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又一氣吃了兩根香辣的肉串,李雁嬈有些口渴。

正巧拓跋妍道:“烤羊肉這東西得趁熱才有滋味, 等會兒涼了, 油膩膩吃下去不舒服。”

李總裁扒着泳池壁高起的臺階, 半個身子浸在涼絲絲的泳池水裏, 突然想起差點被遺忘的一樁小節目, 轉轉眼珠開口道:“我渴了,想喝飲料。”

自打徹底确定關系,李雁嬈在拓跋妍面前心理年齡那是刷刷刷往下掉, 整個人言談舉止全無人前的強勢霸道, 有時繃不住形象向年輕的戀人撒個嬌什麽的都是常事。

拓跋妍偏還就吃這一套, 覺得有點小幼稚的李雁嬈更可愛, 心裏受用的很。

劉文婧瞧見過幾回自家總裁把頭歪在拓跋妍頸窩的樣子, 雖說神奇的沒什麽違和感,但李雁嬈平時多麽正經穩重的人, 年齡、閱歷、社會地位都比拓跋小姑娘來得高,可是看樣子雙方戀愛關系中占據上風的, 未必就是年長的那一方。

愛情真神奇。

拓跋妍道:“你想喝什麽?餐車上好像沒有水。”說着就要返回去找。

李雁嬈捉住拓跋妍的手腕, 神秘兮兮的問她:“要不要來點成年人的飲料?”

按照李雁嬈的指示推過餐車,拓跋妍掀開最底層蓋的紅絲絨布, 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只見細碎的冰塊間鎮着大小形制不一的酒瓶, 果然如她所說藏了好料。

拓跋妍心中好笑,想着這人莫非是要把她灌醉,好順理成章的酒後亂性?

沒等拓跋将軍想好該怎麽回應, 李總裁再壓不住心頭因計劃得逞而鼓噪的心情,她的嘴角忍不住的上翹,姿态妩媚撐住下巴,用手指關節敲敲沁滿水珠的酒水外瓶:

“咱們……一起?”

實打實的勾引呢!

拓跋妍當真被李雁嬈潋滟含情的眼神撩到了,美酒佳人,還是對方主動撩撥,她很樂意陪李雁嬈放縱一回。

但是誰做主導就不一定了。

李雁嬈自認是東道主,殷勤體貼給拓跋妍推薦了一種德産的白啤,以口感甜醇著稱,适合初次接觸酒精飲品的女孩子喝。她起開瓶蓋,手指捏着纖細的玻璃瓶身,示範性的晃了晃,然後眯起眼睛享受的飲了一大口。

拓跋妍一臉單純的看李雁嬈仰頭喝酒,視線毫不客氣順着白皙脖頸下滑,掃過鎖骨、流連在胸前圓潤嫩白到極致的香豔風景中,然後在李雁嬈吞下酒液後及時收回色眼,驚訝道:

“哇,真那麽好喝?”

李雁嬈信誓旦旦:“不信你嘗嘗,不苦的,味道很清爽。”

拓跋妍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抵過‘好奇心’,接過李雁嬈手裏的酒瓶,嗅了嗅飄散而出的麥芽香氣,試探的啜飲一口。

她好久沒喝有過酒了,雖然啤酒和宮廷禦釀的瓊漿酒、抑或西北冬日必備的燒酒口味完全不同,但是當舌尖接觸到熟悉又陌生的微辣酒液時,蠢蠢欲動的酒蟲終是給勾了出來。

李雁嬈還在為小女友不假思索直接拿自己飲過的瓶裝酒喝而暗自竊喜,一晃神拓跋妍竟把酒瓶喝了個底朝天。大概因為飲得太快太急,拓跋妍的臉上浮現出微醺的薄紅,與李雁嬈四目相對。

然後打了個小小的酒嗝。

拓跋妍面不改色:“這酒味道好淡,又酸。咱們不喝這個。”

李雁嬈樂的差點仰倒:“好好好,不喝啤酒。”

拓跋妍又說:“空腹喝酒不好,我去烤串吃,你也來幫我打下手……酒一會兒再喝,不急。”

