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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呵呵的笑了,"大哥,我拿這個銀兩有大用,暫時先不告訴你,本來打算下次查賬之前給填上的,沒想到你提前查賬了"

韓禦的心終于落地了,自己弟弟的人品韓禦還是信得過,也欣慰不是幹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只是還是疑惑不已,"你到底拿那麽多的錢幹嘛了?連我也不能說"

韓德擡着頭看向韓禦,聲音還是一如以往的溫和,"大哥,我先不和你說,這次就當是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我也想為你為山寨做些事"

韓禦心裏莫名的妥帖,還是自家弟弟貼心,"這次的銀子我替你填上了,下次有什麽事直接和我說,別讓我擔心"

韓德點點頭,"本來打算等事成了給你們個驚喜的,沒想到提前被發現了"

韓禦輕笑,"你這算什麽驚喜,再說你要用錢直接從家裏取,或者和二叔說和我說,誰不能給你呀,偏偏動賬上的銀子"

"大哥,這個是可不可以先別往出說,我這還有大事呢"

韓禦無奈,"這次我給你保密,我也不和你多說了,你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韓德點頭,"大哥放心,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韓禦笑了,"先不說這些了,晚上我擺一桌酒咱們兄弟一起喝一杯"

"那敢情好,韓徹可早就饞你的醉仙翁了"

韓禦兄弟幾個感情好,幾個小的更是被韓禦從小打到大的,感情也是越大越好,若是韓德真有個差錯韓禦都不知道該怎麽和二叔交代,還好沒什麽大事,不過弟弟都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了,不過韓禦兄弟幾人對着自家兄弟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倒是讓人忍不住心生羨慕之情。

韓禦在家中待了幾天,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心裏不安極了,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麽事,這天早上,韓忠匆匆的跑進房間,直接大聲說道,"公子出事了"

韓禦一見韓忠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大事,連忙問道,"什麽事?"

韓忠臉色難看極了,"公子,南宮家被滅門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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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禦都呆住了,心髒砰砰亂跳,"什麽叫滅門了,好好一個世家,說滅門就滅門了怎麽可能,誰有那麽大的勢力?"

在韓禦這二十八年的歲月裏,十六歲進去江湖,消失的山寨門派不是沒有,有的是隐世了,有的是遠走他鄉了,還有一部分是散了,像上次的丘北寨,大寨主自刎,幾個領頭的寨主被殺了,小喽啰自己就跑了,餘下的婦孺也就放走了,這就是江湖規矩,不是特殊情況下江湖人不會輕易破壞已定的規矩,滅門之事更是少之又少。

韓禦語氣不穩問道,"可知道是誰做的了?"

"是百名樓的報複"

"百名樓,不是已經被幾個世家平了嗎,難道"

韓禦久久不語,過了半晌低聲問道,"南宮家還沒有活口了嗎?"

"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還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你盯緊那邊,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韓禦這天在書房待了好久,這時候南宮家的消息已經傳遍江湖,江湖中沸沸揚揚,傳的五花八門,感覺到江湖形勢的嚴峻,許多門派閉門不出,也有的小門派感覺到了危險投靠了其他的門派,一時間正個武林陷入了一場詭異的平靜,就不知這平靜還能支撐多久,而這平靜後的波瀾又會驚起多少的風浪。

韓禦這段時間也約束着山寨裏的人,盡可能的少出門,同時讓韓孝韓智悄悄的梳理着山寨的人,以免出現叛徒和奸細。

這天晚上,韓禦已經躺下休息,就聽見韓孝敲門,"公子,有急事"

韓禦知道韓孝辦事一向靠譜,若不是有要緊的急事,韓孝不會這麽晚敲門,"去書房等我"

韓禦穿戴齊全來到書房,除了韓孝還有一個人,披着一身黑色的鬥篷站在房門的邊上,韓禦看了看韓孝,韓孝慚愧的扯着嘴角,真的不是他想把人領進來的,可是這人還會威脅人,要是不領着他,明天江湖上就說不頂有什麽傳言了。

韓禦看了看來人,來人擡起頭掀開帽子,韓禦一驚,"是你!"

來人施了禮,"韓寨主別來無恙"

來人是南宮厲玄,百名樓滅門那天,南宮厲玄領着南宮家最小的女兒南宮滢去廟裏,南宮滢是庶出的小女兒,因為性格溫柔大方和南宮厲玄關系很好,這天正好是南宮滢生母的祭日,南宮滢想去廟裏上香,特意求了南宮厲玄,兩人悄悄的出門了,也多虧了她,想在廟裏住一日給生母祈福,兩人才躲過一劫。

南宮厲玄看着瘦了很多,整個人透出一股哀傷的氣息,韓禦心裏也悶悶的,想開口安慰都不知該怎麽開口,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宮公子找我有什麽事嗎?"

