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所謂的父子天性

原紗千春走離幾個仍然待在水裏的不聽話的小屁孩，迎着妖怪游來的方向走去，手裏惦着幾塊随手撿來的石頭。雖然到了古代，可以随身攜帶弓箭了，但是畢竟石頭用久了，她現在反而對石頭比較習慣。大概這習慣算不上好，至少從美觀度和可欣賞性來看大大降低了。但是習慣這種東西，也不是說改就改的。

閉上眼睛，感應着妖氣，借此探察着妖怪前行的軌跡，原紗千春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那只妖怪，在水裏面劃出一道道的水痕，往前方的獵物飛奔而去。馬上就要到了，馬上就可以……

突然，原紗千春猛地睜開眼睛，将石頭用力地擲出，水面倏然破開，一條巨大的怪魚破水而出，水面也被它的血染得通紅。那塊石頭顯然是打中了。

“妖怪啊！”幾個小屁孩登時驚得蹭蹭蹭往岸上跑，幾個大人也慌忙過來把自己的小孩拎走。

“就說讓你們早點跑了你們非不信。”原紗千春掂量着手裏的石頭，語調無奈。

“我的食物……我的食物……”那只怪魚哀嚎着落回到水面，驚起一灘水，連原紗千春都不可避免地被它濺起的誰給濺得渾身濕透。

抹了把臉上帶着血腥氣的水，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衣服，原紗千春低頭看着到了水裏沖自己游過來的怪魚，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下一秒毫不留情地用手裏的石頭貫穿了對方，然後趁此機會撲過去直接一頓拳打腳踢。

“原來巫女是這樣除妖的嗎？”在邊上圍觀的的黑川大介看着原紗千春對妖怪單方面毆打的情景，小臉煞白，心裏曾經想象的巫女一射箭妖怪煙消雲散的霸氣中帶着兩分唯美的場景瞬間碎成了渣渣。

“啊！”原紗千春剛把怪魚解決，就聽到了一聲稚嫩的尖叫聲。她猛地轉回頭，就看到岸上一個中年男子倒在地上，他的肩膀上咬着一只稍小一點的怪魚，而尖叫聲就是倒在男子身後的小孩發出的。

原紗千春連忙跑上岸，現下如果扔石頭不小心貫穿過頭，把那個男子也殺掉就麻煩了，最好使用符咒，可是符咒剛才沾了水都濕了。沒時間考慮太多，原紗千春立馬決定用積分向系統兌換符咒，假意将手伸進前襟，将符咒帶出來。這個符咒是束縛性的符咒，花了原紗千春20積分，現在原紗千春的積分就剩下了2415。

毫不猶豫地把符咒貼到怪魚身上，看到怪魚在符咒的作用下動彈不得，原紗千春稍微松了口氣，直接把手放在怪魚身上運用靈力把它化成渣渣。

看到怪魚消失，原本神經緊繃的男子白眼一翻，暈了過去，直接倒在了地上。他身後摔在地上的小孩趕忙爬起來，走到男子身邊，看着肩膀上都是血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動他。”原紗千春看小孩彎下身似乎想要把那個男人扶起來，趕忙制止了他。

小孩聽到原紗千春的話，慌忙停住不動，之前他還不聽原紗千春的話不肯上岸，但是經此一役後他對原紗千春的敬畏之心蹭蹭地往上漲，對她帶着些許命令意味的話也乖乖聽從了。現下原紗千春阻止了他的動作，他便什麽都不做，眼巴巴地看向原紗千春，希望她能夠幫忙。

原紗千春蹲下身探出手撕開男子肩膀上的衣服，看了看傷口，把背後的包裹拿出來，翻出在這個時代買的傷藥和繃帶，然後抽出自己的匕首對着傷口。

“巫女大人！”看到原紗千春貌似想要捅男子一刀的樣子，那個小孩終究還是沉不出氣了。他的聲音又急又慌，顯然原紗千春要做的事不在他能夠理解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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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紗千春瞥了他一眼，低頭用匕首快速地将那傷口附近的肉生生剜了出來，邊做邊快速地解釋道：“他傷口附近的肉都已經潰爛了，不快點解決掉恐怕會整個人都腐爛而死。到時候你就只能看到一具屍體了。”

看着原紗千春剜肉的樣子，邊上看着的幾人紛紛退開來到一邊嘔吐了開來，獨留之前的那個小孩強忍着惡心，在邊上看着原紗千春和男子。

将傷藥倒在傷處，給男人綁好繃帶，原紗千春算是暫時給他處理好了傷口，便看向那個小孩叮囑道：“我只是暫時弄好了傷口，免得中毒。等回去了你還要再找人幫他處理。”末了，原紗千春問道：“你是他的兒子嗎？”

“是的，巫女大人。”小孩的聲音中氣十足，聽起來很有活力。應了一聲後小孩又是一臉擔心地看着昏迷在地的男子：“父親他沒事吧？”

“修養好了就沒事。”原紗千春站起身來，從包裹裏找出一張已經濕掉的紙，勉強拿來用，在紙上用筆快速畫了幾筆，交給小孩：“如果以後還有中毒跡象，就用這種草給他敷傷口，再不行把這個碾成粉讓他喝了。”

小孩馬上小心翼翼地接過紙，一臉珍惜地收下。

黑川大介這時也走到了原紗千春身邊，從他蒼白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吐得不輕。

“你還好嗎？”原紗千春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看樣子玩得并不好，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恩。”黑川大介小小聲地回答道，點了點頭，牽着原紗千春的手就離開了這裏。

留下幾人看着原紗千春的背影很是崇拜。

半路上，一直沉默着的黑川大介突然擡頭看向原紗千春，臉上是滿滿的困惑，還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和期待：“為什麽那個大叔要救他？”

他當然指的是那個小孩。

“因為這個小孩是他兒子。”原紗千春看着黑川大介困惑的臉，表情溫柔，心裏卻重視了起來，想到他不想回家這個問題，就知道他的問題不小，現下跟父子有關的話題都很敏感。

“為什麽他要救他的兒子？”黑川大介張了張嘴，聲音有些飄忽。

“因為他愛他的兒子。”原紗千春看着黑川大介有些恍惚的神情，垂下眼眸，淡然地解釋道。

“愛……”黑川大介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原紗千春看着沉默的黑川大介嘆了口氣：“世界上少有父母不愛孩子呢。我相信你的父母肯定也是。”

“他們還會愛我嗎？即使我犯了錯？”黑川大介擡起頭看着原紗千春，小臉蛋煞白，眼睛裏慢慢出現了朦胧的水霧。

“那要看你犯了什麽錯。但是我相信，如果是小介你的話，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原紗千春剛開始語氣并不肯定，但是後來想到系統目前發下來的任務肯定都是對人無害的，最後還是說出了肯定的話。這話不全是安慰，考慮到系統，她的語氣很是堅定不移。

雖然系統有些時候有點坑爹，但是就原紗千春目前的觀測看來，系統做的都還是好事。

“但是我犯的錯，是很大很大的錯。”黑川大介一臉的緊張，似乎并不能因為剛才原紗千春的安慰放下心來。

“你這麽小，能犯多大的錯。”原紗千春蹲下身來，伸手揉亂了黑川大介的頭發：“不要想太多。”

“可是我害死了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