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回合

石程夏打開那好不容易得到的五分之一的小說，飛快得翻閱起來。小說是從于光的死開始說得，寫得是兇手将于光每日用的藥換掉，然後看着對方咽氣，又模仿于光的聲音喊了救命。于清泉接手于氏，并頻繁收到恐吓信，于是本市最偉大的偵探阿阮出現了。

額，真是一個自戀過頭的作者。

故事随着阿阮的調查深入，出軌的夫妻，不受關愛的私生子，貌合神離的兄妹關系，堪稱一出豪門連環醜聞。

故事停在阿阮在于清泉書架上發現了一本書的地方，沒有提到書的名字，也沒說發現了什麽。真是把狗血發展到了極致。

石程夏覺得自己大概不能從這裏面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這種靠腦洞和狗血構建的小說，說有原型估計都是為了蹭熱度。

關了文檔，石程夏決定還是去找于清泉。運氣不錯，達到簽售會的時候，于清泉正在另一個自己的陪同下準備進衛生間。

不知道于清泉對另一個自己說了什麽，自己居然就不顧常識定律很不專業得守在了門口。

雖然很想吐槽自己，不過也正因為自己的“不專業”，她才能找到機會。石程夏飛快得繞道衛生間的窗口，翻了進去。

她站在唯一關閉的隔間門口，準備在于清泉開門的第一時間将人塞回去。不能驚動另一個自己，但是提醒于清泉應該不算違規。石程夏突然壞心得想在于清泉面前演繹一出精分警察的故事。

可惜，于清泉只是在開門得剎那被吓了那麽一丁點，畢竟她連一個表示驚吓的“呀”都沒有發出。

她在看見石程夏的時候彎起了眉眼：“你來了。”說完，于清泉把石程夏拉進了隔間——熟稔到仿佛是石程夏到她家做客了一般。可惜這裏不是于清泉的家，這裏是一個熏香也遮不住怪味的衛生間。

“我只是看你一直沒出來……”石程夏說出她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不過很快，于清泉就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唇。

于總裁微微一笑：“你确定你是從正門進來的？”

石程夏挑眉：“不走正門，難道還爬窗戶？”

“嗯……”于清泉點點頭，“你說得對，那我們出去吧。”

“等等！”石程夏拉住打開隔間鎖的于清泉，她當然不能讓于清泉帶着去和外面的自己碰面，“你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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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想逗一逗于清泉，結果被逗的是自己。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聰明敏銳？

于清泉“嗯”了一聲，拖了個長長的尾音：“大概是我比較聰明，而你比較笨？”

“我不是在開玩笑。”石程夏抓了抓頭發。于清泉知道了，也許事情反而變得更容易。

“我知道。”于清泉貼在門板上，雙手交疊在小腹，很溫柔得說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會開玩笑。”

“時間緊迫，聽我說，你快死了。”石程夏決定放棄與于清泉廢話，直入主題，“我現在在調查是誰要害你，所以希望你配合調查。”

“石警官放心，我一定知無不言。”于清泉莞爾，舉起手作發誓狀。

“嚴肅點！”石程夏低聲呵道，剛要說話，門口就傳來另一個自己不耐煩的聲音——

“你掉馬桶裏了麽？”

“……”石程夏覺得另一個自己又礙事又讨厭。

“乖，不氣了。”于清泉輕笑，揉了揉她的頭發，最後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程夏，23點我會把房子周圍和裏面的監控都關掉，然後把外面那個支走。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晚上見。”

什麽情況！石程夏張大嘴巴盯着于清泉，于總你你你崩人設了知道嗎？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門口又傳出了另一個自己抱怨和教育的聲音。石程夏摸了摸被親吻的額頭，有些慌。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看了下表。距離23點還有10個小時，她或許應該再去找一點別的線索。但是，如果連于清泉都能發現自己……

石程夏皺緊了眉頭，越發覺得前途未蔔。

等了約莫20分鐘，石程夏從已經沒人的衛生間走了出來，剛一出來，就聽到很細微的“咔嚓”一聲——被照了。

對方用的是微聲照相設備，如果是尋常人耳根本不能發現，可惜江遠給自己配置的聯絡器裏有擴音裝置，石程夏很輕松得捕捉到了異常。

循着聲音，在對方還來不及的時候，石程夏成功控制了他。

拿走相機迅速删掉相機裏和已經自動上傳的到雲儲存的照片，石程夏才冷笑一聲：“你亂拍什麽，不怕我告你？”

“可是你已經把證據删了。”那人嘿嘿一笑，“大姐，你和跟在于總身邊那個小警察長得好像，是雙胞胎麽？”

石程夏沒有回答，在那人身上摸到了一張記者證。一看，得，又是個“老熟人”。

“你就是Poker 羅，風言風語的leader。”

“我已經這麽出名了？”Poker羅摸摸下巴，似乎挺高興，“沒錯，我們最近在蹲于氏的事情。很有趣不是麽？”

“包括你們不負責任發表的于家混亂關系？”石程夏嗤之以鼻，“傳票收得還不夠麽？”

Poker羅笑了笑：“怎麽能說是不負責任？于家不是也沒有公布于清江與于光親緣關系的DNA 鑒定麽？這說明什麽？他們怕了，所以只有用傳票來欺負我們這些敢于說話的人。”

這哪裏是記者？俨然一個邪教領導人啊，滿嘴的歪理邪說。石程夏皺着眉頭，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阿阮的那些消息都是從這裏得來的？還有，自己的行蹤暴露了，該把這個無德記者怎麽辦？

“大姐大姐！等一等！”Poker羅縮了縮脖子，似乎意識到自己即将面臨的危險，“大姐頭，您饒小的一命，讓小的幫你跑腿兒，好不好？”

“我憑什麽信你？你有什麽信譽可言？”石程夏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