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萊昂對艾爾迪要自己縫一個的的決定沒什麽意見, 他很随意的說:“好啊。”

艾爾迪:“……”

萊昂雖然不理解,但艾爾迪在生氣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他覺得還是該适當的緩和一下小夥伴的脾氣:“你要買什麽樣的布料, 什麽樣的線,我給你買。”

“萊昂, 我知道你并不在意神賜之種, 你也沒必要在意它。但是,對我來說, 只要是你給我的, 就是一份值得好好珍惜保護的禮物。不要對我說這是你自己不要的, 也是別人不要的,即使真的是這樣,你這樣會讓我很難過。”艾爾迪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你先去吃飯吧,我要洗漱一下,一會就去餐廳。”

“……我很抱歉, 我……我沒把這個東西當真很寶貴的物品,我……”

“我知道, 你用一個貴重的神體換來了我的健康, 那約等于你把身體送給了我。”艾爾迪笑了,“記得我不久之前對你說的嗎?”

“什麽?”

“升階之後我的性格會變得暴躁, 多疑,好鬥。剛才就是特殊時期的體現,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多大的事情。對了, 一會要去買布對吧?不過我更想要裝備和器械,對了,我們倆的衣服也都該買了, 因為我們都長高了。”

“對,我們都長高了,是該買衣服了。”萊昂有點心虛,但他做到了面不改色。

“我去洗漱了?”

“當然!我去做飯了!”

潛意識:……我真不想承認,我竟然是個鋼鐵直男,撞起牆來咣咣咣的那種鋼鐵直。

萊昂:我确實他自以為是了,所以忽略了他的感受,但這和直男不直男有什麽關系?我是個假小孩,他可是一個只有七歲的真孩子。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潛意識:這裏可是十三歲就能合法婚配的世界,貴族更是早熟。

萊昂:停止!禁止談論這個問題!沒有愛情!沒有忄生!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潛意識安靜了下去,萊昂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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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離開後,艾爾迪拿着那個胡亂縫起來的小袋子,咕哝了一聲:“有多強就有多傻。”長嘆一聲後,他還是把這個小袋子塞進了衣服裏。

雖然說要去買東西,但兩人還在家裏窩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因為科爾曼夫人說,因為那場混亂,所有的店鋪都沒有開門,他們去了也是白去。一直窩到八月七日,兩人才終于上街。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裁縫店,兩人重新量了尺寸,定制了主要是秋冬的服裝,這個其實沒花太多時間,接下來艾爾迪就去選布料了。

“把那匹布拿過來給我。”艾爾迪指着一匹銀白色的繡着金色山茶花的布。

那匹布很好看,但萊昂不太贊同。本身天鵝絨就厚,再加上用料十足的華麗金線刺繡,這确定是做成一個小袋子,不是做成一個硌死人的硬球嗎?不過……縫什麽樣的袋子是艾爾迪去縫,只要他喜歡就好,大不了重新再買一次。

艾爾迪沒有用手指去摸,他用手背感受着天鵝絨上的花紋:“有沒有花紋稍小一些的?”

剛剛接了他們裏裏外外二十幾件衣服生意的裁縫很有耐心:“當然!”

這次他拿出來的同樣是純白的天鵝絨,上面繡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金色的小花,花朵的中心是用散碎的寶石與米粒大小的珍珠裝飾的。

萊昂清楚的看見,艾爾迪的眼睛裏,閃爍着比寶石的顏色還要璀璨的光……

潛意識:記得嗎?

萊昂:什麽?

潛意識:我曾經自問過,到底什麽人才會喜歡把自己裝飾城一個移動珠寶櫃?

萊昂:……閉嘴。

“那會劃傷你的。”

“我可以在外邊再包一層布。”

“聰明。”萊昂比了個大拇指,他……的審美是簡單明快,但他尊重艾爾迪的審美,“它們很配你的眼睛。”

艾爾迪驕傲的笑了起來,他看着這匹布的眼睛裏滿是喜愛,但最後嘆了一聲,“好吧,還是不要了。您這裏有剩下布料的碎塊嗎?怎麽賣?”

雖然這筆買賣沒做成,還上下拿步走了冤枉路,但裁縫絲毫沒有顯示出不快:“請稍等。”他離開,很快拿來了兩塊純白的細亞麻布,“制作貼身的小東西,這種布料是最舒适的。”

萊昂問:“為什麽不選擇那個?”

