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三回合

整理完筆記之後，石程夏跑到樓下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大概是幾天的調查終于找到了些許線索，也可能是一整夜未眠身體陷入疲憊，她很快就睡着了。

錯過了前兩餐，醒來的時候竟連晚餐時間都過了。

反正于總已經放話讓她把這裏當“臨時收容所”了，所以石程夏也沒客氣。

打開冰箱，拿出一盒牛奶，扯開了就開始喝。

上樓回到于清泉的卧室，打開終端，石程夏将江遠傳給自己的文件傳輸到了于清泉的終端上。然後斷開了網絡。

之前與江遠的聯絡中斷之前，江遠給予了自己很明确的答複：“小石，這些天我們進行了較為廣泛的調查，認為嫌犯就在這幾個人之中了。你先好好看下報告，明天我會盡量在同一時間聯絡你，有什麽新情況可随時彙報。”

裏面一共有四份報告：

第一份是慕容紫英。她的身份是自由畫家，從小仰慕于清泉，時不時得就喜歡偷偷拿“女神”當模特來作畫。案發當日，她“在于氏國際所在街道對面的咖啡廳裏寫生”，本來是準備記錄下“女神走出大門神采奕奕的樣子”。對于她的證詞，有咖啡廳的服務員作證。不過服務員說，慕容紫英在13：00左右曾經消失過20分鐘，但因為繪畫工具都還在桌上，所以認為是在上廁所。慕容紫英自己也是這樣解釋的。至于咖啡店的廁所，當然不會有攝像頭這種侵犯客人隐私的東西存在。

第二份是艾嫒。就如之前江遠所說，是一份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且調查了她最近的通話記錄，對方的确已經很久沒和于氏有關聯系。從警方對于作案手法的分析及案發現場的勘察來看，艾嫒應該可以排除嫌疑了。只是調查的最末有一段小字備注：不願透露姓名的張先生提供線索，艾嫒與于清泉的關系從密。這是什麽鬼？

第三份是阿阮和Poker羅（以下簡稱P羅）。兩人之所以寫在一起，是因為那天兩個人約在了于氏國際樓下的面館。兩人的筆錄一致，都是阿阮準備向P羅購買寫作素材。從兩人的賬戶交易記錄來看，也确實存在資金往來還不止一筆。最初的交易時間是10月17日晚，基本可以認定是石程夏給了兩人認識的機會。但是兩人在案發前大約40分鐘就分開了。P羅說自己離開後去了中央公園，案發時應該正在那裏，可是很神奇的，攝像頭又壞了。阿阮說自己在于氏國際樓下琢磨有沒有辦法能夠進去，不過因為沒有到訪預約被保安攔住了，之後只好掃興回家。這一點保安倒是證實了。但同樣的，案發當時的證明也不夠充分。

第四份是于清江的。案發當時他正在參與公司關于明月谷項目的會議，于氏國際及設計院的人都可以證明。

石程夏把這幾份報告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依舊找不出什麽頭緒。雖然江遠說嫌疑人已經鎖定，但是這次的目标可不只是找出那個嫌疑人這麽簡單。

又要抓住人，又要救下于清泉，這件事并沒有那麽簡單。

就在剛才翻閱資料的時候，石程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江遠一直說，于清泉的死對T市造成了大影響所以要挽救這一局勢，一面又說上面不耐煩了有人在阻撓偵查。如果于清泉對于氏國際、對T市的影響真有那麽大，哪裏需要她使用這“半成品”來挽救？為什麽不加快研發速度等到有能力直接在案發當晚嫌疑人行兇時直接抓獲？又或者真的這麽急迫的話，在于清波、于光死亡的時候為什麽不啓動計劃？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只是一次試驗。試驗目的是測試和完善機器的能力。

如果能救回于清泉自然是好的，不能……不還有于清江麽？

Advertisement

也許，唯一想要于清泉活的，只有江遠和自己吧？

對于上峰的想法，石程夏無能為力，但她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現在的她，只能先利用一些“特別”的手段将虞珺齊的信息對警署進行了投送。不管怎麽樣，能取得幾個助力就争取幾個，能控制幾個嫌疑人就控制幾個吧。

訊息傳過沒多久之後，石程夏接到了來自于清泉的聯線。

“程夏，來接我。通派酒店3樓桂軒廳。”于清泉的聲音很低，狀态聽着不是很好。

“就你一個？”石程夏提了心起來，邊往外走邊問。別的她都不擔心，就怕那個二百五的自己又把于清泉扔在一邊了。

“嗯。”于清泉應了一聲，“程夏，我得出去了。嗯，二哥也在，但我有點怕。”

于清泉嘴裏的二哥，指的就是于家清字輩排第二的，在于耀戶口本上的二堂哥于清江。

于清泉說不放心于清江，所以她是不是也意識到了對方要對她做什麽呢？

石程夏不敢再耽誤時間，連忙定了位，開了于清泉留在家裏的車就走。好在于清泉這次所在的酒店離這小區也不算太遠。不到半個小時，石程夏已經達到桂軒廳。

廳門是半開着的，服務員進進出出，倒也和平常的飯局沒太大區別。

石程夏剛一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有人起哄道：“王總暗戀咱們T市著名的美女總裁、咱們于總又不是一兩天，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那王總似乎是宏源集團如今的當家，在石程夏印象裏這個人确實有好幾次表白于清泉的歷史。

如是一想，石程夏止住了腳步，接通了于清泉的連線：“于姐姐，要出來了不？”

“嗯？你在哪兒？”于清泉問。

“你出來，正好能看見我。”石程夏笑，“不過，我現在帶你走會不會有點不解風情啊？我看好像馬上要上演一出癞□□想吃天鵝肉呢。”

“哼。”于清泉輕哼一聲，“你給我等着。”

說完電話一挂，在石程夏一個轉身的時間，于清泉就出現在眼前了。

于總今日的穿着和出門時一樣，工作裝。一看就是一下班就被拎過來了，也許還沒下班也不定。

“所以，你又把‘石警官’弄到哪裏去了？”石程夏無奈問道。

“‘石警官’哪有程夏貼心？”于清泉淺笑，“進來坐坐？”

“讓我和你們這個圈子的人坐一起？”石程夏搖搖頭，“你進去繼續吃，喝醉了也不怕，出來的時候我保證接着你。”

“好啊。”于清泉點點頭，一副明了的樣子。

然後，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果然是醉了。被一個眼睛與于清泉有兩分相像的男子扶着，估計就是于清江了。他們身後還有個捧了一大束玫瑰的眼鏡男，看着于清泉一臉“垂涎”的樣子。

眼鏡男對于清江說：“二哥，今日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于清江笑：“自然自然。”

這可比電視劇裏的陰謀詭計直白多了啊！石程夏忍不住笑，但想着自己的“正事兒”，只好摸出□□。

她幾步上前，快速從于清江手裏奪過于清泉：“抱歉先生。接下來，于清泉就歸我保管了。”

于清江愣了一下，笑出聲來：“石警官，你怎麽來了？”

“程夏來了？”這時候，爛醉的于清泉發了聲。只見她伸出手臂一下子挂在石程夏身上，嗔怪道：“怎麽才來啊你，我要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