。
他被莫馨關在籠子裏送給了莫逾。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前一秒還表演口吞教練的白牙下一秒就落在莫馨手裏。
“看這條蛇,它這半年經常爬到你房間的窗臺上曬太陽,我昨晚上守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把它逮住了!它很漂亮吧。”莫馨得意地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籠子炫耀地晃來晃去,迷你版的白牙在籠子裏縮成一團滾來滾去。
好沒有尊嚴的神。
莫逾一把奪過籠子捧到眼前,腦袋轉來轉去從頭到尾把它打量一番。
白牙睡得人事不省,安靜蜷縮在籠子一角,也沒有受傷的跡象。
“這種蛇叫‘虎斑頸槽蛇’,是溫順的寵物蛇,也不知道怎麽跑到我們家來了。你從小就喜歡這種冷血爬行動物,給你當寵物養吧。”
“它漂亮吧,脖子上的紅色花紋靓死了。”莫馨依依不舍拉開籠子想用手指戳蛇,被兒子抱着籠子躲開。
“他當然漂亮,”早就見識過白牙原形的莫逾臉不紅心不跳說瞎話,他用外套團住籠子隔絕莫馨的毛手毛腳,抱着籠子徑自回房,“他膽子很小的,媽媽你就不要玩他了,讓他安心睡一覺。”
典型的“媳婦領進門,媒婆丢過牆”,小魚這種行為是要被強烈譴責的。
他掏出軟綿綿的小蛇放枕頭邊上,啧啧稱奇一個上古大神還能被一個女人逮住在籠子裏關上一整天。想了想他又從枕頭底下把那幾片藏了七年的鱗片掏出來放到櫃子裏。櫃子半年沒用有一點點積灰,鱗片又被轉移到镂空的舊字典裏。
他有一點點收集癖,白牙脫落的鱗片光滑豔麗品相上佳,他全收集起來放一個小瓶子裏。這次正主歇在這屋,他怕白牙覺得他這種藏小寶藏的習慣過于幼化,幹脆藏到一個更隐蔽的地方。
他悉悉索索把衣服脫掉鑽上床,一手提着睡熟的小蛇放在肚皮上。
他瞧着白牙在他肚皮上随着呼吸起伏,睡昏頭了滾下一截白肚皮在床單上,睡半天覺着肚皮掉了不舒服還自覺把白肚皮盤回來。“吸溜吸溜”的清淺呼吸從他小小的鼻孔裏逸出,偶爾翻個身翹個尾巴,完全把莫逾的肚子當蛇窩使。
“他好乖巧好呆萌啊!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和善溫柔的神!好想養這樣的寵物啊!”莫逾如是想着,完全把前一天晚上巨蛇生吞方教練的事抛到腦後。
白牙一覺睡醒還以為地震了,氣地腦子都不靈光沒注意到到鋪天蓋地的熟悉氣味。
都怪噎鳴那個戰五渣,造個子世界還漏洞百出。地震海嘯泥石流這些BUG都是他的鍋!不行了好氣啊我一定要把那陰險的廢物打成殘廢。
白牙氣勢洶洶頂開被子要去弑神,莫逾的臉冷不丁出現在他面前。
是的喔昨天被魚媽媽抓住,不想當着一個弱女子的面大變活人吓到她就被裝進了籠子裏……
記憶一秒鐘回籠,白牙從殘暴兇神模式轉化到溫良男神模式,矜持地打招呼:“早。”
“早啊白牙!”莫逾一點都不矜持,抓住蛇頭親一口半坐起身,“我媽把你當成別人家跑出來的寵物蛇才抓你的,別生氣啊。”
白牙從他的肚皮滑到小腹,昂着腦袋整條蛇都僵了:腦子有坑嗎?別人家親貓親狗親倉鼠也就算了,這孩子為什麽要親一條毒蛇!
就算毒性弱了點,虎斑頸槽蛇好歹是一條毒蛇好嗎,随随便便被人親毒蛇的尊嚴何在?
白牙喉嚨一滾化成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男人。他傾身扶住莫逾的雙肩,寬松柔軟的墨綠色長袍勾勒出勁窄的腰身,下半截腰隐沒在被子裏。他貼着莫逾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聲道:“還要親親嗎?”
所以你挽回毒蛇尊嚴的方式就是變身嗎,思想貧瘠色、欲熏心的白牙小同志?
莫逾坐直了身體,他身上的白牙被迫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莫逾一言不發直勾勾盯着白牙,淺色的雙眸清晰倒映出面露慌亂的白牙小同志。白牙被他看得沒臉,不安地在他腿上扭動。
“你什麽意思?”莫逾扶住他的腰不讓他扭。
不行了被抓住的腰好燙好燙好想逃啊!怎麽主上都變成人了還這麽霸道,好可怕放我走啊!我再也不來引誘他了。
白牙扭得更厲害了,哭腔都帶了一丢丢出來:“你放開……唔……我跟你開玩笑的。”
莫逾皺着眉把他的腰掐得更緊,使力時還不由自主把他往自己這邊拉近:“開玩笑?”
白牙不斷暗示我是神他現在只是人,怕他個毛線,好不容易把哭腔憋回去挺直腰板沖他大聲:“對對對就是開玩笑,快放開,不然我咬你啦!”
“你咬吧。”一股子無名火随着白牙的抗拒油然而起,莫逾朝他伸脖子大喝道,“不咬別想走。”
白牙的心理暗示徹底失效,他被莫逾前所未見的怒氣吓得止不住發抖,一邊坐他腿上扭一邊掰他握在腰上的手。就這麽低頭忙活的一小會功夫,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白牙茫然擡頭,就見莫逾早前的怒意早沒了蹤影,反倒是一臉憋笑的神情。
莫逾沖他眨眨眼,雙腿乍然分開。白牙大叉雙腿一屁股掉在他雙腿間的空處。
惘然.JPG
“你是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裸體?”莫逾歪頭沖他笑。
???
“你變身的時候少變了一個東西。”
???
“你摸摸。”莫逾抓住他的手伸到被子裏。
???????……?……!……!!!!!!!!!!!
白牙掀開被子豬肝臉破窗而逃。
“喔呀,”莫逾躺在床上啧啧稱贊,“這副泫然欲泣羞憤欲死的小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以人類肉眼看不見的量徑,密集的水汽在房間裏洶湧翻滾,宛如水神踏浪崩騰。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魚越長越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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