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便稍稍轉醒一些,只是眼皮甚是沉重,她怎麽都睜不開,只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小聲的說話。
“陸大夫,怎麽樣?”蘇月七聽着是牧心的聲音。
“其他無大礙,只是着涼發了燒,我開一副藥,你給她煎了服下等燒退了就好了。”
“那就好,我還擔心這兇兇的燒了一夜,別燒出個好歹來。”牧心松口氣道。
“陸大夫您這邊請。”這個是漣漪的聲音。
手被放回了被窩,那種冰涼的感覺消失了,蘇月七腦袋一偏又接着睡了。
蘇月七不知過了多久,自己迷迷糊糊的又被牧心從塌上挖起來,灌了苦苦的藥,如是睡睡醒醒好幾次,身上也濕了幹,幹了濕。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聲音好似就在耳邊,吵得蘇月七沒法睡,便醒了。
她轉頭一看,牧心在她旁邊做着針線活。
“小姐醒啦。”牧心放下手裏的針線,摸了摸蘇月七的額頭,“燒總算是退了。”
“小姐可想吃點什麽?我去叫廚房做。”牧心扶了蘇月七坐起身,又替她披了衣裳。
“我想沐浴。”蘇月七覺得自個兒身上黏黏膩膩的,聞着還有一股酸酸的汗臭,難受得緊。
“那我去叫人準備熱水。”
“嗯。”蘇月七穿了鞋下了地,給自個兒倒了杯水喝了,放下杯子看到桌上放着一張疊好的白色皮毛。
她用手摸了摸,很是舒服。
“這皮毛是?”蘇月七見牧心回屋,便問道。
“這是楚公子差人送來的,說是他新近得的上好的白狐皮,小姐中意做什麽使就做什麽。”牧心滿心歡喜的講道。
“昨夜是你發現我生病的?”蘇月七用手撫了撫皮毛,又擡起頭問牧心。
“嗯,昨夜半夜裏突然聽見一聲凄慘的貓叫,牧心便吓醒了,就想着過來小姐屋裏看看。小姐那時燒得正是迷糊,嘴裏不停呻/吟着,牧心伸手一摸,燙得吓人,于是趕緊打了水替小姐擦身體,敷額頭。”牧心想起昨天夜裏,若是她沒發現,蘇月七還不知道會燒成啥樣兒。
“這樣啊。”蘇月七稍稍的有些失落。
丫頭們陸陸續續的往木桶裏倒好了水,蘇月七脫了那層黏在皮膚上,冷冷的衣服,鑽進水裏,若有所思的泡着。
牧心替她拿衣服放衣服,看着她一會兒羞澀的笑一下,一會兒又悵然若失的嘆口氣。
牧心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看來好事将近。”她如是想着,實在忍不住想笑。
蘇月七沐浴完,覺得渾身清爽了不少。
圍着爐火,牧心正替她擦頭發。
“咕......”蘇月七的肚子叫了聲。
“小姐可是餓了,想吃點什麽?”牧心好笑的問道。
“嗯,我突然好想吃皮蛋瘦肉粥。”蘇月七說道。
“皮蛋?那是什麽?”
“竟然沒有皮蛋。”蘇月七在心裏想着。
“瘦肉粥就好了,放些細細的姜絲一起煮,盛在碗裏撒上一些蔥花,想着就香。”蘇月七拿了一縷濕濕的頭發,捏了捏說道。
“好,現在就叫廚房做,漣漪,你來替小姐擦頭發,我去下廚房。”牧心轉頭對漣漪喊道。
牧心如今對蘇月七口中總是冒出些奇語這事兒,已經見慣不怪了。
“小姐,”牧心走後不久,彩衣滿臉帶笑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小姐,楚公子來府上了,聽說小姐病了,想來看看小姐。”
“什麽?”蘇月七突然站起身看着自己這頭發未幹,披頭散發的模樣,驚道,“不要,讓他別來,就說我已經好了,讓他改日再來,不是,讓他不用麻煩了,不用來看我了。”蘇月七突然有些語無倫次的大聲說道。
“好,我這就去告訴楚公子,讓他改日再來。”彩衣笑着說完,颠颠跑了。
“哎。”蘇月七紅着臉,趕緊叫道,人卻已經跑了。她轉頭看着笑得樂不可支的漣漪,沒好氣的道,“你還笑,看來平日裏讓你們個個都沒規沒矩慣了,現在是越發的不成樣子了。”
“小姐,這副模樣,若是給楚公子瞧了去,指不定多高興呢。”漣漪繼續打趣道。
“你還說。”蘇月七作勢要拿東西丢漣漪,伸手觸到的卻是楚廉送她的白狐皮。
“那可是楚公子送的,小姐拿它來丢可心疼?”漣漪越發好笑的打趣道。
“你這妮子,越說越不像話了,還不快過來與我擦頭發。”蘇月七轉身不理她,自個兒坐在火爐邊烤火。
