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白鹿家主
人參姥姥臉色晦暗,自家孫女的脾性別人或許不清楚,可她卻明白得很,因為一時賭氣離家出走的事常有發生。因而,起初下人發現岚姒不在屋中,并未引起她過多的注意,這丫頭素來任性,好在脾氣來得快去得快,等氣頭過了,她自個也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可今晨不知怎的,總覺得心口怪悶。
人參姥姥跪在佛堂之中,右眼皮不經意顫了顫,她攥着佛珠念念有詞,念到一半,忽聽一聲絲線崩斷的細響,珠子噼裏啪啦滾落一地。
這——
她默念了一句佛,想要祛除萦繞在腦海中的不詳念頭,奈何心裏越來越慌,随即後背竟爬滿冷汗。
人參姥姥霍地睜開眼,視線投向不遠處的香臺,停頓片刻,眼珠忽然猛地一顫。
香臺上擺放的那盞蓮花燈裏,只剩下一絲微弱的光,于晨風中搖曳。
那是岚姒的本命魂燈,岚姒她有危險!
人參姥姥扶着拐杖搖搖晃晃地立在庭中,平日裏看來挺拔矍铄的身子如今竟顯得有幾分佝偻,滿頭華發下她昔日雍容華貴的臉龐變得憔悴,老态龍鐘,可見孫女出事對她影響極大。
她一臉怨毒地盯着百裏青铘,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一解心頭之恨!
睚眦是新寵上任三把火,眼前別人都快欺負到主人頭上,作為新一代萌寵天王它豈有不出場的道理?!
衆人只聽屋中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跟着,一頭渾身金燦燦,面目生得兇神惡煞的靈獸沖了出來。
睚眦四下一望,眼珠直蹦蹦地朝人參姥姥看去。
不過是個行将就木,半只腳跨進棺材裏的老太婆而已,居然也敢在它面前造次?!
睚眦向前一步,高昂着頭,呲牙咧嘴地對着人參姥姥,眼中大有恫吓之意。
它原是天龍之子,是于妖界人界而言至高無上的神獸,那人參姥姥雖吞食了帝流漿虛長了千年的修為,然在神獸淩駕于自然萬物與生俱來的威壓之下,還是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心裏無端端生出幾分懼意來。
“你、你想做什麽?!”
她色厲內荏地瞪着百裏。
哎呀,還挺狂——睚眦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看來不整點教訓是不成了!
“睚眦。”百裏忽然開口。
主銀怎麽啦?睚眦回頭。
“休要胡鬧,人參婆婆一把年紀了哪能經得起你吓,快快退下,省得叫人別人出去說我百裏青铘欺淩弱小。”
睚眦眼珠轉了轉,主銀所言甚是啊!
它退後半步,依舊虎視眈眈地看向人參姥姥,粗聲粗氣道:“爺爺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不過前提是,你得向我主人道歉。”
那人參姥姥原本是來示威,哪裏會想到被人反過來壓一頭,眼下自家孫女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對方卻在此耀武揚威,想她風光了一輩子,如何能忍得了這份恥辱!?當下氣得後槽牙咯吱作響,拄着拐杖的手如羊角風發作般青筋暴起顫抖不已,“你、你們欺人太甚!”
百裏端得無辜:“睚眦不懂人的道理,還請姥姥大度,不要與它計較。”
言下之意——人參姥姥若要追究,那無異把自身與獸類混為一談。
人參姥姥若熟知百裏的為人,作為一個資深嘴炮,此人于口舌之争方面向來無往而不利,白姬如是想。
睚眦雖聽不懂百裏青铘話中深意,卻仍被自家主銀有禮有節,進退有度的風姿所折服。
忽然它耳尖動了動,折身對百裏道:“外頭有人來了!”
百裏微微一笑,說道:“來者是客,咱們且去門前迎接,莫要失了禮數。”
來人一襲荼白素衣,于冰天雪地中站立,身上竟別無他物。他約莫四十來歲,略顯滄桑的臉龐依稀能夠窺見到年輕時的俊美,與那白鹿少主鹿青崖有七八分相似,然眼中卻流露出他所不及的深邃睿智。
百裏心中了然,兩手作揖恭敬道:“晚輩百裏,見過白鹿少公。”
白鹿少公朝他徐徐颔首,一雙眼眸亮若疾電。
“百裏賢侄,人參姥姥今晨派人告訴我,說你綁架了她孫女岚姒,特請我過來主持公道。”他目光落在不遠處人參姥姥懷中的岚姒面上,忽然頓了頓,蹙眉道:“看來人确實在此,你該如何解釋?”
百裏大呼冤枉:“白鹿少公明鑒,昨夜岚姒确實來過。不過她人一來,二話不說青紅皂白便與我打了起來。”他指着庭中一地狼藉無奈道:“晚輩是出于自衛,萬般無奈之下才将她打暈,至于她為何遲遲不醒,晚輩就不清楚了。”
“你休要信口雌黃!”人參姥姥抱着孫女霍地起身,手指百裏鼻尖:“若不是你下了狠手,我岚姒孫女兒的魂燈怎會變得如斯微弱?!”她轉頭看向白鹿少公,形容悲戚:“跪求白鹿少公一定要為我孤兒寡母讨回一個公道!眼下老身只剩下岚姒這一個骨血,若是她沒了,那老身也不要活了!”