“會劃傷我,而且抱得太多塞在胸口裏,會影響穿戴铠甲。”

那兩塊亞麻布其實應該是制作其它服裝留下的碎布,但還是在他們的賬單上加了五個銀幣。這種店鋪不會白送給客人什麽,那也是對客人的侮辱。

兩人離開店鋪的時候,艾爾迪沒有回頭,反而是萊昂多看了兩眼。當然那兩匹布已經被收進去了,但是……

“你其實是擔心我們沒錢吧?”

“我們确實是沒錢了”艾爾迪說,“我不是白吃白喝白用的。”

“我知道。”萊昂點頭。

“有一天我能買更好的。”

“當然。”萊昂又點頭。

“而且我們一會還有一大筆錢要花——武器鋪。”

他們去的只是一家三流的武器鋪,萊昂想去一流的,但是被艾爾迪拉着走進了三流的,事實證明,艾爾迪是正确的,萊昂是孤陋寡聞的。誰知道他們竟然要買那麽多東西?!

艾爾迪需要一面小盾牌、一柄普通長劍,一柄重劍,兩柄短斧,兩把匕首,一張弓,兩桶木箭,三支特殊的鐵箭,還有适合他體型的全套皮甲、一套半身甲、鎖子甲、全套木甲,因為他暫時沒有坐騎,所以倒是不需要坐騎的一系列裝備了。

“九月我們就去打獵。”随着鐵匠鋪老板的錢箱發出好聽的嘩啦聲,萊昂的口袋裏也飛快的幹癟下來。

這套東西還是需要每年,甚至幾個月都要随着艾爾迪的身體狀況更換的。不能有任何的偷工減料,因為武器裝備的磨合與更換,在一位騎士的最初期,将對他能力的增長起到決定的作用。用一把破劍成為強者,那只存在于吟游詩人的英雄詩歌中。那些大家族裏,這種少年人的裝備,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所以這個世界一直都有窮法師,富騎士的說法,跟地球上窮文富武類似。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如果法師去搞煉金,那就是窮三代了……比騎士花銷還多。

“不需要九月,裝備到了,給我一天适應就可以。”

“你确定?我可不希望你受傷。”

“我很确定,我對我自己身體也是很關注的,我不會為了逞強,而拿自己現在的身體健康和未來的發展開玩笑的。”

“好。”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霍根教士和莫裏菲奧騎士隊長,霍根教士很興奮,笑得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下面:“我要成為正式的神父了!”

“恭喜。”萊昂和艾爾迪都替他高興,他這是直接跳過見習神父,算是連升兩級,“你要做白襪大道的神父?”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要去艾德萊德村。”

“恭喜!”雖然話還是那個話,但兩個人的表情更鄭重了一些。艾德萊德村可是重災區,狄麗爾城裏的民衆只是受到了影響,那是因為城市裏的大小教堂,以及一些萊昂還未知的東西,構成了覆蓋巨大城市的神聖網絡。所以城市裏越是繁華與富裕的地區影響越小,那邊教堂更多。

艾德萊德村以及周圍本來就是靈噬蘑菇影響的中心地帶,即便被寄生的只有孩子,但是事後全村無一存活,沒有被寄生的大人,看起來只是五官出血,但只要碰一碰,他們立刻就會癟下去,腦漿從鼻孔和耳孔中流出來,更多的血糊糊的細碎肉糜則從下面流出來,最後整個身體上的皮肉從骨頭上滑脫了下來——他們是被震死的。

僥幸活下來的一些身為覺醒者的領主,也已經落下了癡傻的終身殘疾。其中有幾人與他們的後代沒有在莊園居住,而是住進了狄麗爾城裏,等待着他們的也是宗教審判。但那些土地不會沒有主人,也不會沒有住民,當然更不可能沒有教會。

“嘿嘿。”霍根教士,不,神父,傻乎乎的挺着胸脯,再次接受了祝福,“我離開了,不過莫裏菲奧騎士會進駐白襪大道的教堂,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去找他。對了!我給你們帶來了花盆!大主教送的!”

霍根很奇怪為什麽大主教會送他們倆一個花盆,但……大主教送的一定是好東西,一定是兩個孩子急缺的!

“我也給你們倆買了兩個花盆,不知道你們喜歡藤編的還是陶的,所以我一樣買了一個。我沒有多少錢,買的是很便宜的,但是我有給花盆加賜福!上面加了我會的最好的自然之神的植物生長神術和驅蟲神術!”