李雁嬈哪有不依的:“不急,不急。”

李總裁還當拓跋妍一氣喝太多有點醉了,忙不疊從泳池裏爬出來幫忙烤串。兩人熱火朝天烤了好一會兒,盤子裏各色蔬菜肉串堆成小山,再搬運到泳池邊裝冰鎮酒的餐車上。

拓跋妍吃了兩串焦香四溢的烤翅中,套着小黃鴨游泳圈下到泳池裏,跟李雁嬈一樣一邊戲水一邊吃喝。李雁嬈見識了拓跋妍的(僞)酒量,也不敢給她喝度數太高的,只開了瓶低度甜酒,甜滋滋的當果汁喝。

……誰知道拓跋妍真的把甜酒當果汁喝。

是的,李雁嬈一不留神,拓跋妍已經咕嘟咕嘟灌下兩杯了。

李雁嬈擔心她喝過頭在水裏不安全,趕緊哄拓跋妍上岸:“小妍,你先上去,泡久了頭暈。”

拓跋妍意猶未盡的撲棱了點水花,乖乖上岸。

李雁嬈剛松了口氣,就見拓跋妍又倒了一大杯酒要喝,趕緊爬出泳池制止:“不能再喝了,我去給你找別的飲料。”

拓跋妍說:“都倒出來了,浪費不好。”

“那就我喝,你太小,不能多喝酒。”李雁嬈沒多想,接過高腳杯飲下,一入口就覺得似乎味道和方才不一樣,酒味濃烈醇厚的多,她晃了晃頭,覺得腦子裏悶悶的,趕緊找了個休閑椅坐。

冰盒裏的碎冰已經半融,拓跋妍把紅酒木塞塞嚴放回去,背對着李雁嬈的臉上露出惡作劇成功的壞笑。

不過很快拓跋妍就後悔了。

李雁嬈真的醉了。

她倒沒有耍酒瘋,只是板着臉坐的端正,若不是身上性感**的泳裝,還以為她是在開什麽重大的會議。

有點意識到自己玩脫了的拓跋妍小心的問:“……有福?”

李雁嬈的眼睛眨了眨,紅潤的小嘴緊緊抿着,慢慢扭頭看拓跋妍。

她本是很顯小的長相,生得精致之餘卻又略有些稚氣,若不是生就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素顏的李雁嬈只怕說是二十歲也有人信。

此刻這雙高傲的鳳眼眼尾染上了濃豔的紅,不用刷睫毛膏就已經濃密卷翹的令人咋舌的睫毛抖的撩人心弦,高高在上的冷豔神态和嬌氣的娃娃臉出乎意料的相配,拓跋妍的呼吸不知怎麽也急促起來。

李雁嬈說:“陳婉婉,你找死。”

拓跋妍:“……”

陳婉婉:你在逗我嗎??

拓跋妍哭笑不得,她伸手捧住李雁嬈的臉蛋:“有福,我是拓跋妍。不是陳婉婉。”

李雁嬈兩眼放空,發了幾秒鐘的呆,像是回過神來了:“哦,是小妍啊。”她的聲線重歸平穩,用一種近乎慈祥的語氣道。

拓跋妍也難判斷她是不是真的神志清醒,而此時李雁嬈居然掙紮着要站起身,但在酒精作用下她根本就站不穩,結果是整個人重重的撲倒在拓跋妍身上。

兩人都穿着泳裝,就這樣肉貼肉滾在一起,身處上位的李雁嬈似乎覺得身下‘毯子’軟軟的很舒服,并不打算起來,反而一個勁的盯着拓跋妍的臉看。

她還惡人先告狀:“你看我做什麽?”

拓跋妍無語了:“……看你好看。”

李雁嬈甜甜的說:“謝謝你。”說完她又打量着拓跋妍,視線暧昧的在拓跋妍的臉上描摹,睫毛閃動,眼神迷離。她含糊的說:

“你,你也……”

拓跋妍眼前一黑,李雁嬈的額頭砰的磕在她的鼻梁上,頓時痛得倒吸冷氣,鼻腔又酸又痛,生理性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扶着李雁嬈的上身坐起來,一手捂鼻子一手擦眼淚。

再看罪魁禍首李有福,睡着了!雷打不動!