許是這些日子過得來過辛苦,這個公子哥眼睛紅紅得有片刻的失态,韓寨主也沒打擾,屋子裏安靜了的片刻,南宮厲玄聲音沙啞,"我來個韓寨主做個交易,不知韓寨主是否感興趣"

韓禦看着他給出了最真誠的建議,"你現在最好的的選擇是帶着心腹侍從遠走他鄉,也許再過二十年你還能從頭來過"

南宮厲玄笑的悲涼,"韓寨主說的對,只不過我無所謂了,南宮家一百三十八條命,總不能沒的不清不楚"

韓禦看着他,眼神犀利,"你怎麽知道我能幫你,我沒這個把握,我身後是正個慶峰寨,我不可能拖着正個山寨做賭注"

南宮厲玄又笑了,"我也沒把握,可是我沒辦法,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我只能賭一把了"

韓禦沉思良久,"說說咱們得交易吧"

這天晚上韓禦書房裏的油燈亮了一晚,韓禦感覺很複雜,因為他心中一直都有柔軟的地方,哪怕一直在江湖中,韓禦初入江湖的時候也在江湖中歷練了好幾年,行俠仗義快意恩仇,結識了很多朋友也遇見過很多敵人,那段時間可以說是韓禦過得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慢慢的才發現很多事情不是只有黑和白,當你真正放下計較黑白的時候反而會有人誇,誇着成長了,可是這次韓禦又反複的衡量。

以韓禦的心思他想幫南宮厲玄,那個交易對韓禦來說可有可無并不重要,可是韓禦這回真的怕了,怕自己一步踏錯會害了慶峰寨,慶峰寨全寨老老少少上萬人,韓禦真的膽怯了,而且韓禦能感覺到這次的事情絕對不好解決,韓禦坐在書房想了一晚上,一直到天色微亮,韓忠一直守在門口。

辰時到了,韓忠推門而進,手裏拿着洗漱的東西,又拿了一套新的衣裳,"公子洗漱吧,等會可能還有事,而且公子一晚沒睡了,看着實在憔悴,要是讓夫人看到了該問了"

韓禦點頭,身體都僵硬了,"放着吧"韓禦坐起來動動手腳。

韓禦洗漱之後直接去了主院,韓慶雲已經用過早點了,正在院子裏練功,韓慶雲雖然退了後方,可是一直沒放下功夫,幾十年的習慣了,韓禦站了一會等着韓慶雲收刀,韓禦上前遞了手巾,韓慶雲拿了手巾,随意的說道,"怎麽,有事?一大早的就過來了"

"是"

"去書房說?"

"好"

兩人去了韓慶雲的書房,韓慶雲的書房之前的書大部分都是功夫書籍,或是兵法農耕一類的正經書,自從韓慶雲退了後方,書房裏慢慢的出現了《建安奇談怪論》《風景十二年錄》之類的雜書。

韓禦看了看自己爹爹的書房,自從自己長大了已經很少進父親的書房了,韓慶雲看了看韓禦,問道,"說吧怎麽了?很少看你這幅表情,臉色黑的跟墨汁似得"

韓禦緩緩的說了南宮家的事,韓慶雲慢慢的臉色凝重,"南宮家的事之前我也聽說了,只是沒想到他能求到你這,你是怎麽想的"

韓禦沒說話,韓慶雲看着他,"你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了,想管?"

韓慶雲點點頭,這個兒子一向是自己的驕傲,韓慶雲平時對韓禦很嚴肅,反倒是韓慶雲退下了寨主之位以後,兩人的關系才緩和很多,知子莫若父,韓慶雲也知道,韓禦的正直和善良是刻在骨子裏的,那是一種天性,若是不讓韓禦去,韓禦也會聽話,只怕心裏頭得難受半輩子,只好自己多替他擔着些,"去吧,別在這犯嘀咕了,你年紀越大怎麽越被束縛了,你忘了你初入江湖的時候了,那時候你可是什麽都想摻和一下的"

韓禦笑了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嘛,誰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呀,現在不一樣了"

韓慶雲還是那副板着臉的樣子,"好了,別再我這做這幅樣子,我雖然老了可是護着慶峰寨的能力還是有的"

确實如此,慶峰寨可是韓慶雲兄弟領着人一點一點打下的江山,韓慶雲也不是什麽軟和的人,要說韓慶雲只有武力那根本不可能,一個山寨的建立可是非常複雜的。

韓禦的心情猶如雨後初晴喜悅異常,終于露出了一個歡快的笑容,心裏話轉了一圈只說了一句,"謝謝爹爹"

韓慶雲也笑了,"好了,別說那些了,不過你出門可得記着,出門辦事多思多想,無論任何事安全第一,你娘可在家等着你呢,還有你未婚妻,你可不是一個人"

韓禦點頭,"爹爹放心,孩兒一定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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