霍根打開了邊上的兩個木頭箱子,一個箱子裏放了個超大的像是洗澡盆的花盆,這就是赫爾塔大主教送的,是顏色黝黑厚重的黑陶,花盆的邊上有一圈綠色的抽象葡萄藤花紋。另外一個箱子裏放了兩個花盆,一個藤編花盆,一個普通的紅陶花盆,藤編的花盆更像是個大花籃,紅陶花盆上畫着銀色的玫瑰花。這兩個花盆單看外形,大概并不像霍根說的那麽便宜。

兩個箱子裏都塞着很多防止磕碰的稻草,霍根的動作有點大,頓時塵土和草屑到處亂飛。

霍根尴尬的把箱子趕緊又蓋上了,他站在那有些手足無措的說:“我要走了……有時間的話,來看看我吧。”

萊昂對着霍根伸出了雙臂,一直樂呵呵的神父眼圈頓時紅了,他蹲下來,跟萊昂擁抱了一下,又與艾爾迪擁抱了一下。站起來之後的年輕神父吸了吸鼻子,匆匆的轉身就離開了。

潛意識:這樣的人就是人類最美好溫暖的光芒。

萊昂:嗯。

所以他才沒有要求潛意識和自己融合,他不想成為一個只剩下貪食這個欲.望的白癡。還是現在這樣能思考的狀态比較好,雖然有時候會煩惱無奈。

霍根走了,萊昂和艾爾迪轉身看着留下來的莫裏菲奧——霍根就那麽走了,可不是把他忘了,而是這位有什麽事要私下說吧?

“很高興成為了兩位閣下的聯絡員。”艾爾迪垂首後退了兩步,他沒有被成為閣下的資格,尤其是被這樣一位強大的精靈騎士這麽稱呼。莫裏菲奧看到了艾爾迪的動作,“另外,赫爾塔大主教問您,是否介意同時身兼剪枝者與逐光者,逐光者就是光明神教的剪枝者。”

“這種教會的特別行動人員難道不應該絕對忠誠嗎?”

“一般情況來說,是要求絕對忠誠的,但剪枝者種種特別人員,也可以作為客卿的暫時存身處。您可以同時享受兩邊教會的福利待遇,涉及各自教會內部的‘某些事宜’也不會麻煩您,但是一些大家都知道并且需要大家協同處理的大事情,就需要您的幫助了。”

“哦……”萊昂明白了,就是個公用的高級打手,“可以。”

“非常感謝您的理解,明天對方的聯絡員會來拜訪您,如果沒錯的話,對方派來的也是您的熟人,那位龍血騎士。”

萊昂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位騎士的身影,一位……跟霍根神父有點像的騎士,萊昂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一些。

“那麽,就是這樣,有什麽事可以随時來找我,再見萊昂閣下,再見艾爾迪。自然之神保佑。”莫裏菲奧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他沒有着急跟兩個孩子增進感情,事情說完,很幹脆的力量。

人一走,萊昂就把木箱打開了,艾爾迪也走了過去。

“你說你的種子會孵出個什麽來?”

“希望是一頭騎獸。”

“不是植物嗎?”

“都說是神賜了,不要用凡人的想法去思考神,和神的賜予。”

“那可能是個漂亮的小仙子?”

“漂亮是一定的,但如果是人形的,我就殺掉它。”

“那可是神賜之種,不怕惹怒神靈嗎?”

“神靈的賜予也該是人們需要的,否則和邪.神有什麽不同?”

“你剛才還說不要用凡人的想法去思考神呢。”

“對,所以神要用凡人的想法來思考凡人,否則祂該如何得到信仰呢?另外這件事跟神無關。跟你我有關,你身邊的,只有我一個人形的就足夠了。”

“這麽兇?不過我也一樣。”萊昂笑了,忍不住抱了一把艾爾迪。

艾爾迪身上香香的,覺醒種子升上二階之後,發色更淺了一點,變成了金棕色,他的頭發絲很細,還很柔軟,萊昂把臉湊過去,細軟冰涼的發絲就蓋在了他的臉上,冰涼且柔軟。萊昂每天就這麽抱着艾爾迪睡覺的,發絲帶來的那一點點癢意,不但不會打擾他,反而能夠讓他睡得更加安适,現在這樣,再多呆一會,他說不定都會睡着……

“唔!”鼻子被捏住了,萊昂不需要呼吸,但被掐着還是難受的。

“我要去訓練了。”艾爾迪特別嚴肅的說。

“好,好,你去訓練吧。”萊昂張開雙手,放走了艾爾迪。

第二天龍血來了,他沒穿那身紫色的铠甲,而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騎士服,他那張娃娃臉依然沒變,這麽看着他更像是個剛剛獲得佩劍的菜鳥,而不是早已功勳卓著的稱號騎士。

“您好,萊昂閣下,很高興再次見到您。”他看着萊昂的時候,臉頰紅撲撲,眼睛亮晶晶,充滿了崇拜。

萊昂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光明教會有事情,如果我能處理,那麽就請來找我吧。”

“當然!”