“姥姥,你先別急。”白鹿少公沉吟片刻,緩緩道:“當務之急,是要先看看岚姒的傷勢。”言罷,他擡手,身後走出幾名白衣侍衛将岚姒擡了過去。
岚姒躺在地上,面色發灰,只剩出氣沒有進氣。她從小養在人參姥姥膝下,無異于老婆子的心肝,眼下出了這等事,看慣她平素光鮮亮麗鼻孔朝天的神氣,旁觀者免不得一陣唏噓。
白鹿少公解下手套遞給旁人,伸出兩指在她氣海一探,毫無動靜。他思忖一番,手又往她前額探去。
忽然,岚姒渾然一顫,竟如羊角風發作般劇烈顫抖起來。她雙目猛然睜開,眸中赤紅一片,從額頭迸射出一股黑氣凝結成爪牙以迅雷之勢猛地朝白鹿少公的手指咬去。
手在空中一滞,忽然彈出一道金光,金光纏住黑氣,不過須臾,便将之分崩離析。
“家主!”
白衣侍衛紛紛上前,白鹿少公收回手,接過手套戴好,搖頭安撫道:“沒事,我無礙。”
人參姥姥這一瞧,不由慌了神。
“白鹿少公,岚姒這究竟是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眼下,岚姒全身皆被一輪金光所籠罩,然其額間黑氣卻時不時地撞擊着這層光芒,大有出逃之意。事态演變至今,早已不是她當初想象得那般簡單,人參姥姥眉頭深鎖,岚姒這回怕是惹了大麻煩了,她用餘光偷瞄一旁的白鹿少公,見他眉頭低垂霜眉冷目,心裏不由惶惶然。
要是所有人都站在百裏那頭,那她豈不是白白吃了這虧?!以後在這溫留島她人參姥姥還怎麽立足?!不行,無論因果如何,這筆賬怎麽也得算在他頭上!
可人參姥姥有所不知,岚姒如今的境況遠比她想象中要來得嚴重得多。
白鹿少公斂眸,自須彌額山一別,這種景象他已是千年未見。當年,他白鹿一族正是深受這惡疾困擾,染病族人迅速凋零,白鹿一族規模大為衰減,到最後不得不離開世代生長的家鄉向外尋找一條生路。
很多年後,他才從古籍中得知,這并非惡疾,而是入魔之兆。
人參姥姥見他不語,心陡然下沉,然又不甘心地問道:“白鹿少公,岚姒如何,你好歹給老身一個準話啊!”
沒想到溫留島中竟也在不知不覺中隐藏了魔族的餘孽。
白鹿少公擡頭,眸光是少見的威嚴而犀利。
他沉聲開口:“照我的吩咐,把人參姥姥的洞府給我圍住。”
人參姥姥難以置信:“白鹿少公你這話什麽意思!?”
白鹿少公冷聲道:“我現在懷疑你洞府裏藏有魔族餘孽。”
那聲音若冰棱墜下刺得人參姥姥全身一寒,冷汗密密麻麻地自後背爬了上來。衆所周知,如今四海八荒對魔族人人得而誅之,即便是遠在方外的溫留島,亦對魔族持有濃烈的仇視态度。若是一旦與魔族扯上關系,那她多年來的經營豈不是要毀于一旦?!不行,這個罪名她決不能擔!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人參姥姥擲地有聲地為自己辯駁:“老身于這浮山裏待了千把年,想必大家都清楚我的為人,老身是絕不可能與魔族有所勾結的!”她話鋒一轉,轉頭惡狠狠地瞪着百裏:“倒是你,自你來了以後,這浮山就沒有太平過!虧我乖孫岚姒還一直對你敬慕有加,沒想到你竟敢下狠手來害她,絲毫不顧往昔舊情!白鹿少公,此事百裏青铘絕對脫不了幹系,若是要搜,那就連他這裏一起搜!”
白鹿少公沉吟片刻,颔首,擡眸道:“那就要委屈一下百裏賢侄了。”
百裏無所謂地聳肩:“反正晚輩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搜便搜罷,只要能洗脫我的冤屈便是。”
人參姥姥見不慣他嚣張的語氣,憤憤道:“光搜屋子怎麽夠,最好連屋裏的人也一并查個徹底!白鹿少公,這百裏前些日子不知從哪帶回一個陌生女子,老身瞧她行跡古怪身份成謎,說不定就是魔族餘孽派來潛伏在此的奸細!”
這一下,庭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于白姬身上。
白鹿少公循着她手指方向看去,眸光忽然一滞,未及衆人有所反應,徑自飛身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掠進屋中。
白姬癱在床上,避無可避,眼睜睜地看着他走近床邊,而後用力地扼住自己的手腕。
“你是誰?!”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