拓跋妍揉揉差點被砸歪的鼻梁,報複性的捏住李雁嬈的鼻子。李雁嬈鼻子不通氣,那只好用嘴呼吸。傻傻張嘴吸氣,露出一點粉嫩的舌尖來。

嬌滴滴的大美人躺在懷裏,喝了不少酒的将軍自然有些心猿意馬,她幹脆低頭咬住李雁嬈還帶着酒香的柔軟唇瓣,跟狗似的又吸又舔,霸道的不許她喘氣。

将軍自娛自樂玩的陶醉,李總裁不開心。

她好好睡覺,卻被捏住鼻子又堵上嘴,都沒法呼吸了。當即狠狠地一咬!

拓跋将軍妍樂極生悲,下嘴唇被咬了個正着,旖旎心思煙消雲散。嘴裏火辣辣的疼,甚至還能嘗到腥鹹的血味,輕手輕腳摸了下嘴上傷口,指腹上赫然紅豔豔的血珠。

這叫什麽事哦。

沒辦法,拓跋妍坐在地上委屈了會兒,還是認命的把李雁嬈打橫抱起。地上涼,雖說是盛夏天,但是就這麽睡着指定會感冒生病。

拓跋妍抱着睡的正香的李雁嬈乘電梯上樓,她的房卡權限能開別墅裏所有的門,順利刷開主卧。

小心将李雁嬈放在床上,拓跋妍甩甩手走進浴室。

主卧的浴室比副卧還要大許多,最裏面圓形大浴缸奢侈到能容七八個人不止,拓跋妍先給浴缸放水,又去衣物間找李雁嬈的衣服。

一進門拓跋妍發現整個衣物間幾乎被黑色填滿了,李雁嬈的生活裏似是容不下其他的色彩似的,讓拓跋妍都有些奇怪的心疼。她從一大排的絲質睡裙中随便找了一條,想了想後又厚着臉皮翻出bra和小褲褲。

正要離開,角落裏一個沒有蓋子的小木頭箱子引起了拓跋妍的注意。她鬼使神差的走過去看,只見箱子裏堆得滿滿的都是各種皮質錢包,走線做工差極了,一看就是新手作品。

除了這些賣相不佳的錢包,還有很多金屬鉚片,拓跋妍撿起一枚,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她的名字,還特意刻了一個心形的圈子圈起來。

拓跋妍握着這枚鉚片,心底裏難以言喻的柔軟。

現下不比講究男尊女卑的大燕朝,女紅針織并不是女子的必修課,那樣高傲強勢的李雁嬈,此前從沒動過針線吧。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不完美的試手品藏在這裏。

放下鉚片出門,李雁嬈還是以剛才那種蜷縮的姿勢躺在床上。

拓跋妍關好放滿水的浴缸,把睡得死沉的李雁嬈抱進去,小心讓她倚在浴缸壁上,然後開始脫身上的泳衣。

連體緊身的泳衣不怎麽好脫,拓跋妍好容易把身體從裏面解脫出來,回頭李雁嬈已經快整個人滑進水裏了,趕緊拉了一把,免得她把自己淹死。

拓跋妍也邁進浴缸,手一攬把她抱在懷裏,又過了一會兒,兩條嫩綠的布片被丢在了地上。

肌膚徹底相觸的感覺十分奇妙,似乎有酥麻的電流在皮膚下湧動,說不出的舒坦暢快,拓跋妍盡量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幫懷裏的李雁嬈擦洗身體。

浴缸邊擺着李雁嬈常用的洗浴用品,應該是手工定制的所以沒有商标,只是一堆瓶瓶罐罐擺在那裏。拓跋妍打開一盒浴鹽嗅了嗅,覺得那股香味似曾相識,轉念一想,可不就是李雁嬈身上那種幽香麽!

活得真精致。糙漢子拓跋将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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