“……”不不,我就是客氣,能不能不要答得這麽幹脆啊。

雙方一個笑得真摯,一個笑得尴尬,彼此對視了三分鐘,龍血就站了起來:“那麽,今天我的任務達成,下次有事我再來找您。再見,艾爾迪,希望你成為一位出色的騎士。”

揮一揮手,龍血走得幹脆利落。

萊昂看着艾爾迪:“光明教會的人都這樣嗎?”

“當然不可能,否則現在光明教會早就玩完了,不過他們的騎士大多是這樣的。放松,騎士們也知道自己的做事方法不太貼合實際,所以管事的一般是主教們。”

“那位追求赫爾塔大主教,吃醋都找錯人的大主教嗎?”

“……嗯。”

“以後有事我還是先去找赫爾塔大主教吧。”萊昂撇撇嘴,這麽說着萊昂突然想起來了什麽,“龍血騎士!你等等!”

艾爾迪沒跟出去,他轉身去浴室了,那裏現在吊了一個沙袋,艾爾迪每天做的就是空手捶打沙袋一百次一組,與用沒開封的盾劍劈砍沙袋一百次一組。現在他已經可以做到各五組了。

剛捶打了十幾下,艾爾迪停了下來,一把推開了浴室的門,外邊站着的是他們的家庭教師,盧塞妮·希爾保特小姐。

“有什麽事嗎,希爾保特小姐?”靈噬蘑菇的事情發生時,科爾曼夫人帶着兩個女仆去了光明神教堂,本來是要帶着這位希爾保特小姐一起的,可是她拒絕了。後來她回來了,據她自己說是去了自然之神的教會,不過萊昂是沒在那邊看見她,那天霍根神父來了,兩人也沒有問,沒有拆穿她。

“剛才是光明之神的騎士?”希爾保特小姐雙頰泛紅,雙眼不停的眨動,有着少女的羞澀與期待。

艾爾迪雙手抱肩,一個小不點卻擺出了成年人傲慢的架勢:“我不管是正神的信徒還是邪.神的走狗,你在這就是一個家庭教師,并且也只能是家庭教師,明白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是……”

“你以為,為什麽我和萊昂說話的時候,沒有額外的措施?我要繼續鍛煉了,再見。”艾爾迪差點把門板拍在她的臉上。

希爾保特小姐一動不動的面對着那扇禁閉的門,沒什麽能看見她現在的表情,過了一會,她轉過頭來,臉色平靜,仿佛剛才沒有發生什麽不對的事情。

八月中旬,兩人的衣服,艾爾迪的大部分裝備終于都被送來了。艾爾迪對那些衣服并不在意,他在給新來的裝備做着防護,萊昂卻去翻那個衣服箱子。

“艾爾迪!”

“嗯?”艾爾迪沒擡頭,他還在給盔甲上油,雖然這套铠甲可能只會用半年,甚至更短,但他依然必須十分的愛惜它。

“擡頭,擡頭。”萊昂都這麽說了,艾爾迪才無奈的擡頭:“什麽……!!”

“你要的布料來了。”萊昂左右胳膊下各夾着一匹布,左邊是銀色山茶花的白色天鵝絨,右邊是金色寶石花的白色天鵝絨布,他就這麽夾着它們,直朝着艾爾迪沖了過去!

“不不不!”艾爾迪立刻跳了起來,抱着铠甲退後,“我手上都是油,不要讓我碰到它們,你怎麽……”

“我去找龍血要的。”萊昂聳了聳肩,“既然要我加入逐光者,但總該給我一點見面禮吧。”

這兩匹布當然很昂貴,銀色山茶花的稍微便宜但也要兩百多金幣,艾爾迪的全套裝備都還要比它便宜一些。金色寶石的至少要五百金幣,任何一匹都能讓一個赤貧的窮人買下一座不大的小房子,娶一位妻子,夫妻倆只要稍微節儉一些,就能無需工作的養上兩三個孩子一直到老死。

“萊昂,你有能力一個人去打獵,有能力去找教會要錢,或者做點其他的事情賺錢,但你沒有,你為什麽一直等着我跟你一起去打獵呢?不想傷害我的自尊心嗎?”艾爾迪在努力的追趕萊昂,雖然他以為自己接受了他們倆的差距,但有時候還是被打擊得略洩氣。

“因為獲得吃飯的物資這件事,是同伴和家人要做的事情,你就是我的同伴和家人,別的東西可以找別人要,生活物資只有和你一起掙到的才合理。”萊昂說完了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怪,不合邏輯,可他又覺得這種想法是如此的理所應當和不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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