“難道我是真的喜歡楚廉?還到了如此明顯的地步?”蘇月七如是在心裏問自己。總覺得這心動的太過容易,讓她心有不安。總覺得,她自己與感情與幸福好生無緣。總害怕這一切只是泡影,她一伸手,就會“嘭”全部碎掉。
第 14 章
“這皮子,小姐想拿它做什麽用?”牧心在蘇月七喝粥的時候,拿起那皮子問道。
蘇月七搖搖頭,看了一眼那皮子,複又說道:“先收着吧。”
蘇月七喝完粥,淨了手,頭發也差不多幹透了,她便拿了梳子在鏡子前梳了梳。
牧心也淨了手擦了擦,從門外進屋,正準備替蘇月七梳頭發,卻看到蘇月七已然編好辮子拿了發帶綁好。
“小姐。”牧心一臉驚喜的看着蘇月七。
“可好看?”蘇月七綁完最後一下,兩手拉了拉臉頰兩邊的兩個辮子問牧心。
“好看,很是俏皮。”牧心走到近處,看蘇月七的編發。
只見發線中分後,各向耳朵的方向編了兩條逐漸增加頭發的小辮兒,然後再将腦後的全部頭發一分為二,将之前編的頭發也一并納入編成兩個大的魚骨辮,垂在胸前。辮子的末端卷成一個小圈用發帶綁好。
“好看是好看,就是像個丫頭似的。太素了,加點頭飾吧。”牧心在蘇月七的頭飾箱子裏找了好幾個頭飾比劃給蘇月七看,蘇月七最後挑了一條簡單的鏈子,讓牧心幫忙替她別在兩個耳朵上方的編發裏,鏈子的長度剛好垂在蘇月七的額頭上。
“怎樣?”蘇月七挑了一對很小的耳環戴上,簡單,看着也舒服多了。
“這樣好看一些了,但牧心還是覺得太素了。”
“素些好,頭上輕巧些,不累。”蘇月七弄好就從鏡子前起身,“女子每日花在擺弄頭發上的時間太多了,應該去做些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
“自來女子都是如此的,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牧心不解的道。
“沒有什麽是固定不變的,牧心,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改變的,就看誰來起這個頭。”蘇月七說了一席在蘇文文的那個時代,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話。
“可是,老祖宗的東西,怎能說改就改呢?”牧心皺着眉疑惑道。
“說不定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對最開始的那個時候的人來說,也是變了許多的,只是我們正在河裏,很難有站在岸上明顯看到河起變化的直觀沖擊。”
“小姐說的牧心不懂。”牧心撓着腦袋說。
“無妨。”蘇月七坐于書桌前,拿起自己做的那種木頭筆在紙上畫了一套衣服出來,以後若是她想要幹活方便一些,這裙子可不是最佳選項。
她低頭複又看了看自己的辮子,如今這樣也是方便,再也不用擔心頭發掉下來弄上墨汁了。
正畫着衣服上的花樣,突然聽見外頭彩衣叫了一聲。
“怎麽了?去瞧瞧。”蘇月七站起身,擱下筆,跟牧心一道往外走。
“這是怎麽了?”蘇月七看到彩衣用娟帕捂了額頭。
“突然外頭飛了顆石子進來,正好打我額頭上,竟打出血了。”彩衣郁悶的道。
“去外頭看看誰在那兒?”蘇月七随便遣了個人去牆外查看。
“小姐這頭發梳的可真是俏皮。”漣漪替彩衣抹藥之時,彩衣擡眼看蘇月七的頭發誇到。
蘇月七正想說話,剛打發去外頭查看的丫頭回來了。
“可有看到是誰?”
“幾個小孩子,隔壁孫家的小公子,在巷子裏玩彈弓,綠蘿已經跟那小公子說了,他說下次斷不會再往我們這院兒裏射。”叫綠蘿的丫頭回道。
“彈弓?”蘇月七突然笑了,“是個好方法。”
“什麽好方法?”
“打夜貓的好方法。”蘇月七說着便往屋外走,牧心也跟了出去,丢下屋裏的一衆丫頭,面面相觑。
“小姐自打上次醒來,就完全變了個人。”彩衣帶頭說道。
“我也發現了,從前小姐走路都是小碎步,如今走路都帶風,大步大步的往前跨。”
門外走路正帶風的蘇月七,聽了這話,趕緊慢下腳步,控制着速度。
牧心正要回去訓一通這幫越發沒規矩的丫頭,被蘇月七拉住了。蘇月七停在院子裏繼續聽她們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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